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同病相怜
顾铭挑挑眉，又看向沐暖衣：“这位何人？”
沐暖衣行了一礼：“沐暖衣见过殿下。”誉王，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有脑子有本事就是太重名利权势。他的生母原本只是一名京城小贵女，参加了一次选秀，原本以为进宫这种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只是走个过场，谁知道竟莫名其妙就被相中了。本就是一夜恩情谁知就有了皇嗣，后来被寄养到贵妃膝下，他母亲在宫里一两年后就去了，但是出生低贱这个名头却是抹不掉了。
好在誉王争气，贵妃也无所出，一心希望寄托到他身上还竟真的就在皇上面前有了一席之地。
他……还有个未婚妻，叫：凤画。是凤仪，沐暖衣的姐姐。
顾铭一时就笑了，拍掌直道：“本王道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却原来不知这辈儿咋们也该是一家子的。”
“你死了个未婚夫我去了一个未婚妻，岂不叫同病相怜？”
做凤仪的时候，父亲一心将她做男儿教养，男儿流血不流泪，嬉笑怒骂之气接捻于怀中，世人看到的都是一张英气而冰冷的脸，给自己一个成熟，给敌人一个威慑。后来，不做凤仪了，有人教导他做一个漂漂亮亮让人喜爱的女儿家，然，一些习性早已刻入骨髓难以抹除。那人道自己一身好手段却败在了他的死板面瘫脸上。
“不过以后，你我就不必难过了，我已请奏父王将凤家府邸夷平另设他园林。”
她道，人人都爱笑的姑娘，别的我不教你，你这好皮相不如从笑开始。温婉的笑，无辜的笑，轻松的笑，可是这里还应该笑吗？这挖人伤口，还撒盐的事情着实难堪，冷下面色？那人……不，夜未央说，一个人如果熟悉了，便是瞬息的表情也可勘破，他的冷面虽不是流传已久但也是家族继承似的，摆出来就吓人。
扶雪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其实，早就收到了这个信息，只是夜未央一直让屏青她们拦下了，此刻忽然捅破出来，只怕会是不好。
反应倒不如想象中的大，沐云欢张张口，却不知作何表情，只是藏在衣袖中的手几乎被指甲掐破了去。
沐暖衣不说话顾钰也心满意足了，很是高兴的准备邀请各家去一同狩猎。
“王爷这就要出去了吗？”门内忽然伸出一直手轻轻柔柔的拽住了顾铭的衣袖角。众人往后看去，蓝衣柔弱的女子双眸含水，叫人心中忍不住怜惜。沐暖衣心中却是吓了一跳，这人到是像她二姐凤画，但是……他稳定心神，他知道的，凤画是凤家子女，不论是落到那一个地步也决计不会做别人菟丝花，攀附之物的，这是凤家的骨气。
顾铭一时就面色颇为不耐烦了：“你若是闷了就自己出去走走，本王没时间与你打发闲工夫。”言罢甩开那只手自己让人准备马匹猎具了。
沐暖衣见那女子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的难看得很，顿时就放松了，这不会是她的姐姐的。
“姐……”沐琮锦自己偷偷摸摸的跑过来安慰人了，“你没事吧？”
传闻，凤家凤仪与长欢郡主感情深厚，一个是大将军之子，为人娇矜却从来不满拥有一个病弱未婚妻，但凡曾经回来过一两次，多少女儿家争相为他抛出媚眼传递情谊言辞，但凤仪愣是一丝绯闻也没有传出来过。而沐暖衣对四年来浸泡在丑闻之中的凤仪也不曾说过一句当初错眼识人的话，凤仪早已死了那么久，沐暖衣除了见天往外跑寻医吃药也就算别人讥言讽语也没又在攀高枝借此摆脱凤仪带给他的不好名声。
如此郎情妾意，姑且这么说吧，至少世人眼中如此是没错的，只要凤仪没出事这就是一则金玉良缘。而如今顾铭再提此事，而且如此意味深长谁不觉得担忧呢？
沐琮锦很是怕自家姐姐不高兴的。
沐暖衣丢给沐琮锦一个眼神，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额角：“我自幼与凤仪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他管不到我我寻医吃药也没时间做别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也该想想不是？”
沐琮锦直点头，是是是，姐姐说得对，姐姐万岁。
一直站在人后面的夜未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忽然就发出一声笑声。沐琮锦与沐暖衣看向夜未央，夜未央冲两人眨眨眼睛，沐暖衣：“……”这可是叫做抛媚眼？为何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一直久仰未央姑娘大名却不曾得见，如今琮锦才懂什么叫仙子下凡之言。”沐琮锦抱着胳膊看了看，横看竖看也就是觉得漂亮的不像人就像小妖精一样，这个姐吹是看不懂为什么顾钰会喜欢这样美到没人气的人的。
夜未央没说话，这两个人是没个眼色的。天下少有不惑于她美貌者的奇葩，这点夜未央是特别的有自信，而这奇葩里面肯定有这两姐弟一席之地。与沐暖衣相处那么久，夜未央早就习惯她魅力值无所发挥的感觉了。
“这位郡主很是让我崇拜，毕竟曾是凤将军喜欢过的人，小女子也想瞻仰一番。”她这话说的就怪没诚意的了。
沐琮锦将沐暖衣拨到身后，笑道：“未央姑娘不是与顾世子一起过来的吗？怎么不见世子呢？”
夜未央歪歪头，抬手一指，不远处一个粉衣娇俏的女子正拉着顾钰的衣袖直蹦哒。虽然顾钰满面的不耐但毕竟对一个女子恶言相对实在是非君子所为，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看哥哥好戏的顾妍。
“说好了是来狩猎的，在这半日了也不见开始，怎么，还要歇上一天？”见顾钰又要去找夜未央粉衣女孩终于不满的开了口，手中拽着顾钰的衣袖。夜未央翻了个白眼还是往更不显眼的角落里钻了去，凭直觉觉得还是不要随便被那个人恨上好，否则就算死不了也会惹的一身骚。
顾钰见夜未央高高挂起，性子有些不耐烦了，，拨开李怜笑着摆摆手，“李小姐芳名远播，原本以为此次邀请不到李小姐，没想李小姐还是挺给面子的。”
“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请您保持点距离。”
这话直白的，众人尽管努力的憋住了，但是谁都看的出来那憋了一肚子的笑意，李怜丢了脸气的脸色直变，末了恶狠狠的瞪了不远处装无辜的夜未央一眼，顾妍看自家哥哥好戏也看够了，过来做和事佬带着李怜去准备东西去了。
“既然是来狩猎的那还等什么，走吧。”顾铭骑着马过来，众人还三三两两的站着，便笑着挥了挥袖子，呼和着一行人便去了马棚带自己的马与弓箭等器物狩猎。
“我就不与大家比试了。”沐暖衣推了推沐琮锦，实在无趣的一群人，就算身怀武艺也是各自隐藏把自己弄成文弱书生，没有热血与汗水的争斗对她来说永远都是没有意义的。沐琮锦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但顾及到他体弱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那姐姐您也不要一直在这边闷着还是要同扶雪他们出去走走。”
沐暖衣点了头让他放心，沐琮锦开心了，蹦哒着去了，末了挥挥手，“那我去了，我给姐姐猎几只兔子带回去，这里的兔子野生长，漂亮又好看。”
看着沐琮锦等人离开了，沐暖衣这次去找夜未央，扶雪连忙示意人在屋子里。
“吱呀——”沐暖衣推开屋门，转过正屋留下给人休憩的屋子中美人榻上正横倚着一个美艳的红衣女子，被沐暖衣大刺刺的闯进来也不惊讶，线长唯美的羽睫微颤：
“说你单蠢你还真就蠢上了，三年了，你就不能长点心眼吗？”
沐暖衣张了张唇：“你来做什么？”
“到底是郡主了，见你一面也困难了。”夜未央打了个呵欠，眼中却颇是狡黠，“我这不是来还债吗？”她起身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划破手腕将血滴在身前的瓷碗中，沐暖衣靠在门前，看着眼前的人满不在乎的表情蹙了蹙眉：
“废话，谁让你当初盗窃我凤族的涅盘丹？”
夜未央放血的手微微握了握，挑了挑眉尖。窃？活了六七十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个字惯在身上。
“给。”随便将丝绢熟练的缠在伤口上，将瓷碗推向沐云欢，依旧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脑海中思量着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那是她数十多年来的梦魇，却也算不得噩梦，可是如今出来了……
三年以前，她受伤将死的时候凤族长老每旬便给一碗鲜血，开始便很好奇她，后来逐渐过了一年才看见夜未央，没想却是这般美貌。后来也才又知道她是个外表十五六，内心五六十的人，简直给骗了！后来便在她身旁学心计，学眼色，学一切勾心斗角的东西。夜未央可以算她的师父，朋友，亲人，可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她本就不擅长这些东西。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好，更不论……看透夜未央了。
“你在想什么？”她低头看着旁边的药碗，皱了皱眉头，他是讨厌血，特别是在想起那些染血的金盏梅，毒烟缭绕的时候，花香和着血腥之气，烟熏火燎，耳边尽是人们的哀嚎，诉说天理，诉说无罪，那是她的一个炼狱。但是她不讨厌夜未央的血，那里有着强烈的生机之气与药草的香味，没有血腥之味，反倒极为香甜。
“在想啊……”她笑着掩唇一笑，“你先喝了。”
沐暖衣挑挑眉，但是依言走过去，端了那血碗喝了下去，夜未央用衣袖帮沐暖衣轻轻擦了擦唇角。不等她反映又侧身躺了回去，悠哉哉的笑道：“我再想能用什么补一下你这总被坑的猪脑子。”
“一天不挤兑我你会死么。”
“你猜。”看着沐暖衣成功黑掉的脸，夜未央顶着苍白的跟个鬼似的脸也能笑得喘不过气来。沐暖衣勾了勾唇角，即便未央是假笑，但于她来说也总是好的。虽然夜未央隐藏得很好，但沐暖衣能感觉的到夜未央外热内冷，能让她放下戒备的人或许至今都还没吧……夜未央是因该笑的，真的很好看。
沐暖衣行了一礼：“沐暖衣见过殿下。”誉王，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有脑子有本事就是太重名利权势。他的生母原本只是一名京城小贵女，参加了一次选秀，原本以为进宫这种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只是走个过场，谁知道竟莫名其妙就被相中了。本就是一夜恩情谁知就有了皇嗣，后来被寄养到贵妃膝下，他母亲在宫里一两年后就去了，但是出生低贱这个名头却是抹不掉了。
好在誉王争气，贵妃也无所出，一心希望寄托到他身上还竟真的就在皇上面前有了一席之地。
他……还有个未婚妻，叫：凤画。是凤仪，沐暖衣的姐姐。
顾铭一时就笑了，拍掌直道：“本王道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却原来不知这辈儿咋们也该是一家子的。”
“你死了个未婚夫我去了一个未婚妻，岂不叫同病相怜？”
做凤仪的时候，父亲一心将她做男儿教养，男儿流血不流泪，嬉笑怒骂之气接捻于怀中，世人看到的都是一张英气而冰冷的脸，给自己一个成熟，给敌人一个威慑。后来，不做凤仪了，有人教导他做一个漂漂亮亮让人喜爱的女儿家，然，一些习性早已刻入骨髓难以抹除。那人道自己一身好手段却败在了他的死板面瘫脸上。
“不过以后，你我就不必难过了，我已请奏父王将凤家府邸夷平另设他园林。”
她道，人人都爱笑的姑娘，别的我不教你，你这好皮相不如从笑开始。温婉的笑，无辜的笑，轻松的笑，可是这里还应该笑吗？这挖人伤口，还撒盐的事情着实难堪，冷下面色？那人……不，夜未央说，一个人如果熟悉了，便是瞬息的表情也可勘破，他的冷面虽不是流传已久但也是家族继承似的，摆出来就吓人。
扶雪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其实，早就收到了这个信息，只是夜未央一直让屏青她们拦下了，此刻忽然捅破出来，只怕会是不好。
反应倒不如想象中的大，沐云欢张张口，却不知作何表情，只是藏在衣袖中的手几乎被指甲掐破了去。
沐暖衣不说话顾钰也心满意足了，很是高兴的准备邀请各家去一同狩猎。
“王爷这就要出去了吗？”门内忽然伸出一直手轻轻柔柔的拽住了顾铭的衣袖角。众人往后看去，蓝衣柔弱的女子双眸含水，叫人心中忍不住怜惜。沐暖衣心中却是吓了一跳，这人到是像她二姐凤画，但是……他稳定心神，他知道的，凤画是凤家子女，不论是落到那一个地步也决计不会做别人菟丝花，攀附之物的，这是凤家的骨气。
顾铭一时就面色颇为不耐烦了：“你若是闷了就自己出去走走，本王没时间与你打发闲工夫。”言罢甩开那只手自己让人准备马匹猎具了。
沐暖衣见那女子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的难看得很，顿时就放松了，这不会是她的姐姐的。
“姐……”沐琮锦自己偷偷摸摸的跑过来安慰人了，“你没事吧？”
传闻，凤家凤仪与长欢郡主感情深厚，一个是大将军之子，为人娇矜却从来不满拥有一个病弱未婚妻，但凡曾经回来过一两次，多少女儿家争相为他抛出媚眼传递情谊言辞，但凤仪愣是一丝绯闻也没有传出来过。而沐暖衣对四年来浸泡在丑闻之中的凤仪也不曾说过一句当初错眼识人的话，凤仪早已死了那么久，沐暖衣除了见天往外跑寻医吃药也就算别人讥言讽语也没又在攀高枝借此摆脱凤仪带给他的不好名声。
如此郎情妾意，姑且这么说吧，至少世人眼中如此是没错的，只要凤仪没出事这就是一则金玉良缘。而如今顾铭再提此事，而且如此意味深长谁不觉得担忧呢？
沐琮锦很是怕自家姐姐不高兴的。
沐暖衣丢给沐琮锦一个眼神，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额角：“我自幼与凤仪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他管不到我我寻医吃药也没时间做别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也该想想不是？”
沐琮锦直点头，是是是，姐姐说得对，姐姐万岁。
一直站在人后面的夜未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忽然就发出一声笑声。沐琮锦与沐暖衣看向夜未央，夜未央冲两人眨眨眼睛，沐暖衣：“……”这可是叫做抛媚眼？为何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一直久仰未央姑娘大名却不曾得见，如今琮锦才懂什么叫仙子下凡之言。”沐琮锦抱着胳膊看了看，横看竖看也就是觉得漂亮的不像人就像小妖精一样，这个姐吹是看不懂为什么顾钰会喜欢这样美到没人气的人的。
夜未央没说话，这两个人是没个眼色的。天下少有不惑于她美貌者的奇葩，这点夜未央是特别的有自信，而这奇葩里面肯定有这两姐弟一席之地。与沐暖衣相处那么久，夜未央早就习惯她魅力值无所发挥的感觉了。
“这位郡主很是让我崇拜，毕竟曾是凤将军喜欢过的人，小女子也想瞻仰一番。”她这话说的就怪没诚意的了。
沐琮锦将沐暖衣拨到身后，笑道：“未央姑娘不是与顾世子一起过来的吗？怎么不见世子呢？”
夜未央歪歪头，抬手一指，不远处一个粉衣娇俏的女子正拉着顾钰的衣袖直蹦哒。虽然顾钰满面的不耐但毕竟对一个女子恶言相对实在是非君子所为，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看哥哥好戏的顾妍。
“说好了是来狩猎的，在这半日了也不见开始，怎么，还要歇上一天？”见顾钰又要去找夜未央粉衣女孩终于不满的开了口，手中拽着顾钰的衣袖。夜未央翻了个白眼还是往更不显眼的角落里钻了去，凭直觉觉得还是不要随便被那个人恨上好，否则就算死不了也会惹的一身骚。
顾钰见夜未央高高挂起，性子有些不耐烦了，，拨开李怜笑着摆摆手，“李小姐芳名远播，原本以为此次邀请不到李小姐，没想李小姐还是挺给面子的。”
“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请您保持点距离。”
这话直白的，众人尽管努力的憋住了，但是谁都看的出来那憋了一肚子的笑意，李怜丢了脸气的脸色直变，末了恶狠狠的瞪了不远处装无辜的夜未央一眼，顾妍看自家哥哥好戏也看够了，过来做和事佬带着李怜去准备东西去了。
“既然是来狩猎的那还等什么，走吧。”顾铭骑着马过来，众人还三三两两的站着，便笑着挥了挥袖子，呼和着一行人便去了马棚带自己的马与弓箭等器物狩猎。
“我就不与大家比试了。”沐暖衣推了推沐琮锦，实在无趣的一群人，就算身怀武艺也是各自隐藏把自己弄成文弱书生，没有热血与汗水的争斗对她来说永远都是没有意义的。沐琮锦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但顾及到他体弱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那姐姐您也不要一直在这边闷着还是要同扶雪他们出去走走。”
沐暖衣点了头让他放心，沐琮锦开心了，蹦哒着去了，末了挥挥手，“那我去了，我给姐姐猎几只兔子带回去，这里的兔子野生长，漂亮又好看。”
看着沐琮锦等人离开了，沐暖衣这次去找夜未央，扶雪连忙示意人在屋子里。
“吱呀——”沐暖衣推开屋门，转过正屋留下给人休憩的屋子中美人榻上正横倚着一个美艳的红衣女子，被沐暖衣大刺刺的闯进来也不惊讶，线长唯美的羽睫微颤：
“说你单蠢你还真就蠢上了，三年了，你就不能长点心眼吗？”
沐暖衣张了张唇：“你来做什么？”
“到底是郡主了，见你一面也困难了。”夜未央打了个呵欠，眼中却颇是狡黠，“我这不是来还债吗？”她起身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划破手腕将血滴在身前的瓷碗中，沐暖衣靠在门前，看着眼前的人满不在乎的表情蹙了蹙眉：
“废话，谁让你当初盗窃我凤族的涅盘丹？”
夜未央放血的手微微握了握，挑了挑眉尖。窃？活了六七十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个字惯在身上。
“给。”随便将丝绢熟练的缠在伤口上，将瓷碗推向沐云欢，依旧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脑海中思量着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那是她数十多年来的梦魇，却也算不得噩梦，可是如今出来了……
三年以前，她受伤将死的时候凤族长老每旬便给一碗鲜血，开始便很好奇她，后来逐渐过了一年才看见夜未央，没想却是这般美貌。后来也才又知道她是个外表十五六，内心五六十的人，简直给骗了！后来便在她身旁学心计，学眼色，学一切勾心斗角的东西。夜未央可以算她的师父，朋友，亲人，可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她本就不擅长这些东西。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好，更不论……看透夜未央了。
“你在想什么？”她低头看着旁边的药碗，皱了皱眉头，他是讨厌血，特别是在想起那些染血的金盏梅，毒烟缭绕的时候，花香和着血腥之气，烟熏火燎，耳边尽是人们的哀嚎，诉说天理，诉说无罪，那是她的一个炼狱。但是她不讨厌夜未央的血，那里有着强烈的生机之气与药草的香味，没有血腥之味，反倒极为香甜。
“在想啊……”她笑着掩唇一笑，“你先喝了。”
沐暖衣挑挑眉，但是依言走过去，端了那血碗喝了下去，夜未央用衣袖帮沐暖衣轻轻擦了擦唇角。不等她反映又侧身躺了回去，悠哉哉的笑道：“我再想能用什么补一下你这总被坑的猪脑子。”
“一天不挤兑我你会死么。”
“你猜。”看着沐暖衣成功黑掉的脸，夜未央顶着苍白的跟个鬼似的脸也能笑得喘不过气来。沐暖衣勾了勾唇角，即便未央是假笑，但于她来说也总是好的。虽然夜未央隐藏得很好，但沐暖衣能感觉的到夜未央外热内冷，能让她放下戒备的人或许至今都还没吧……夜未央是因该笑的，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