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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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081 把你能耐的

    电话里,传来许繁简手指飞快敲动电脑键盘的声音,“讲真,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有些怀疑,顾唯一你是不是个神经病啊,怎么能写出那么精神分裂的东西来!”

    我愣了愣,语气认真道:“讲真,你可能猜对了!”有时候我也怀疑,我是不是患有解离性人格分裂症,也就是俗称的双重人格,甚至是多重人格,尤其是最近几天,我总觉得脑子里同时存在着两种意识,而且出现记忆断片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电话里,许繁简手指敲动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后,她笑得极不自然地爆了句粗口,“去你丫的,这种杀人不用偿命的好事儿会落在你头上吗?”

    话音刚落,乔盛年就从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皱眉看了眼我脸上的划痕,轻轻用指腹碰了碰,“还疼吗?”

    我摇头,身子后仰,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指,“不疼了!”

    乔盛年的手指僵在半空,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眸色漆黑阴沉地看着我,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动作强硬地将我的脸掰向他,“怎么了?”

    “没怎么!”

    “心情不好?”

    “没有啊!”

    乔盛年唇线微抿,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眼底隐隐酝酿着暴风雨,似乎下一秒,就会将我湮灭其中,但最后,他只是语气淡淡地对程深说了一句,“程深,去医院!”

    “是!”

    乔盛年收回阴沉沉的视线,那股迫人的压力随之消失,我稍微松了口气,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压低声音道:“繁简,和光影传媒签约的事情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我考虑一下!”

    “随便你啦,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次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知道……”

    我正和许繁简讲着电话,话音未落尽,乔盛年忽然伸手抽走了我手里的平板电脑。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屏幕,然后若有所思地揉了揉额角,再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眉心蹙紧,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右眼皮很是欢快地跳了好几跳。

    “你心疼他吗?”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车窗玻璃上轻轻叩动着,乔盛年唇角倏而上扬,似笑非笑地看向我,眸色漆黑黯淡宛若被浓墨层层染过的黑夜,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

    “我心疼他二大爷啊!”

    我一阵头皮发麻,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瞬间满血复活,握拳咬牙,语气愤恨道:“陈晓琳那个老妖婆,我就是想去要回我的猫而已,结果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推我,我摔了一跤,把手心都给磕破了!”

    我摊开握起的手掌,掌心赫然蹭破了一块皮,已经不流血了,凝结成整片暗褐色的血痂,但

    是伤口处硌进了小石头,所以看起来显得非常触目惊心。

    乔盛年脸色微变,眼底怒意顷刻间被担心取而代之,上手就要掀我的t恤,“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了,”我大惊失色,连忙护住t恤下摆往后躲去,“没有其他地方了,就手和脸,大概是太久没有活动手脚的缘故,动作变迟钝了,而且今天状态也不太好,正常情况下,再来十个陈晓琳和姜晓程都不是我的对手!”

    “过来!”乔盛年脸色略沉,伸手拖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他怀里,紧紧箍住我肩膀,让我动弹不得,皱眉低喝道:“把你能耐的,显着你了是不是?别乱动,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

    乔盛年单手扣着我的手腕,抬到头顶上方,以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势将我困在他和座椅之间,动作强硬地将我t恤撩了上去。

    我身形一僵,眼神飘忽,略尴尬地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程深。

    程深却全程表情平静地目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安静不到一秒钟,若似不经意间提起来,“乔盛年,为什么刚才宋励阳说我是你爱惜珍藏了这么多年的玉?我们明明认识还不到三个月!”

    “……”乔盛年指尖动作微顿,温凉的手指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确认我身上没有其他伤后,他忽然在我腰侧软肉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道:“你这个小崽子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疼得龇牙咧嘴,往下扯了扯t恤,迅速挣脱开乔盛年的禁锢,往车门靠去,“气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又没有蚂蚁花呗让我继承!哎,别转移话题!”

    “今晚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乔盛年重新将我抱进他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肩窝,察不可微地轻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压抑低沉,“其实,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可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把我忘了,不过忘了也好,有些事情,你不需要记太久,会有其他人帮你记得!”

    我看不见乔盛年脸上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压抑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股阴戾的狠意,我忽然有些头疼,脑海里极快地闪过几个雾蒙蒙的记忆片段,似乎是一个长满了青苔的废弃仓库里,潮湿腐败,光线昏暗,两个孩子并排坐在角落里,男孩子撩起裤腿,脚踝处赫然有一道长而深的蜈蚣形状的疤痕,触目惊心。

    等等,这是我那天晚上做的梦!

    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我忽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再用力去想,脑仁儿就疼得快要炸掉,我皱紧眉头,用力推了推乔盛年的肩,“所以,我们真的早就认识了?比我读大学时还要早?”

    “嗯。”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乔盛年,你的脚踝上,有没有一道蜈蚣形状的疤痕?”问出这话时,我的嗓音都是颤抖的,咬紧了下唇,屏住呼吸,直到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儿的猩甜气息,那个刹那,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着一样,很慌乱。

    乔盛年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宛若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我眼底稍稍刺痛,眼泪莫名其妙地从眼眶里溢出来,濡湿了乔盛年的衬衣。

    他眼帘微垂,轻轻摇头,“没有!”

    “不可能,你有!”我笃定,神情激动得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兽,眼底鲜红,挣扎着就要去扯他的裤腿。

    乔盛年手臂猛然收紧,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转瞬即逝,“别动唯一,再让我抱一会儿!”

    “你有!乔盛年你有对不对?你有的,我记起来了,那不是梦,当时被关在那个废弃仓库里的人就是你和我,可我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把我们关在那里的,他们又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支离破碎的记忆让我整个人接近癫狂,努力想要记起更多,可即便头疼到爆,也再想不起任何细节。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让人绝望!

    我急促地低喘着,逐渐平静下来。

    乔盛年仍然紧紧抱着我,手指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平静,“别怕,没事了……程深,开快些!”

    我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手掌已经被包成了一个粽子,脸上的伤口也处理过了。

    乔盛年端了碗冒着袅袅热气的鸡汤坐在床边,眼睫微垂,一束阳光穿透天鹅绒曳地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明媚耀眼,乔盛年半张冷峻清寒的侧脸逆着光,情绪莫辩,他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浮着香菜的鸡汤,鸡汤浓郁的香气涌入鼻息,我顿觉有些饿了。

    乔盛年终于掀起眼帘,眸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醒了?”

    “我睡了很久?”我歪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下午三点。

    睡了整整五个小时,醒来时,太阳穴微微胀痛。

    乔盛年放下碗,探过手,试了试我额头上的温度,然后双手掐着我的腋下将我拎起来,抱进他怀里,“先喝鸡汤!”

    “我怎么睡着了?”

    “你发烧了!”

    “发烧?”我揉了揉眉心,全然对发烧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上午许繁简给我打电话,说光影传媒打算邀请我做《谜中谜》的编剧,如果签约,大概需要跟组拍摄四个月左右!”

    “嗯!”乔盛年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舀起一勺鸡汤放在唇边吹了吹,微微侧身,明媚耀眼的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眼底细碎的阴影顷刻间晕染开,“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长沙!”

    “不用,你公司的事情应该也挺忙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儿,虽然手残了一只,看起来挺吓人的,但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不影响发挥,而且许繁简会和我一起去,还有网站主编和运营编辑!”我乐呵呵地举起那只被包成粽子一样的爪子放在眼前欣赏了一番,又试着弯了弯手指,似乎并不受影响。

    乔盛年眉头微皱,眯了眯眼睛,眸色沉沉地看着我,眼中蓦然流露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复杂难辨,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