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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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汉北雄城立五候

    春夏相接,秋冬交替,鸿雁自天云山上空南来北往,寒来暑往间只在碧蓝的天空中留下一抹或人字或一字的残影,残影未消,偶尔传来一两声或喜悦或悲伤的长鸣。

    时光荏苒,秋风呼啸着穿过天云山上层层密林,无数黄叶被秋风带走,四散飘零,不知下一刻将身处何方。由淡绿到碧绿再到深绿,换了三件华丽衣衫的纤细的高低不一的野草弯下高傲的身躯,匍匐在地上,紧紧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尽管秋风如何肆虐,它们也不离开自己脚下的土地。

    那棵屹立无数年的古树对这一切早已看淡,任他东南西北风,我自扎根足下的大地,秋风要它茂密的树叶,它给;要他笔直的树枝,它一样给。要的少它给,要的多它一样给。因为它的根在,它的生命就在。

    树下,夏敏和蝶儿一脸沧桑的站在风中,身上的粗布麻衣被风吹的呼啦啦作响。原本柔顺靓丽的长发虽不再如往日般闪耀,却也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用一根粗劣的木钗挽在脑后。

    三年的凄风苦雨只是给她们的脸上带来了些许风尘,却并未带走她们的高贵和气质。

    心高贵,哪怕粗茶淡饭、粗布麻衣,一样气质高贵。心若卑微,哪怕身居庙堂,也一样唯唯诺诺。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真难熬啊。”夏敏说道。

    蝶儿点点头,抬手将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说道:“是啊,自从火王雪虎将晨少爷带走那天开始,夫人的眼泪都流干了。”

    夏敏想着当日的情形,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蝶儿说道:“幸好当日火王雪虎专程过来告诉了夫人,并且带夫人去看了晨少爷。”

    “嗖”的一声,一道白光自天穹划过,白光头部一团火红,随着白光的到来,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干燥起来,温度急速升高。

    一位白衣红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夏敏面前,正是当年带走木屹晨的火王雪虎之王。火王雪虎之王恭敬地冲夏敏施礼道:“夫人,久候了。”

    夏敏眼见只有火王雪虎一人,并没有木屹晨的身影,心中便是一阵紧张,尽管如此,她依然轻轻回礼道:“有劳虎王大人,敢问小儿……”

    火王雪虎脸上笑着说:“夫人莫急,拙荆喂养晨儿三年,自有一番感情,今日离别不知他年何日再见,现正在洞中为晨儿准备一些衣物吃食,稍后自会亲自带晨儿前来。”

    夏敏点点头,听雪虎王如此一说,同为母亲的她自然能够理解雪虎王夫人的心情,便说道:“三年来,多亏尊夫人养育小儿,小儿方能长大成人,这份恩情,我和小儿会时刻铭记在心。”

    “咳,夫人快别这么说了,我承认最初决定救下晨儿是怀着私心的,可是日久天长,我们对晨儿的感情早已不亚于父母于孩儿,我和拙荆早已把晨儿当做了自己亲生的孩儿。”雪虎王爽朗地说道。

    夏敏点点头,不禁想到了当年第一次去看木屹晨时的一幕,试探着问道:“虎王大人,小儿和尊夫人单独在洞中,会不会……”

    火王雪虎听了,朗声说道:“夫人放心吧,似往年的情形再也不会发生了。唉——”雪虎王叹口气说道:“当年也怪我疏忽了,也是我对族人管教不严,当年若不是拙荆拼死护着晨儿,我又恰巧赶回去,恐怕我之罪百死莫赎。不过后来,晨儿的乖巧和可爱带给了族人们很多快乐,它们也都拿他当亲人了。”

    话音刚落,远远的传来一阵阵震天响的虎啸之声,接着一阵阵“嗖嗖”的破风之声随之响起,远处的天空瞬间变得通红,空中的温度瞬间迅速上升,夏敏和蝶儿哪能承受得住,眼见就要热的昏过去。火王雪虎右手一挥,一道白色光幕冲天而起,挡在了夏敏和蝶儿身前,那股灼热的气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凉爽的气息。

    一道道白光呼啸而来,停在了夏敏她们身前。

    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苗条,粉红色长发,面容姣好的女子,她的怀中抱着一个面如朗月,眉清目秀,一头金色短发,唇红齿白,穿着雪白虎皮的男孩。

    女子身后站着的,是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火王雪虎,它们抬头看着夏敏和蝶儿,又看着那女子怀中的木屹晨,眼中都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不时地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叫声。

    看着已经长大的木屹晨,夏敏的双眼渐渐变得通红,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她强忍住内心想要立刻抱住孩子的渴望,冲雪虎王夫人施礼道:“见过虎王夫人,多谢您多年来养育晨儿!”

    虎王夫人笑着回礼,她知道今日就要将木屹晨还给夏敏,忍不住在木屹晨的小脸上亲了个遍。木屹晨一早就听夫人说了些他还理解不了的话,所以没有向以往一样和虎王夫人呵呵笑着互相挠痒痒,而是乖乖地任虎王夫人亲了个够。

    “晨儿,来,叫母亲,快叫啊,叫母亲。”虎王夫人指着早已跑到身边的夏敏说道。

    夏敏忙伸过手去,接过木屹晨哽咽着说:“晨儿,我的晨儿,母亲想死你了。”

    木屹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冲虎王夫人伸着两只胳膊,奶声奶气地叫到:“奶娘,奶娘,我要奶娘……”

    虎王夫人也是眼圈通红,上前又把木屹晨抱过来,说道:“奶娘在,奶娘在,晨儿不哭……”

    或许是母子连心,就这样彼此的抱来抱去好几次,木屹晨尽管脸上还带着泪痕,总算是肯待在夏敏的怀里了。只是两只明亮的大眼睛,还是依然看着虎王夫人,小嘴张着,想要叫什么,却没有叫出来。

    火王雪虎早已退到了自己族人一边,此时他一挥手说:“走!”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火王雪虎族人们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木屹晨,低吼一声,化作道道白光犹如流星雨一般,照的天空更加明亮。

    最后雪虎王夫人一步三回头地徒步走了好久,最后才纵身而起,一道粉红色的光线划破碧蓝的天空,缓缓溜走。

    夏敏将木屹晨放下来,对他说道:“晨儿,给你奶娘,给火王雪虎族人磕个头,感谢他们这三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

    木屹晨听话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怯生生地问道:“你真是我的母亲吗?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蝶儿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屹晨少爷,当年你母亲生了你之后……”

    “蝶儿。”夏敏打断了蝶儿的话,蹲下身来对木屹晨说:“孩子,以后无论多难,母亲都不要和你分开了。”说完,指着蝶儿说道:“这是你蝶儿姨娘。”

    “蝶儿姨娘。”木屹晨怯生生的叫道。

    蝶儿开心的答应了一声,抱起木屹晨亲了一口,向前快步走着说道:“走喽,蝶儿姨娘待屹晨少爷回家。”夏敏跟在后面,笑着说道:“蝶儿你小心点,别摔着晨儿。”

    距离古树不远的一块巨石上,搭着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在北风的呼啸下,茅屋被吹的微微晃动,直立的柱子发出“吱吱呀呀”的惨叫,仿佛在努力的支撑着这孱弱的屋顶。

    走进柴门,蝶儿将木屹晨放在阴暗狭小的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木墩上,告诉他坐好,然后冲他深施一礼,口中说道:“蝶儿拜见屹晨少爷。”

    过往的三年,木屹晨在火王雪虎的照顾下虽然过得很好,但是却并没有学过这些人类的礼仪,见蝶儿冲自己施礼,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恰这时夏敏走了进来,她一看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忙上前拉起木屹晨说道:“晨儿,快,给蝶儿姨娘回礼。”

    “回礼?”木屹晨反问道,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夏敏一愣,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蹲下身来教给木屹晨该怎么做。木屹晨听了,按照夏敏说的给蝶儿回了礼,然后小声的嘟囔着:“真麻烦。”

    夏敏听了之后,虽然心中生气,可是她心中知道这三年来,火王雪虎族类根本不会教给他人类的礼仪。想到这儿,她拉着木屹晨的手说道:“晨儿,这是咱们人类的礼仪,以后,娘亲会好好的教你。”

    木屹晨看着夏敏充满爱的眼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这时蝶儿说道:“屹晨少爷饿了吧,蝶儿去给你做好吃的。”说着,蝶儿转身就要往外走。

    木屹晨说道:“蝶儿姨娘,我现在还不饿,在洞里,奶娘给我吃了好多,我现在还很饱呢。”说着,他挺起肚子,用手拍了拍。逗得蝶儿和夏敏顿时笑了起来。

    但是木屹晨的神情却渐渐低落下来,他又想起了火王雪虎。

    当第二天的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来的时候,夏敏抱着木屹晨,蝶儿跟在后面背着一个包袱,三人走出柴门,蝶儿转身轻轻的关好门,用绳子将门拴住,然后向里推了推看拴的是不是结实。

    看了又看,虽说只是一座破败的茅草房,可是一旦离开,心中却着实有些不舍。夏敏走到门口,抬手抚摸着每一根发白的茅草,抚摸着每一根并不粗壮却支撑了三年的木头,似乎看到了当年和蝶儿一起搭建这座茅屋时的情景。“唉——这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这儿。”夏敏说道。

    蝶儿还没说话,木屹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要回来,要看奶娘,要看虎虎。”

    夏敏听了,转身冲木屹晨笑着说:“晨儿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回来。”

    秋风依然在怒吼,两大一小三个人影在秋风中沿着天云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走下去,渐渐的消失在密林中。

    茅草屋前的空间似乎被秋风吹皱,晃动着,缓缓出现了两道人影,正是火王雪虎王和夫人。虎王夫人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冲着三人身影消失的方向不停地挥着手。

    虎王说:“回去吧,晨儿都说了,会回来看我们的。”

    “嗯。”虎王夫人答应了一声,跟在虎王身后向前走去。

    站在天云山下的官道上,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夏敏和蝶儿真不敢相信她们就在这座山上生活了三年,而且无数次的上山下山,还要时刻躲避着龙灵阁的杀手追杀。好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龙灵阁的杀手再也没有在天云山上出现过。虽然夏敏和蝶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直到这一刻,她们都没有放松警惕。

    蝶儿在山下村庄里租了一辆马车,扶着夏敏和木屹晨上了车坐好,自己才做进去,放下了帘子。

    夏敏说道:“走吧,去汉北郡五侯城。”

    那位年约五旬的车夫刚跳上车,举在空中的鞭子刚要甩出清脆的“啪”声,听夏敏这么吩咐,眉头一皱仔细想了一会,说道:“汉北郡?那是哪里,我老汉从来没去过,不知道怎么走啊。”

    夏敏道:“我知道怎么走,你先赶着车沿着官道向北走就是,到了需要转弯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车夫说道:“这位夫人,那地方我都没听说过,而且我家里还有高堂老母在世,几个孩子还小,我怕……夫人,要不您还是换辆车吧。”

    车篷内没有回答,不一会蝶儿掀开帘子伸手递出十块金灵石。道:“这是一半车费,到了之后再付给你另一半。”

    看到这么多的金灵石,车夫的眼睛都直了,别说是十块金灵石了,就算是黑灵石他这辈子也只是在村子里的亭长那里见过一次。那时候他就想这辈子如果能攒够一块黑灵石,一家人就可以吃穿不愁了。这一刻他二话不说,鞭子“啪啪”打响两声,冲那匹略显瘦弱的黑马喊了一声“驾”,驾着马车沿官道向北扬尘而去。

    官道沿着天云山脚一会笔直一会蜿蜒的延伸至极北地平线,车夫所在的村庄早已融入身后的天际,但是马车却依然实在天云山的脚下,绵延数千里的天云山,注定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陪伴着她们。

    黑马虽然略显瘦弱,可脚力却着实不慢,也不要车夫经常拿鞭子抽打,自己从一开始便撒开四蹄奔跑在宽阔的官道上。一阵阵烟尘自蹄下突然飞起,一马一车就像是在驾云疾飞。“嗒嗒嗒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还不待路人回头看,便又消失在远处。搭在马背上的柏木车辕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起伏,铺着软软的草叶的车厢也随之跳跃不已。

    车厢内,木屹晨依偎在夏敏的怀中,抬头问道:“娘亲,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夏敏将木屹晨紧紧的搂了搂,说道:“娘亲带你去姥姥家。”

    “姥姥?姥姥是谁啊?”

    “姥姥啊,姥姥就是娘亲的娘亲。”

    “娘亲的娘亲……”木屹晨思索着,显然他的脑海中对人类亲属之间的关系是没有丝毫的了解,想了一会,他问道:“那姥姥是不是很老了啊?”

    夏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姥姥啊,姥姥当然老了啊。”

    木屹晨又问道:“那,姥姥家远吗?”

    夏敏冲着马车前进的方向看着,目光中有些期盼又有些迷茫,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布帘,一直看到了大汉国最遥远的北疆,似乎又看到了那冰天雪地的壮阔。

    “姥姥家啊,很远很远,姥姥家比茅屋那里要冷的多,但是可以看到雪,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还可以烤火,还可以……”夏敏温柔的给木屹晨讲着那个对于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讲着自己的回忆。

    那是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童话。

    车行进了半日,蝶儿掀开布帘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庄,便对车夫说在前面村庄停一下,打个尖再走。车夫立刻应了一声,勒紧马缰,让奔跑了半日的马儿随意的走着,歇歇脚。

    黑马四条大腿上的肌肉偶尔颤抖几下,脖子上散乱的鬃毛上挂满了枯白的草叶。这一刻,它走的很慢,似乎想要立刻停下来饱饱的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醒来后它保证依然可以健步如飞。

    沿着官道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路上遇到城市夏敏就让车夫走小路绕过去,遇到驿站更是远远的躲开,除了在一些小村庄里或者路边小饭摊上才肯下车吃点东西,至于住,四人更是从来没有住过客栈,都是在荒郊野外或者是农家小院里过夜。

    因为夏敏十分了解龙灵阁的手段,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龙灵阁内的杀手除非见到了她的尸体或者找到十分确着的证据可以证明她已经死了之外,是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杀的。

    这个险,她冒不起。

    在一个三岔路口的树林里停了下来,车夫去放马了,夏敏和蝶儿带着木屹晨吃了点东西。两个多月相处下来,木屹晨已经和夏敏真正的成为了一对母子,而对于蝶儿,更是一口一个“蝶儿姨娘”的叫着,让蝶儿很开心。

    官道开始向西而行,可汉北郡却在正北方,从此开始,她们就要脱离官道,走上山间小道了。山间小道从来都是崎岖难行的,每日里得有四五次险些车毁人亡。才走了两天,车夫就已经提出不走了,好在蝶儿又加了几块金灵石,车夫看在钱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地继续前行。

    越往北走,温度越低,呼啸的北风如刀子一般割裂冰冻的空气,黑马的口中喷出一口口的热气,也越来越没精神。车夫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可还是不暖和。他的脸上已经冻的裂了好几道血口子,从来没有来过北疆的蝶儿虽然向往着新的生活,可也冻得几乎没有了生气,变得很少说话。

    到是木屹晨身上穿着雪白的虎皮,丝毫没有怕冷的迹象,反而在下车的时候看到偶尔飘下的漫天雪花,高兴地不停地笑着蹦着。

    远远的,在漫天大雪中,一座暗黑色的雄城,突兀地出现在雪白的大地上。夏敏知道,她们离那座雄城至少还要两天的路程,当年她出嫁的时候,花车就是行走到此处,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那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池。

    “夫人,那就是五侯城?”

    夏敏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就是五侯城。”

    暗黑色的五侯城矗立在风雪中,就像是一座由大地上生长起来的古堡,城墙高耸入云,被暴风雪掩盖的看不到头,向左右望去,只见城墙如一条黑线渐渐贴近地平线,最后融入大地,而尽头,依然是无法看到。

    “五侯城,得多大啊?”车夫哈着手问道。

    夏敏说:“仅次于西京城。”

    “西京城……”蝶儿这下惊的张大了嘴巴,而车夫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由于风雪越来越大,出于安全考虑夏敏在下午的时候就吩咐停下来,然后她指挥蝶儿和车夫在雪山上挖出一个大大的雪洞,连人带马都进到了雪洞中躲避风雪。

    蝶儿张罗着弄了些吃的分给众人,车夫又从马车上拿下一些草料喂了马,这才坐下来休息。然后听夏敏给木屹晨讲关于五侯城的故事。

    原来这五侯城隶属于大汉国最北面的汉北郡,五侯城北邻极北雪原,是大陆上的不毛之地,除了罕见的灵兽之外廖无人烟,南面是静女山,静女山东西横跨雪原,东接天云山,向西则进入了西凉小国。传说当年大汉国开国皇帝麾下有五位大将,在大汉国开国伊始,东方的东丸国、南方的律勃国纠结周边一些小国发动侵略,从南方和东方进攻大汉国,当时这五位大将军率领强悍的大汉铁骑,历时八年将侵略军彻底消灭,据说这最后一仗就是在五侯城所在的地方打的。后来,皇帝把这五位将军封为异性王侯,并在这里建立了这座镇守北疆的雄城,皇帝陛下亲自赐名为五侯城。

    五侯城的城墙之所以如此雄伟,便是为了雕刻这五位异性王侯的雕像。

    木屹晨听的津津有味,说道:“娘亲,我真的想明天就能看到那么大的雕像。”

    夏敏说道:“我也好想明天就能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