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之万眼青铜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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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家变

    第二天天刚微亮,二叔急忙打开大门,门外已空无一人,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爷爷觉得这样任人宰割也不是办法便让父亲拿着钱去光州城里找些会拳脚的人来,父亲出了门后丘二叔也回去拿来些刀刀剑剑的,大约中午时分父亲一个人回来了,爷爷看着半天问道:“人呢?没找到?”

    “人倒是找到了,一听说对方是土匪,而且是湘西的土匪,吓的又都回去了。”父亲无奈的说道。

    “哎!这是天要灭我们呐。”爷爷仰天长叹。

    “我还拐到警察局,人家把我赶了出来。”父亲气愤的又说了一句。

    二叔说:“爹,我觉得世坤说得对,要不我们去躲躲吧,这样就是等于送死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爷爷听这话没有了最初那样的反感,沉思了一下一句话没说便往后堂走去。

    父亲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个个满面愁容,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那。

    院子外不远处马都领带着几个兄弟往鲁家大院走来,人群中荆州古玩店那个年轻的后生秦俊生也在其中,只听马都领说:“俊生啊,你说这鲁家宝贝真的不在屋内?你怎么知道?”

    秦俊生诡异的笑道:“马爷,您就信我,他鲁宅里一般人还真找不到宝贝,咱们就绑了老爷子,不信他那两个儿子不拿好东西给您马爷,到时候有的咱们挑拣了。”

    话刚说完,俊生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别山,这一看不打紧只把俊生吓的登时定在那里,马都领走了几步一转头看见落在后面的俊生正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座山,便问:“看什么呢?走啊!”

    俊生眼睛都没离开:“马爷,你看那里。”说着用手指了过去。

    马都领顺着看过去,不就是一座山嘛,不耐烦,道:“看什么呀,快走啊。”

    “那是一座龙头啊。”俊生一眼贪婪的表情,就像抽大烟的人看见了漫山遍野的罂粟一样。

    “龙头?什么龙头?”马都领还是不明白。

    “马爷,实不相瞒咱们中国自古就有龙脉之首,龙身之脊,龙尾之翼的丧葬说法,这三个地方是天下顶好的风水宝地,中国一共有两条龙,一条是秦岭山脉,一条是长白山山脉,看来历史也是有偏颇的,这明明也是一处龙头脉嘛,您看那个地方和秦岭一样是大吉龙脉的初始之地,也就是聚气的龙头所在。”

    这番话把马都领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停了半天他愣是没听明白:“别他娘的绕弯子,说明白点。”明显马都领有些不耐烦。

    但此时俊生完全没发觉这些,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马都领一把抓过俊生吼道:“让你他娘的说明白点,说不明白就走。”

    “我是说那山下有墓啊,而且是大墓,就算不是帝王之墓,能埋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会有旷世珍宝。”这句话不重但一下子砸在马都领的心里,砸的不疼而且很舒服,马都领甩开俊生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俊生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在荆州城和长沙城是出了名的点穴高手,但是发现龙头脉还是第一次啊。”

    马都领忽然有些泄气:“不对啊,这鲁丘两家住在这里,他们能不知道,我看啊这八成是个空墓。”

    “不不不,马爷您相信我,这座墓绝对不是空墓。”俊生肯定的说道。

    马都领“咦”了一声问:“你怎么肯定这不是空墓?”

    俊生眯着眼睛像个半仙一样的说:“马爷,但凡是龙脉这墓的四周都会聚着一股子龙气,不管过了多少年这股子气都不会散,而咱们眼前的是龙头,是气聚集最旺盛的地方,一旦龙脉或者龙头被破坏,这气一下子就没了,所以这个龙头墓肯定还在。”

    这下马都领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下面有一个大墓,既然是龙头墓这里面的宝贝自然值钱,便问道:“这和秦岭的龙头比哪个更厉害?”

    俊生沉思了一下说:“这个没法比啊,龙脉里埋的不一定就是帝王,但埋到龙脉里的也定然是将相王侯,这个地方我打听了春秋战国之前有一个小黄国存在了1500年,兴许跟那个时候有关都有可能。”

    “明白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看。”马都领抑制不住地激动,把去鲁家的事抛在了脑后。当然这一切都是俊生早预料好的,那些什么龙脉之气都是屁话,都是诓来糊弄马都领的,哪有什么气啊,走了几千里地来看这墓才是真。

    “那鲁家?”俊生试探的问着。

    “哎呀,放心吧,要跑早就跑了,走走走,哎,你说那个什么气我怎么看不到啊?”马都领现在一下子对这座龙头墓感兴趣了。

    俊生边和马都领往大别山处走边解释道:“这个也是练出来的,不是谁都能看得了的。”

    “哈哈,看来这趟没白带你来啊。”马都领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一群人说着往大山走去。

    鲁家的宅院里两家人齐聚在宴堂商讨着,完全不知道大门外的事情,爷爷看了一圈叹了口气:“哎,祖宗的家业到我这一代算是败光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等着爷爷发话。爷爷又说:“世坤说的我同意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两个时辰后在这里聚集。”丘大爷或许早也想离开,刚好老爷子这么一说赶紧附和着。

    爷爷叫住丘大爷,道:“记得带上族谱啊!”

    丘大爷点点头和丘二叔往外走,二人刚走到门口处,迎门跑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小五子,冬阳急忙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小五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说:“爷爷,我爹让我来看看,我路过大别山的时候,看见昨晚上那群土匪在围着大别山转悠呢。”

    “什么?”爷爷一怒急的猛地站起身来,这一起身可能太激动,也或许连日来的刺激,爷爷脑子瞬间充血脸色憋的通红,刚起来还未站稳就一头栽倒了下去,父亲离的最近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爷爷,冬阳也赶紧挤了过去,只见爷爷眼睛瞪得老大,嘴里涌出一口鲜血,伸手在空中抓了半天,丘家两位叔叔站在冬阳身后,冬阳伸手过去抓住爷爷,父亲和二叔嘴里叫着“爹。。。。”,只听得爷爷最后嘴里念叨两个字:“族谱。”便撒手咽了气。

    老爷子的突然离世一下子打乱了两家人的方寸,时间紧迫,一个时辰后灵堂便布置好了,两家人在灵前一一回拜前来吊唁的人,冬阳跪在地上带着灵帽烧着纸钱,脸上挂满了泪水,小五子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火盆前,冬阳回头一看青雨在后面站着,赶紧拉起小五子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小五子哭着说:“我爹他们都来了,家里没人,我想着爷爷那么喜欢青雨就带过来给爷爷磕个头。”说着要拉青雨来跪下,冬阳伸手阻拦说:“你现在赶紧把他带走,不然他就有生命危险。”

    小五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冬阳,然后说道:“好好好,我马上带他走。”

    说完擦了一把眼泪就拽着青雨出去了,青雨有些不舍回头看着冬阳,冬阳摆摆手,孩子还是听话的跟着小五子走了。

    凡柔在前院的屋里戴着孝布,丘婶婶和她在说着什么,凡柔不耐烦的说:“娘,我就是去看看,去看看。”

    丘婶婶叹了口气:“凡柔,你这样人家会说闲话的,你一个姑娘家。”

    丘大爷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哎,非要去祠堂看看冬阳,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将来还要怎么找婆家,别人会说闲话的。”丘婶婶一脸担忧。

    丘大爷摆摆手:“行了,凡柔,去吧。”

    丘凡柔看了一眼父亲身子一闪就出了屋子。

    丘婶婶还想说什么,丘大爷打断她:“晓慧啊,你带着凡柔走吧,跟世雪一起去英国。”

    丘婶婶摇摇头:“没有你我哪也不去,让凡柔跟着世雪去吧。”

    丘大爷揽过丘婶婶,语气十分深情:“也好,把凡羽也带着。”

    丘婶婶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父亲召集两家人,大家都带着孝布去了宴堂,父亲坐定后说:“我打探了一下,刀疤李应该过两天到,现在我们腹背受敌,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可现在马都领又在打古墓的主意,那可是我们两家人几百年的心血啊,现在是跑不了了,正面硬碰肯定要吃亏,所以我听了世坤的意见决定咱们自己开墓,把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能让那帮畜生得到这些东西,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再把东西送回墓里。”

    听罢这话,冬阳不经意的瞥见丘二叔嘴角有一丝笑容,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冬阳猜想肯定和他建议父亲下墓有关。

    因为秦俊生拿不定主意墓穴究竟在哪儿,于是就和马都领一直在大别山转悠着,那么大的山且得转着呢。

    两家人意见很快就统一了,连夜下墓,因为事出权宜,父亲决定不用大操大办赶紧把爷爷下葬入土为安,免得再生事端,在填土的那一刻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亘长不起,哭着连声喊道是自己不孝,是自己不孝…..!那一刻冬阳真希望爷爷能活过来,或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鲁家还是曾经那个鲁家,可一切都发生了,爷爷也长眠在脚下的这片泥土里,如若爷爷在天有灵能听到父亲的呼喊,多希望他能保佑鲁丘两家度过这一难关啊。

    从爷爷的墓地回来以后天色暗了下去,父亲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二叔恨恨的嚷道:“娘的,老子跟他去拼了。”说完便冲了出去被刚出大门的丘家人拦住,丘大爷好说歹劝,二叔才作罢扔下趁手的兵器洛阳铲,蹲下身子像个孩子一样“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世乾,你们两个回去收拾东西,天黑以后来这里。”父亲走上前像下了命令一般的说道,丘大爷和丘二叔点点头便回去了。

    父亲拉起二叔说:“昌山,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但是现在有比难受更重要的事情,爹因为这个走了,我们不能让他老人家刚刚入土就不能瞑目啊。”

    父亲的劝说还是有效,二叔擦了擦眼泪捡起地上的洛阳铲起身一句话没说往后院去了,父亲看着冬阳说:“冬阳,你也去收拾一下,准备准备。”

    “我也去吗?”冬阳倒不是不愿意,只是爷爷刚刚入土还不到一个时辰,作为爷爷最疼爱的自己,冬阳心里难受的劲不比父亲和二叔少,现在哪有心思下墓,生怕在触碰了不该碰的。

    “必须去。”父亲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丘大爷和丘二叔背着袋子进来了,父亲看了一下人数说:“再等等就出发。”

    众人点点头,冬阳东摸西摸那个背袋,突然瞪大眼睛说:“爹,铃铛丢了,没了。”

    父亲愣了一下:“丢了就不用了,我想老祖宗不会怪罪我们的。”

    “没有多余的吗?”冬阳不明就里的问。

    “这东西就像吃饭的嘴,躺死人的棺材,能有备用的吗?”父亲面无表情应了一句,这句话让冬阳还想再多问一句,也被噎的咽了下去。

    “是啊,老祖宗不会怪罪我们的。”丘大爷看出父亲不高兴,岔开话接了一句。

    冬阳知道这次下墓肯定要坏了好些规矩,比如家族的祖训,祖宗留下的家业,还有那座两家人祖祖辈辈守了三百年的古墓,也许从今晚开始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几人蓄势待发的坐在宴堂里,冬阳满脑子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了也太快了,自己最尊敬的爷爷一下子就没了,早上起床时还好好的跟自己说说笑笑呢,现在天刚黑他老人家竟已长眠在地下了。就这样满脑子思绪飞舞着飞舞着时间一点点的往前走,冬阳的心也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