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求求你醒过来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手脚冰凉脸色煞白，雨鹏把我搂在怀里不住的揉着后背：“没事的红豆，放轻松，华子不会有事的。”
跌跌撞撞找到手术室，老远看见欧阳靖抱着头蹲在地上。
“怎么样？”我虚弱的问。
欧阳靖抬起头，脸上青筋暴起，一直低着头让他的脸色酱肝一般发紫。欧阳靖双眼通红，绝望的看着我，似乎一下子辨认不出我是谁。
“先起来吧。”我蹲下去搀欧阳靖，一个大男人站了一下竟没站起来，雨鹏赶紧过来帮忙。
“先坐下。”欧阳靖腿似乎麻了，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手术室的灯亮着，三个人相顾无言。欧阳靖的眼神空洞的让我担心，可里面毕竟是妻儿，谁又能坦然。
雨鹏买了点粥回来，欧阳靖摇摇头。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等下华子出来你还要照顾她们娘俩呢，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欧阳靖眼珠轻轻转了下，接过粥勉强吃了几口。
“靖哥，钱上有需要帮忙的吗？”这个时刻我想尽了能为大华子做的所有事情，好像只剩下钱了。
“还好，目前是够的。”
“我先给你打十万，不够了再跟我说。”欧阳靖眼皮稍稍抬起：“不用了红豆，先不用，谢谢。”
和雨鹏对视一眼，我们俩的事情在生死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他手机故意屏幕背着我在发信息，我知道那是唐淼，完全没有力气理会。
整整六个小时，大华子的手术从傍晚做到了深夜。大华子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和欧阳靖扑了过去。
“家属过来下。”医生摘下口罩。
“秦华的情况很危险，目前母体颅内受到严重损伤，胎儿倒是保住了，但随时有可能早产，早产的情况还不好预计，你们家属也要多留心注意。”
“好好，谢谢医生！”欧阳靖眼睛红红的，使劲儿握着医生的手，我在一旁跟着鞠躬。
“一切都会好的，至少第一关我们过了。”我和欧阳靖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俩此刻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欧阳靖选了一间特护病房，一人间，费用比普通病房高出五倍。我们和护士一起把大华子安顿好，欧阳靖抬头对我俩说：“雨鹏，红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守夜就好了。”
“别，你先回去，洗个澡拿点换洗衣服。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欧阳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好了欧阳，我先送你回家吧。你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所以今晚先回去放松一下神经。”雨鹏也跟着劝。
雨鹏和欧阳靖走出病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华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脱掉外套，我走到大华子身边，头轻轻的俯靠在她胳膊的一侧。
大华子的手上还留着被撞倒时候的伤痕，司机逃逸了，警方现在全力搜索，还没有消息。那个挨千杀的畜生，希望他早日伏法，还华子和宝宝一个公道。
我伸出手握住华子的手，这只手的温度很低，可是触感和从前一样。
那晚我对华子说了许多话，紧绷的神经让睡意全无，我絮絮叨叨像个碎嘴老太太似的和华子聊着天。从小时候一起读书开始，净挑大华子的糗事说，故意刺激她的神经，希望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华子会突然动动手指。我从凌晨说到天光，大华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有心电监测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和蓝光。
突然，情绪像是待泄的洪水，那亿万分之一的希望连幻影都消失了。我望着大华子平静的脸，心里那个恐怖的念头冲上前来：“可能不会醒了，可能永远不会醒了。”
我捂住嘴，转头向着窗外失声痛哭。
不知道几点钟，欧阳靖已经站在病床边为大华子用热毛巾擦脸。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看窗外依稀的天光蒙蒙亮。
“这么早。”
“把你吵醒了吧，红豆你快回家休息吧。”
欧阳靖应该一夜没睡，深陷的烟圈乌青发黑，嘴唇干裂出了血点。
“你这样不行，这可能是条很长的路。”不忍看到欧阳靖的模样，我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
欧阳靖温柔的动作停止了，背对着我笑笑的说：“我知道，我正在练习把这当做我生活的一部分。”
大华子没有了吞咽功能，肚子里孩子的养分只能靠着输液维持。欧阳靖从这天起住在了医院，工作那边跟公司申请了停薪留职，全天候的扎在了医院里。
我每天早上起床会做好两人的饭菜，然后拎着保温壶来医院看大华子，和欧阳靖一起吃午饭。期初欧阳靖不同意我这么做，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耗在这里就够了，我没有义务和必要也耗在这里。
我一边从保温壶里拿出汤一边开玩笑的说：“我和秦华的交情可比你深啊，你还不认识她的时候我就跟着她一起在台下偷偷用手机拍你了。”
欧阳靖沉默。
“所以啊，在秦华心中咱俩的分量说不准谁更重呢！要是掉水里，说不定秦华先救我哈哈。”
欧阳靖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盛汤的勺子。
“红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里有我，你去过正常的生活，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华子就好了。她心里一定特别高兴。”
我的眼泪落在了汤里，赶紧拿手背去擦。
“你做的饭很好吃，但我也想尝尝医院食堂的饭菜。”欧阳靖突然爆出一个大大的小脸，接过我手中的汤勺。
就这样，大华子在医院里不知不觉躺了一个月了。她完全不着急，就那么稳稳的睡着，从不回应我和欧阳靖的深情独白。华子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点，医生说胎儿目前状况稳定，虽说不上健康，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
我意识到大华子的状况在金钱上是个长久战，盘算着要开始找工作了。钱，有时候就是万能的。
这天一大早，给欧阳靖打了招呼，我没有去医院在家里仔细的筛选着公司，准备投简历。广州的日化行业算是古老工种，公司鱼龙混杂也是很难选。
上一家公司跟着光头肖达做了三年，我也不想太波动。
正在找着，突然电话响了。居然是光头，难道这是心有灵犀？
我接起电话，笑笑的说：“老领导，有啥指示？”
跌跌撞撞找到手术室，老远看见欧阳靖抱着头蹲在地上。
“怎么样？”我虚弱的问。
欧阳靖抬起头，脸上青筋暴起，一直低着头让他的脸色酱肝一般发紫。欧阳靖双眼通红，绝望的看着我，似乎一下子辨认不出我是谁。
“先起来吧。”我蹲下去搀欧阳靖，一个大男人站了一下竟没站起来，雨鹏赶紧过来帮忙。
“先坐下。”欧阳靖腿似乎麻了，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手术室的灯亮着，三个人相顾无言。欧阳靖的眼神空洞的让我担心，可里面毕竟是妻儿，谁又能坦然。
雨鹏买了点粥回来，欧阳靖摇摇头。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等下华子出来你还要照顾她们娘俩呢，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欧阳靖眼珠轻轻转了下，接过粥勉强吃了几口。
“靖哥，钱上有需要帮忙的吗？”这个时刻我想尽了能为大华子做的所有事情，好像只剩下钱了。
“还好，目前是够的。”
“我先给你打十万，不够了再跟我说。”欧阳靖眼皮稍稍抬起：“不用了红豆，先不用，谢谢。”
和雨鹏对视一眼，我们俩的事情在生死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他手机故意屏幕背着我在发信息，我知道那是唐淼，完全没有力气理会。
整整六个小时，大华子的手术从傍晚做到了深夜。大华子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和欧阳靖扑了过去。
“家属过来下。”医生摘下口罩。
“秦华的情况很危险，目前母体颅内受到严重损伤，胎儿倒是保住了，但随时有可能早产，早产的情况还不好预计，你们家属也要多留心注意。”
“好好，谢谢医生！”欧阳靖眼睛红红的，使劲儿握着医生的手，我在一旁跟着鞠躬。
“一切都会好的，至少第一关我们过了。”我和欧阳靖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俩此刻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欧阳靖选了一间特护病房，一人间，费用比普通病房高出五倍。我们和护士一起把大华子安顿好，欧阳靖抬头对我俩说：“雨鹏，红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守夜就好了。”
“别，你先回去，洗个澡拿点换洗衣服。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欧阳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好了欧阳，我先送你回家吧。你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所以今晚先回去放松一下神经。”雨鹏也跟着劝。
雨鹏和欧阳靖走出病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华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脱掉外套，我走到大华子身边，头轻轻的俯靠在她胳膊的一侧。
大华子的手上还留着被撞倒时候的伤痕，司机逃逸了，警方现在全力搜索，还没有消息。那个挨千杀的畜生，希望他早日伏法，还华子和宝宝一个公道。
我伸出手握住华子的手，这只手的温度很低，可是触感和从前一样。
那晚我对华子说了许多话，紧绷的神经让睡意全无，我絮絮叨叨像个碎嘴老太太似的和华子聊着天。从小时候一起读书开始，净挑大华子的糗事说，故意刺激她的神经，希望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华子会突然动动手指。我从凌晨说到天光，大华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有心电监测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和蓝光。
突然，情绪像是待泄的洪水，那亿万分之一的希望连幻影都消失了。我望着大华子平静的脸，心里那个恐怖的念头冲上前来：“可能不会醒了，可能永远不会醒了。”
我捂住嘴，转头向着窗外失声痛哭。
不知道几点钟，欧阳靖已经站在病床边为大华子用热毛巾擦脸。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看窗外依稀的天光蒙蒙亮。
“这么早。”
“把你吵醒了吧，红豆你快回家休息吧。”
欧阳靖应该一夜没睡，深陷的烟圈乌青发黑，嘴唇干裂出了血点。
“你这样不行，这可能是条很长的路。”不忍看到欧阳靖的模样，我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
欧阳靖温柔的动作停止了，背对着我笑笑的说：“我知道，我正在练习把这当做我生活的一部分。”
大华子没有了吞咽功能，肚子里孩子的养分只能靠着输液维持。欧阳靖从这天起住在了医院，工作那边跟公司申请了停薪留职，全天候的扎在了医院里。
我每天早上起床会做好两人的饭菜，然后拎着保温壶来医院看大华子，和欧阳靖一起吃午饭。期初欧阳靖不同意我这么做，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耗在这里就够了，我没有义务和必要也耗在这里。
我一边从保温壶里拿出汤一边开玩笑的说：“我和秦华的交情可比你深啊，你还不认识她的时候我就跟着她一起在台下偷偷用手机拍你了。”
欧阳靖沉默。
“所以啊，在秦华心中咱俩的分量说不准谁更重呢！要是掉水里，说不定秦华先救我哈哈。”
欧阳靖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盛汤的勺子。
“红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里有我，你去过正常的生活，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华子就好了。她心里一定特别高兴。”
我的眼泪落在了汤里，赶紧拿手背去擦。
“你做的饭很好吃，但我也想尝尝医院食堂的饭菜。”欧阳靖突然爆出一个大大的小脸，接过我手中的汤勺。
就这样，大华子在医院里不知不觉躺了一个月了。她完全不着急，就那么稳稳的睡着，从不回应我和欧阳靖的深情独白。华子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点，医生说胎儿目前状况稳定，虽说不上健康，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
我意识到大华子的状况在金钱上是个长久战，盘算着要开始找工作了。钱，有时候就是万能的。
这天一大早，给欧阳靖打了招呼，我没有去医院在家里仔细的筛选着公司，准备投简历。广州的日化行业算是古老工种，公司鱼龙混杂也是很难选。
上一家公司跟着光头肖达做了三年，我也不想太波动。
正在找着，突然电话响了。居然是光头，难道这是心有灵犀？
我接起电话，笑笑的说：“老领导，有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