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不成生
字体: 16 + -

第七十六章 那一次的离开(原因....)

    “你明天就走!”颜琛明将机票和护照一叠的银行卡甩到了颜辰逸的身上。

    颜辰逸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沙发上骤然挺起。

    “干嘛!”

    “你这小子!让你去就去,少废话!”

    “不去!”颜辰逸一个蹬脚站起来,面对眼前的父亲没有半点服从的意思。

    “你去不去!”颜琛明冲着他,指着他的鼻子哄到。

    “为什么要去!你各我个理由。”

    “少墨迹,你想保命就快点离开。”

    “你这理由好像有点牵强。”颜辰逸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我已经要司机准备好了,明天你就离开。”颜琛明插着腰,常年混黑道锐利的气势迎面而来.

    甚至连颜辰逸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久了也心里也犯着痒痒的那种怕。

    “到底怎么了?”

    “你不用管!反正安全了,我就把你接回来。”

    “但你…”

    “快去!司机和保镖都在外面等你!”

    “真的没有退步了吗?”

    颜琛明没有再说话,向他走几步抬起头,那一霎那间,尖利眼神一下子柔和起来,这种眼神是颜辰逸为数不多的看到父亲疼爱自己的一面。

    在他印象中父亲从很小的时候就混黑道,从默默无闻的端茶递水的小人物,一步步的踏着布满鲜血和吊挂着一条条灵魂的哀呼的路,走的一步比一步的坚定,经历过几次的濒临死亡的灾难,但都挺了过来。

    颜辰逸的母亲聆美,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不是因为怕自己出事,而是怕颜琛明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意外,永远离开她。

    而每次颜琛明一回来,聆美过去帮他脱外套,每次颜琛明都会对着她笑,那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萌芽初开那种青涩的笑容。

    无论颜琛明在外面对别人多残忍和恶毒,回到家还是变回那个温柔的丈夫和父亲,即使他在外面的把仇人活生生割开脖子,深深的口子里,血涌而出流,流满了整条血河。

    血红的鲜血粘满了双手,刀刃上锋芒的暗红的血迹,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但他似乎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每次做完脸上冷冷的,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在他的观念里,杀一个人就像杀一只没有脉搏和心跳麻木的僵尸,只不过他会反击,它垂死的挣扎摆了。

    但直到颜辰逸的出世,颜琛明第一次抱起他,那一个娇小的生命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他贴近小家伙的心脏,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身上听到心跳。

    那种扑通扑通的有规律的心跳,不停的在跳动,传到耳朵里,渐渐唤醒了他那颗凉冰冰的心。

    而在颜辰逸的印象里,颜琛明一直都是一位负责,坚强的父亲,在他哭的时候颜琛明会逗他笑,在他开心的时候,会和他一起笑,和他一起玩。

    温和的手无数次触碰到他的娇嫩的脸颊,颜辰逸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目标,作为榜样。

    颜辰逸还记得那一次,颜辰逸捧着手里奄奄一息的小鸟跑到颜琛明面前哭泣。

    开口的第一句话都咽哽的没有说清楚。

    颜琛明温和的笑了笑,伸出手抹着颜辰逸哭的梨花似雨的脸蛋。

    “怎么了?”

    “爸爸,它快不行了,快救救它吧。”颜辰逸伸出,捧在手心里软塌塌的鸟。

    颜琛明接了过来,手心里的鸟愣是一动不动,但是肚皮微微的浮动,还是剩一点气息。

    “它要去很很很远的地方了,我们送送他好吗?”

    “它去哪?会回来吗?”

    “会的……..。”

    那时候个子还小小的颜辰逸,总是牵着颜琛明厚实的手,但小小的手掌却只能抓住他手指。

    “我什么时候才能成爸爸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爸爸。”

    “不要成为爸爸这样的人,以后只要你好好活着,嗯?”

    柔和有磁性的声音是颜辰逸整个童年生活中对父亲最好的印象,脸上虽然深深的烙着一道疤痕,眼神看起来和温柔没有粘半点的关系,但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但渐渐的阳光落落漫漫的卸去了光辉,风也慢慢的停下来,草不动了,花枯萎了,南飞的鸟今年回来的少了许多,去年的鱼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看已经成了一遍地。

    回过头来,聆美的离开,就是导致一切变故的开始。

    家里每天在客厅厨房之间流窜忙碌的身影不见了,没有了每天晚饭在饭堂里发出铜铃般晴朗的笑声,没有了她每天絮絮叨叨的唠叨声。

    渐渐的他变的郁郁寡欢,不喜欢笑,也没有再逗颜颜辰逸玩,他把自己封闭起来脑海里每天都无时无刻的不想起聆美,被别人残害的那一刻,无助和恐慌。

    喊着自己的名字,身体一刀一刀被别人刮,身上的血迹流淌在土壤上。

    一场大雨的洗刷,血迹慢慢的渗进土壤,苍白的脸在阳光下白的像石膏,脖子上咧开深深的口像一条暗涌的河流,眼睛空洞无助的挣着,看着碧蓝的天空,身体上一条条的伤痕深深的烙在白皙的身上。

    等别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淡紫色的长裙湿漉漉的粘在冰凉凉的尸体上,早已没有了呼吸。

    “辰逸,辰逸。”

    辰逸回过神,车已经发动了。

    “不是明天走吗?现在去哪?”

    “现在去酒店。”身边的保镖说着往辰逸高脚杯上倒了点酒。

    “去什么酒店,我要回学校。”辰逸倔犟的拉着车门执意要下车。

    “不行,少爷。”保镖不敢太冲,拉着手臂阻止他。

    “非走不可吗?”

    “是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一定”

    “我不走!!!”辰逸突然狠狠的摔掉手里的高脚杯,紧紧的攥着门把手,额头上的青筋连崩起来。

    “少爷!少爷!”弹起来的玻璃碎渣子钻进保镖的眼睛,司机和保镖在车上一遍混乱,辰逸趁这个时候拉开车门逃了出来。

    一路上凄凉的气流像逆流而上的河流,缓缓的扑在辰逸的脸上。

    阳光下那个英挺俊朗的少年仿佛当年的那个幼稚的儿童,形同缩影,无论过了多少年身上的那股硬朗带着叛逆的气息还是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