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公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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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姜夜阑本就是孤家寡人,然而,那两对夫妻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竟吻到了一起,这会他更心塞了,他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脑海中却出现那些人亲吻的画面,怎么谁也睡不着,索性站了起来,绕着大殿走,他也知晓沈青悦身上根本就没有陵墓内宫的图纸,不然,他还用得着算计他们吗!

    他绕着墙壁走,墙壁竟不似在远处看的那般只是漆黑一片,上面画着军队的图案,并有文字解释说明。其中有一则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此图宽有五丈,长二十丈,图上兵士上万,车马更是难以尽数。

    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身披黑袍,威风凛凛的站在车辕之上,神色肃穆,挥斥方遒,他目光犀利的望着前方,只见前方兵甲更是数以不计其数,与其对视的是一个年轻的将领,那年轻的将领也是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

    姜夜阑心中一阵震撼,这般规模宏大的战争,恐怕也只有秦朝横扫中原,统一六国时才会有的,他的神女眸盯着墙壁上拇指般大小的字,只见上面写到:

    秦使左庶长王龁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四月,龁攻赵。赵使廉颇将。赵军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斩赵裨将茄。六月,陷赵军,取二鄣四尉。七月,赵军筑垒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垒,取二尉,败其阵,夺西垒壁。廉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

    看到这里,姜夜阑心中更是对廉颇的敬意又上了一个层次,秦统一六国已经成了势不可挡之势力,当时用的还是与之齐名的白起,他都能立足于这等恶战之中,不愧能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一。

    他又迫不及待的继续往下看:赵王数以为让。而秦相应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问,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廉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廉颇军多失亡,军数败,又反坚壁不敢战,而又闻秦反间之言,因使赵括代廉颇将以击秦。秦闻马服子将,乃阴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而王为尉裨将,令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

    姜夜阑看到这里,心中不免对赵王产生鄙夷,果然是昏庸至极,连佞臣的话都听了进去,放着廉颇不用,非要用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赵括。他的心中不免又升起惋惜之情,

    赵括至,则出兵击秦军。秦军详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于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绝,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及粮食。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阴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

    姜夜阑看到这里,心中可就不是惋惜那么简单了,更是一种深思,赵军的失败,究其原因,不是赵军的无能,而是它的统治者的昏庸。一个国家,大概真的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武安君计日:“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遣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

    至此,姜夜阑看的这副宏伟巨制也终于被他看完了,心中对白起这个人屠不免厌恶的几分,两军交战,兵士本就是服从命令为天职,统治者纵然有错,将士又何错之有?他们也是人,皆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就因为是赵国的军队,就让他们埋骨他乡,更让那些在家中翘首以待儿归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悲哀?

    “唉……”

    “你在同情赵国的士兵?亦或者,你在怜惜他们?”己水烟不知何时站在姜夜阑身后,眼神平静的望着那一排字。

    “他们无罪!”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是同情还是怜惜,但是他知道,这些人,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是错是对,皆由统治者说了算,更是统治者才有这种资格,赵军四十多万被白起一人坑杀,若是没有秦昭襄王的暗箱操作,他敢吗?一个禁军在如何位高权重,不也是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统领着吗?”

    “你是说,坑杀四十万大军是受了秦昭襄王的同意?”

    “故事里的事,谁又说的出真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看你如何去揣摩他的心思了!”

    姜夜阑也知道,作为一个政治家,就如同一盘起来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它在背后看着一切,更是将这一切了如指掌,必要时刻,它便会发出致命一击,秦昭襄王令白起坑杀这四十多万人,或许是为了削弱赵国的整个人口数量,从而降低反抗的能力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方法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在你看来,你觉得他残忍,所以你将同情的目光留给了坑杀的那四十多万大军,然而这种事情难道只有白起会做吗?楚霸王项羽,坑杀秦军二十万,这些都比比皆是,难道就不残忍了?你有多少同情的目光才能看到所有被坑杀之人?”

    “阿烟,我?”

    “当日,我率兵将去夜城,你中途而至,恰巧遇见那被抛弃的妇人,我只给她一柄匕首,我以为你会懂,然而你终究还是没懂我!”

    姜夜阑一愣,那柄匕首,那妇人一直留着,从未丢弃过,当日,她也不曾是她想要救那妇人,现在怎么……

    这边姜夜阑陷入了沉思,而己水烟对墙壁上的画看都不曾看过一眼,便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她很忙,忙着要寻找出路,忙着活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哪来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姜夜阑的内心,此时泛起了涟漪,他终于明白,在阿烟的心中,没有什么比活在当下更加的实在了,那些过去的人或者事,最多留给她足够多的经验教训,让她不再重蹈覆辙。古往今来,坑杀这人何其多,而他也终于明白她的意思,阿烟是想让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不要出现这种事情,想至于此,姜夜阑心中一惊,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他的身份更是他不愿意承认的,除了那个人知道,别人更是无从知晓,她是怎么知道的?

    “轰隆,轰隆隆……”几声巨响,将沉思中的姜夜阑拉扯了回来,他抬眸循源望去,只见那黑色的墙壁不见了,出现了一个一人能通过的石门,石门里面,漆黑一片。

    “子阑。我们走!”己水烟转过头,对着姜夜阑说道。

    姜夜阑也不做停留,走到那门口,一股凉意席卷上他的心头,背后冒着丝丝寒气,心头划过一丝古怪,“好奇怪!”

    众人各对视一眼,对姜夜阑的感觉那自然是感同身受,皆心头一凝。

    沈青悦从怀中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手伸进去了一点,往里面望去,那黑兮兮的洞穴在夜明珠的光辉之下,显示出了它本来的面目。那洞穴依旧遵循水德,全部皆由黑色石块堆砌而成。

    看似并无任何危险,沈青悦将目光扫向姬扶桑,他与白芷是必须前行的,然而,他也并不敢肯定那三人会不会随他们前行,毕竟在生死面前,谁又能保证那些誓言不是虚假的呢?

    姬扶桑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并未说一句话,只是从怀中也同样掏出一颗夜明珠,攥在手中,用另一只手握住己水烟的手,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岂有反悔之理,再者说,他们没有退路。

    己水烟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管桑子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这秦始皇可是结束了分封制,而创立的中央集权制的国家,更是统一中原的天纵之才,活人是见不到了,可是不看看他的陵墓,岂不可惜了!

    姜夜阑见两人先行一步了,于是,紧随两人其后,走了进去。石门口,现在是剩下沈青悦与白芷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白芷将手放到沈青悦的手中,沈青悦反握住白芷的嫩手,两人十只相扣,向那黑漆漆的洞口走去。

    前方的路,是生是死,他们皆不知道,然而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两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又两情相悦,若不是他是沈家的独子,他也无需背负这般的多,可偏生命运就如此弄人,还好,她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自己一步,这样就足够了!

    在白芷的心中,什么也比不上沈青悦,不论是他干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陪在他的身边,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她都不会惧怕,只因为在她最难过的日子里,他也不曾离开过她。

    相濡以沫的感情,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若是这次能出去,卸下这块背负了几百年的包袱,他们便寻一处安宁的地方,远离这尘世的喧嚣,去过一种平静的生活,而后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岂不快哉?

    这种生活,更能羡煞多少旁人,锦衣玉食固然好,但终究比不上那种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