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破楼兰，又怎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唐代王昌龄
唐晓驱车赶到一家面馆，张队长和一个头发花白的60多岁的高个儿男人，已经等在了那。
唐晓饿了，一边吃着张队为她点的面，一边看着两人。
张队身边的那高个儿姓刘，就是张队在深圳的老朋友，处理杨沧海案子的。
老刘不大爱说话，打了招呼之后，就一个劲儿在抽烟。
张队跟唐晓说了一下林娇案的进展。
首先，他们已经抓住了唐晓描述的楼梯上出现的那个黑帽子，他确实也参与了附近发生的几个抢劫案。由于情节不是特别严重，估计会判几年。这人外号小六子，一直是不务正业的小混子，最近不知投奔了哪位大哥，胆子越来越大，身后背景复杂，出手也越来越狠。
小六子已经招认了几起抢劫案，但也同时提供了林娇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什么？”唐晓惊讶地问。“他当时在哪儿呢？”
“案发的时候，他正在5楼的走廊里，抢劫一位穿睡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出来扔垃圾，小六子看到人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一把揪住。两人扭打了一会儿。那中年人还挺有两下子，小六子没抢着金链子，看着也打不过他，就慌忙下楼。这才遇到了你。”
“穿睡衣的中年人?”唐晓想起慌乱的犯罪现场，一个中年大叔有条不紊地组织秩序，才让邻居们一个个平静下来。忙问。“是不是有些秃顶，有照片么？”
张队点点头，把照片递给唐晓看了一眼。“这个人刚刚在那租的房子，还不知道那地方乱，金链子差点儿就被抢走了。”
唐晓看着照片上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的右脸下方，有个伤疤，看着有点像刀伤，两眼目光如炬，好像是练过过武的。难怪能那样淡定。
张队观察了唐晓一会儿说。“怎么？你对这个人有印象么。他是不是躲在角落里，细致地观察着案发现场的混乱状况，表情还带着一种得意？”
“正好相反。”唐晓突然觉得张队话里有话，扬起了眉毛。“您刚才对他的描述，好像说的不是一个受害者，而是一个心理有点儿变态的犯罪嫌疑人啊！”
唐晓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突然也觉得有点儿可疑了。一个带大金链子的人，怎么会来这种脏乱差的地方租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问。
“张队长，他被抢劫，有谁亲眼看到了么？”
张队摇了摇头，说有邻居听到嚷嚷的声音，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互相这么一佐证，就都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呢？”
唐晓问出这么一句后，张队长和退休的老刘互相看了一眼。张队有些得意地说。“我就说了这丫头不是一般
人吧！你看看，是不是机灵？”
“张队，您们大晚上把我找过来，就为了看我机灵不机灵？”唐晓唏哩呼噜吃完了面，把碗推到旁边，似乎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终于让她摆脱了刚才与周晓彤见面导致的种种不快。
她把双手交叉在桌子上。“您们肯定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说吧！”
一直沉默的刘队长，掐掉烟头，对唐晓点了点头：“老张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当时的现场被你一喊，叫来了很多人，发现的指纹，都不能确认是什么时候的。而案发现场那么混乱，凶手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这个现场，就好像，10年前杨沧海跳楼案一样。当时的第一现场是我看的，就因为现场伪装得太缜密，竟然骗过了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的眼睛。以至于后来杨沧海的妻子来报案的时候，我还一口认定她是神经问题。杨沧海是自己跳楼的。”
“毕竟公安，是讲事实的地方，要靠证据说话，而这两个案子，偏偏都是疑点百出，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我想，杨沧海的妻子，一定恨透了我。她是那么无助，我是唯一可以帮她的人，可我却选择了以证据论事，而没有信任她。”
“所以您要破杨沧海的案子？”唐晓的目光炯炯有神地落在了刘队脸上。
“公安是最应该让你们信任的人。不是么？如果你们连公安都不能信，那这个国家，还能信谁？10年了，关于杨沧海的案子，我充满了内疚和悔恨，脑袋里，一直都记着杨沧海的老婆说的那句话，我会在美国一直关注那些恶人被你绳之以法的消息。我相信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虽然杨沧海的案子无法翻了，但是十年来，我一直在观察杨沧海老婆说的那个，给她老公电话的长圊药业周副，和他相关的新闻。我越是调查，越是发现这个周副好像有很大的神通，每次我以为就要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鬼使神差地被戛然而止。”
唐晓想起鬼树，心说难道这个周副，才是孙海口中的那个鬼树。
“我也侧面调查到，杨沧海确实有一个可以将周副一招至死的，记录他犯罪证据的u盘。但是，根据他老婆的叙述，杨沧海的原话是：u盘只有找不到，他老婆和他女儿，还有他老婆肚子里的儿子，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全！”
“这十年来，我慢慢渗透在杨沧海的案子和周副身边，想要找到u盘，抓到周副的犯罪证据，将他一招至死！但是，也许你也知道，周副在深圳，非常有背景。他的身份，就好像是电影里那个教父。还好，我也并不是孤军作战，好像林娇这样愿意帮助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是勇敢无畏的人！我们还慢慢组成了一个组织！因为周副力量强大，我
们就暗中集结，用代号，用上下线联系，以保证组织里其它成员的安全。林娇有跟你说过x组织么？”
想到林娇在喝酒的时候，曾说自己是唐晓唯一的上线，唐晓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我就可以多说一些！”老刘也对唐晓信任地点了点头。“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我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公安，也时刻没忘了，杨沧海的妻子，正在遥远的美国，期待有人能将杀她丈夫的凶手绳之以法的消息。我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些无辜被伤害的孩子。所以，无论我是不是退休了，周副周长友这个恶霸，我一定要除了。因为我们警察的天职，说白了，不就是为民除害么！”老刘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讲述，目光炯炯地看着唐晓，好像是看着一个即将新鲜出炉的少年英雄。
唐晓沉吟了一会儿，艰难地说。
“十年了，我很佩服您和林娇他们的正义感和无畏精神，不过也深感到，周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所以！”唐晓看了看老刘。“您是想要我做什么呢？加入你们的x组织？我们，毕竟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x战警啊！”
刘队又开口了。“唐晓，你现在，是长圊药业的小股东，这对我们来说，是特别好的消息！这个公司的运营，你有份参与，在长圊的体系里，就算抓住不周长友的犯罪证据，退而求其次，把他赶出长圊药业，也算可以让他不再为非作歹，也是为民除害！当然，如果周长友离开了长圊，我们也会更有把握抓他！”
唐晓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把周长友赶出长圊药业？我？你们用了十年都没有办法的事儿，想让我办成么？”
“我们办事要讲证据，用正规的途径，总是办不成这事儿。可这次不一样，你是长圊的小股东，可以居高临下进入长圊，周长友都要忌惮你三分！”
“其实，林娇本来跟杨郭成的奶奶说好了拿到股份。你知道我们的组织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去买这个股份么，但是没想到老太太最后还是把它给了杨郭成。唐晓，你可以这样想，这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太太把这为民除害的利剑，百转千折，交到了你的手上啊！”
唐晓看着老刘跟林娇一般兴奋而激动的面容，心说难怪那天晚上张队长支支吾吾，不愿意把话说全了。这两个人知道的，也许比自己还多！
老刘看唐晓心里正在合计着什么，又补充说。“你在职场里的表现，我知道。你成功找到了破坏发布会的神秘人，设计颠覆了恶毒老板王建盛的阴谋，你还利用peter的丑闻，搞定了他对你和白瑶瑶的威胁。一个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逆境生存的人，要从股东的位置搞定周副，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鸿羽公司里也有
x组织的人？”唐晓忽地站了起来，老刘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一个普通的调查是不可能了解得那么透彻的。除非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亲身经历了这些事。唐晓想到孙海，王玉婷这些都跟长圊有关的人，追问了一句。“是谁？”
老刘摇了摇头。“我们的规矩，林娇告诉过你吧？为了保证大家互相的安全……”
“不能说是吧？我也不想知道。”唐晓又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我不能参与你们。我儿子捅了篓子，我和周长友的老婆结下了梁子！”唐晓想着孙海还问糖豆儿认识不认识林娇。那个问题现在都让自己心惊肉跳。
“你儿子偷的一个笔袋，不至于让周副对你产生那么大的怀疑，小孩子淘气，是常有的事儿，你们结下的不算梁子！周副身边有我们x组织的人，是个跟你差不多年轻的勇敢的男孩子，他说周副多次说过跟长圊的这些小股东处好关系，走得近些。还说等你去了深圳，请你吃饭！”
“你们还真是渗透得够深的！”唐晓又心神不定地喝了一口茶。
“唐晓，这是我们颠覆周长友的最好的机会了！”
“林娇死亡的那个晚上，她非常高兴又兴奋，要让我见个人。您知道么？”唐晓突然问刘队。
“这个，我不知道！”
“林娇被折磨成那样，说明凶手肯定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她那天晚上说要我去见的那个人，可能把东西带走了！”
“唐晓，你可以加入我们一起去查啊！”
老刘目光诚恳地看着她，一如那天晚上林娇跟唐晓吃饭的时候那期待的目光。
唐晓又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老刘，世界上的超级英雄很多，可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唐晓甩了甩头，因为她似乎又听到了娅娅微弱的呼喊，听到娅娅对糖豆儿说。“一定要给我报仇！”
“我不想了解x组织，也不想知道周长友干了什么。林娇的死，吓坏了我。我现在只想保护我的家人平安。只想好好工作，好好把我儿子照顾长大。我不能让他跟任何危险靠近！这段时间，我只会做一件事。安稳，独善其身地做好长圊药业的小股东。没有其它。”
唐晓看着张队长和老刘那满脸失望的神情，慢慢地站了起来。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林娇血淋淋的可怕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的尸体。
是的，也许师父王玉婷，在十年前做出的选择，跟自己现在做的一样。
职场中没有生命的历练，一想到糖豆儿，唐晓觉得自己真的还不够一个孤胆英雄。
“张队长，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杀害林娇的真凶。您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老刘，我相信您也一定能找到周长友的犯罪证据。我相信，林娇已
经距离真相，一步之遥了！”唐晓看着老刘那苍老的无比失望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您就说 ！”
唐晓跟两人告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饭馆。
生平第一次，她不敢回头看送别自己的人的目光。
在内心深处，她痛恨此刻的自己。
想起三年前对温晴说过的话“眼睁睁看着老虎吃人，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一个林娇的尸体，就轻易消磨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无畏，她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是怂透了！
（本章完）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唐代王昌龄
唐晓驱车赶到一家面馆，张队长和一个头发花白的60多岁的高个儿男人，已经等在了那。
唐晓饿了，一边吃着张队为她点的面，一边看着两人。
张队身边的那高个儿姓刘，就是张队在深圳的老朋友，处理杨沧海案子的。
老刘不大爱说话，打了招呼之后，就一个劲儿在抽烟。
张队跟唐晓说了一下林娇案的进展。
首先，他们已经抓住了唐晓描述的楼梯上出现的那个黑帽子，他确实也参与了附近发生的几个抢劫案。由于情节不是特别严重，估计会判几年。这人外号小六子，一直是不务正业的小混子，最近不知投奔了哪位大哥，胆子越来越大，身后背景复杂，出手也越来越狠。
小六子已经招认了几起抢劫案，但也同时提供了林娇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什么？”唐晓惊讶地问。“他当时在哪儿呢？”
“案发的时候，他正在5楼的走廊里，抢劫一位穿睡衣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出来扔垃圾，小六子看到人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一把揪住。两人扭打了一会儿。那中年人还挺有两下子，小六子没抢着金链子，看着也打不过他，就慌忙下楼。这才遇到了你。”
“穿睡衣的中年人?”唐晓想起慌乱的犯罪现场，一个中年大叔有条不紊地组织秩序，才让邻居们一个个平静下来。忙问。“是不是有些秃顶，有照片么？”
张队点点头，把照片递给唐晓看了一眼。“这个人刚刚在那租的房子，还不知道那地方乱，金链子差点儿就被抢走了。”
唐晓看着照片上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的右脸下方，有个伤疤，看着有点像刀伤，两眼目光如炬，好像是练过过武的。难怪能那样淡定。
张队观察了唐晓一会儿说。“怎么？你对这个人有印象么。他是不是躲在角落里，细致地观察着案发现场的混乱状况，表情还带着一种得意？”
“正好相反。”唐晓突然觉得张队话里有话，扬起了眉毛。“您刚才对他的描述，好像说的不是一个受害者，而是一个心理有点儿变态的犯罪嫌疑人啊！”
唐晓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突然也觉得有点儿可疑了。一个带大金链子的人，怎么会来这种脏乱差的地方租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问。
“张队长，他被抢劫，有谁亲眼看到了么？”
张队摇了摇头，说有邻居听到嚷嚷的声音，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互相这么一佐证，就都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呢？”
唐晓问出这么一句后，张队长和退休的老刘互相看了一眼。张队有些得意地说。“我就说了这丫头不是一般
人吧！你看看，是不是机灵？”
“张队，您们大晚上把我找过来，就为了看我机灵不机灵？”唐晓唏哩呼噜吃完了面，把碗推到旁边，似乎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终于让她摆脱了刚才与周晓彤见面导致的种种不快。
她把双手交叉在桌子上。“您们肯定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说吧！”
一直沉默的刘队长，掐掉烟头，对唐晓点了点头：“老张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当时的现场被你一喊，叫来了很多人，发现的指纹，都不能确认是什么时候的。而案发现场那么混乱，凶手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这个现场，就好像，10年前杨沧海跳楼案一样。当时的第一现场是我看的，就因为现场伪装得太缜密，竟然骗过了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的眼睛。以至于后来杨沧海的妻子来报案的时候，我还一口认定她是神经问题。杨沧海是自己跳楼的。”
“毕竟公安，是讲事实的地方，要靠证据说话，而这两个案子，偏偏都是疑点百出，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我想，杨沧海的妻子，一定恨透了我。她是那么无助，我是唯一可以帮她的人，可我却选择了以证据论事，而没有信任她。”
“所以您要破杨沧海的案子？”唐晓的目光炯炯有神地落在了刘队脸上。
“公安是最应该让你们信任的人。不是么？如果你们连公安都不能信，那这个国家，还能信谁？10年了，关于杨沧海的案子，我充满了内疚和悔恨，脑袋里，一直都记着杨沧海的老婆说的那句话，我会在美国一直关注那些恶人被你绳之以法的消息。我相信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虽然杨沧海的案子无法翻了，但是十年来，我一直在观察杨沧海老婆说的那个，给她老公电话的长圊药业周副，和他相关的新闻。我越是调查，越是发现这个周副好像有很大的神通，每次我以为就要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鬼使神差地被戛然而止。”
唐晓想起鬼树，心说难道这个周副，才是孙海口中的那个鬼树。
“我也侧面调查到，杨沧海确实有一个可以将周副一招至死的，记录他犯罪证据的u盘。但是，根据他老婆的叙述，杨沧海的原话是：u盘只有找不到，他老婆和他女儿，还有他老婆肚子里的儿子，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全！”
“这十年来，我慢慢渗透在杨沧海的案子和周副身边，想要找到u盘，抓到周副的犯罪证据，将他一招至死！但是，也许你也知道，周副在深圳，非常有背景。他的身份，就好像是电影里那个教父。还好，我也并不是孤军作战，好像林娇这样愿意帮助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是勇敢无畏的人！我们还慢慢组成了一个组织！因为周副力量强大，我
们就暗中集结，用代号，用上下线联系，以保证组织里其它成员的安全。林娇有跟你说过x组织么？”
想到林娇在喝酒的时候，曾说自己是唐晓唯一的上线，唐晓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我就可以多说一些！”老刘也对唐晓信任地点了点头。“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我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公安，也时刻没忘了，杨沧海的妻子，正在遥远的美国，期待有人能将杀她丈夫的凶手绳之以法的消息。我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些无辜被伤害的孩子。所以，无论我是不是退休了，周副周长友这个恶霸，我一定要除了。因为我们警察的天职，说白了，不就是为民除害么！”老刘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讲述，目光炯炯地看着唐晓，好像是看着一个即将新鲜出炉的少年英雄。
唐晓沉吟了一会儿，艰难地说。
“十年了，我很佩服您和林娇他们的正义感和无畏精神，不过也深感到，周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所以！”唐晓看了看老刘。“您是想要我做什么呢？加入你们的x组织？我们，毕竟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x战警啊！”
刘队又开口了。“唐晓，你现在，是长圊药业的小股东，这对我们来说，是特别好的消息！这个公司的运营，你有份参与，在长圊的体系里，就算抓住不周长友的犯罪证据，退而求其次，把他赶出长圊药业，也算可以让他不再为非作歹，也是为民除害！当然，如果周长友离开了长圊，我们也会更有把握抓他！”
唐晓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把周长友赶出长圊药业？我？你们用了十年都没有办法的事儿，想让我办成么？”
“我们办事要讲证据，用正规的途径，总是办不成这事儿。可这次不一样，你是长圊的小股东，可以居高临下进入长圊，周长友都要忌惮你三分！”
“其实，林娇本来跟杨郭成的奶奶说好了拿到股份。你知道我们的组织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去买这个股份么，但是没想到老太太最后还是把它给了杨郭成。唐晓，你可以这样想，这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太太把这为民除害的利剑，百转千折，交到了你的手上啊！”
唐晓看着老刘跟林娇一般兴奋而激动的面容，心说难怪那天晚上张队长支支吾吾，不愿意把话说全了。这两个人知道的，也许比自己还多！
老刘看唐晓心里正在合计着什么，又补充说。“你在职场里的表现，我知道。你成功找到了破坏发布会的神秘人，设计颠覆了恶毒老板王建盛的阴谋，你还利用peter的丑闻，搞定了他对你和白瑶瑶的威胁。一个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逆境生存的人，要从股东的位置搞定周副，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鸿羽公司里也有
x组织的人？”唐晓忽地站了起来，老刘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一个普通的调查是不可能了解得那么透彻的。除非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亲身经历了这些事。唐晓想到孙海，王玉婷这些都跟长圊有关的人，追问了一句。“是谁？”
老刘摇了摇头。“我们的规矩，林娇告诉过你吧？为了保证大家互相的安全……”
“不能说是吧？我也不想知道。”唐晓又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我不能参与你们。我儿子捅了篓子，我和周长友的老婆结下了梁子！”唐晓想着孙海还问糖豆儿认识不认识林娇。那个问题现在都让自己心惊肉跳。
“你儿子偷的一个笔袋，不至于让周副对你产生那么大的怀疑，小孩子淘气，是常有的事儿，你们结下的不算梁子！周副身边有我们x组织的人，是个跟你差不多年轻的勇敢的男孩子，他说周副多次说过跟长圊的这些小股东处好关系，走得近些。还说等你去了深圳，请你吃饭！”
“你们还真是渗透得够深的！”唐晓又心神不定地喝了一口茶。
“唐晓，这是我们颠覆周长友的最好的机会了！”
“林娇死亡的那个晚上，她非常高兴又兴奋，要让我见个人。您知道么？”唐晓突然问刘队。
“这个，我不知道！”
“林娇被折磨成那样，说明凶手肯定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她那天晚上说要我去见的那个人，可能把东西带走了！”
“唐晓，你可以加入我们一起去查啊！”
老刘目光诚恳地看着她，一如那天晚上林娇跟唐晓吃饭的时候那期待的目光。
唐晓又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老刘，世界上的超级英雄很多，可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唐晓甩了甩头，因为她似乎又听到了娅娅微弱的呼喊，听到娅娅对糖豆儿说。“一定要给我报仇！”
“我不想了解x组织，也不想知道周长友干了什么。林娇的死，吓坏了我。我现在只想保护我的家人平安。只想好好工作，好好把我儿子照顾长大。我不能让他跟任何危险靠近！这段时间，我只会做一件事。安稳，独善其身地做好长圊药业的小股东。没有其它。”
唐晓看着张队长和老刘那满脸失望的神情，慢慢地站了起来。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林娇血淋淋的可怕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的尸体。
是的，也许师父王玉婷，在十年前做出的选择，跟自己现在做的一样。
职场中没有生命的历练，一想到糖豆儿，唐晓觉得自己真的还不够一个孤胆英雄。
“张队长，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杀害林娇的真凶。您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老刘，我相信您也一定能找到周长友的犯罪证据。我相信，林娇已
经距离真相，一步之遥了！”唐晓看着老刘那苍老的无比失望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您就说 ！”
唐晓跟两人告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饭馆。
生平第一次，她不敢回头看送别自己的人的目光。
在内心深处，她痛恨此刻的自己。
想起三年前对温晴说过的话“眼睁睁看着老虎吃人，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一个林娇的尸体，就轻易消磨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无畏，她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是怂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