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公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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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路中偶遇善缘始

    因大婚之日定在三月五日,也就是下月的五号,这一日是而是四节气中的启蛰(惊蛰)之日,有云“正月启蛰”,这一日正式天气开始回暖,万物出乎震,震为雷,古曰启蛰。

    所以将两人大婚的日子定在启蛰之日,而这段时间,因着两人大婚将至,己水烟也初入虞国,莒虞两国之间的一些礼仪教化也颇有不同,所以这段时间两人是私自见不得面的。

    不过再过一日,虞皇为其专门举办了洗尘宴,两人在这种场合还是可以见得上面的。

    己水烟在离宫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有皇后派来的专程教太子新妇一些宫廷规矩的傅母。

    夕雾见这傅母到来,遂禀报了己水烟,征得了她的同意之后,这才带着傅母见己水烟。

    “参见镇国公主殿下!”她一进门便低着头,只顾得参拜己水烟。

    己水烟侧卧在软塌上,从这傅母刚进门的时,她那税利的倾城眸就一直盯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傅母。

    “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夕颜,带傅母先下去休息。”

    “是!”

    夕颜得了主子的命令,带着这新来的傅母便下去休息了。

    等夕颜一走,夕雾这才疑惑的道“公主,按理说,她是皇后的人,为何她会这般恭顺?”

    己水烟看着夕雾,不禁让她想起奈何,若是此刻眼前的是奈何,她也定会明白,可惜,眼前只是一各比较聪明的女子而已。

    “夕雾,你见过一条盘起来的毒蛇,还有人说出来他具体的有多长吗?”

    “这……”

    “今日天气甚好,倒不如去御花园走走。”

    夕雾为难的道“公主,我们初来乍到,不好吧!”

    “在阳光下,所有的阴暗都会隐藏起来,你担心什么。”己水烟说完,起了身,只用一只玉簪将头发固定起来,脸上妆容略施,朱唇轻点。

    等打理好一切,这才出了门。

    己水烟一路走来,各种名花更是争奇斗艳,奇草异树更是数不胜数。

    “夕雾,这里可曾与凉州有何区别?”

    己水烟的话,让奈何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凉州,是她曾经午夜梦回,最想回去的地方。

    “请公主赎罪,奴婢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说罢,本公主恕你无罪。”

    夕雾得了己水烟的保证,这才缓缓开口道“就单论天气而言,此二者是没有区别的,只是,凉州民风淳朴,充满着灵气,而这里,给人的一种感觉仿佛进入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地,这里的一切,仿佛失去了它的色彩。”

    “那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你不喜欢,可是有很多人,挣破脑袋也要进来。”

    “公主,要是奴婢的话,一辈子也不愿意待在这四方宫墙之中,将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夕雾,你错了,从一开始便错了,跟着我,必定会待在这宫墙之中。”

    己水烟的一番话,终于让夕雾意识到,当日的奈何为何会选择离开公主,公主当日也为何会留下夕颜与自己。

    己水烟嘴角含笑,一路向前走行着。

    然而,她们并未注意一个角落,一身白衣素装的女子站在梨花树下,望着己水烟的背影出神。

    “娘娘,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她身边一个婢女提醒道。

    这白衣女子仿若未闻,她望着含苞待放的梨花树,原来,这棵梨花树已经死了,包括她自己,自从进了这四方宫墙,自己便变成了一个活死人,难怪,每一年,她都觉得彻骨的寒冷。

    只是这样,她还觉得自己在行走,仿佛还想等待着重生。

    她忽然间有种预感,这个红衣女子,仿佛能将她这样死气沉沉的生活变成另一个模样,她不由的迈着脚步,跟着己水烟的步伐。

    这白衣女子旁边的婢女也甚是奇怪,娘娘这是怎么了?她紧跟着自家娘娘的步伐,试图想要知道答案。

    “啪!”

    “小贱蹄子,姑奶奶的东西也敢偷!”

    “姑姑,饶命啊,我没有偷,求姑姑饶命。”

    “饶你?你倒是把偷的东西叫出来!”

    从远处而来的己水烟就看到了如此一幕,她的倾城眸紧盯着那个年长的宫女,眸中一片深思,却不知想着什么。

    “还请姑姑明鉴,今日我一直在阑苑洒扫,根本就没有进过姑姑的屋子,又怎会盗了姑姑的东西。”

    这年长的宫女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紧紧的盯着跪倒在她眼前不断求饶的宫女。“不承认是吧!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贱蹄子的嘴有多硬。”

    “阿兰,掌嘴五十!”

    “是!”这时,旁边一宫女应道。

    随后,打脸的声音不断的传进己水烟的耳朵,被打的宫女也哀号不断。己水烟无动于衷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之时,一个宫女匆匆跑到这年长的宫女面前,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布包。

    “姑姑!”

    这年长的公主盯着她怀中的小布包,戾声吼道“打开!”

    这小宫女听话的把小布包打开,只见一片金光闪闪,许多金银首饰立马暴露在空气中,这年长的宫女眸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果然是贱蹄子,这些东西若不是偷的,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会有这么多东西?”

    “姑姑,这是阿耶留给我的,你不能拿去!”跪倒在地上的小宫女凄厉的道。

    “你阿耶又是哪个老东西,莫不是你为了洗脱罪名,何苦编出这么一套理由来糊弄我!”那年长的宫女狠毒的道。

    “没有,我阿耶是皇上身边的寄思公公!”

    “啪!”这小宫女以为说出自己阿耶的名号,便会像以往一样,没有人敢欺负她,只是她的阿耶终究被皇帝所遗弃。

    “就那老东西,哼,你以为我会怕?”她说完,抱着怀中的财务并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又折过头来,道“狠狠的打,打死丢掉乱葬岗!”

    打骂声,求饶声,混合在一起,侵袭着己水烟的耳朵。

    “姑娘也是好雅兴,这般血腥都能看下去!”之前的那白衣女子从己水烟的身后走了出来,柔声的道。

    己水烟这才回过头,望着缓缓而来的白衣女子,她脸上粉黛略施,只是这岁月依旧在她的脸上刻上了或多或少的皱纹。尽管如此依旧难掩她年轻时候的貌美。她眉宇间的宁静总给她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仿佛是藏着一股死气!

    “你不也是!”己水烟不免讽刺一笑。

    “有些事,看着看着,便习惯了,有些人,习惯了之后,便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这白衣女子平静的道。

    “既然你说是一种习惯,那你又强加于我?”

    “我与姑娘不同,自然姑娘与我也是不同的。”

    “怎么个不同法?不知可详解一二。”

    这白衣女子突然灿然一笑“我救她,如同救一只蚂蚁,再无其他,你救她,兴许还能救你自己一命也未尝不知。”

    “哈哈,救我?这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便是别人救自己。若我真靠他人相救,兴许站在你面前说话之人,就不是我了!”

    “姑娘能看得如此通透,也是小妇多嘴了。”

    “见笑了!”己水烟的好心情被这般一打扰,赏花便失了兴趣,欲带着夕雾离开,却被这白衣女子拦了下来。

    “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去我宫中吃杯茶水。”

    己水烟望着眼前恬静之人心中涌出了无限熟悉之感,可她翻阅记忆,就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与之相同之人。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股熟悉之感究竟从何而来。

    “既然如此,那我倒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衣女子见她答应,于是走在最前方,为其引路。一路上并未遇到其他什么人,两人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也终于到了白衣女子口中的宫殿。

    只见殿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只是少了一份华丽,多了一份素雅,她的园中,竟无任何杂花,只有那高大的梨树。

    “还请姑娘莫要笑话,这良德殿乃是皇上亲自所赐,只是因我惫懒,也未曾好好打理一番,倒显得荒凉了。”

    “良贵妃好雅兴,我怎敢笑话。”

    “你随我来!”良妃对着己水烟道。

    己水烟好奇的跟着她,直到走到一个最粗的梨树下,她坐了下来,伸出细嫩的手指,把眼前的一个小土堆慢慢的刨开,露出一个小坛子。

    “这是三十年前,我第一年入宫,亲自摘了这树上的梨花,酿制的酒,本打算等我死后,让它陪葬给我,今日我见你,仿佛见三十年前的我,倍感亲切,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己水烟恍然大悟,原来的那种亲切,是一种灵魂和思想的契合感,她们真的很像。

    “多谢!”她也不客气,接过了她手中的梨花酒。

    “但愿,多年以后,你与我走的不是同一条道路!”

    己水烟会心一笑,“放心,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良贵妃望着离开的己水烟,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们太像了,太过冷情,只是她没有足够多的勇气,而她不同,她无所畏惧。

    “娘娘,您……”

    “虞国的天要变了,真好!”

    己水烟回到了离宫,夕颜便前来禀报道“公主,良贵妃送来了一个人。”

    “留下吧!”

    “公主,您不是不想救她吗,为何还要留下来?”

    “人家好心送我们一个人情,我们为何不收?”

    “公主,奴婢再蠢也知道,天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所求的,亦是无所求!”

    ‘所求?无所求?’那她到底求的是什么呢?夕雾在心中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