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殷候的手段（二）
“……”闫西听得云里雾里的，好久之后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惊叹道：“那按照王妃这样说，殷侯爷做的不是无用功么，那他这么做意义何在？”
“嗬，如今说来还有什么意义呢。”姜烟倏然轻笑，看着楚奕扯了扯嘴角说：“王爷，殷侯爷这次是将太子拉不下来了，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任由太子如日中天？”
“说这些都还有点为时过早了，皇兄那边可不见的就这样简单的让太子混过去了。”楚奕笑道：“其实换句话来说，说不定也正是因为殷侯爷现在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所以皇兄才势必会保住他，像上次的事情一样，打压打压太子了。”
“仅是打压，又怎么够呢？”姜烟笑得意味深长，看得楚奕不知她在考虑什么，只听到她说：“王爷，您就等着吧，谢覃这次，不会那么容易脱身的。”
……
两天以后，太和殿中传来了令人会心一击的消息。
谢覃承认鹤野军事防备图被盗一事是由自己的私心导致的，另外那几个蛮族女子，也是他特意放走的，军事防备图也是他自己送给那些人的。
如此转折让诸位朝臣都看不懂殷侯爷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没有一个人敢立即站队，很多人的目光仅是死死地盯着太子，想看一看这位主子是什么反应。
不出意料的，在太子脸上看到了震惊与意外，忽然看向谢覃的目光夹杂着一些不可置信与不甘。众百官都在猜测，若不是在太和殿上，说不定太子会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情来呢。
“谢老将军，您……”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内心的震惊，就这样疑惑的问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
“太子，老臣考量甚久，终是觉得此举有违礼法，日夜不能寐、寝食亦难安，今日说出来的实情，全都是老臣内心的想法，还请太子殿下……见谅。”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谢覃清楚的看到了太子眼中的悲痛与哀戚。
“可那些人……”明明不你安排的，这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完全哽在了太子的喉咙里，看到谢覃鉴定的目光，太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谢太子殿下……见谅。”
与他做事甚久，即便是只说了前几个字，谢覃都可以知道太子的意思，他没在朝堂之上强逼于他，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若是可能，他会将以前的说辞死扛到底的。那些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怕别人来查。
可是如今呢，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若是能够让她开心的话，这点小事，做起来又有何妨呢。
“好啊你……”楚霁更是生气，从谢覃说起自己的罪行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覃，连说了三个“好啊你”，“我们大楚的谢覃老将军，还真的是好样的。吃里扒外、勾结奸佞、抵死不认，你可真的是好样的！”
“老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知罪？”楚霁冷嘲道：“你一句知罪就觉得可以结束了？谢老将军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单就这欺君罔上一条，便足矣让你九族陪葬了！”
“此事均有老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一点关系。”谢覃认定了自己的说辞，“还请皇上只追究老臣一人的责任吧。”
“只追究你一人？晚了！”楚霁冷笑道：“若是最开始你便是这般坦诚，朕说不定还会留你九族，现在呢，是一个都不能放过了。你一个人便敢以下犯上，还让朕如何相信鹤野守军没有谋逆之心呢！”
“皇上……”
“无需再多言，朕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楚奕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谢覃欺君罔上、罪不可恕。抄没谢家家产，男的发配，女眷没官。全府上下，不得姑息！”
……
太和殿上的事情不到一日便传遍了全城，谢覃的如此反转，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事，让这个执掌十万大军的边境守将谢老将军，最终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这世间，起起伏伏、落落沉沉，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劫”字。估计黎阳的人，没有一个想得到，谢覃老将军如此选择，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罢了。
一个他希冀多年，终究不为其所动的女子，一个他眷恋万分，还比不得亡人的一个名字的女子。
“没想到后来还有这么一出，夫人您是不在，没有看到谢覃承担了一切之后，太子那异彩纷呈的脸。”楚奕那日上朝也去了，他如今在外人看来就是个闲散王爷，上不上朝都一样，楚奕也是很多事情不想去管，所以已经偷懒了好几天了。
可是没想到就去了那么一次，，就看到了这样精彩的一幕……
“确实是出人意料。”姜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只是知道谢覃这次不会那么容易的逃开了……
“你似乎只是有一些吃惊啊夫人？”楚奕看着自家夫人淡定自若的样子，一时倒也佩服起来她这处变不惊的态度了。
姜烟敛了敛眼睑，叹了一口气才说：“也不是我不吃惊，只是前些日子突然有人传信来，说是谢覃咱们不用再考虑着对付了，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一下，并未相信。可是这两日的事情越来越让我觉得玄乎，总觉得在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势利，在隐隐的催促着事态的发展。”
“……你呀。”楚奕刮了一下姜烟的鼻子，本来是想问一问那个送信人的消息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若真的有那人的消息，姜烟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她肯定去查过了，然而什么都没有查到罢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姜烟伸了伸懒腰，看着楚奕好笑的说：“不过这以后嘛，谢家是不用管了，也折腾不起浪来了。只是这鹤野守将，说不定皇上还要在选一选，你觉得这差事会落在谁的手上？”
“谁又知道呢。”楚奕叹息了一口气才说：“大楚现虽强大，可追根究底，不过是一直在吃过去的老本罢了。这些年国力强盛，黎阳的百姓官吏都过关了安逸的生活了。文不思改、武不思战，若说现在的黎阳，文官嘛倒是还可以找出那么几个有用的，可是这武将……在皇兄的眼中，早已经无可用之人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皇上就打算这样晾着这些军士么？”
“到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晾着的话，那岂不是更糟糕了？”楚奕摇头道：“皇兄会怎么想，现在不好做定论，只能确定的是他不会让人白白的接手这十万大军，他一定会趁这次机会，好好的规整一番，让这十万大军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应该听从的人。”
说的倒也是，谢覃一旦倒台，便是皇帝最好整治军队的时机了，不抓住这次的机会的人，那肯定是傻帽了……
“那就让他头疼去吧，省得他闲的慌，总要给别人找点事情。”姜烟轻笑，总觉得这个楚霁不像是别的君主那样清明，虽然从她嫁过来到现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来。
“嗬，你倒是想得开。”楚奕打趣姜烟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谢蒙倒是一个好孩子，只不过……”只不过受他父亲牵累，这辈子都妄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姜烟不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不认识谢蒙，也不了解他，不过既然她家王爷都夸奖的人，想必不会是一个无用之辈。
那么现在，还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等着了……
安王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皇帝确实如他们所说，大肆整顿吏治，瞬间就将鹤野的高层换了个干净，以前谢覃的人全部都被换了去，只剩下几个原先被压迫，现在有了出头之日的副将。
看样子，皇帝似乎是打算在这些人的中间，挑一个出来继续作为鹤野驻军将领。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位驻军将领，皇帝并没有在他们之间选择，而是选择了一个最为不可能的人——楚奕。
这番结果下来，有的吃惊、有的坦然、还有的……便是嫉恨。
殷侯爷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虽说是扳倒了谢覃，可是到最后他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拿到？还因为这件事情，被皇上无视了很久……
皇帝不傻，谢覃虽然认了罪，可是有些事情他该考虑的还是会考虑的……比如说本该被灭族的蛮族为何会再出现，还有为何会那样准确的出现在了谢覃的地盘之上……
这些事情看起来虽然没有一点逻辑可循，可是在楚霁看来，在帝王之术的权衡之下，有些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了……
而殷侯爷还不知道的事，有些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改变，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二殿下的美梦似乎是要达成，殷侯爷多年的夙愿，几乎也要落下帷幕。
可是他怕是没有想到，有些事情终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所谓的美好，不过是披着一层假善的外衣罢了。
就比如是他，厄运正悄悄来袭……
然而他却，没有一丝的防备。
“嗬，如今说来还有什么意义呢。”姜烟倏然轻笑，看着楚奕扯了扯嘴角说：“王爷，殷侯爷这次是将太子拉不下来了，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任由太子如日中天？”
“说这些都还有点为时过早了，皇兄那边可不见的就这样简单的让太子混过去了。”楚奕笑道：“其实换句话来说，说不定也正是因为殷侯爷现在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所以皇兄才势必会保住他，像上次的事情一样，打压打压太子了。”
“仅是打压，又怎么够呢？”姜烟笑得意味深长，看得楚奕不知她在考虑什么，只听到她说：“王爷，您就等着吧，谢覃这次，不会那么容易脱身的。”
……
两天以后，太和殿中传来了令人会心一击的消息。
谢覃承认鹤野军事防备图被盗一事是由自己的私心导致的，另外那几个蛮族女子，也是他特意放走的，军事防备图也是他自己送给那些人的。
如此转折让诸位朝臣都看不懂殷侯爷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没有一个人敢立即站队，很多人的目光仅是死死地盯着太子，想看一看这位主子是什么反应。
不出意料的，在太子脸上看到了震惊与意外，忽然看向谢覃的目光夹杂着一些不可置信与不甘。众百官都在猜测，若不是在太和殿上，说不定太子会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情来呢。
“谢老将军，您……”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内心的震惊，就这样疑惑的问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
“太子，老臣考量甚久，终是觉得此举有违礼法，日夜不能寐、寝食亦难安，今日说出来的实情，全都是老臣内心的想法，还请太子殿下……见谅。”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谢覃清楚的看到了太子眼中的悲痛与哀戚。
“可那些人……”明明不你安排的，这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完全哽在了太子的喉咙里，看到谢覃鉴定的目光，太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谢太子殿下……见谅。”
与他做事甚久，即便是只说了前几个字，谢覃都可以知道太子的意思，他没在朝堂之上强逼于他，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若是可能，他会将以前的说辞死扛到底的。那些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怕别人来查。
可是如今呢，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若是能够让她开心的话，这点小事，做起来又有何妨呢。
“好啊你……”楚霁更是生气，从谢覃说起自己的罪行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覃，连说了三个“好啊你”，“我们大楚的谢覃老将军，还真的是好样的。吃里扒外、勾结奸佞、抵死不认，你可真的是好样的！”
“老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知罪？”楚霁冷嘲道：“你一句知罪就觉得可以结束了？谢老将军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单就这欺君罔上一条，便足矣让你九族陪葬了！”
“此事均有老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一点关系。”谢覃认定了自己的说辞，“还请皇上只追究老臣一人的责任吧。”
“只追究你一人？晚了！”楚霁冷笑道：“若是最开始你便是这般坦诚，朕说不定还会留你九族，现在呢，是一个都不能放过了。你一个人便敢以下犯上，还让朕如何相信鹤野守军没有谋逆之心呢！”
“皇上……”
“无需再多言，朕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楚奕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谢覃欺君罔上、罪不可恕。抄没谢家家产，男的发配，女眷没官。全府上下，不得姑息！”
……
太和殿上的事情不到一日便传遍了全城，谢覃的如此反转，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事，让这个执掌十万大军的边境守将谢老将军，最终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这世间，起起伏伏、落落沉沉，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劫”字。估计黎阳的人，没有一个想得到，谢覃老将军如此选择，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罢了。
一个他希冀多年，终究不为其所动的女子，一个他眷恋万分，还比不得亡人的一个名字的女子。
“没想到后来还有这么一出，夫人您是不在，没有看到谢覃承担了一切之后，太子那异彩纷呈的脸。”楚奕那日上朝也去了，他如今在外人看来就是个闲散王爷，上不上朝都一样，楚奕也是很多事情不想去管，所以已经偷懒了好几天了。
可是没想到就去了那么一次，，就看到了这样精彩的一幕……
“确实是出人意料。”姜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只是知道谢覃这次不会那么容易的逃开了……
“你似乎只是有一些吃惊啊夫人？”楚奕看着自家夫人淡定自若的样子，一时倒也佩服起来她这处变不惊的态度了。
姜烟敛了敛眼睑，叹了一口气才说：“也不是我不吃惊，只是前些日子突然有人传信来，说是谢覃咱们不用再考虑着对付了，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一下，并未相信。可是这两日的事情越来越让我觉得玄乎，总觉得在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势利，在隐隐的催促着事态的发展。”
“……你呀。”楚奕刮了一下姜烟的鼻子，本来是想问一问那个送信人的消息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若真的有那人的消息，姜烟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她肯定去查过了，然而什么都没有查到罢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姜烟伸了伸懒腰，看着楚奕好笑的说：“不过这以后嘛，谢家是不用管了，也折腾不起浪来了。只是这鹤野守将，说不定皇上还要在选一选，你觉得这差事会落在谁的手上？”
“谁又知道呢。”楚奕叹息了一口气才说：“大楚现虽强大，可追根究底，不过是一直在吃过去的老本罢了。这些年国力强盛，黎阳的百姓官吏都过关了安逸的生活了。文不思改、武不思战，若说现在的黎阳，文官嘛倒是还可以找出那么几个有用的，可是这武将……在皇兄的眼中，早已经无可用之人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皇上就打算这样晾着这些军士么？”
“到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晾着的话，那岂不是更糟糕了？”楚奕摇头道：“皇兄会怎么想，现在不好做定论，只能确定的是他不会让人白白的接手这十万大军，他一定会趁这次机会，好好的规整一番，让这十万大军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应该听从的人。”
说的倒也是，谢覃一旦倒台，便是皇帝最好整治军队的时机了，不抓住这次的机会的人，那肯定是傻帽了……
“那就让他头疼去吧，省得他闲的慌，总要给别人找点事情。”姜烟轻笑，总觉得这个楚霁不像是别的君主那样清明，虽然从她嫁过来到现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来。
“嗬，你倒是想得开。”楚奕打趣姜烟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谢蒙倒是一个好孩子，只不过……”只不过受他父亲牵累，这辈子都妄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姜烟不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不认识谢蒙，也不了解他，不过既然她家王爷都夸奖的人，想必不会是一个无用之辈。
那么现在，还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等着了……
安王府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皇帝确实如他们所说，大肆整顿吏治，瞬间就将鹤野的高层换了个干净，以前谢覃的人全部都被换了去，只剩下几个原先被压迫，现在有了出头之日的副将。
看样子，皇帝似乎是打算在这些人的中间，挑一个出来继续作为鹤野驻军将领。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位驻军将领，皇帝并没有在他们之间选择，而是选择了一个最为不可能的人——楚奕。
这番结果下来，有的吃惊、有的坦然、还有的……便是嫉恨。
殷侯爷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虽说是扳倒了谢覃，可是到最后他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拿到？还因为这件事情，被皇上无视了很久……
皇帝不傻，谢覃虽然认了罪，可是有些事情他该考虑的还是会考虑的……比如说本该被灭族的蛮族为何会再出现，还有为何会那样准确的出现在了谢覃的地盘之上……
这些事情看起来虽然没有一点逻辑可循，可是在楚霁看来，在帝王之术的权衡之下，有些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了……
而殷侯爷还不知道的事，有些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改变，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二殿下的美梦似乎是要达成，殷侯爷多年的夙愿，几乎也要落下帷幕。
可是他怕是没有想到，有些事情终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所谓的美好，不过是披着一层假善的外衣罢了。
就比如是他，厄运正悄悄来袭……
然而他却，没有一丝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