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二十二岁生日
二十二岁生日这天，我独自站在机场大厅，行李箱摆在脚下。
陈坦的电话从早上打到现在，没有人接。
昨晚我在十二点前告诉陈坦这个决定。
我害怕十二点一到，他的温暖柔软让我说不出口。
“这是通知吗？”
我沉默。
“红豆，你当我是什么人？”
“男朋友。”
“男朋友，恐怕连男性朋友都不算吧！”陈坦在视频的对面，微微低头，几个字低沉的从喉咙爬出。
“陈坦，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陈坦抬起头，眼睛痛苦的形状让我不敢直视。
“红豆，你不是一直问我最近在做什么？我的生活费不少，但二十二岁生日对你我的意义不同。我想自己打工给你买礼物。这几个月准备完论文，我就去中餐厅打工，做杂物。”
陈坦说的很平静，像是讲一个不相关的故事。
“这些都是打工留下的。”
陈坦举起右手，对着镜头给我看。
“啊！”我用手捂住嘴，心里针扎般的疼。
陈坦有一双好看的手，修长宽厚。那双从不沾染油烟污水的手如今伤痕累累。
一双手包了三张创可贴，指甲边缘干裂的倒刺和皮肤说明了它曾经历过什么......
这不是那双牵着我，环住我的手。
我强忍着，泪还是溢出了眼眶。
“别哭，红豆，如果哭管用，心就不疼了。”陈坦抬起微红的眼睛，眸子温柔如水。
“来找我，或去北京，你选一个吧。”
心里的那个魔鬼又在嘶吼了……
我想关住它，可用尽力气也于事无补。
我恨自己，恨自己的固执贪婪，恨自己的冷漠无情。
长久的沉默彻底伤透了陈坦，他挂断视频，再没联络过我。
此刻站在机场的我，突然有些害怕。
未来的路，是不是要一个人走了？没有了陈坦，我可以么？
“红豆！诶呀你真难找啊。”
是黄丽。
黄丽坚持来送我，过几天她也要去北京实习。
“过两天就见面了，你还跑来干嘛。”黄丽跑的气喘吁吁。
“这是规矩！不能因为等两天就见了，连送都不送啊！我说……你就这么点东西啊？”
“嗯，拿的不多。”
“现在都十一月了，北京那边应该很冷了，别冻着自己。”
“没事儿。”
跟黄丽告了别，我走进安检口。
关机前又给陈坦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两个小时的飞行，我靠在窗边看着云朵。
是我不懂得珍惜吧，这也是我的报应。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忘记了雨鹏，至少把这份情感锁了起来不再轻易打开。
可总有些时刻，猝不及防的一击，让我溃败的不像样子。
深爱的人，无论过多久还是无法放下吧，那份感情已经钻进心脏，和着血液跳动。
每一次心跳加速，都会排山倒海的想念。
陈坦，你这么好当然值得更好的人。而我，不值得。
飞机落地的时候我被震醒了。
窗外华灯初上，机场橘色的灯光让这座城温柔无比。
取了行李走出机场，北方秋天的寒冷扑面而来。
我看着这座城心里有些雀跃。
北京，我来了。
北京，我来了！
苏梓说今晚有事不能来接机，让我按着地址先去她的住处。
打车的时候师傅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没有理会。
车子穿越了半个北京城，我一路上趴在窗边细细看着一房一屋一草一木。
“姑娘，第一次来北京啊？”
“啊，不是。小时候来过。”
“看你这痴迷的样子跟个小孩似的。”
我笑笑，师傅的京腔特别好听。
到地方后，我下车好奇的看着。是座公寓，看装修很高档，这应该是苏梓租的房子吧，看来学姐混的不错。
我正想着，师傅把行李放到我脚边：“你怎么住这儿啊？”
“嗯？”我不太明白。
师傅笑笑，上下打量我：“你看着清清纯纯的，这地方名声可不好。”
师傅把车开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尴尬的在原地。
名声不好？
我抬起头打量这座公寓，刚好门口几个人出来了。
是三个年轻女生，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很冷，她们光腿穿着高跟鞋，皮裙皮衣勾勒出青春美好的曲线，每个人脸上都有很浓的妆。
她们也好奇的打量着我，估计牛仔裤帆布鞋毛衣的打扮在她们眼里也很奇怪吧……我正想着，三个人钻进身后的一辆跑车，呼啸着油门消失在夜色里。
我搬着箱子找到物业：“你好，我是苏梓的朋友，她应该有交待过吧？”
物业的人一听，马上笑着起身：“哦，苏小姐的朋友啊，你一定是韩小姐吧？”
我别扭的点点头。
“这边请。”
跟着物业上了二十三楼：“就是这里了。”
我们在2305前停了下来，物业帮我开门。
“韩小姐，苏小姐交待我们给您开门，然后请您早点休息。”
“谢谢。”
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这件房子的视野好极了……cbd的高层公寓，安静私密。窗外北京繁华的霓虹夜景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走到窗边，看着流动成一条金色河流的车河和远处的大裤衩。苏梓是怎么做到的？
苏梓的家境一般，读的是二本，才刚刚大四的她怎么住进了这种高档公寓？我正出神，苏梓的电话来了。
“喂，红豆你到啦。听物业说的，嗯，对。”
“你家真漂亮。”
“哈哈，那可不是我家，只不过租的。”
“很贵吧？”
苏梓顿了下：“红豆你快点洗澡睡觉吧，你睡客房，睡衣拖鞋什么的我都放你房间了。我晚点回来。”
“哦，好。”苏梓那边听起来很吵，像是在club之类的夜店。
挂掉电话，我也实在是疲乏了，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响了。
“喂，黄丽？”
“红豆，你到了没啊？”
“嗯，我到了。”
“那个……陈坦来了。”
“什么？”
我握着手机，不敢相信。失联的陈坦，原来……
“我看他情绪挺差的，先叫他出来吃饭了。诶，你可别误会啊，我自己也没吃饭，然后两人特尴尬就随口说一起吃饭啊。可没别的意思！”
我笑了：“说什么呢丽丽。我跟陈坦说两句吧。”
“可能不行……你家陈坦已经喝醉了。”
“什么？”陈坦从不沾酒。
“我就说出来吃个面，然后开解开解他。他非要点酒，然后空着肚子往下灌……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在电话这头要急死了，陈坦这样做应该是想当面挽留我，我……
“丽丽，麻烦你先把他送到酒店吧。钱我打给你。”
“行了行了，钱是小事。就是我看你家陈坦这回估计悬。”
“什么意思？”
“他边哭边耍酒疯，嘴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手中的电话滑落到地上……
今天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我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任性，却把痛苦留给了陈坦。
对不起，对不起……
陈坦的电话从早上打到现在，没有人接。
昨晚我在十二点前告诉陈坦这个决定。
我害怕十二点一到，他的温暖柔软让我说不出口。
“这是通知吗？”
我沉默。
“红豆，你当我是什么人？”
“男朋友。”
“男朋友，恐怕连男性朋友都不算吧！”陈坦在视频的对面，微微低头，几个字低沉的从喉咙爬出。
“陈坦，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陈坦抬起头，眼睛痛苦的形状让我不敢直视。
“红豆，你不是一直问我最近在做什么？我的生活费不少，但二十二岁生日对你我的意义不同。我想自己打工给你买礼物。这几个月准备完论文，我就去中餐厅打工，做杂物。”
陈坦说的很平静，像是讲一个不相关的故事。
“这些都是打工留下的。”
陈坦举起右手，对着镜头给我看。
“啊！”我用手捂住嘴，心里针扎般的疼。
陈坦有一双好看的手，修长宽厚。那双从不沾染油烟污水的手如今伤痕累累。
一双手包了三张创可贴，指甲边缘干裂的倒刺和皮肤说明了它曾经历过什么......
这不是那双牵着我，环住我的手。
我强忍着，泪还是溢出了眼眶。
“别哭，红豆，如果哭管用，心就不疼了。”陈坦抬起微红的眼睛，眸子温柔如水。
“来找我，或去北京，你选一个吧。”
心里的那个魔鬼又在嘶吼了……
我想关住它，可用尽力气也于事无补。
我恨自己，恨自己的固执贪婪，恨自己的冷漠无情。
长久的沉默彻底伤透了陈坦，他挂断视频，再没联络过我。
此刻站在机场的我，突然有些害怕。
未来的路，是不是要一个人走了？没有了陈坦，我可以么？
“红豆！诶呀你真难找啊。”
是黄丽。
黄丽坚持来送我，过几天她也要去北京实习。
“过两天就见面了，你还跑来干嘛。”黄丽跑的气喘吁吁。
“这是规矩！不能因为等两天就见了，连送都不送啊！我说……你就这么点东西啊？”
“嗯，拿的不多。”
“现在都十一月了，北京那边应该很冷了，别冻着自己。”
“没事儿。”
跟黄丽告了别，我走进安检口。
关机前又给陈坦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两个小时的飞行，我靠在窗边看着云朵。
是我不懂得珍惜吧，这也是我的报应。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忘记了雨鹏，至少把这份情感锁了起来不再轻易打开。
可总有些时刻，猝不及防的一击，让我溃败的不像样子。
深爱的人，无论过多久还是无法放下吧，那份感情已经钻进心脏，和着血液跳动。
每一次心跳加速，都会排山倒海的想念。
陈坦，你这么好当然值得更好的人。而我，不值得。
飞机落地的时候我被震醒了。
窗外华灯初上，机场橘色的灯光让这座城温柔无比。
取了行李走出机场，北方秋天的寒冷扑面而来。
我看着这座城心里有些雀跃。
北京，我来了。
北京，我来了！
苏梓说今晚有事不能来接机，让我按着地址先去她的住处。
打车的时候师傅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没有理会。
车子穿越了半个北京城，我一路上趴在窗边细细看着一房一屋一草一木。
“姑娘，第一次来北京啊？”
“啊，不是。小时候来过。”
“看你这痴迷的样子跟个小孩似的。”
我笑笑，师傅的京腔特别好听。
到地方后，我下车好奇的看着。是座公寓，看装修很高档，这应该是苏梓租的房子吧，看来学姐混的不错。
我正想着，师傅把行李放到我脚边：“你怎么住这儿啊？”
“嗯？”我不太明白。
师傅笑笑，上下打量我：“你看着清清纯纯的，这地方名声可不好。”
师傅把车开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尴尬的在原地。
名声不好？
我抬起头打量这座公寓，刚好门口几个人出来了。
是三个年轻女生，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很冷，她们光腿穿着高跟鞋，皮裙皮衣勾勒出青春美好的曲线，每个人脸上都有很浓的妆。
她们也好奇的打量着我，估计牛仔裤帆布鞋毛衣的打扮在她们眼里也很奇怪吧……我正想着，三个人钻进身后的一辆跑车，呼啸着油门消失在夜色里。
我搬着箱子找到物业：“你好，我是苏梓的朋友，她应该有交待过吧？”
物业的人一听，马上笑着起身：“哦，苏小姐的朋友啊，你一定是韩小姐吧？”
我别扭的点点头。
“这边请。”
跟着物业上了二十三楼：“就是这里了。”
我们在2305前停了下来，物业帮我开门。
“韩小姐，苏小姐交待我们给您开门，然后请您早点休息。”
“谢谢。”
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这件房子的视野好极了……cbd的高层公寓，安静私密。窗外北京繁华的霓虹夜景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走到窗边，看着流动成一条金色河流的车河和远处的大裤衩。苏梓是怎么做到的？
苏梓的家境一般，读的是二本，才刚刚大四的她怎么住进了这种高档公寓？我正出神，苏梓的电话来了。
“喂，红豆你到啦。听物业说的，嗯，对。”
“你家真漂亮。”
“哈哈，那可不是我家，只不过租的。”
“很贵吧？”
苏梓顿了下：“红豆你快点洗澡睡觉吧，你睡客房，睡衣拖鞋什么的我都放你房间了。我晚点回来。”
“哦，好。”苏梓那边听起来很吵，像是在club之类的夜店。
挂掉电话，我也实在是疲乏了，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响了。
“喂，黄丽？”
“红豆，你到了没啊？”
“嗯，我到了。”
“那个……陈坦来了。”
“什么？”
我握着手机，不敢相信。失联的陈坦，原来……
“我看他情绪挺差的，先叫他出来吃饭了。诶，你可别误会啊，我自己也没吃饭，然后两人特尴尬就随口说一起吃饭啊。可没别的意思！”
我笑了：“说什么呢丽丽。我跟陈坦说两句吧。”
“可能不行……你家陈坦已经喝醉了。”
“什么？”陈坦从不沾酒。
“我就说出来吃个面，然后开解开解他。他非要点酒，然后空着肚子往下灌……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在电话这头要急死了，陈坦这样做应该是想当面挽留我，我……
“丽丽，麻烦你先把他送到酒店吧。钱我打给你。”
“行了行了，钱是小事。就是我看你家陈坦这回估计悬。”
“什么意思？”
“他边哭边耍酒疯，嘴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手中的电话滑落到地上……
今天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我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任性，却把痛苦留给了陈坦。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