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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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阿斯特雷(三)

    就如伊莫卡所言,虽然阿斯特雷在每次攻击过后就会立刻将重剑的重量恢复原样,可是每次在攻击时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使用特性将重剑的重量改变,可是改变重量后的重剑不止是对对手而言,即便是对阿斯特雷也是同样的效果!

    所以虽然阿斯特雷每一次的攻击对敌人而言都重如千斤,可是对于使用者的他而言也是相同的重量,表面上来说他的每一次攻击威力都十分不凡,可是对于使用者的他而言消耗也同样大得惊人。阿修斯尼尔虽然每次承受攻击时的消耗都十分巨大,可他并不知道作为使用者的阿斯特雷消耗的体力和元气更要远超于他,先不说在挥舞如此重量的重剑时不仅无法保持准头,恐怕就连使用都十分困难,更别说阿斯特雷在完美使用的前提下,还能随心所欲地变换重剑本身的重量,如果没有堪称完美的元气控制是无法做得到的,因为重量的变化是和使用者本身所注入的元气多少成正比的,理论上来说,注入的元气量越大质越纯,那么其重量就越重,可是为什么说是理论呢?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即便阿斯特雷能以最纯净的元气,并以最大的量一次性注入给自己的重剑,他也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做!

    理由很简单这并不是因为阿斯特雷元气不够纯,注入的量不够多,而是因为他自身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得了,即便如今他能使重剑重量强化万倍,但是他也只能使用千倍之力,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的肉体根本无法承受得了这万倍的重量,冒然使用万倍重量的话,甚至都不用阿修斯尼尔动手,他自己就会被这可怕的重量压成肉饼!

    所以从重剑的重量的变化就不难知道阿斯特雷对自己体内元气的控制已经到达了令人惊恐的地步,然而即便如此他每次攻击和防御时都需要操作元气来进行变更重剑的重量,而每一此元气的变动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消耗。这就好比两个人同时坐在椅子上的人,最省力的永远都是坐着不动的人,而另外一个时站时坐时蹲时跳,虽然表面上两人都坐着,但是过于活跃的人一定会比禁止不动的人累得多的多。

    而如今,阿斯特雷就如同过于活跃的那个人,而阿修斯尼尔就如同坐着不动的人,刚开始可能看不出什么悬殊,时间一长差距就不言而喻了。

    自两人交手至今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阿斯特雷的消耗之大即便不说也不难理解,而相反地对于大部分时间处于防守状态的阿修斯尼尔而言,其消耗就要比阿斯特雷小得多,其实阿斯特雷在将阿修斯尼尔从天空打落地面的时候,神志就已经出现了异常,而到了此刻他的神志已经彻底迷失,剩下的只是身体本能的在战斗,他的感知、听觉、嗅觉、视觉甚至是感觉此刻都已经彻底消失,有的只是脑海中那一幅幅不断浮现的画面。

    那是一幅幅血淋淋的恐怖画面,画面中浮现最多的都是一张张惊恐而慌乱的同族人的面孔,而另外一张永远带着慈善笑容的中年男子的脸,却占据了所有画面的。

    他慈善笑容的背后是一具具躺在地上,有着红发赤瞳的同族人的尸体。他们有的是年仅单数的小孩,有的却又是年纪在20到70不等的成年人的脸,他们绝望、恐惧、无助,他们一个个倒在了樱红的血泊之中,而在他们最前方的是一把寒光森森沾满血迹的军刀,军刀上那樱红的鲜血布满了那一双紧握军刀的小手,那双手是哪样的稚嫩幼小,但是它却那样的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直到画面中浮现出了那个面容十分清晰又十分熟悉的青年男子的脸庞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那青年男子举着刀微笑着越走越近,最后他举起了那不祥的军刀。

    鲜血并没有似以往一般纷纷扬扬,相反地它们显现出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那青年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个凄凉而慈爱的笑容。

    一支强而有力的大手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那支大手就那样温暖而让人安心地放在了年幼的阿斯特雷脑后,脸庞那熟悉而似曙光一般的温度再次自脸部传遍了他的全身。

    “阿斯特雷,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无论是作为我的弟弟,还是作为我们血族最后的一个族人,你必须活下去,为了死去的族人也为了父母亲和我!”那慈爱而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再然后那支温暖的大手便垂落到了他的身旁,脸庞那熟悉且似曙光一般的温度也渐渐地冰冷下去。

    下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发出的撕心裂肺一般的嘶吼,甚至都已经淹没了周围那群东德尔士兵的欢呼声,他推开青年男子的身体,却发现原本应该斩刀自己身上的军刀已经被青年男子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画面再次一转,身后是不断传来的警报声和东德尔士兵的叫骂声,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正拉着他纤细的小手在这如地狱一般的要塞中拼命地奔跑着。

    不时可以从窗外看到所剩无几的族人本压到了要塞中的空地上,那张永远带着慈善笑容的中年人的面孔终于失去了笑容,他盯不断向要塞顶端跑去的三人开口道:“卡姆斯,你再往前跑的话,你每走一步我就杀一个族人,身为一族之长的你难道还要再次对族人见死不救吗?”

    两名中年人的背影并没有停下,只是从中年男子握紧自己的大手传来了一股大力将他的手腕握得生疼,空地上的所剩无几的族人纷纷在凄惨而绝望的惨叫声中倒在了地上,那一滩滩樱红的鲜血是那样的刺眼。

    要塞顶端,两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晃动着,那名中年男子将他高高举起道:“阿斯特雷,从今以后你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为了所有惨死的族人,我作为一族之长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放弃了所有的族人,但是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们血族就还有希望!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活下去!”

    话音一落他便从高高的要塞顶端被抛了下去,落到了冰凉的护城河中,当他挣扎着从护城河中爬上岸回头望向要塞顶端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两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面孔在对自己微笑,而后那寒光闪闪的军刀便从他们的后背刺穿了他们的身体,而那种永远带着慈善笑容的面孔冰冷无比地死死的盯着身在要塞外的他。

    “快跑!一定要活下去!”模糊不清的中年男子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久久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画面转了几转,他被一群东德尔士兵牢牢围住,他们一个个握着军刀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就在自己以为死定了,绝望地瘫倒在地等待着那熟悉的痛觉传入自己身体的时候,一把宽大的的重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紧接着耳边传来的是东德尔士兵们的惨叫声,和不断飞溅到自己脸上腥热。

    那是一张看起来如此神圣的面孔,他总是只穿着一件看起十分单薄的无袖布衣,魁梧而坚实的身体透着一种充满野性和力量的诱惑,那把宽大的重剑就似神圣的标志一般挂在他的背上。

    他一路默默地跟着那神圣的大剑,在如神明一般神圣的面孔的教导下,他开始学习剑术学习如何正确的生存,每次当他从地狱般的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那神明般的面孔总会怜爱的轻抚着他的脑袋,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总会向他提出想要摸一摸那神圣的大剑。

    虽然大剑十分的冰凉,但是每当他将脸紧贴在剑身上时,心里却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安详和宁静。渐渐地他习惯了每晚睡前都要触摸一下那神圣的大剑,并将脸紧贴在剑身之上,如此一来他便不会再梦到那地狱般的景象。

    “九重!”当他得知那神圣大剑的名字时他内心是如此激动和幸福,没错就是九重——重剑九重!他立誓要成为如他一般的强者,要保护如自己一般的弱者。

    报仇?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恐惧也或许是因为惭愧,他从没想过要去报仇,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为了那模糊不清的面孔和那张带着慈爱笑容的青年面孔,他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血族这两个字他必须要活下去!

    “阿斯特雷,从明天起你就到皇家骑士学院去,等你有了成为骑士的实力后,你才可以选择继续跟着我。”那张神明一样的面孔大大咧咧地对他说,一直到到了学院他才知道原来想来这里学习是需要花费巨额的学费,他不明白他究竟是从哪里找来如此巨额的学费,他只知道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未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