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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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04 肯定要扒了你的皮

    年轻警察唇角抽搐,尴尬地笑了笑,忙曲起胳膊肘捅他,示意他别再说了,胖警察还浑然不自知,自顾自道:“你捅我干什么,小陈我告诉你啊,这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都是有两幅面孔的,你可得擦亮了眼睛,否则,我就是个沉重血腥的反面教材啊!”

    陈晓琳脸色逐渐涨红,抬手擦了把已经花妆的脸,气急败坏地扯着那胖警察的衣领将他揪过来,“你说我是泼妇?”

    “……”

    胖警察一愣,忙讨好地笑着为自己打圆场道:“大姐你先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我看今天的事情都是场误会,要不然双方都道个歉,握手言和算了?”

    “谁是你大姐?你叫谁大姐呢!”陈晓琳猛地推开那胖警察,环抱双臂,眸色冷冷地看着我,冷言嘲讽道:“握手言和绝对不可能,让我给这小贱人道歉更加不可能,明明是她跑到我们梁氏来兴风作浪,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我说过了,今天这件事情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绝不算完!”

    我眯眼冷笑,抓起砖头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也说过了,我顾唯一绝不认怂,奉陪到底!”

    大概是我身上那种打架不要命的气势太过强大,陈晓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胖警察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慌忙上前夺下我手里的砖头,语气无奈道:“小祖宗姑奶奶,你可消停会儿吧,你这双纤纤玉手、青葱十指哪里是用来拿砖头的呢,快放下!”

    围在会议室门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警察站出来,看着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我第一次进局子时,拿纸巾让我擦手的那个小警察,叫“徐晨光”。

    “那就让保安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徐晨光嗓音干净如瓷玉,却掷地有声。

    “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拘留或者赔钱,给双方各有交待,最好把监控视频曝光于众,以免有水军或者吃瓜群众指责我们警察有私心,偏袒其中一方!”

    说完,徐晨光冲保安挥手道:“麻烦去把你们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保安略迟疑地看了陈晓琳一眼,刚要转身去监控室,陈晓琳顿时心虚,“哎,等一下!”

    且不说这件事情是她刻意纠缠引起的,就冲她刚才朝我脸上泼滚烫的热茶水,还像个泼妇似的满嘴小贱人、小野种地乱嚷嚷,她也绝对不敢让监控视频曝光。

    毕竟在媒体的镜头里,陈晓琳永远都是一副端庄雍容的贵妇姿态,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用层层粉底将自己的情绪伪装得无懈可击。

    我大概是她的克星,她每次看见我,都会撕掉一层血淋淋的

    面具,逐渐露出她嫉恨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悲哀辛酸。

    其实本质上我们是同一类人,但不同的是,我比陈晓琳决绝果断,拿得起、也放得下,我不认命,而且我比陈晓琳幸运,我遇到了乔盛年,那个把我宠成孩子的男人。

    胡杏儿结婚时,曾经说过的那段话让我深有感触,“我的前前任和前任都很棒,他们一个教我做温柔的女人,一个教我做成熟的大人,但我最喜欢现任,他教我做回小孩。”

    于我而言,梁泽陪着我长大,陪了整整七年,让我成为那个成熟淡然的顾唯一,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而乔盛年却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教我做回了小孩,因为有依靠,恃宠而骄,所以敢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哪怕跌倒了,也能勇敢欢快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仿若有底气,就拥有全世界。

    而陈晓琳,她没有后路,退无可退,更没有遇到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最可悲的是,她放不下,终于被残酷冷血的现实生活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所以她不敢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软弱不安暴露出来,只能戴着好几层早已长进皮肉里的面具,表面风光无限,内里鲜血淋漓,生怕走错半步,前面等待她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悬崖。

    何其可悲的是,又有多少曾经天真无邪的女孩子正在渐渐变成陈晓琳这副样子,因为她们每个人身后都站了一个“梁世城”!

    被逼无奈,终于变成了她们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我忽然有些同情起陈晓琳。

    ――

    陈晓琳本就理亏,加上警察又存心袒护我,最后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临走之前,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工商银行的卡扔在会议桌上,看着梁泽,语气平静客气地说道:“这是三年前你让我办的那张银行卡,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卡里面有这三年梁氏股票分红的钱,差不多六百二十万,我半毛钱都没有动过,还给你,还有那百分之八的股份,找个时间,走下股权转让流程!”

    “唯一,等等!”我刚往前走了一步,梁泽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眉稍微挑。

    梁泽抿唇,他看着我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得深情专注,只是那双漆黑沉沉的眼睛深处里,却再也看不见当年干净纯粹的少年笑意。

    “我们谈谈!”他说。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就这样吧!”我面无表情地甩开梁泽的手,毫不犹豫地往会议室外走去。

    梁泽皱眉,“三分钟!”

    我脚步微顿,梁泽径直走过来,不容分说地牵起我的手指往他办公室走去。

    进门落锁。

    我眸色微微错愕。

    梁泽带着我走到沙发旁,不等

    我推开他,他就适时地松开了我的手腕,脱下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然后从桌上拿了一瓶奶茶,拧开瓶盖后递给我。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伸手接那瓶奶茶。

    我以前口味很重,酸甜苦辣咸都喜欢烈的,就像是一种毒.瘾似的,对极端的味道有种特殊依赖,每当被噩梦惊醒,心里感觉恐惧不安时,就要用那种近乎于变态的味道来麻痹自己。梁泽深知我的喜好,所以总是在办公室里放几颗柠檬和几瓶这种甜的齁嗓子的奶茶。

    可这半年多,我的口味已经逐渐被乔盛年改过来了。

    或者说,乔盛年给我的安心感远比极端味道来得更强烈。

    “谢谢,早就已经戒了!”我转身坐下,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吧,我还有事儿,要赶时间!”

    梁泽眼底闪过抹淡淡的黯然苦涩,不过转瞬即逝,他缓缓收回手臂,正了正脸色,皱眉问道:“唯一,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一直有人在跟踪你,似乎还不止一批人!”

    “说完了?好,我知道了,谢谢关心,我先走了!”

    我拎着包站起身,手指搭上门把手,还没等向下转动,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手臂紧紧锁住我的腰,下巴埋在我肩窝里,低低叹息了一声。

    “唯一,我真的好累,让我抱抱你,只要一会儿就好!”梁泽低沉喑哑的嗓音里,有股说不出的疲惫倦意。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近看之下,才发现他整张脸都削瘦了一圈,下巴尖翘,脸色苍白憔悴,眼眶周围两个微微泛青的黑眼圈,透着浓重的萎靡无力。

    我鬼使神差地心头一软,又鬼使神差,我竟然转过身去,反手抱住了他。

    梁泽身形微微僵硬,嗓音里陡然染上几分不可置信的惊喜,“唯一?”

    “……???”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忙伸手推开他,见鬼似的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他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时间不早了,股权转让的事情改天再说把,再见!”

    ――

    下午,我和许繁简去江师大附近的火锅店涮羊肉时,许繁简从袅袅白色热气里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那张银行卡你真的还给梁泽了?”

    “不然呢?”我漫不经心地从煮沸的锅里捞出几根青菜,蘸了酱汁,“反正那钱又不是我的,早晚都要物归原主的!”

    “啊,顾唯一你简直脑子有坑,六百多万呐,再怎么说,你和梁泽在一起七年,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都给了他,青春损失费总是值六百万吧,而且你不想要可以给我啊,我还欠着宋励阳六百多万的债呢!”

    我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面露嫌弃之色,“许繁简你

    矫情不?有种你跟我说,外面那辆奥迪a6不是宋励阳给你买的!”

    “切,我本来就没种!”

    许繁简夹着片涮好的羊肉在芝麻酱里滚了滚,用生菜包好,忙里偷闲地瞥了我一眼,道:“不过说真的顾唯一,你丫简直就是在搞事情,乔盛年为了帮你出气,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你倒好,关键时刻临门一脚,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这事儿乔盛年知道以后,肯定要扒了你的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