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李想和孙海的觉醒
怕被客户骂，被老板骂，被同事坑，越是害怕，就越是谨小慎微，越是不敢说话，越是怂，久而久之，我就成了生活中连自己都瞧不起的loser。
照镜子刮胡子的时候，我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谁他妈想看到一个loser啊！
—李想
“真的u盘，很安全啊！在哪里，那就是个机密了！”糖豆儿嘿嘿一笑。“妈！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世，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亲妈，很可能把u盘跟我一起交给别人？我知道u盘和身世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这个了。我在姥姥家检查自己小被子的时候，很快发现了它。在师父的指导下，我把它给换了，只是没想到的是。我爸真不愧是个首席科学家！他把u盘的内容，内置在一个解锁器中，解锁器的密码，只要一次输入不对，就会把所有内容自我销毁。大概是怕周长友得到u盘吧。”
“你换的那个完全一样么，也安装了一样的解锁器？”
“那是自然，是我骗李想叔说我要做个论文，怕人剽窃，让他帮我找人在假u盘上做解锁器！解锁器这玩意儿，我可不懂！”
唐晓心说李想找人做的，肯定是那个精通黑客技术的孙海吧，也不知道孙海会不会暗中察觉啊。
“但是，一次不对就会自毁！没有确凿的信心，谁又敢去尝试，我亲妈用命换来的u盘。所以，x组织虽然有u盘，却从来没打开过它。我猜，密码一定在某个人的脑子里。”
唐晓想到提醒自己关于u盘这事的，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的王玉婷，慌忙问糖豆儿。
“糖豆儿，王玉婷，她是不是x组织的人。”
“王玉婷！我的救命恩人？”糖豆儿看了一眼唐晓。“你说呢！她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深圳带到北京。然后又被周长友威胁，她能轻易放弃战斗么？能不加入我们么？”
“果然是！王玉婷她也参与了假u盘的计划么？”
“是啊，她是第一步，提醒你，让你找姥姥，把假u盘翻出来啊！”
“难怪她都不问我找到还是没有找到，就直接说开con call去了。你知道么？她告诉我她救你的故事的时候，我竟然还觉得她在威胁我。原来她是没有全部说真话！但是那些事情，为什么老刘都不知道呢？”
唐晓激动地站了起来。“糖豆儿，你知道么？如果不是王玉婷告诉我你的身世，我是绝对不会参与到x组织的。现在想想，她是不是作为x组织的头儿，在招募我，逼我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那我就不知道了，x组织你也知道，大家的信息都是完全不对等的。头儿，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在深圳听老刘说，头儿出现的时候，身上会暗藏朵玫瑰，不知道真的假的。”
“妈，你知道么？还有
一件事！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告诉你这件事做铺垫哎！”
糖豆儿站起来走到唐晓的身边。“我们组织里，不是有个周长友安排的叛徒么？张队说，他查到林娇那天晚上让你去见的，就是那个叛徒。林娇并不知道那是叛徒。那叛徒知道那晚上徐强他们要去折磨林娇，故意先走了。我们只要找到那个人是谁，就知道x组织的叛徒是谁！”
唐晓突然想起张队长给她看的物证中，那胸卡的痕迹，惊讶地说。
“这个人，还有可能是鸿羽公司的人！”
糖豆儿用手指对着唐晓晃了晃。
“小心点儿吧您，捉内鬼捉了快20年，都没有逮住，革命斗争经验极度不足，说不定哪天儿，就被下套给骗了！”
x组织已经停摆几年了，eric也没有再跟自己说过关于x组织的事情，唐晓知道鸿羽还有x组织的人，不过究竟是谁呢？
唐晓絮絮叨叨嘱咐了糖豆儿一个晚上，让他有任何事情要第一时间跟自己汇报。不放心两人还签署了关于安全的君子协定。
晚上，唐晓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糖豆儿竟然还跟自己一样，学会做计策了。还做得有模有样，不，或者说更胜一筹。
把周长友都给骗了。
估计周长友现在也是被这个假u盘上试一次错误密码就会自删除内容的解锁器给难住了吧？
想到解锁器，唐晓突然想到了孙海，他设计了这个玩意儿，难道自己不知道是干嘛的？
孙海并不是个安全的人，他一直都是鸿羽公司的，又与周长友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万一他就是那个叛徒，又想明白了这整个事情，糖豆儿和x组织，不是都危险了吗？
唐晓越想越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下班，她约了李想，拎着东西去了李想和孙海的小屋。
李想住在南城，有点儿堵车，唐晓到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
李想和孙海两人，早就吃完了盒饭，正在昏天暗地打游戏。看到唐晓拎了一堆东西进来，李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你来就来，干嘛买东西。我们两老爷们，谁会做饭！”
“谁让你不要温晴那么会做饭的老婆！”唐晓瞪了李想一眼。“吃夜宵吧！”
她走进厨房开始忙活，李想放下游戏帮她一起。一边洗菜，一边说。
“糖豆儿长大了，突然让我觉得，我们都老了。看着糖豆儿，我觉得我特失败。整天碌碌无为的，除了是游戏里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走出游戏就是个标准的loser。想当年，我也跟糖豆儿一样雄心壮志，斗志昂扬。这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李想，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唐晓坚定地说。“你还记得么？大学那会儿，我被人骂是贱货
，你为我出头打架！当时我都呆了！那几个人，个个都比你高一头儿，人高马大，你竟然一拳头就打中了那个最壮的人的鼻梁子。”
“那次我被揍得好惨！”李想傻傻一笑。
唐晓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可不是么？李想，你那么勇敢，那么正直，有几个男人，能做出你做过的事呢？”
“不行啦！”李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上班之后，我就整天被老板损，被客户骂，被同事坑，除了在游戏里的我还是那个我，在生活中的我，越来越怂。别说温晴，就连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厌倦这个对所有都只会说“是的，好，您说的对”的loser！我开始大腹翩翩，患得患失，越来越胆小，我开始什么都怕！可我越是怕，那些可怕的东西就越来纠缠我。”
“所以，我早就跟温晴说了，你跟那些女孩儿，就是因为他们让你找到了一种被需要，被尊重，被仰慕的感觉而已，那根本不是爱。你看，你最后也没跟她们走到一起。”
“那些小姑娘！”李想又苦笑一下。“他们能为了一个lv就对你做出无比崇拜的笑脸。不过，就算一个lv，换那种被欺骗的满足感，难道不值么？唐晓，那不过是现实生活中的另一种游戏！可是，这种刺激和满足，谁能戒得掉？”
“游戏毕竟是游戏，你跟那位得过且过的孙海不一样，别用游戏麻痹自己，振作起来，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我相信你，李想，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英雄，一直都是糖豆儿心里的榜样。从来都没变过。”
李想感动地吸了下鼻子。“唐晓，那个努力勇敢的李想，早就被生活磨没啦！”
说完，他端上菜上桌，开了酒，喊孙海过去吃夜宵。
孙海已经又找到工作了，心里感激唐晓对自己的网开一面，对唐晓也客客气气的。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唐晓突然开口说。
“孙海，我知道你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我今儿，不问你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李想跟我说，你做解锁器，特厉害，我有个硬盘，特别重要，想请你帮我做一个。”
孙海一边吃着唐晓带来的熟食猪蹄子，一边一转身从身后拿出个u盘来。“这个特容易，里面有个安装程序，自己设密码啊！按照指导步骤操作，设置几个密码，输错了怎样，自己选就行。李想这小猪都会用，你肯定没问题。”
唐晓接过u盘，千恩万谢，这次来的目的达到了，也总算放下心来。
原来李想给糖豆儿u盘做的解锁器，是他自己操作的。估计李想和孙海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做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唐晓又提起了一个话题。
“孙海，你在公司的时间，那么久，知道有谁对咱们董事长，
特别有意见么？就好像私人恩怨那种？”
唐晓这句话一说，孙海突然立起眉毛。
“唐晓，你问这事儿干嘛！我都跟你说过，有的事情，不能碰。知道的少了，一辈子天下太平！鬼树理论，你忘了么？”
孙海这么一说，唐晓突然来了精神。
本来，她只是为了打听一下董事长的私人恩怨，可这鬼树理论的话题，可是孙海扯上的。
这说明，孙海的脑子里，把这两件事潜移默化地联系到了一起。
“孙海，你就给我讲讲吗！我想听听，权当八卦了吗！”
“这个可不能说！”孙海把脑袋摇晃得跟波浪滚一样。
“唐晓，你知道么？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大事儿。脑袋还好好在脖子上放着！就因为我会保守秘密，一旦我开了这个口，有可能我就先掉鬼树下面，可是，我还要跟兄弟游戏天下呢！不能死！”
“怂货！”李想放下筷子，突然骂了孙海一句。
“明哲保身是不是，就跟我一样，怕客户不满意，怕老板不满，怕老爸老妈不满，越怕越不敢，索性整天什么都不做。最后呢？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刷牙的时候，都不愿意去看镜子里那张活着毫无意义，没有任何人敬佩你，需要你的，臭脸？”
“李想，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么？”孙海动情地看了李想一下。“你不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愿意看我么？”
“你丫在游戏里那点儿种，到现实生活中都没了！你说，我们活在游戏里爽。那是因为，你还没彻底废了！你还想做个有价值，有意义，别人需要的，让别人感激你的人！游戏是爽，但是游戏毕竟不是我们的人生！”
孙海拿起酒瓶子，仰着脖子，若有所思地将瓶子里所有酒一饮而尽！粗着嗓子说。
“李想，那你在游戏里说的那些话，还是不是真的了？”
李想给他满上，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举起跟孙海碰了一下。“游戏里是你我，走出游戏，就不是你我了么？”
孙海点了点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游戏里的人生么？因为我，害怕！”
“在游戏里命没了，可以充值续上。那种命要没了的时候的惊险刺激，都是假的。我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在现实中，命没了，就死翘翘，有多少钱，都换不回来。”
“就一个董事长的往事，跟命都有关系了！”唐晓哑然一笑。
“如果听众是别人，那是没有关系！”孙海瞪了唐晓一眼。“但是你这丫头，透精百灵的，还坑过我一回！”
“孙海，这丫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保证，她不会坑你。而且，是时候，你做回英雄了！让自己也有点儿价值。我知道，你其实也并不是这样胆小的人。”
孙海红着眼睛，又灌了
一口酒，对李想点了点头。
“好吧！跟董事长有过节的，我只知道一个人。93年的时候，她从深圳到北京，说是回家探亲，却再也没回深圳。她曾跟我讲过，那段时间的事儿！”
“王玉婷！”唐晓吃惊地叫了一声。
“别打断我啊，否则我就不讲了！”孙海对唐晓点点头。
“她说有人威胁她，即使她手里已经没有了危险，还是被人威胁了。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周长友，那个人，谁能斗得过？那是个黑魔鬼啊。”
“这跟董事长有什么关系？”李想奇怪地问。
“你听我讲完吗！”
“93年春节，年三十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撬开了王玉婷家的门。砸了他们所见的所有东西，把她的孩子都给吓坏了。几个人没找到需要的东西，说初一十五还回来的！”
“她丈夫，把孩子关到房间里后，把王玉婷狠狠揍了一顿。说她简直是疯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可怕的事儿！简直就是个丧门星。还让她必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否则，就带着孩子离开她远远的。”
“王玉婷被揍得鼻青脸肿，不敢在家呆着。93年底她已经进入鸿羽公司了。大过年的，跑去公司躲着。鸿羽的保安看她那样子，以为她被家暴了，呆着也没事儿，就跟她聊起来。说让她去找董事长，董事长在北京势力很大，也许能帮她摆平家暴的老爷们等等。保安把董事长吹上了天，重新燃起了王玉婷心中的希望。她真的去找董事长了，希望他能帮忙找几个深圳认识的高端朋友出面，摆平周长友的纠缠和骚扰，让她的家庭重归平安和宁静。”
“在北京走投无路的绝望的王玉婷，一心期盼着董事长帮忙。董事长考虑了一下，对王玉婷说。“一来，自己从来不过问公司内部管理和员工的事情，现在出手就破坏了规矩。二来，周长友这个人自己也早有耳闻，他并不是几个好朋友求个情或者施加一下压力，就能搞定的那种人。所以这个忙，不能这么帮！”
“已经绝望的王玉婷在董事长面前失声痛哭，甚至抱怨道，您不要说不能这么帮了，您就是准备要见死不救，让我自生自灭了。我明白了，您就是想袖手旁观。”
董事长也被王玉婷惹生气了，对她严厉地说。大过年的，你到我家来求我帮忙，我帮或者不帮，都是友善。你这么出言不逊，是把我帮你这件事，理解成天经地义了么？
王玉婷冷笑了一声说，董事长知道周长友的厉害，您都怕他，何况我这小人物了。不过，我这小人物在友善这两个字上的理解，却比您勇敢豁达得多。
王玉婷离开了董事长的家。
94年整整一年，王玉婷几乎都是在丈夫的责打，周长友派的人时常的恐吓下度过的
。女儿吓得病了，整天哭哭闹闹。周长友神通广大到，好像在王玉婷身上装了定位装置一样。无论他们搬家到哪里，都能被找到，被骚扰。那一年，王玉婷一边带女儿看病，一边扛着丈夫的责打。生活苦不堪言。她把这些，都归咎于董事长的坐视不管，爱莫能助。明明董事长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他不愿意去做，而导致王玉婷痛苦了一年。”
“我去，孙海，你真的跟王玉婷是寄生关系啊，连这么隐私的事情你都知道？你们两个不会是曾经在一起过吧？你的寄生是这个意思么？”李想在一边啧啧地说。
唐晓却站了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孙海，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何晴描述往事的时候，那个内鬼对她说的一句话。
“他帮助我以后，对我说：没什么的，这世界上谁还没有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呢！我也曾经跟你一样的痛苦过，可惜当时没人选择帮我！”
唐晓越想越是两眼发直，手里的筷子，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
照镜子刮胡子的时候，我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谁他妈想看到一个loser啊！
—李想
“真的u盘，很安全啊！在哪里，那就是个机密了！”糖豆儿嘿嘿一笑。“妈！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世，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亲妈，很可能把u盘跟我一起交给别人？我知道u盘和身世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这个了。我在姥姥家检查自己小被子的时候，很快发现了它。在师父的指导下，我把它给换了，只是没想到的是。我爸真不愧是个首席科学家！他把u盘的内容，内置在一个解锁器中，解锁器的密码，只要一次输入不对，就会把所有内容自我销毁。大概是怕周长友得到u盘吧。”
“你换的那个完全一样么，也安装了一样的解锁器？”
“那是自然，是我骗李想叔说我要做个论文，怕人剽窃，让他帮我找人在假u盘上做解锁器！解锁器这玩意儿，我可不懂！”
唐晓心说李想找人做的，肯定是那个精通黑客技术的孙海吧，也不知道孙海会不会暗中察觉啊。
“但是，一次不对就会自毁！没有确凿的信心，谁又敢去尝试，我亲妈用命换来的u盘。所以，x组织虽然有u盘，却从来没打开过它。我猜，密码一定在某个人的脑子里。”
唐晓想到提醒自己关于u盘这事的，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的王玉婷，慌忙问糖豆儿。
“糖豆儿，王玉婷，她是不是x组织的人。”
“王玉婷！我的救命恩人？”糖豆儿看了一眼唐晓。“你说呢！她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深圳带到北京。然后又被周长友威胁，她能轻易放弃战斗么？能不加入我们么？”
“果然是！王玉婷她也参与了假u盘的计划么？”
“是啊，她是第一步，提醒你，让你找姥姥，把假u盘翻出来啊！”
“难怪她都不问我找到还是没有找到，就直接说开con call去了。你知道么？她告诉我她救你的故事的时候，我竟然还觉得她在威胁我。原来她是没有全部说真话！但是那些事情，为什么老刘都不知道呢？”
唐晓激动地站了起来。“糖豆儿，你知道么？如果不是王玉婷告诉我你的身世，我是绝对不会参与到x组织的。现在想想，她是不是作为x组织的头儿，在招募我，逼我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那我就不知道了，x组织你也知道，大家的信息都是完全不对等的。头儿，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在深圳听老刘说，头儿出现的时候，身上会暗藏朵玫瑰，不知道真的假的。”
“妈，你知道么？还有
一件事！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告诉你这件事做铺垫哎！”
糖豆儿站起来走到唐晓的身边。“我们组织里，不是有个周长友安排的叛徒么？张队说，他查到林娇那天晚上让你去见的，就是那个叛徒。林娇并不知道那是叛徒。那叛徒知道那晚上徐强他们要去折磨林娇，故意先走了。我们只要找到那个人是谁，就知道x组织的叛徒是谁！”
唐晓突然想起张队长给她看的物证中，那胸卡的痕迹，惊讶地说。
“这个人，还有可能是鸿羽公司的人！”
糖豆儿用手指对着唐晓晃了晃。
“小心点儿吧您，捉内鬼捉了快20年，都没有逮住，革命斗争经验极度不足，说不定哪天儿，就被下套给骗了！”
x组织已经停摆几年了，eric也没有再跟自己说过关于x组织的事情，唐晓知道鸿羽还有x组织的人，不过究竟是谁呢？
唐晓絮絮叨叨嘱咐了糖豆儿一个晚上，让他有任何事情要第一时间跟自己汇报。不放心两人还签署了关于安全的君子协定。
晚上，唐晓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糖豆儿竟然还跟自己一样，学会做计策了。还做得有模有样，不，或者说更胜一筹。
把周长友都给骗了。
估计周长友现在也是被这个假u盘上试一次错误密码就会自删除内容的解锁器给难住了吧？
想到解锁器，唐晓突然想到了孙海，他设计了这个玩意儿，难道自己不知道是干嘛的？
孙海并不是个安全的人，他一直都是鸿羽公司的，又与周长友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万一他就是那个叛徒，又想明白了这整个事情，糖豆儿和x组织，不是都危险了吗？
唐晓越想越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下班，她约了李想，拎着东西去了李想和孙海的小屋。
李想住在南城，有点儿堵车，唐晓到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
李想和孙海两人，早就吃完了盒饭，正在昏天暗地打游戏。看到唐晓拎了一堆东西进来，李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你来就来，干嘛买东西。我们两老爷们，谁会做饭！”
“谁让你不要温晴那么会做饭的老婆！”唐晓瞪了李想一眼。“吃夜宵吧！”
她走进厨房开始忙活，李想放下游戏帮她一起。一边洗菜，一边说。
“糖豆儿长大了，突然让我觉得，我们都老了。看着糖豆儿，我觉得我特失败。整天碌碌无为的，除了是游戏里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走出游戏就是个标准的loser。想当年，我也跟糖豆儿一样雄心壮志，斗志昂扬。这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李想，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唐晓坚定地说。“你还记得么？大学那会儿，我被人骂是贱货
，你为我出头打架！当时我都呆了！那几个人，个个都比你高一头儿，人高马大，你竟然一拳头就打中了那个最壮的人的鼻梁子。”
“那次我被揍得好惨！”李想傻傻一笑。
唐晓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可不是么？李想，你那么勇敢，那么正直，有几个男人，能做出你做过的事呢？”
“不行啦！”李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上班之后，我就整天被老板损，被客户骂，被同事坑，除了在游戏里的我还是那个我，在生活中的我，越来越怂。别说温晴，就连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厌倦这个对所有都只会说“是的，好，您说的对”的loser！我开始大腹翩翩，患得患失，越来越胆小，我开始什么都怕！可我越是怕，那些可怕的东西就越来纠缠我。”
“所以，我早就跟温晴说了，你跟那些女孩儿，就是因为他们让你找到了一种被需要，被尊重，被仰慕的感觉而已，那根本不是爱。你看，你最后也没跟她们走到一起。”
“那些小姑娘！”李想又苦笑一下。“他们能为了一个lv就对你做出无比崇拜的笑脸。不过，就算一个lv，换那种被欺骗的满足感，难道不值么？唐晓，那不过是现实生活中的另一种游戏！可是，这种刺激和满足，谁能戒得掉？”
“游戏毕竟是游戏，你跟那位得过且过的孙海不一样，别用游戏麻痹自己，振作起来，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我相信你，李想，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英雄，一直都是糖豆儿心里的榜样。从来都没变过。”
李想感动地吸了下鼻子。“唐晓，那个努力勇敢的李想，早就被生活磨没啦！”
说完，他端上菜上桌，开了酒，喊孙海过去吃夜宵。
孙海已经又找到工作了，心里感激唐晓对自己的网开一面，对唐晓也客客气气的。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唐晓突然开口说。
“孙海，我知道你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我今儿，不问你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李想跟我说，你做解锁器，特厉害，我有个硬盘，特别重要，想请你帮我做一个。”
孙海一边吃着唐晓带来的熟食猪蹄子，一边一转身从身后拿出个u盘来。“这个特容易，里面有个安装程序，自己设密码啊！按照指导步骤操作，设置几个密码，输错了怎样，自己选就行。李想这小猪都会用，你肯定没问题。”
唐晓接过u盘，千恩万谢，这次来的目的达到了，也总算放下心来。
原来李想给糖豆儿u盘做的解锁器，是他自己操作的。估计李想和孙海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做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唐晓又提起了一个话题。
“孙海，你在公司的时间，那么久，知道有谁对咱们董事长，
特别有意见么？就好像私人恩怨那种？”
唐晓这句话一说，孙海突然立起眉毛。
“唐晓，你问这事儿干嘛！我都跟你说过，有的事情，不能碰。知道的少了，一辈子天下太平！鬼树理论，你忘了么？”
孙海这么一说，唐晓突然来了精神。
本来，她只是为了打听一下董事长的私人恩怨，可这鬼树理论的话题，可是孙海扯上的。
这说明，孙海的脑子里，把这两件事潜移默化地联系到了一起。
“孙海，你就给我讲讲吗！我想听听，权当八卦了吗！”
“这个可不能说！”孙海把脑袋摇晃得跟波浪滚一样。
“唐晓，你知道么？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大事儿。脑袋还好好在脖子上放着！就因为我会保守秘密，一旦我开了这个口，有可能我就先掉鬼树下面，可是，我还要跟兄弟游戏天下呢！不能死！”
“怂货！”李想放下筷子，突然骂了孙海一句。
“明哲保身是不是，就跟我一样，怕客户不满意，怕老板不满，怕老爸老妈不满，越怕越不敢，索性整天什么都不做。最后呢？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刷牙的时候，都不愿意去看镜子里那张活着毫无意义，没有任何人敬佩你，需要你的，臭脸？”
“李想，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么？”孙海动情地看了李想一下。“你不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愿意看我么？”
“你丫在游戏里那点儿种，到现实生活中都没了！你说，我们活在游戏里爽。那是因为，你还没彻底废了！你还想做个有价值，有意义，别人需要的，让别人感激你的人！游戏是爽，但是游戏毕竟不是我们的人生！”
孙海拿起酒瓶子，仰着脖子，若有所思地将瓶子里所有酒一饮而尽！粗着嗓子说。
“李想，那你在游戏里说的那些话，还是不是真的了？”
李想给他满上，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举起跟孙海碰了一下。“游戏里是你我，走出游戏，就不是你我了么？”
孙海点了点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游戏里的人生么？因为我，害怕！”
“在游戏里命没了，可以充值续上。那种命要没了的时候的惊险刺激，都是假的。我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在现实中，命没了，就死翘翘，有多少钱，都换不回来。”
“就一个董事长的往事，跟命都有关系了！”唐晓哑然一笑。
“如果听众是别人，那是没有关系！”孙海瞪了唐晓一眼。“但是你这丫头，透精百灵的，还坑过我一回！”
“孙海，这丫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保证，她不会坑你。而且，是时候，你做回英雄了！让自己也有点儿价值。我知道，你其实也并不是这样胆小的人。”
孙海红着眼睛，又灌了
一口酒，对李想点了点头。
“好吧！跟董事长有过节的，我只知道一个人。93年的时候，她从深圳到北京，说是回家探亲，却再也没回深圳。她曾跟我讲过，那段时间的事儿！”
“王玉婷！”唐晓吃惊地叫了一声。
“别打断我啊，否则我就不讲了！”孙海对唐晓点点头。
“她说有人威胁她，即使她手里已经没有了危险，还是被人威胁了。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周长友，那个人，谁能斗得过？那是个黑魔鬼啊。”
“这跟董事长有什么关系？”李想奇怪地问。
“你听我讲完吗！”
“93年春节，年三十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撬开了王玉婷家的门。砸了他们所见的所有东西，把她的孩子都给吓坏了。几个人没找到需要的东西，说初一十五还回来的！”
“她丈夫，把孩子关到房间里后，把王玉婷狠狠揍了一顿。说她简直是疯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可怕的事儿！简直就是个丧门星。还让她必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否则，就带着孩子离开她远远的。”
“王玉婷被揍得鼻青脸肿，不敢在家呆着。93年底她已经进入鸿羽公司了。大过年的，跑去公司躲着。鸿羽的保安看她那样子，以为她被家暴了，呆着也没事儿，就跟她聊起来。说让她去找董事长，董事长在北京势力很大，也许能帮她摆平家暴的老爷们等等。保安把董事长吹上了天，重新燃起了王玉婷心中的希望。她真的去找董事长了，希望他能帮忙找几个深圳认识的高端朋友出面，摆平周长友的纠缠和骚扰，让她的家庭重归平安和宁静。”
“在北京走投无路的绝望的王玉婷，一心期盼着董事长帮忙。董事长考虑了一下，对王玉婷说。“一来，自己从来不过问公司内部管理和员工的事情，现在出手就破坏了规矩。二来，周长友这个人自己也早有耳闻，他并不是几个好朋友求个情或者施加一下压力，就能搞定的那种人。所以这个忙，不能这么帮！”
“已经绝望的王玉婷在董事长面前失声痛哭，甚至抱怨道，您不要说不能这么帮了，您就是准备要见死不救，让我自生自灭了。我明白了，您就是想袖手旁观。”
董事长也被王玉婷惹生气了，对她严厉地说。大过年的，你到我家来求我帮忙，我帮或者不帮，都是友善。你这么出言不逊，是把我帮你这件事，理解成天经地义了么？
王玉婷冷笑了一声说，董事长知道周长友的厉害，您都怕他，何况我这小人物了。不过，我这小人物在友善这两个字上的理解，却比您勇敢豁达得多。
王玉婷离开了董事长的家。
94年整整一年，王玉婷几乎都是在丈夫的责打，周长友派的人时常的恐吓下度过的
。女儿吓得病了，整天哭哭闹闹。周长友神通广大到，好像在王玉婷身上装了定位装置一样。无论他们搬家到哪里，都能被找到，被骚扰。那一年，王玉婷一边带女儿看病，一边扛着丈夫的责打。生活苦不堪言。她把这些，都归咎于董事长的坐视不管，爱莫能助。明明董事长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他不愿意去做，而导致王玉婷痛苦了一年。”
“我去，孙海，你真的跟王玉婷是寄生关系啊，连这么隐私的事情你都知道？你们两个不会是曾经在一起过吧？你的寄生是这个意思么？”李想在一边啧啧地说。
唐晓却站了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孙海，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何晴描述往事的时候，那个内鬼对她说的一句话。
“他帮助我以后，对我说：没什么的，这世界上谁还没有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呢！我也曾经跟你一样的痛苦过，可惜当时没人选择帮我！”
唐晓越想越是两眼发直，手里的筷子，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