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公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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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月有阴晴人有离合

    “桑子,我想喝酒。”

    己水烟慵懒的声音传到姬扶桑的的耳中,姬扶桑轻皱眉头,无奈的道:“伤口还没有好。”

    己水烟突然睁开双眼,若那山间清泉,清澈明净,她盯着白衣男子,微怒道“一点小伤口,都过去三个月了,还没好?你真当我是三岁稚童?”

    姬扶桑盯着微怒中的己水烟,内心一阵柔软,这个女子,思想独特,凡是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准则,在他面前又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憨,这样的女子还真让他欲罢不能。

    “水烟,你可莫要错怪我,你那伤口深着呢!”姬扶桑宠溺的道。

    己水烟内心一阵郁闷,虽说她只会毒术,但是自古都是医毒不分家,她只是不擅长医术,就如此哄他,肯定是他在报复当日她用酒算计姬青娐的事情,真是个小气的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子来的大方。

    “哼,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是是,公主殿下最聪明,哪是我这种粗陋村夫可比拟的!”姬扶桑坐着,双手放在胸前,向己水烟行了一礼,严肃的道。

    “哈哈,若虞国的臣民知道他家的太子殿下是这幅德行,不知道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太子?”

    “公主殿下足智多谋,不如你猜猜看?”

    “本公主才懒得猜呢,对了,青娐有没有来信?”

    “前几日倒是来了一封,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向你讨要美酒。”

    己水烟眼前一阵恍惚,这让她想起了年前与她对饮的那个女子,人生得一酒友,实属三生有幸,不知何年何时才能再相见。

    “水烟,你看这是什么?”姬扶桑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白色的小物件放在手中让己水烟看。

    己水烟望着他手中如指甲盖大小的白色东西,“这是?铃铛?”

    “这个啊,是我差人将我腰间这块白璧上凿了一块,做了这个铃铛。”

    己水烟拿过小铃铛,里面装着不知名的东西,只要轻轻一摆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倒是个宝贝!”

    姬扶桑一双眸子紧盯着己水烟,仿佛要把这这音容笑貌刻入灵魂,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已经对她情根深种,这一次分离,不知何时还能重逢,一股离别的气息悄悄的弥漫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水烟,我帮你带在手腕上。”

    “桑子,小时候,母妃说要给我穿耳洞,我怕疼,今日倒瞧着着玉玲铛倒是不错,不如你给我穿个耳洞,给我带在耳朵上如何?”

    姬扶桑深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你喜欢就好。”

    他在自己针灸包里挑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温柔的给己水烟在左边的耳朵上穿了一个耳洞,为她轻柔的带上从他白璧上凿下来的玉玲铛。左边是靠近心尖最近的地方,他就可以永远的住在水烟的心中。

    己水烟抚摸着左耳上的玉玲铛,内心一阵柔软,“桑子,诗经上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既然我这玉玲铛是从你腰间那白壁之上凿下来的,不如叫它子衿如何?那白壁就叫子佩。”

    “好!”

    “桑子,等我去边关将那丢掉的十五座城池收复,你就来娶我如何?”

    “水烟,你执意如此吗?战场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何况你是个女子,初到军营,将士又不服你,我如何敢放你独行。”姬扶桑担忧的道。

    “桑子,这一次,我不只为我自己,我要为这天下女子博一个机会,我要让这天下看看谁说女子不如郎?再者说,若我以一个女将军的身份嫁给你,我在虞国又岂会步步维艰?这样才有资格站在你的身旁,不是吗?”己水烟眼神坚定的望着姬扶桑,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敢跳。

    “罢了,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尊重,只是水烟,答应我,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待在芙蓉殿,我会万里红装,娶你回家!”

    己水烟揭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太阳,惆怅的道“桑子,时候不早了,你我也该分道扬镳了。”

    两人下了马车,只见前方一批军队站得整整齐齐,在等待着他们的将领。

    “师傅,你要的千里马!”柯半敛骑着一匹白马扬尘而来。

    己水烟满意的点点头,这徒弟年龄是大了点,但胜在办事能力强,“徒弟,去帮师傅检阅一下那批士兵,一会就出发。”

    柯半敛的眸子中像住进去了一缕阳光,笑嘻嘻的答应了。

    姬扶桑将己水烟拥入怀中,惆怅的道“等我。”

    “嗯,我等你的万里红妆。”

    姬扶桑轻轻的在己水烟额头上印上一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却怎么也抵挡不住离别的惆怅。这一刻,己水烟多么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永远都不要走动,她好不容易寻回的公子,只是自己心里清楚,时间永远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现实终究会让这一刻破灭,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上一世,她是祸国妖姬,这一世,祸国妖姬也好,还是女中豪杰也罢,既然能来这世间走一遭,为何不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水烟,我走了!”说罢,便跃到马上,向前方疾驰而去,他不敢回头,若这一回头,他怕他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己水烟望着绝尘而去的姬扶桑,眼睛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花,这是她做的决定,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真是不舍,明明可以活得安逸一点,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桑子,只是她的独立和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小七,莫要难过,你们终究还会见面的。”六公主己想月不知何时来的己水烟的身旁,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不在宫里好好的待着,过来干什么?”己水烟收敛起情绪,冷漠的道。

    “小七,是我错怪你了,不知道小七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己想月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己水烟。

    “说吧,本公主时间宝贵,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

    “父皇渐渐老了,莒国就泽溪一位皇子,将来的皇位肯定是他的,那孩子心底是好的,只是有时候并不知道是非对错,那日才重伤了你,我想让你带着他,去边关历练一下,也是好的。”

    己水烟嘲讽的望向己想月,“本公主不计较他伤我,已经算是仁慈,你觉得我会将一个试图伤我的人带在身边吗?”

    “小七。”

    “是你太愚蠢,还是你觉得我太愚蠢?”

    “小七,我保证他以后不会伤你。”

    “你保证?你能保证的了吗?你自己又为何不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己水烟眼神犀利的看着己想月,口中的话咄咄逼人。

    “小七,我今日也要离开,去寻我师父。实在是。”己想月为难的道。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

    “纵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做!”

    己水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们何其像啊,都生在了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总是凭一己之力,想打破。

    “好,我答应你,不过,他是生是死,本公主保证不了!”

    己想月感激的望着她,“小七尽力就好,他身为莒国的唯一皇子,若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的莒国怎么敢交给他!”

    “你明白就好,只是,别让本公主太失望,若我归来,你做不到,那么这莒国便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己想月嘴角含笑,伸开双臂,感受着这阳春三月的阳光,“小七,会的,你能做到的,我照样可以。”

    己水烟眼角扬起一抹笑意,她环视着眼前的连绵万里的河山,女儿家,心中若有这万里,何愁不成大事?

    “小七,假如有一天我死在这条路上,你会不会给我哭上一哭呢?”

    “你死了,我为何要哭?当年西楚霸王功高盖世,却败在汉高祖刘邦之手,博了后世多少文人骚客笔杆子下的同情?一个失败者,只会遭到同情,不会登上这历史的舞台,你这是想让本公主同情一个弱者吗?或者,你已经承认你是一个弱者?”

    己想月眸中复杂的望着己水烟,为何这个女子如此的冷漠?世人皆有情,都深陷红尘之中,被种种因果束缚,却挣脱不得,而她,心中有情,却只给那一个人,心中有爱,却是润物细无声的大爱,她看的比谁都通透,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活的自由之人吧。

    “师父,你到底是不是女子?这都走了三日了,马已经被你累死两匹了!”

    “闭嘴,本公主说一定要你跟着我吗?”

    “师父,你也太狠了!”柯半敛哭丧着一张脸埋怨的道。一旁的己泽溪早累的嘴里吐不出半句话。

    “师父,我们可以休息一天再走吗?”

    己水烟望着天色,平静的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是想露宿荒野?”

    “师父,这个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我们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之后,路边有一个小店,倒是可以住宿一宿。”柯半敛摇着手中的青松扇,得意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