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宠婚请低调
字体: 16 + -

第一百七十二章:你值得更好的

    宋姒眠没有回答,抿着嘴唇,似笑非笑,莫名让人觉得高深莫测,饶是宋启山,也被她这轻飘飘没有重量的眼神,看的心虚不自在。

    “眠眠,你不要忘了,你姓宋,只有宋家好了,你才能好。”

    宋姒眠还是没接这话,宋启山几次自讨了没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带你去看看你奶奶。”

    宋姒眠这才给了一个笑脸,“麻烦爷爷了。”

    舒曼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和宋启山的书房,隔开了两个房间。

    宋姒眠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只亮了盏小灯,窗口正对着刚好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外面的路灯光都射不进来,光线比她想象的还要暗。

    宋姒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渐渐适应了这样昏暗的光线,找到了在床上躺着的舒曼,光线太过的昏暗,以至于宋姒眠半天都不能判断,舒曼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今天爷爷的寿宴,来了不少贵宾,爷爷不要怠慢了,让人诟病,这对宋家来说不好。”

    宋姒眠回过身,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宋启山,“答应了您的事情,我都记得。”

    宋姒眠说着进了屋,也不管宋启山的想法,将房门关上了,刻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她给谢景弈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可能会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然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舒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枕头上,青丝成了白雪,露在外面的手,枯瘦如柴,干巴巴的,就和树皮似的,脸上也是,皱巴巴的,虽然没有掀开被子,但可以预见,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没肉,就连微弱的呼吸,都是不顺畅的,就好像深秋风中的叶子,随时都有可能从枝头掉落。

    空气中,还有股发霉的臭味。

    宋姒眠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那种酸涩的憋闷感,让她觉得喉头发紧,眼睛都红了。

    舒曼去海城看她的那年,也六十多了,印象中,那是个干净的老太太,体态丰盈的恰到好处,她喜欢穿着旗袍,脸上的笑容,是岁月沉淀的温柔,那时候她还是青丝多过白发,她也曾想着,她要和她一样,高贵优雅的老去。

    宋姒眠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陪伴一生的发妻,自己的生母,这样的至亲,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宋姒眠忍着去寿宴大厅质问他们的冲动,转身卫生间,打了盘温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放水的声音太大,等宋姒眠再回到床边的时候,舒曼已经醒了。

    她还是躺在床上,看着宋姒眠的方向,不住的眨眼睛,另外一只手往边上的茶几上探,半天摸到了眼镜戴上。

    “你是?”

    她的声音粗哑,沙沙的有一些难听,宋姒眠记得,她的声音是很好听的。

    宋姒眠将水放在床边,将房间的大灯打开,舒曼认真端详了宋姒

    眠半天,惊喜的看着她,试探着叫道:“眠眠?”

    就算是光线明亮,戴了老花眼镜,舒曼还是看不清。

    宋姒眠点了点头,扶着舒曼坐下。

    舒曼太瘦了,再加上上了年纪,干巴巴的,轻的吓人,宋姒眠都没费什么劲就将她抱起来了。

    她坐在床边上,拧干毛巾,给她擦了一下,后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被单也换了。

    舒曼也看不太清她的脸,就看到她在忙,动作利落。

    “孩子,别忙活了,过来让奶奶看看你。”

    舒曼招了招手,宋姒眠坐的离她很近的位置,舒曼身子前倾,盯着她看,伸手去摸她的脸,手颤抖的厉害,笑了,她一笑起来,脸上那干巴巴的皮,皱在一起,看的更让人心酸。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宋姒眠微怔,抬眸看向她,“爷爷寿辰,让人给我递了请柬,我也想回来看看您。”

    舒曼点了点头,“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没少吃苦吧?你爸妈被猪油蒙了心,不识好坏啊,你有没有怪奶奶?当初我要把你带回帝京,今天东铭就是你的了。”

    舒曼因为情绪激动,她喘的厉害,宋姒眠忙给她拍背顺气,摇头道:“没有,奶奶,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宋姒眠说的认真,脸上是早就看淡了一切的浅笑,“这些年在外面,确实吃了不少苦,但是日子很开心,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霍东铭和宋书薇呢,是他们让我重生,有了自我,我和霍东铭不合适,我今天也是来祝福他们的。”

    舒曼的脸上闪过心疼和怜惜,握住她的手,轻拍了拍,“宋家这个地方,离了也好,眠眠,你能放下最好,霍东铭不是良配,霍家也不是好的婆家,你值得更好的,是宋家亏欠了你,奶奶都安排好了,眠眠,你今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要宋启山一开始就带她来见舒曼,宋姒眠还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不过有宋启山的提醒,宋姒眠很快猜到了她的安排。

    舒曼是官家小姐,当年是低嫁,嫁妆丰厚,当时宋氏还是个小作坊,出过国的舒曼,比宋启山更有远见魄力,宋氏能有今天,她功不可没,舒曼手上的股份,并不比宋启山少,在公司的话语权也是,她的资产,足够宋姒眠一辈子安稳无忧。

    舒曼这几年身体不好,长卧病榻,家里的几个人都惦记着她手上的股份还有其他不动产,尤其是公司的股份,但是舒曼谁都没给,那些人也不死心,一直到宋启山查到,原来舒曼已经偷偷立了遗嘱,将名下大半的东西都留给宋姒眠。

    舒曼是个谨慎至极的人,为了稳妥,她不止找了一个律师,对自己妻子的本事和手段,宋启山是知道的,除非她自己主动改口,或者从宋姒眠那边下手,不然的话,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宋启山逼问了几次,没有结果,故意将舒曼安排在这个房间,目的就是逼舒曼改遗嘱。

    宋启山和宋家的其他人也都不能够接受大半的家财落入一个‘外人’的手中,所以上下沆瀣一气,想舒曼忍受不了妥协,殊不知,他们越是如此,舒曼的决定就越是坚定,而今天宋姒眠的表现,更让舒曼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承受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