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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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73 大结局

    几十名穿着防爆服的武警和特警冲进候机厅,在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的协助下,击毙掉那些负隅顽抗的国际雇佣兵后,又有十几个特警冲上来,动作迅速敏捷地把江镇原控制在地上,给他扣好手铐。

    “警察,不许动!”

    机场候机厅外停了十几辆救护车,紧接着,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车匆匆小跑进候机厅,把受伤的人全部抬上担架车,送进了救护车里。

    “二少!”秦落宸的亲信手下路易斯推开医生,捂着受伤流血的左臂走过来,看到躺在血泊里、已经昏迷过去的秦落宸时,那个总是表情严肃地绷着脸的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猛然通红,眼底蓄着泪,哭腔颤抖地说道:“顾小姐,二少伤得很严重,需要立即送医院,做取弹手术,麻烦您让一下!”

    “啊——!秦落宸你给我醒过来,秦落宸你醒醒啊,秦落宸你醒醒,求你了,别恶作剧了行不行,你醒醒好不好……”我哭得撕心裂肺,哭到不能自已,被几个人强行从秦落宸身边拖开,忽然感觉眼前发黑,两腿一软,顺势跌坐在地上,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秦落宸被抬上了担架车,送进停在候机厅外的救护车里。

    救护车门关上,秦落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我逐渐止了哭声,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即便仰头去望天花板,眼泪仍然在顺着脸颊往下淌。

    视线模糊迷离。

    候机厅里人来人往,十分嘈杂,我似乎与当前这场面格格不入。

    目光茫然空洞地坐在地板上发呆许久,我用掌心撑着地面,身形摇晃不稳地缓缓站起身,猛地伸手揪住乔盛年的衣领,剧烈地摇晃着他,情绪崩溃地厉声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为什么要把秦落宸牵扯进这件事情,从事情最开始到现在,牵涉进这件事情里的无辜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这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乔盛年,你特么说话,你给我说话啊!”

    乔盛年眼底染着几分浅淡的痛色,伸手将我抱进他怀里,“抱歉唯一,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做赌注,秦落宸和秦落宴在意大利的背景很深,江镇原现在又和意大利三大家族之一的卡斯特里图家族关系复杂,三大家族势力之间相互制衡,所以别无选择,秦落宸必须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我勾唇冷笑,用力推开乔盛年,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几步,“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吗?那我宁可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唯一,你听我给你解释!”乔盛年微微皱眉,刚上前半步,我立即目光戒备地瞪着他,吼道:“你别过来!乔盛年,你已经答应要放过我了,也放过你自己,我不想

    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以前为我做的,我谢谢你,但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参与进我的人生里了,我惹不起,我也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因此受伤!”

    乔盛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眸色沉痛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哭起来,抬手指着候机厅出口,吼道:“乔盛年,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你滚啊!”

    乔盛年却恍若没有听见我的怒吼声似的,仍然负手站在原地,分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仰头深吸了一口凉气,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好,你不滚,那我走!”

    “唯一!”乔盛年表情略显慌乱,急急追过来,他冰凉的手指刚触到我的手腕,我猛地转过身去,睚眦欲裂,眼眶充血泛红,“乔盛年,你想逼死我吗?”

    我用力甩开乔盛年的手指,握拳捶着自己胸口,咬牙道:“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分裂出‘顾安然’那个人格吗?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我痛恨自己,痛恨当初遭遇那些事情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不是顾安然!现在同样,我恨不得此时此刻躺在那张担架床上的人也是我!”

    我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死在那个垃圾桶里。

    如果我并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洛晴风的人生就不会被毁成那副满目疮痍的样子,秦落宸就不会面临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我握起垂在两腿边的手指,侧过脸去,不想再看乔盛年的脸。

    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被抬上担架车时已经毫无生息的秦落宸。

    我咬紧下唇,强忍泪意,低声说道:“乔盛年,我真的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你再稍微逼我一下,我就会彻底崩溃掉,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秦落宸现在还生死未知,我要去照顾他!”

    乔盛年唇线紧抿,眸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默许久,他垂下眼帘,嗓音低沉沙哑地说道:“好,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说完,乔盛年动作极缓地转过身去,往候机厅出口方向走去。

    候机厅里的灯光很亮,亮得有些刺眼,我忍不住眯起眼睛,目送着那道修长冷峻的身形缓缓离开,鲜血从他衬衣袖口滴到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路。

    两个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心里有个执念,执念成魔,而我就是他心里的魔,他的执念。

    ——

    候机厅里处理干净,受伤的人也全部送上了救护车,特警押着江镇原准备送进警车时,我垂着眼帘吼了一声,“等一下!我有话想要对江镇原说!”

    江镇原停住脚步,笑得阴森散漫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扬,嘴角两

    边一直延伸到耳根处的伤口看起来格外诡异。

    “有些账,是时候该结一结了!”我弯腰捡起机场保安在刚才那片混乱中掉落在地上的警棍,面无表情地朝江镇原走过去,不等众人反应,眸色陡然阴戾,几乎是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抡起警棍狠狠朝江镇原的额头砸去,“江镇原,你给我去死!”

    江镇原趔趄摔倒在地上,额角瞬间涌出鲜血。

    我还想继续拿警棍砸他的时候,两个特警冲过来,劈手抢下我手里的警棍后,控制住了我,“女士,你不要激动!”

    我表情狰狞,奋力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扒了这混蛋的皮,抽了他的筋,混蛋!”

    江镇原斜躺在地上,抬手摸了摸额角的血,冲我得意地笑。

    “江镇原,你这个该死的!”我情绪越发激动,对按住我肩膀的那两个特警又抓又挠,恨不得冲过去,把江镇原那个混蛋剁碎了喂狗!

    可最终,我还是没能扒了江镇原的皮、也没能抽了他的筋,却被那几个特警送进了医院。在处理脖子上的伤口时,医生担心我右侧脸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会留下疤痕,建议我做个小型美容手术,我深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段记忆,我想留下!”

    有些恨,并不是忘记以后就可以消散,有些伤痕,就算通过手术恢复如初,但依然掩盖不了曾经受过伤的事实,而我,并不是可以大度地放下仇恨、重新开始的圣母!

    ——

    三年后。

    电影《风色》上映,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成功在北美市场拿下十亿的票房。同年,这部电影斩获编剧界最佳创意奖、最佳剧情奖等八项国际大奖,实现大满贯,“紫气东来”这个名字在编剧界横空出世。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原型,其实就是三年前在长沙机场替我挡下了所有子弹,自己却几乎被打成筛子的秦落宸。

    这是一部好莱坞动作片,却也十分催泪,最后男主角死在女主角怀里那个镜头,男主角笑得清浅明媚,晏然自若,“别哭了,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自愿的,当初没有救下她,我心里始终留了一个死结,今天救了你,我终于没有遗憾了,谢谢你,小包子!不过以后,就要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要记恨任何人,也不要记恨任何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最后那抹笑容,极其震撼!

    我当时在监视器后看这一幕时,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而《风色》的男主角秦魏,也在他刚满二十岁这年成为国际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双料影帝,成绩甚至超过当年的颜绯。

    知名影评人沈郑曦评价秦魏的演技说,“可以说,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虽然长相韩范儿了

    些,不过骨子里有那种嚣张不羁的野性,狠戾与温柔并生,却并不矛盾,正是那种刚柔并济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才成就了《风色》,成就了看似不正经,实则深情不移的秦无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秦魏出演这部电影时竟然才十九岁,就游刃有余地表现出了那种极具张弛力和震撼性的演技,‘秦无悔’这个角色必定会成为国际电影史上,又一个后人永远无法超越的经典!”

    票房大卖,又拿到了国际电影界含金量最大的双料影帝,一时间,秦魏身价水涨船高,直接呈几何倍数级爆炸性增长!

    那部电影在北美上映半年后,秦魏的经纪人给他接了国内一部新戏,此时国内电影界前途大好,众国际影星纷纷开始向国内导演抛出橄榄枝,而我也接到参与这部电影的改编工作,就和秦魏一起从西雅图飞到了江城。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江城机场,我穿着一身简单干练的西装套裙,脚上踩着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走在机场的大理石地面上,黑超遮面,御姐范儿十足。

    秦魏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我在身后,鼻梁上架着一副几乎遮住他大半张小脸儿的墨镜,戴着口罩,蔫不拉几道:“唯一姐,好歹我上个月也是拿了双料影帝的偶像兼实力派国际巨星,可我现在怎么倒像是你的助理啊?”

    我面无表情道:“废话那么多!你去酒店放行李,我先去见导演和制片人!”

    秦魏,“……”

    时隔三年,重新回到这里,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街景,我忽然有些感慨……待会儿要去见的导演是故人,陈涛。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东西,陈涛如今已经成了国内最顶级的导演。

    打车赶到约好的餐厅,我推开包间门,还不等跟陈涛打招呼,逆光的位置上,有个身形修长冷峻的男人率先站起身,“唯一,好久不见!”

    我瞳孔微缩,眯了眯眼睛,逐渐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是乔盛年!

    三年的时间,竟然没有在乔盛年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其实在回到江城之前,我预设过有可能会和乔盛年重逢,但我预设过无数种重逢的情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

    而且,我回国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乔盛年。

    顿了顿,我摘下墨镜,冲他淡然浅笑,“别来无恙!”

    说出那四个字时,心里堵着的石头突然裂开缝隙,耳边响起秦落宸对我说过的话,“别记恨任何人,也别记恨任何事情!”

    我原本以为我对乔盛年仍然有些介怀,直到这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新见面时才发现,原来都已经云淡风轻了!

    不管是爱,

    亦或者是恨,全都被时间冲淡了!

    所有不堪的假想和预设,到了现实面前,往往会变得坦然淡定起来,一如现在。

    我抬腿走进包间,落落大方地在乔盛年身旁座位坐下后,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涛和项国梁,勾起唇角,笑道:“陈导、项导,好久不见,你们依然还是导演圈有名的好基友啊!”

    陈涛冲我举起手里的红酒杯,笑道:“小顾,欢迎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