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公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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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锁月无锁

    在说己想月这边。

    自从己想月与李易寒二人出了凤梧宫之后,她的锁月宫在凤梧宫的西面,便一路西行。

    因着地理位置的缘故,边关如同置身于大火球之中,皇城却依旧如初夏一般,暖风习习,杨柳轻摆,他们二人路过御花园,那园中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鲜花,更是争奇斗艳,自是一番热闹。

    “想月?”

    走在前面的己想月停住了步伐,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李易寒,疑惑的问道“寒,怎么了?”

    他嘴角扬起一抹舒服的笑意,走到己想月跟前,他右手抚上她的发髻,伸出藏在袖中的左手,一朵粉色的鲜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他温柔在她的发髻上插上那朵握在他手中的鲜花。

    己想月低着头,平静的心湖泛一丝丝涟漪,而后又泛起丝丝波浪,她面若三月桃瓣,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在这安静的御花园,唯独她那不受控制的心脏,不断的砰砰乱跳。

    “想月,此花名为月见草,因着你名中有月,倒也与你极为相配。”

    羞红了脸颊的己想月还哪里听见李易寒说了什么,她转过身子,向前慢跑去。

    他望着她离开的那抹倩影,心中怅然所失。

    己想月跑到李易寒看不见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摸着发烫的脸颊,长这么大,虽见过的男子不少,却从未有男子给她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这空挡,李易寒很快便将她赶上,她定了定思绪,故作淡定的道“前面就是我的锁月宫!”

    “嗯。”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

    半盏茶之后,二人便到了锁月宫门口,己想月抬起头望着头顶悬挂着的锁月宫,微微一笑,手中寒月出鞘,纵身一跃,只见白光一闪而过,那刻着锁月宫三字的匾额便断成两截,摔落在地。

    所谓锁月,不但锁的是她的身体,更多的是她的心。莒皇也罢,还是三大家族一年前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她的心只因为自己上了把锁,而现在,她找到了她要走的路,为何还要上锁?

    “公主,您回来了?”林公公闻声赶来,激动的道。

    “嗯,想月回来了!”

    林公公望着摔落在地上的匾额,心中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伤。他是看着六公主长大的,她心中的所思所想,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他不希望她的身上背负太多,他只希望六公主能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或许,是他自己太过自私了吧。

    “回来便好!”

    “公公,命人在重新做一块匾额吧,这个已经不适合挂在这里了!”

    林公公依照己想月的吩咐,便去找司工房的人去做匾额。

    “六妹妹怎么回来了?”

    己想月本欲向前走,身后就传来一生尖酸刻薄的女音。她转过身望向来人,一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头上盘起的发髻早已出卖了她已嫁做人妇的事实。

    “四阿姊。”

    “月妹妹还记得你四阿姊啊。”

    “四阿姊说的哪里话,想月自是记得!”

    “记得便好,你从小离宫在外生活,对于宫中的规矩恐怕也不甚了解,这也难怪。唉。”四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晦涩的光芒。

    “不知四阿姊今日何故寻想月?想月甚是不解?”

    “阿姊想妹妹了不行吗?你常年生活在宫外,去年回来没几日,便又进了这锁月宫,阿姊都心疼!”

    己想月眼中划过一抹疑惑,四阿姊是孟贵妃的女儿,且孟贵妃又与母后素来不合,孟贵妃总想取而代之,四阿姊更是恨透了当年母后掺杂了她的婚事。她会有如此好心?

    “四阿姊,若无事,想月先行退下了!”

    “果然是山野回来的丫头,竟什么礼数都不懂!阿姊为长,且长姐为母,你这是什么态度?”四公主却此时发难。

    己想月心中万千江山又岂是四公主能明白的,她自是不想只会在后院之中争斗且眼光无比狭隘的人做过多的纠缠。

    “四阿姊,若是想月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阿姊莫怪。”说罢,便向四公主行了一礼。

    尽管她在向四公主道歉,却是丝毫不影响她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四公主气得七窍生烟,却是拿己想月无法,她本是闻讯赶来,想要羞辱她一番,不成想,她倒像棉花一般,再怎么讽刺,她都无动于衷。

    “你。”

    “若无事,想月先行告退。”己想月又行一礼,便带着李易寒进了她的宫殿。

    四公主望着扬长而去的己想月,心中蕴藏着一股怒火,却是无处发泄。

    “你们小心点,别撞坏了!”只见林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走来。

    四公主眼神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映称着她那尖酸刻薄的面容更加丑陋不堪。

    “砰。”

    “哎呦。”四公主如同一条咸鱼般趴倒在地上。

    “四。四公。四公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林公公见撞倒之人是四公主,心中自是知晓自己生出了祸端,连忙求饶道。

    四公主的婢女扶起躺在地上的‘咸鱼’公主,她眼中闪着怒火“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

    三人战战兢兢的跪爬在地上,口中不断求饶。‘咸鱼’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指着一小太监道“你去告诉六公主,若不想林公公出事,便让她来含茗殿!”

    那小太监唯恐被眼前的咸鱼公主惩罚,竟跑的比那兔子还要快几分。

    “林公公,起来吧,带着你这匾额,先去本公主的含茗殿吃杯茶吧!”说罢,便向前方行去。

    林公公起身,只好紧随咸鱼公主而去,他是奴才,纵使不是自己的主人,只要身份尊贵分毫,他也无力反抗,更是反抗不得。

    那太监寻到己想月,便将刚才发生之事向她叙述了一遍。

    她转过头望向李易寒道“寒,你且在这宫里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他点点头,心知这些小事她自会处理好,便再也未多问一句,只道“凡事多加小心。”

    含茗殿中,四公主安逸的躺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金丝羽毛扇,漫不经心的扇着,眼睛却是盯着跪在下首的林公公二人。

    此时,林公公心中却是苦不堪言,六公主是个重情义之人,对待奴才更是亲切,就如同对待亲人般,他这一世,能做六公主的奴才,他无悔,只是,他终究是为她平添了多余的麻烦。

    “公主。六公主求见!”一奴婢跑进殿来向四公主禀报道。

    她并未理会奴婢的话语,依旧悠闲的摇着手中的金丝羽毛扇。心中一阵恶毒,为了一个狗奴才,竟然跑的这么快,不如在外晒晒太阳!

    站在殿外的己想月心知她有意为难,便寻了凉快的地方,心中勾画着如何让心中的那蓝图实现。

    时间就在两人悄无声音的战争中不断的流逝,午时也渐渐来临,阳光从最初的柔和变得毒辣,早晨还在争奇斗艳的花朵此时也蔫下美丽的头颅。

    “六公主,四公主请您进去!”这时,一婢女向己想月缓缓而来,行了一礼便道。

    “嗯。”

    此时,四公主依旧保持着早晨的姿势,只不过手中的金丝羽毛扇不知何时放到了一边,她低头望着跪着的一老一小太监,嘴角扬起一抹渗人的笑意。

    林公公跪了一早晨,腿都开始打颤,他老了,身子骨也不如年轻人,稍微有点损伤,都很难恢复如初,或许,这就是命吧,一辈子为奴为仆,命却连同蝼蚁都不如。

    “四阿姊差人让想月来所谓何事?”

    “哟,六妹妹,你可来了,你若再晚一点,这狗奴才的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四阿姊何必为了一帮奴才动气?若是气坏了阿姊的身体,就是想月的罪过了。”己想月向侧卧着的四公主行了一礼,一脸无辜的道。

    她自是不愿与这种没事寻事的人计较,如果退让能让她心中的怨气消失一点,她可以不去计较,毕竟当年是母妃的错,要不然四阿姊也不会在双十年华守寡。

    此时,四公主从贵妃榻上坐起来,走到己想月的身旁,绕着她的身体转了一圈,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四阿姊没记错的话,六妹妹如今已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了吧!”

    “阿姊并未记错!”

    “看来你四阿姊的记性还未因为年龄大了而倒回去。”四公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

    己想月心底一紧,她心知四公主今日是在给她寻找不痛快,但是并未猜到她到底要她怎样。

    “阿姊,都怪想月那蠢笨的奴才冲撞了您,我这就带他们回去好好惩罚一番!”

    “六妹妹,莫急,阿姊倒有件事情与你商量。”

    “阿姊,请说。”

    “这女子到十五岁及笄之后,便能嫁做他人妇,六妹妹如今二八年华,自是能嫁人了!”

    己想月了然,四阿姊这是想在她的婚事上插手,这倒无可厚非,这是当年母妃欠她的,只是她的事情还未办完,怎么可能去谈婚论嫁?

    “四阿姊,想月的婚事自然是由父皇母后做主。”

    “既然如此,阿姊这里恰巧缺两个奴才,倒不如让他们留下,也省的我在去挑!”四公主指着跪倒在地上的林公公二人。

    她自知己想月是林公公带大的,感情看似是奴与主,却胜过父女情。

    己想月眼神幽静的望向四公主,心中不免叹息一声,或许这便是她与她的命,鱼与熊掌终究不能兼得。

    “阿姊,如此,想月无礼了!”说罢,又向四公主行了一礼,而后,走到林公公跟前,

    道“林公公,跟我回去!”声音中带着不可置喙的霸道。

    “是,公主!”林公公自从跟了己想月,便将自己的命运都交给了她的手中,主子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凡是六公主的话,对于他来说,比那圣旨还灵验三分。

    她带着林公公二人向前方走去。

    四公主一张气色脸色煞时铁青,“你敢!”

    己想月止住前行的脚步,转过头盯着四公主“四阿姊,想月尊称你为姊,礼在先,阿姊却将其视若无睹。况且林公公为何冲撞与你,你心里自然清楚,你无礼,想月只好如此了!”

    说罢,便带着二人欲要离开。

    四公主愤怒的向殿外吼道“来人,将她们拿下!”

    此时含茗殿中冲进来四个黑衣影卫,挡住己想月离开的脚步。

    她皱了皱眉头,望向如柱子般站在眼前的四人,每个公主只要及笄,便会有四名侍卫守护终生,且这四名侍卫平时都不会现身,隐藏在暗处。

    主人召唤才会现身,不过,皇族规定。主人一般是不能召唤出来,除非是生命受到威胁!如此,岂不是。

    四公主望着己想月停住的身影,得意的狂笑“你走啊!”

    她皱紧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她现在没有心情陪她胡闹,更没有时间!

    她并未理会挡在身前的四名影卫,径直向前方行去。那四名影卫哪里敢违抗主人的命令,纷纷寒剑出鞘,挡在她的面前。

    己想月眼神冰冷的望着四名影卫,手中寒月出鞘,唰的一声,那四名影卫手中的寒剑如同夏日的冰雹,砰砰嗙嗙的便散落在地。

    四名影卫已经呆愣住了,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公主竟然会武功,并且还不低,他们四人还未反应过来,己想月又给他们每人补了一脚。

    等四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摔倒在地,己想月与林公公三人早已扬长而去。

    “四阿姊,母妃当年纵使有错,她到底也有补偿与你,只是你何曾争气过?你若还想平安的活着,最好安静的待在你这含茗殿!若你再惹是生非,这皇宫,恐怕也难容你!”

    人已走,这清冷的声音却通过空气传至含茗殿的每一寸角落。

    四公主站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她不过双十年华,就守着这含茗殿,孤独的度过此生,她的不幸,有谁来负责?那毒后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