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暗下两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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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伺机生扑

    龙荣晚上由洪星雨照顾,归云旗反正闲着,送吴相去宾馆,事实上也推辞不了。

    在送吴相的路上,归云旗见月亮还没升起,但沿路彩灯闪烁,行道旁不知名的鲜花与绿藤争奇斗艳,平整的水泥路面,虽然缺少一点古朴遗尘,但花香狭长,鲜见人影,倒也显得幽静而曼妙。归云旗忙了一整天,突然静下来走在彩灯与鲜花交相辉映的夜里,心陡然一动。他瞥见吴相才走出百草园,便随着鞋跟点地有节奏的声音转了两个圈,一派春风吹上脸颊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莫令仪。

    同样是幽静少人的夜晚,不同的是月光与沙滩。

    同样属于两个人的夜晚,不同的是心情。

    归云旗记得,那晚的沙滩上,月光洒满银凉,海风轻柔,涛声阵阵。随着大海波涛入耳的声音,还有诗词歌赋。归云旗毕竟是文化人,他喜欢诗,喜欢吟诗,喜欢诗词背后的婉约故事。

    与心仪的人踏沙吟诗讲故事,那才是人间最浪漫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已深深地刻在了归云旗的脑海里。

    “你在想什么呢?”吴相的话,一下子把归云旗拉回了现实。

    “想?没有啊!”

    “骗谁呢?该不会是在想什么见得不人的事吧?”

    “开什么玩笑。我是在想,这里叫百草园,更应该叫百花园才对。”

    “然后你就跌在花堆里了。”

    “什么意思?”

    “这话都听不懂?你算是什么作家呀!”

    “这跟是不是作家有关吗?”

    “当然有关系呀!你们文化人嘛,就喜欢闷骚,明明不怀好意,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就是不说出来,喜欢让花主动插在你身上。”

    “我更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你挺会装哦!这里有没别人,就我们俩,你有话直说不就行了吗?”

    “我没话要说呀!”

    “装!就就装吧!谁不知道呢?你这种人吧,就是只以为有文化的德行,你们不是更喜欢把女人比作花吗?我虽然不是鲜花,但我也不是草啊!”

    “什么花呀草呀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文化人真是没劲,非要我把你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你就不会爽气点嘛。”

    “我是真没听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输给你了,你的家花藏在家里,现在有我陪你逛马路,当然啦!说不定你在外面还有什么花养着。你是家花野花,左右逢源,你这样不是跌在花堆里是什么?”

    “你是在说程美呀?那说什么家花野花呢?这算什么比喻!对了,你跟程美关系这么好,我倒是从来没有问过她,你们是同学吗?”

    “我们非但是同学,还做个一段同事,后来我跳槽了。”

    “哦,是这样啊!”

    “好好的提你老婆干嘛?不许你提程美。今天我才是主角,是我!我!你只能说我,听懂了吗?否则我们怎么对得住这大好的风景啊?”

    归云旗扭头愣愣的看了看吴相,像是欲重新认识她一般地看。

    吴相哈哈一笑:“怎么样?看花眼了吧?我是不是比你老婆要好看?我跟你老婆比,我就特别自信。你没觉得吗?我比你老婆漂亮,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你说的有点过了,程美可是你要好的小姐妹。”

    “这有什么?我又没跟她抢老公。你有你的老婆,我有我的男人,以后程美还是你的老婆,一点也不妨碍我们呀!现在流行共享经济,共享,共享你懂不懂?”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此后,程美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露骨,极尽挑逗之能事。归云旗暗暗叹了口气,唯能保持沉默,一声不哼地把吴相送到了酒店。归云旗直到站在了酒店门口才如释重负一般地说:“我的任务完成,再见!”

    归云旗说罢,转身欲走,却被吴相一把拉住:“喂!怎么就再见了呢?”

    “你还想怎样?”

    “大哥,不要这样嘛!你不喜欢听我说话,我不说就是了。你送我回来,小妹感激不尽,现在你来都来了,我不请你上去坐坐,我怎么对得起程美呀!”

    “用不着对得起对不起,程美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她的本事。”

    “大哥,你骂我不带脏字,别以为我听不懂,男人嘛,别那么小心眼,就当我瞎说放屁行了吗?”

    “我今天很累了,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别这么扫兴嘛!走,我给你泡杯咖啡,让你提提神,就当表示表示我的心意。”吴相说罢,伸手挽住的归云旗的胳膊,紧紧地拉住不放。

    归云旗使劲剥开吴相的手,沉着脸说:“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吴相见归云旗作势要走,眼一眨,眉一皱,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想走就走呗,推我干嘛!”一言说罢,随即趁势一扭,跌倒在了地上。

    归云旗一惊,出于本能地伸手拉住吴相说:“我没推你啊!”

    吴相怎肯听他解释?坐在了地上大声哀嚎起来:“哎哟,好疼,好疼,要疼死我了。”

    酒店门口的的侍应闻声抢了过来:“这位女士,您怎么啦?需要我帮你吗?”

    归云旗也是紧张地问:“疼?哪里疼?”

    吴相甩掉侍应生伸过来的手,一把拽住归云旗说:“我的脚疼,好像扭到脚了。我的脚有老伤,可能是下午走的路多了,现在是老伤发作啦!”侍应生只得惺惺然地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归云旗信以为真,关切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叫救护车?”

    吴相一脸痛苦的样子说:“叫什么救护车呀,我回房间用冷水敷一下就行了。”

    归云旗伸手把吴相拉了起身说:“行吗?”

    吴相痛得似乎浑身都使不上力,靠在归云旗的身上说:“你回去吧,我死不了。”

    归云旗用劲把吴相扶住,却不客气地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回去了。”

    吴相再次大叫一声“疼”后说:“你还真走呀?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扭了脚,你也应该帮上一手的吧?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可是你老婆最好的朋友,你就忍心这样对我吗?”

    归云旗讷讷地说:“你想要我怎样?”

    吴相说:“这不是废话吗?还不赶紧扶我到房间去!哎哟,都快疼死我了,你这人咋就这么狠心的,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如果说是下象棋,归云旗的对手是吴相,他的棋盘上就是一局死棋。前半局棋子算小卒过河,现在是步步将军,归云旗无计可施,只能被吴相牵着鼻子走。归云旗见侍应生在旁看着,觉得在此不便过多纠缠,便暗暗叹了口气,扶着吴相走进酒店。

    归云旗刚把吴相扶进房间,吴相一脚把房门踢上。随着房门“砰”一声关上,吴相立即生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了归云旗的脖子。

    烈火的燃烧,与时间无关,只有迫不及待,吴相一秒也不愿耽搁,就像一只发情的母虎,只待时机一到,便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猎物。

    归云旗还没反应过来,吴相的红唇已经吻了上去。归云旗的心神顿时乱了,手忙脚乱间,头不自禁地一扭,吴相吻上了他的脸。

    这一吻,顿时间已不可收拾,归云旗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他的脸上,脖子上,已被吴相亲吻了个遍,一阵麻痒感随之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