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出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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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藏匿已久的枪伤

    这实际上只是个小把戏,罗生曾经在酒吧里就玩过几次,通常这样做较为容易取得别人信任。

    “和朋友打赌你会跟我过来,但我想作弊,赢的钱都归你。”手机上面这样显示着。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热情、好奇、没有老练的城府心态,大凡新鲜的事物都喜欢。

    罗生选择目标时,自然要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看上去不要问题太多但是要机敏的人,这个男孩刚好符合这些条件。

    于这个男孩,只是跟过去就能拿到钱的小游戏,即便没有钱,单是做个游戏,何妨一试。

    男孩穿一件大号夹克,里面套着连帽衫,肌肉骨骼上却没多少料,他站起来时,罗生觉得看到一根细瘦的麦秆在宽大米袋里晃荡,倒是身高和罗生相差不多。

    这时,几双眼睛就看过来了,十分警惕,那些都是乌鸦的爪牙。

    罗生的反应也不弱,他急忙说道:“我要去洗手间,你也要去吗?”

    “呃……是的。”

    两人眼底官司打完,亦步亦趋的,来到卫生间门口,罗生让男孩先进去,自己等在门外。

    ……

    直到广播提示“……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您回到座位上扣好安全带……”,乌鸦瞟一眼罗生的座位——空的。

    他记得之前一眼,罗生等在卫生间门口,现在那里没人了,借报纸给罗生的男孩已坐回他的位置,戴着帽子继续看报纸。

    而卫生间那里,亮着有人使用的灯,座位上,每个乘客都在,只有罗生的空着,那里面还能有谁,显而易见不是吗?

    乌鸦使个眼色,让爪牙们盯紧卫生间门,他不认为罗生还能从卫生间里下飞机。

    俯瞰窗口外面,城市灯光形成的璀璨蛛网越来越大,道路和房屋已然轮廓清晰,鳞次栉比……随着起落架放下之后数秒,飞机着陆了。

    乌鸦和他的手下全都集中到卫生间门口,其他乘客陆续出了舱门。

    须臾,卫生间里的人也终于出来了——

    “哦哟,害我一直在厕所里等飞机降落,还好不臭。”

    说话的人细细瘦瘦,肌肉和骨骼没多少料,形容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只是,他穿着罗生的衣服。

    乌鸦顿时傻眼了,一把揪住男孩衣领,怒道:“那个人呢?”

    男孩大睁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不知道,他要我跟他换衣服,还给我钱——”

    “艹!!!”乌鸦再冲向舱门时,乘客都已经下光了。

    回想那个继续看报纸的“男孩”,为什么从卫生间里出来后要戴着连帽衫的帽子,狐狸脸终于明白了,但是迟了。

    被耍,简直恨的咬牙切齿。

    一种“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憎恶神情在狐狸脸脸上油然而生。

    夜风徐徐,吹着一股东南亚佛教地的气息。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庙宇——“毗湿奴的神殿”,佛学古籍中称为“桑香佛舍”的地方——吴哥窟。

    罗生拿着一份《柬埔寨暹粒旅游攻略图解》翻看,并顺手拨通了安弋的电话。

    此时是晚上10点45分,日期7月11号。

    罗生打算缄默不提飞机上的事情,对安弋,他需要自己默默的观察。

    事实上,乌鸦所说“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进入警局是什么样子吗?”,罗生能猜到他想给出的答案,无非是他带人进入警局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这样一来,安弋的身份就充满嫌疑。

    左边是信,右边是不信。

    盲目听信和盲目选择任何一边都不明智,重要的,是依据事实来判断。至少,在公寓枪击事件和研究所枪击事件时,安弋还救了他。

    时下,他仍然需要这个同伴,哪怕对方也是游戏角色之一,何况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

    罗生拉了拉还算合身的连帽衫,离开卖旅游指南的小摊,向着和安弋的约见地点,匆匆走去。

    步行在夜晚的暹粒,较之三百余公里外的喧闹的金边而言,这里显得更安静与闲适。街道两边成排的大树和老式殖民建筑,充斥着浓郁的高棉韵味。距离市区不远处——被称为东南亚最大的“淡洋”——洞里萨湖,湖面上渔民与月光的古艺术契合,似乎从远处徜徉而来,流淌进罗生的眼眸里。

    十分钟后,罗生终于和许久不见的安弋在一间柬式按摩院门口碰面了。

    安弋是个明察秋毫的人,一眼看出罗生从头到脚的不对劲。

    “你这是……你穿着别人的衣服……”

    罗生惊异于此人观察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同时也想到康诺拉的“地下阴宅”,灵机一动,道:“从疏林如画出来,我和一个路人换的,还给了他钱,剩下的现金买了机票,如果去商场买新衣服,我的刷卡记录恐怕会暴露我的行踪,你懂的。”

    安弋抽着烟,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先找地方说说你的计划,别站在这里。”

    “去塔布伦寺。”

    “现在?”

    罗生毅然道:“对,现在,今晚就待在塔布伦寺。”

    “夜里待在那种地方?干什么?”安弋还是不能理解,目前他很想找个舒适的旅馆洗个澡睡个觉,松脱筋骨。

    罗生把安弋欲言又止的想法扼杀了。

    “去那里等一个僧人,他不是时刻都会出现的。”

    说着,罗生已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自己先跳了上去。

    安弋摇摇头,也只好跟着钻进车里,一时踩虚,不小心压到罗生的右手臂。

    “嘶——”

    “怎么?这也能压疼-你?”

    见罗生拧着眉吃痛的表情,安弋有些奇怪的问道。

    罗生不忙回答,卷起袖子——只见上臂被纱布草率缠绕了几圈,正渗出血来。

    “枪伤。”在安弋抽了一口凉气,不及他发问,罗生先给了回答。

    根本没想到的讯息让安弋吃惊不小,他不是第一次疑惑这个男人,但现在来看,罗生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谜团,难以解开。

    “什么时候?”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子弹在里面吗?”

    “没在。”

    “没好好处理吧,恐怕已经感染了,等会拆开我看看。”

    罗生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高耸的石塔尖顶,陷入云崖万丈的思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