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公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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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君子好逑

    “啾啾……啾啾……”

    李易寒醒来之后,就听见窗外的小鸟不停的欢唱,他望向四周,这才醒悟过来,他和想月是来请傅老出山的。

    ‘想月呢?’他忍着背后的箭伤,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走出了屏风,却依旧寻不到他心尖上的人儿。

    他的内心不免开始焦急起来,进柳林就已经是凶险万分,幸好他速度快,若不然,想月的性命可要交代在哪里。

    如此想来,那傅老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若是想月请他出山不成,反而觉得留下她是个祸患,那她,岂不是……

    李易寒想到这里,内心更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冲出了草屋,眼睛不断的望着四周,希望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寒……”远远而来的己想月看见如此着急的李易寒,心中的不免又生出几分触动。

    李易寒寻着声音,望向远出柳树下的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奔向己想月,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生怕手放开,眼前的佳人就会不翼而飞。

    己想月静静的感受着他那颗焦急的心脏,内心深处,流淌着一条暖暖的小河。

    慢慢的,她垂下的双手也放到李易寒的腰间,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微风轻抚,阳光暖暖,他们脚下的小野花害羞的合拢了花瓣。

    那傅老早就不知躲到了何处。

    然而,就在两人相拥的不远处,傅老盘坐在地,身边蹲坐着一只四寸多一点的黄色小狗。

    那小狗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己想月两人……

    傅老摸着小黄狗光滑的背,一阵感叹“阿黄,年轻真好!”

    阿黄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它用头蹭着傅老的手掌心。

    傅老心情略有些复杂,若是当年他在努力一点,她也就不会早早的离开了,或许,到现在,他的孙女都有六公主这般大了吧!

    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摸着身边的阿黄,沉重的道“阿黄,走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了吧!”

    过了许久,李易寒终于松开了紧抱在怀中的佳人,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心中的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只余下一双充满爱意的眸子。

    己想月被李易寒那双拥有无尽爱意的眸子看得脸颊上布满了红云。她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李易寒看着如此不同往日的佳人,内心仿佛在燃烧着一把烈火,煎熬着他,仿佛将他积压在内心深处已久的秘密大声的说出来。

    “想月……”他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有磁性。

    “寒,怎么了?”几张月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李易寒,心中还疑惑他的声音怎么变了呢?

    “想月……”他深情的叫着眼前佳人的名字,内心却是一片惶恐。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他现在说出来,唯恐唐突了佳人,却不知怎么办!

    己想月本就对男女之情有些迟钝,之前的一丝害羞早在李易寒纠结之中消失了。

    “寒,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啾啾……啾啾……”树枝上站着几只喜鹊不听的叫着,仿佛在嘲笑着李易寒的怯弱。

    他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交。”

    他口中念着,那树枝上的几只喜鹊叫的更欢了。

    己想月又一次不自觉的脸红了,她五岁月诗,自然对诗三百中的每一首都了如指掌,还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呀。

    这诗出自《国风.召南.鹊巢》,鸠占鹊巢,他是说他喜欢她。

    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转过身,向前方跑去。

    李易寒望着佳人离开的背影,一阵失落感划过心头,她不喜欢他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只是他想多了,她心中没有他吧!

    苦涩,慢慢席卷了他的整个心头,甚至呼吸的每一寸空气,都觉得苦涩难耐。

    己想月离开以后,又走到了那一处小山谷处,她跑到月牙湖边,将清凉的湖水拍打到脸上,试图想要缓解李易寒带来的冲击。

    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砰砰乱跳的心脏就是不听她的指挥,一直跳个不停。

    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湖水中自由自在游荡的小金鱼跑过来,都在嘲笑着她的白痴。

    可是她不白痴啊,而且好多人都说她聪明。她的心中不免得意一下。

    此时己想月的想法若是被己水烟知晓,自然会说‘遇到爱情的女人,智商往往都是白痴!’

    “想月……”平复好内心坏情绪的李易寒,紧随而来。

    他知道,男女之事,不可免强,也勉强不得,只要她好就行,喜不喜欢他,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出宫也有一日了,若在不回去,恐怕宫门会上了匙”

    背对着这李易寒的己想月,暗自庆幸她他没有步步紧逼,也不用让她再次纠结了。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两人来到草房,那傅老却是不知所踪,只有那檀香桌上放着一张纸。

    纸上浓的字迹还未完全干掉,她拿着纸条,递给李易寒。

    他拿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到“如约,宫中见……”

    两人自然明白傅老的意思,只是李易寒身负重伤,回宫甚是艰难。

    己想月皱着眉头,现在凤印在她手中,宫中恐怕早一乱成一锅粥,若她不回去,这局便会毁了。

    “寒……”她欲言又止,将它留在这里养伤,却只有他一人,让她如何放心?可是一起回宫,他的伤口不允许他走太远的路。

    李易寒自然知道她在纠结着什么,“想月,回宫吧……”

    “你的伤?”

    “无妨,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回宫要紧……”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己想月心知李易寒的倔脾气,只要是他做的决定,几乎是无法更改的。

    她只好为难的点点头。

    两人出了柳林,己想月便寻来一辆马车,两人座于马车之上向皇宫行去。

    想月宫内,太监奴婢跪了一院,他们低着头,若仔细看,那些胆子小的太监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刘公公心中更是苦不堪言,因为昨日之事,他跪了一天,今日又跪,那老化的膝盖更是受不了。

    己想月来到想月宫时,眼前便出来的是如此场面,她已经赶的很快了,还是晚来一步。

    “刘公公,你起来,带着他下去疗伤!”己想月沉重的道。

    刘公公起身,点点头,便带着李易寒去了侧殿。

    她只身一人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一年过不惑的男子安静的坐在己想月曾经坐过的地方,他眼睛望着桌子上的书,那书不过翻动了两页。

    “儿臣参见父皇……”

    “啪……”莒皇将梨花案上的书扔到己想月跪着的地方,一双愤怒的眸子中酝酿着万里雷霆。

    己想月腰身挺直的跪着,如同一根劲竹,任凭莒皇的滔天怒火,也不能将她的腰身折弯下去。

    她平静的道“父皇,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朕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如何谋取我的江山?”

    己想月一双倔强的眸子望着怒火中烧的莒皇,她没有错!

    “你难道忘了你是女子吗?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哪一样不是朕给你的?就算你是公主,你依旧是个女子!三从四德,你母后没教过你吗?”

    “回禀父皇,母后只教过儿臣,作为一个皇家的公主,爱自己的臣民是应该的。”

    “啪……”莒皇心中的怒火又一次被己想月刺激的上升了几分,他用手怒拍了一下桌子。

    “孽障!爱民众之事,岂是你一个妇孺该议论之事?”

    己想月平静的黑眸,慢慢的化成浩瀚无边的河汉“父皇,莒国的江山是姓己,先祖辛苦打的江山,在您的手中,已经腐朽不堪,莒国臣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你以为你是谁?朕才是莒国的皇上,这天下,也用不到让你来指手画脚。”莒皇不但不反思,反而心中怒火更甚,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

    “儿臣只是想月,家就在莒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莒国臣民。而想月只不过是这其中的一员而已!”

    “住口,谁允许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莒皇手站起身来,手指着跪着的己想月,若是细看,他的手还不断的颤抖着。

    “父皇,你一生执着于权利,却处处受制于三大家族,碌碌半生,你又得到了多少权利?”

    己想月那如河汉的眸子下隐藏着不知多少多少波涛汹涌,唯有她自己最清楚。

    “放肆,朕是皇上,如此大逆不道,朕岂能容你?来人!”

    莒皇一声令下,站在殿外的二十多个侍卫蜂拥而至,抽出手中的长剑对着己想月,等待着莒皇的命令!

    “将六公主拿下,打入死牢!”

    莒皇一声令下,那二十号侍卫扑向己想月。

    她眸中深邃,紧盯着莒皇道“父皇,而成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言罢,站起身来,将扑向她的侍卫一一打到在地。

    莒皇自然知晓己想月会武,且功力并不差,只是未曾完全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反抗!

    他眸中闪着暴虐的气息,他是皇上,威严却被自己儿女挑衅,怎能忍受,“众侍卫听令,格杀勿论!”

    那二十多侍卫本就怕伤了六公主千金之躯,不敢使出真本事,如今莒皇发话,他们拼尽全力,提起手中的剑,向己想月砍来。

    她望着向自己冲来的侍卫,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她走的这条路,终究是鲜血铺满的道路,而眼前的这些人,注定是祭奠这条路的存在。

    寒月出鞘,银光微闪,迎面扑来的四人就已经躺倒在地。

    还未扑来的侍卫震惊的望着躺倒在地的四人,这时,那四人的咽喉处才慢慢的渗出殷红的血液,一阵腥味充斥着整个寝殿。

    其他侍卫皆惧怕的向后挪着小步。

    莒皇见如此场面,心中闪过一丝惧意,那一丝惧意比那发丝还要细小三分。很快便淹没在了他那满是权欲的心脏之中!

    “谁杀了她,官升三级,赏银三万!”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后退的侍卫又一次冲向了己想月。

    而她手执寒月,来一个便杀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侍卫也死在了她的号月之下。

    她提着剑,站在死人堆中,如同一个杀神一般,眸中闪着戾气望着因为恐惧而不断往后退步的莒皇。

    “父皇,这江山,现在是谁的呢?”

    莒皇颤抖着身体,声音中夹杂着恐惧道“是你的!”

    寒月入鞘,她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妥帖的圣旨,迈着步子,走到莒皇面前。

    “父皇,这里需要一个印,不知可否盖上?”她那眼眸又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莒皇二话不说,拿出随着带着的玉玺,盖在那道圣旨上,且看都未曾看一眼。

    己想月收起圣旨,便道“父皇,这想月宫当年是皇奶奶所居之处,更适合颐养天年,您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

    言罢,不等莒皇反应,她便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