第100章 终篇碧落黄泉
莫尘回府的时候，莫正天和莫湘便早早的候在府门前，莫尘心中大约也知晓所为何事，因为昨日宫中回府时被绑架受了惊，都不曾与莫正天细细说过宫中之事，如今倒可以一并说过了。
下了马车，几步上前，却见莫湘掩面迎来，“妹妹，事情可还有转圜的余地？”话语间，莫湘早已没有的昔日的凌厉，似乎连仅有的一丝生气都没有了。
莫尘轻移莲步，手搭上了莫湘的肩，似是安抚，似是宽慰，“姐姐宽心，妹妹自当尽力，外头人多，还是进屋细说吧。”
父女三人来到了莫相的书房，刚坐定，门外便响起叩门声，“何事？”
“大人！少爷回府了！”
听闻下人的禀报，莫湘和莫尘二人顿时面面相觑，莫正天厉声说道，“即刻唤少爷来书房，记得少爷今日回府之事别叫旁人知道了！”
莫湘听闻莫枫回府，又见父亲这般护着他，心里头很是不悦，“爹！这种不孝子惹了这么大的祸，爹还要这般护着作甚！”
莫相摇了摇头，“湘儿，枫儿毕竟是莫府的独子，爹不能不顾他。”
莫尘看着黯然神伤的父亲，也忍不住一阵心酸，忙打圆场，“爹，姐姐，我们不谈这事了，今日我去天牢见过欧阳将军了……”
听闻莫尘的话，莫湘忙问道，“怎么样？将军身子可还好？”
莫尘苦笑，“身子倒是无恙，却是憔悴了不少，姐姐也不必担忧，那日进宫，我已面见过皇上了。”
听闻莫尘的话，莫正天忙接话，“尘儿，皇上怎么说？可还有说如何处置了二皇子？”
莫尘知道父亲心中的想法，这句话怕是早在府门前时就想说了，莫家子嗣薄，又是长孙，自然金贵，如今又出了这事，更是惹人慌乱，“爹，我与皇上说了，当日林和宫大火，那把火，是我放的。”
话语一出，竟是惊了众人，莫正天没有想到莫尘会用这种法子就欧阳峰，莫湘更是一脸的激动的跪下，“妹妹，姐姐谢谢你！”
莫尘忙扶起莫湘的身子，“姐姐，此时还算不得救了欧阳将军，但至少欧阳将军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会想法子的。姐姐这几日思虑过度，身子也不如之前了，还是回府好好歇息，之后如何，我还需与爹商讨。”
莫湘明白，莫尘自然是有事要与父亲谈，自然也会意，打开门便出去，却一开门，便见着在书房门口等了许久的莫枫，莫湘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莫枫站在书房门前，眼光落在屋内的莫尘身上，凝视了许久都不曾进门，眼神中似是怨恨，似是歉意，莫正天板着个脸，一声喝道，“还不快进来！”
莫枫许是被莫正天的一吼有些惊到了，停顿了几秒之后，便迈开步子进了屋。莫正天上前，一个耳光便扇在莫枫的脸颊，“你个不孝子！给莫
府惹这么大的乱子！若非今日我召你回府！我竟不知你本就在都城！皇上派你守边！你回都城作甚！”
莫枫一声不吭的跪着，莫尘见着眼前的莫枫，忽而想起那日绑架，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令妹腹中的孩子是否是我侄儿还未可知，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我们莫家亦是如此’，看着莫枫，“哥哥，二皇子可真的是你的骨肉？”
莫枫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色，抬头看向莫尘，“是！”
莫正天看着莫枫那肯定的神色，更是气的不能言语，“枫儿！你真是糊涂！这莲嫔可是皇妃！是天子的女人！如今牵扯了莲嫔无辜枉死也便罢了！还叫我的孙儿平白受这般的苦楚！”
莫尘看着垂首跪着的莫枫，想着，素日里，哥哥于人前到底也是骁勇的王爷，如今看着，到心里有些不忍了，“爹，那日面见皇上，皇上说了，若是放了旭睿和欧阳将军也无不可，只是……”
莫正天和莫枫听闻忙看向莫尘，莫正天话语更是急切，“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要女儿回宫。”
偌大的书房顷刻间恢复了平静，许久之后，莫正天才缓缓的一句，“尘儿，莫家血脉单薄，到你们一脉，只剩枫儿一个男丁，阳和公主与枫儿成婚多年无孕，公主性子刁蛮，始终不肯让枫儿纳妾，为了莫家子嗣得以延续，尘儿，怕是要委屈你了。”
莫正天的话，莫尘曾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她也明白父亲的选择，只是今日父亲亲口道出之时，才感念父女之情竟是如此的浅薄，莫家血脉与莫尘之间，莫正天毅然的选择了前者，这怎的不叫人心寒，十六年前初入宫闱时，心便早已凉透过一次了，总以为这么些年，那凉透的心已重新温暖，却不想，却不得不叫人心灰意冷。
莫尘强挤出一丝笑意，“爹爹不必忧虑，莫家血脉子嗣乃大事，尘儿岂会置之不理，尘儿会竭力力保莫家长孙无舆。”美人知晓莫尘这笑容中带着多少的绝望和哀伤，倒不是因为进宫失去自由，却是因为父亲的无情和冷血。
“爹爹和哥哥有事要谈，尘儿便回尘轩了。”
莫尘缓步走在莫府的花园中，一边走一边看着道旁的花草，“这样美的景致，这样新鲜的空气，再也不会有了。”摇了摇头，便往尘轩走去。
仍旧是这个窗台，曾在这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尘轩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人都如多年前一样，莫尘铺开岸上的纸，笔落，暗墨中生，时隔十六年，再次在这案几上书写，字迹顿留，却是异如当年的苍劲有力，莫尘拿起纸，细细的吹干纸上的墨迹，轻轻折过便放入信封。
“彩玉！替我把信送进宫，给皇上！”
莫尘话落，便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着实是吓坏了一旁的彩玉。
莫尘面色如纸的躺在床榻上，榻边
站着一群的人，莫正天满脸的焦急，陈洛亦是跪在榻前，莫尘浅笑，“洛儿，快起来吧，娘亲没事。”看了一眼一旁的莫正天，便苦笑道，“爹，女儿没事，女儿一定会救出旭睿的。”许是看清了父亲，看清了一切，莫尘此时看到的莫正天眼中的哀伤，不过是因为她能救旭睿罢了。
彩玉珊珊跪下，泪眼婆娑，“小姐，都这时了，便别说这种话了，什么救不救的，小姐快救救自个儿吧！”
彩玉的话让莫尘一惊，难道……她的时日到了吗？当年生下洛儿妍儿之时，大夫便说她只能活十年，如今十六年了，归期将至，娘亲，你在天堂安好？
不去理会一屋子的哀伤，岁月静好，她只想笑着过完过最后的日子……
欧阳泽端坐御书房的软榻，看着手中的信：吾皇尊鉴，仰承吾皇天资，自请入宫随侍，即请吾皇隆恩，感念莫家几代忠良，得释旭睿，并请恩，允诺紫殿妍儿出宫，敬颂颐安。欧阳泽凝眉苦思，嘴里还不停的呢喃，“尘儿这是为何呢？尘儿，妍儿？莫非……”
欧阳泽百思不得其解，百般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妍儿与尘儿极似的容颜，不得不让他多想些什么，可不过一秒，这想法便被欧阳泽否定了，“当年银官女子所言，尘儿已是不孕之身，可尘儿这般竭力护着……”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侍卫又捎来了一封信，欧阳泽急切的打开，却见是莫正天的字迹，莫尘说要见他，息落亭。
多年未曾出宫，多年未曾去过息落亭，如今去，已是说不出是哪番情境，息落亭下，他们曾有一纸契约，时隔十六年，时移世易，那个息落亭里瘦弱的背影，欧阳泽鼻头酸涩，轻轻唤了声，“尘儿……”
莫尘回身行礼，“莫尘冒昧，今日求见皇上，只觉着有件事不得不说。”
欧阳泽淡笑，“尘儿，你有话便说罢，我已经依你之言，放了旭睿和欧阳将军，但是……妍儿……你能告诉我为何吗？”
莫尘苦笑，本就弱的身子有些摇晃，坐在亭中石凳上，“皇上，今日莫尘就是来告诉皇上为何的。”
欧阳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期待，莫尘唇畔亲启，“尘儿是我的女儿。”莫尘话落，欧阳泽的眉头紧锁，狠狠的抓住了莫尘的肩膀，“谁的！是谁的！”
莫尘一把挣脱了欧阳泽的手臂，淡淡的一句，“你！”
欧阳泽似乎是并未想过这个答案，心里头又惊又喜，转而又故作生气的看着莫尘，“若非我带妍儿入宫，你便不准备告诉我了吗？既是妍儿是我们的孩子，那便一定要给她个荣耀的身份才是，也好叫我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欧阳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完全没有雨在意到莫尘渐渐泛白的脸色，莫尘的手渐渐有些颤抖起来，欧阳泽见了，慌
乱的扶住，莫尘一下倒在欧阳泽的怀中，煞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唯次如此会心的笑了，莫尘吃力的抓着欧阳泽的衣袖，手颤抖着抚上欧阳泽的眉梢，似是要为他拂去满脸愁容，“皇上……莫尘自知……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所以才如此焦急的把……把真相告诉你，妍儿……妍儿还有一个……一个，同胞哥哥，莫尘恳请……恳请皇上好好……好好照顾……”
莫尘的话让欧阳泽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念叨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宫！太医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莫尘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浅浅的一笑，双手努力的攀上欧阳泽的脖颈，双唇贴在欧阳泽的耳边，细细的一句，“皇上，莫尘……今生……爱的……只……只你……一人……”
生命尽头，今生终了，欧阳泽能得莫尘一句‘只你一人’，便无憾了，往事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曾经彼此认为是一闪而过的幸福，原来都是真真切切的情感，丰州雪灾之行，两人曾受的点点温暖，太和庙祈福，后山一夜的促膝，真正的打开了莫尘的心房，之后的种种，渐渐的拉紧彼此的距离，总以为是昙花一现，却不知，都已进驻彼此的心。
后记或许有人会不喜欢这个结局，但是，有人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想拥有的。现实生活太过残忍，永恒隽永的爱情实在难得，若说帝王重情，想必没人会信，但若是把这份期翼化为失去后的深深怀念，也别有一番滋味，我的故事未必让人泪流满面，但是却始终存在着一丝永远无法化解的遗憾。人生就是如此，是社会太过现实，命运多舛，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就如莫正天一般，你也会有为了某个人而不得不舍弃的时候。
虽然对于这篇文来说，欧阳泽是主角，但是，就豆浆个人而言，更喜欢欧阳将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爱上那个最懂你的人。人生总有分分合合，又有太多的无法挽回的遗憾，莫尘死了，可是她却说出了她心底的话，也算是个美丽的遗憾。
（本章完）
下了马车，几步上前，却见莫湘掩面迎来，“妹妹，事情可还有转圜的余地？”话语间，莫湘早已没有的昔日的凌厉，似乎连仅有的一丝生气都没有了。
莫尘轻移莲步，手搭上了莫湘的肩，似是安抚，似是宽慰，“姐姐宽心，妹妹自当尽力，外头人多，还是进屋细说吧。”
父女三人来到了莫相的书房，刚坐定，门外便响起叩门声，“何事？”
“大人！少爷回府了！”
听闻下人的禀报，莫湘和莫尘二人顿时面面相觑，莫正天厉声说道，“即刻唤少爷来书房，记得少爷今日回府之事别叫旁人知道了！”
莫湘听闻莫枫回府，又见父亲这般护着他，心里头很是不悦，“爹！这种不孝子惹了这么大的祸，爹还要这般护着作甚！”
莫相摇了摇头，“湘儿，枫儿毕竟是莫府的独子，爹不能不顾他。”
莫尘看着黯然神伤的父亲，也忍不住一阵心酸，忙打圆场，“爹，姐姐，我们不谈这事了，今日我去天牢见过欧阳将军了……”
听闻莫尘的话，莫湘忙问道，“怎么样？将军身子可还好？”
莫尘苦笑，“身子倒是无恙，却是憔悴了不少，姐姐也不必担忧，那日进宫，我已面见过皇上了。”
听闻莫尘的话，莫正天忙接话，“尘儿，皇上怎么说？可还有说如何处置了二皇子？”
莫尘知道父亲心中的想法，这句话怕是早在府门前时就想说了，莫家子嗣薄，又是长孙，自然金贵，如今又出了这事，更是惹人慌乱，“爹，我与皇上说了，当日林和宫大火，那把火，是我放的。”
话语一出，竟是惊了众人，莫正天没有想到莫尘会用这种法子就欧阳峰，莫湘更是一脸的激动的跪下，“妹妹，姐姐谢谢你！”
莫尘忙扶起莫湘的身子，“姐姐，此时还算不得救了欧阳将军，但至少欧阳将军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会想法子的。姐姐这几日思虑过度，身子也不如之前了，还是回府好好歇息，之后如何，我还需与爹商讨。”
莫湘明白，莫尘自然是有事要与父亲谈，自然也会意，打开门便出去，却一开门，便见着在书房门口等了许久的莫枫，莫湘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莫枫站在书房门前，眼光落在屋内的莫尘身上，凝视了许久都不曾进门，眼神中似是怨恨，似是歉意，莫正天板着个脸，一声喝道，“还不快进来！”
莫枫许是被莫正天的一吼有些惊到了，停顿了几秒之后，便迈开步子进了屋。莫正天上前，一个耳光便扇在莫枫的脸颊，“你个不孝子！给莫
府惹这么大的乱子！若非今日我召你回府！我竟不知你本就在都城！皇上派你守边！你回都城作甚！”
莫枫一声不吭的跪着，莫尘见着眼前的莫枫，忽而想起那日绑架，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令妹腹中的孩子是否是我侄儿还未可知，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我们莫家亦是如此’，看着莫枫，“哥哥，二皇子可真的是你的骨肉？”
莫枫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色，抬头看向莫尘，“是！”
莫正天看着莫枫那肯定的神色，更是气的不能言语，“枫儿！你真是糊涂！这莲嫔可是皇妃！是天子的女人！如今牵扯了莲嫔无辜枉死也便罢了！还叫我的孙儿平白受这般的苦楚！”
莫尘看着垂首跪着的莫枫，想着，素日里，哥哥于人前到底也是骁勇的王爷，如今看着，到心里有些不忍了，“爹，那日面见皇上，皇上说了，若是放了旭睿和欧阳将军也无不可，只是……”
莫正天和莫枫听闻忙看向莫尘，莫正天话语更是急切，“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要女儿回宫。”
偌大的书房顷刻间恢复了平静，许久之后，莫正天才缓缓的一句，“尘儿，莫家血脉单薄，到你们一脉，只剩枫儿一个男丁，阳和公主与枫儿成婚多年无孕，公主性子刁蛮，始终不肯让枫儿纳妾，为了莫家子嗣得以延续，尘儿，怕是要委屈你了。”
莫正天的话，莫尘曾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她也明白父亲的选择，只是今日父亲亲口道出之时，才感念父女之情竟是如此的浅薄，莫家血脉与莫尘之间，莫正天毅然的选择了前者，这怎的不叫人心寒，十六年前初入宫闱时，心便早已凉透过一次了，总以为这么些年，那凉透的心已重新温暖，却不想，却不得不叫人心灰意冷。
莫尘强挤出一丝笑意，“爹爹不必忧虑，莫家血脉子嗣乃大事，尘儿岂会置之不理，尘儿会竭力力保莫家长孙无舆。”美人知晓莫尘这笑容中带着多少的绝望和哀伤，倒不是因为进宫失去自由，却是因为父亲的无情和冷血。
“爹爹和哥哥有事要谈，尘儿便回尘轩了。”
莫尘缓步走在莫府的花园中，一边走一边看着道旁的花草，“这样美的景致，这样新鲜的空气，再也不会有了。”摇了摇头，便往尘轩走去。
仍旧是这个窗台，曾在这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尘轩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人都如多年前一样，莫尘铺开岸上的纸，笔落，暗墨中生，时隔十六年，再次在这案几上书写，字迹顿留，却是异如当年的苍劲有力，莫尘拿起纸，细细的吹干纸上的墨迹，轻轻折过便放入信封。
“彩玉！替我把信送进宫，给皇上！”
莫尘话落，便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着实是吓坏了一旁的彩玉。
莫尘面色如纸的躺在床榻上，榻边
站着一群的人，莫正天满脸的焦急，陈洛亦是跪在榻前，莫尘浅笑，“洛儿，快起来吧，娘亲没事。”看了一眼一旁的莫正天，便苦笑道，“爹，女儿没事，女儿一定会救出旭睿的。”许是看清了父亲，看清了一切，莫尘此时看到的莫正天眼中的哀伤，不过是因为她能救旭睿罢了。
彩玉珊珊跪下，泪眼婆娑，“小姐，都这时了，便别说这种话了，什么救不救的，小姐快救救自个儿吧！”
彩玉的话让莫尘一惊，难道……她的时日到了吗？当年生下洛儿妍儿之时，大夫便说她只能活十年，如今十六年了，归期将至，娘亲，你在天堂安好？
不去理会一屋子的哀伤，岁月静好，她只想笑着过完过最后的日子……
欧阳泽端坐御书房的软榻，看着手中的信：吾皇尊鉴，仰承吾皇天资，自请入宫随侍，即请吾皇隆恩，感念莫家几代忠良，得释旭睿，并请恩，允诺紫殿妍儿出宫，敬颂颐安。欧阳泽凝眉苦思，嘴里还不停的呢喃，“尘儿这是为何呢？尘儿，妍儿？莫非……”
欧阳泽百思不得其解，百般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妍儿与尘儿极似的容颜，不得不让他多想些什么，可不过一秒，这想法便被欧阳泽否定了，“当年银官女子所言，尘儿已是不孕之身，可尘儿这般竭力护着……”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侍卫又捎来了一封信，欧阳泽急切的打开，却见是莫正天的字迹，莫尘说要见他，息落亭。
多年未曾出宫，多年未曾去过息落亭，如今去，已是说不出是哪番情境，息落亭下，他们曾有一纸契约，时隔十六年，时移世易，那个息落亭里瘦弱的背影，欧阳泽鼻头酸涩，轻轻唤了声，“尘儿……”
莫尘回身行礼，“莫尘冒昧，今日求见皇上，只觉着有件事不得不说。”
欧阳泽淡笑，“尘儿，你有话便说罢，我已经依你之言，放了旭睿和欧阳将军，但是……妍儿……你能告诉我为何吗？”
莫尘苦笑，本就弱的身子有些摇晃，坐在亭中石凳上，“皇上，今日莫尘就是来告诉皇上为何的。”
欧阳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期待，莫尘唇畔亲启，“尘儿是我的女儿。”莫尘话落，欧阳泽的眉头紧锁，狠狠的抓住了莫尘的肩膀，“谁的！是谁的！”
莫尘一把挣脱了欧阳泽的手臂，淡淡的一句，“你！”
欧阳泽似乎是并未想过这个答案，心里头又惊又喜，转而又故作生气的看着莫尘，“若非我带妍儿入宫，你便不准备告诉我了吗？既是妍儿是我们的孩子，那便一定要给她个荣耀的身份才是，也好叫我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欧阳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完全没有雨在意到莫尘渐渐泛白的脸色，莫尘的手渐渐有些颤抖起来，欧阳泽见了，慌
乱的扶住，莫尘一下倒在欧阳泽的怀中，煞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唯次如此会心的笑了，莫尘吃力的抓着欧阳泽的衣袖，手颤抖着抚上欧阳泽的眉梢，似是要为他拂去满脸愁容，“皇上……莫尘自知……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所以才如此焦急的把……把真相告诉你，妍儿……妍儿还有一个……一个，同胞哥哥，莫尘恳请……恳请皇上好好……好好照顾……”
莫尘的话让欧阳泽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念叨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宫！太医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莫尘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浅浅的一笑，双手努力的攀上欧阳泽的脖颈，双唇贴在欧阳泽的耳边，细细的一句，“皇上，莫尘……今生……爱的……只……只你……一人……”
生命尽头，今生终了，欧阳泽能得莫尘一句‘只你一人’，便无憾了，往事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曾经彼此认为是一闪而过的幸福，原来都是真真切切的情感，丰州雪灾之行，两人曾受的点点温暖，太和庙祈福，后山一夜的促膝，真正的打开了莫尘的心房，之后的种种，渐渐的拉紧彼此的距离，总以为是昙花一现，却不知，都已进驻彼此的心。
后记或许有人会不喜欢这个结局，但是，有人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想拥有的。现实生活太过残忍，永恒隽永的爱情实在难得，若说帝王重情，想必没人会信，但若是把这份期翼化为失去后的深深怀念，也别有一番滋味，我的故事未必让人泪流满面，但是却始终存在着一丝永远无法化解的遗憾。人生就是如此，是社会太过现实，命运多舛，没有人能预测未来，就如莫正天一般，你也会有为了某个人而不得不舍弃的时候。
虽然对于这篇文来说，欧阳泽是主角，但是，就豆浆个人而言，更喜欢欧阳将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爱上那个最懂你的人。人生总有分分合合，又有太多的无法挽回的遗憾，莫尘死了，可是她却说出了她心底的话，也算是个美丽的遗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