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入空门
当张博醒来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伸手轻轻敲了敲疼痛欲裂的头，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昨晚那棵树下，才明白过来昨夜自己是一夜未归了。顿时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慌，口中念叨着：“完啦完啦！要是被师傅们发现我彻夜不归，不罚死我才怪。”说着慌忙起身往寺里跑去。才跑出去不远，突然又折返回来，拾起丢在树旁那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晃了晃接着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这才快步离开。
虽然临近午时，可庙内依旧香火鼎盛，人来人往香客络绎不绝。好像众人并没有发觉张博昨晚一夜未回，依然如往常一样各自忙碌着。
好不容易挨到晚课之后，寺里也逐渐冷清了下来。正准备离开大堂回禅房的张博却被一个僧人叫住了：“小博，住持让你去见他。”
回头见是平时十分要好的惠明师兄，张博心头一惊暗自想到，莫不是昨夜的事被住持知道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惠明师兄，住持找我有什么嘱咐么？”
那惠明眨了眨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张博耳旁：“我看呐，多半是住持想等这几日忙完了，准备亲自为你剃度的事吧。”说着轻声叹息道，“近几天很多大户人家都来找住持亲自主持祈福法事，这通劳累之下身子也是越来越弱了。”
说到这，惠明摆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住持等的久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张博一时间有些出神，想来上山也有八九年了。除了最开始那两年与住持格外亲近之外，其余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总是刻意躲着住持一般。就如同调皮的孩子总想躲过严厉的长辈一般。特别是近两年，虽然都在这不大的庙里，张博都从不主动去看望住持，哪怕是有几次住持卧床不起。纵然住持主动召见自己，也都是吝啬问候的话，简单应付之后便又逃的远远的了。想来这住持自从自己上山后，从不曾亏待过自己。想到这，张博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楚。
咄咄咄！
“进来吧。”随着敲门声，屋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心中酸楚更浓，想不到，他都这么苍老了吗？眼前的住持俨然一副垂暮之貌，坐在厅内的蒲团上。略显华丽的袈裟仿佛都裹不住那廋削的身子，好像随时都会滑落一般。见到推门而入的张博一脸笑意慈祥如初，却再也掩盖不住眉间深深的皱纹。
来到住持身前，张博轻轻跪了下去：“住持，我来了。”
“跟以前一样，叫我爷爷吧。你还未入我空门，这些规矩本就不该应在你身上。”说着伸过手来抚摸着张博的头，“你也知道我自来没有家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小时候也就你爷爷愿意同我说话，教我写他在学堂学到的字。想来如果不是生活艰难，我也万万不愿入这空门的。”
张博闻言心头微动，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待张博说话，住持收回手缓缓起身：“原本，在你爷爷过世那年，我就可以主持为你剃度的。可惜你当时还小，我也不好询问你的意见，所以没有妄下决断。如今，眼看我也没多少日子了，而你…咳咳…咳…也已经长大啦。”
眼看住持咳得厉害，张博赶忙起身端过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住持摆了摆手接着道：“我想后天为你主持剃度。你可愿意？”
张博闻言慌忙又跪了下去：“我不入空门。”
“我懂你的意思。”住持轻笑到，“那些流言我也听说了。虽然你天赋颇高，但是你毕竟还是年轻，这担子你怕是受不住的。况且就算你成了我内门弟子，这院内与你平辈乃至比你辈分高的也是大有人在。到时候上下一气阴奉阳违也是在所难免。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挑这担子的。”
张博抬头看着满眼期待的住持，咬了咬牙坚定地道：“我不入空门。”
看着张博这固执的模样，住持一时间有些恼怒：“这又是为何？你应该知道。如今我还在，你在这寺里待着没人敢说什么，倘若哪天我不在了，别人不念旧情哄你下山可怎么办？再者说了，你常年在这山上。世俗的险恶你又懂得多少？那人世间的辛酸苦辣你又尝过多少？如今你这般模样出了这宝灵寺，只怕不是饿死街头就是沦落在那红尘俗世中了。”说着住持一把拉起跪着的张博，“孩子啊，你可要想清楚。我确实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张博自顾低着头，也不搭话。住持见状捂着嘴一阵咳嗽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事暂且不提，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张博也不言语，行了一礼之后退出门去了。见得张博离开，住持再次叹息了一声：“唉。这孩子……”
回到禅房时，同屋的师兄们原本早已经睡下了，这一见得张博回来，立马骨碌碌全都翻下了床，凑了过来。
“小博，小博。住持是找你去说为你剃度的事了对吗？”
“住持是想要让你以后当住持对吗？”
“真的吗小博？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我们可就算出了头了。”
“小博，你做了住持后，让我去守藏经塔吧，我以后可不想像现在这样天天砍柴挑水了，可太累了。”
“你可拉倒吧，那么多的长老首座。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吧？”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我可听师傅说了，住持有这个想法呢。”
“不会吧，真的假的？小博，你说！”
“对对对，小博你说。你给我们说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释讨论了起来。而张博本人此刻却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也不答话只是不住的摇着头。拨开围着自己的众人钻进自己的床铺将被子往头上一捂边再没了声响。
“小博你怎么了？”
“对呀，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看呀，他八成是被住持训斥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这表情，我看多半也是。”
眼看张博并不打算理会众人，一个个也就慢慢散了。不过这讨论却并没停止，大抵不过是猜测到底是被训斥了还是要剃度当住持之类的。
“你们吵吵什么呢？明天上午的功课想要多加一点吗？后院的柴禾可是不多了。”正当众人讨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声呵斥。
“别说了，是戒律堂的人。”
“嘘……”
“……”
天还未亮张博便起了床，一个人四处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昨夜他几乎一夜都没合眼。他自己并不想加入佛门，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就不信这佛门有真谛，庙里有乾坤。在他看来：既然不信佛，自己为什么又要入这佛门，日日夜夜都侍奉佛前早叩晚拜，一生一世都参禅礼佛清灯素苦？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因为他总是向往那山下的繁华。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住持居然也并不是全心全意事佛的，至少一开始不是。他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住持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坚持在似乎并不信奉的信仰下。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居然又来到了后山。想起那夜，那酒心里居然不由得升起一丝丝回味，还有期待。掏出那一直藏在怀里的葫芦，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嘿，小和尚。馋酒了？”
顺着声音，只见不远处一棵树上跷着腿笑嘻嘻盯着自己。不就正是前夜那个邋遢的甚至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
张博撇了撇嘴，理也不理那人，只顾盯着手里的葫芦，仿佛上面的花纹今天格外吸引人。酒是馋了，可这人却是不怎么想见的。
“哟呵，小和尚还记仇了？”只见那人身手利落地跳下树来，摇摇晃晃朝着张博一步步走了过来，“等哪天大爷我赚了钱，还你两只烤鸭就是了？”
“谁要你的烤鸭！”张博此刻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来，很不耐烦的冲那人吼道，“你是哪来的野人？怎么总是在我宝灵寺内神出鬼没的，该不会是惦记着寺内的钱财吧。”
那人听得张博一番近乎无理的训斥，居然也不生气。反而凑得更近了：“我说小和尚，上次你可亲口对我说你还不是和尚。这怎么又成你们宝灵寺了？”
张博一时哑口无言，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只得愣在当场。
那人上来便一手搂着张博的脖子，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不顾张博几次挣扎嘻笑道：“小和尚，你说咱们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多少也算是朋友了吧？”
见张博并想不搭理自己，那人似乎也觉得无趣，收回手来倚在身后的石栏上：“你个小和尚好像有不少心思。嘿，不都说入得佛门五根清吗？我看你个小和尚就是六根不净。”
张博转头瞄了那人一眼，本想生气，却又发现不知道从何处生来只得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你又不是和尚，这里间的事你又懂得多少？”
那人看着张博摇头晃脑念到：“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这话我觉得说的不错。你们这和尚呐，不好当，嗯，不好当。”
见那人一本正经摇头晃脑的模样，张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哎，你叫个啥？”
“嘿嘿。你猜！”
眼看着张博沉下的脸，仰着头想了想嘻笑道：“你可以叫我侯自在。”
“这么多年来，来这后山的和尚倒是不少。大多不是驱赶我离开就是一看见我就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还从未有人主动问过我的名字呢。唉，就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你呢？小和尚？你叫什么呢？”
“我叫张博。”说着恶狠狠的盯着那侯自在一字一顿低吼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和…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小和尚。”
“………”
(本章完)
虽然临近午时，可庙内依旧香火鼎盛，人来人往香客络绎不绝。好像众人并没有发觉张博昨晚一夜未回，依然如往常一样各自忙碌着。
好不容易挨到晚课之后，寺里也逐渐冷清了下来。正准备离开大堂回禅房的张博却被一个僧人叫住了：“小博，住持让你去见他。”
回头见是平时十分要好的惠明师兄，张博心头一惊暗自想到，莫不是昨夜的事被住持知道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惠明师兄，住持找我有什么嘱咐么？”
那惠明眨了眨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张博耳旁：“我看呐，多半是住持想等这几日忙完了，准备亲自为你剃度的事吧。”说着轻声叹息道，“近几天很多大户人家都来找住持亲自主持祈福法事，这通劳累之下身子也是越来越弱了。”
说到这，惠明摆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住持等的久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张博一时间有些出神，想来上山也有八九年了。除了最开始那两年与住持格外亲近之外，其余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总是刻意躲着住持一般。就如同调皮的孩子总想躲过严厉的长辈一般。特别是近两年，虽然都在这不大的庙里，张博都从不主动去看望住持，哪怕是有几次住持卧床不起。纵然住持主动召见自己，也都是吝啬问候的话，简单应付之后便又逃的远远的了。想来这住持自从自己上山后，从不曾亏待过自己。想到这，张博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楚。
咄咄咄！
“进来吧。”随着敲门声，屋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心中酸楚更浓，想不到，他都这么苍老了吗？眼前的住持俨然一副垂暮之貌，坐在厅内的蒲团上。略显华丽的袈裟仿佛都裹不住那廋削的身子，好像随时都会滑落一般。见到推门而入的张博一脸笑意慈祥如初，却再也掩盖不住眉间深深的皱纹。
来到住持身前，张博轻轻跪了下去：“住持，我来了。”
“跟以前一样，叫我爷爷吧。你还未入我空门，这些规矩本就不该应在你身上。”说着伸过手来抚摸着张博的头，“你也知道我自来没有家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小时候也就你爷爷愿意同我说话，教我写他在学堂学到的字。想来如果不是生活艰难，我也万万不愿入这空门的。”
张博闻言心头微动，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待张博说话，住持收回手缓缓起身：“原本，在你爷爷过世那年，我就可以主持为你剃度的。可惜你当时还小，我也不好询问你的意见，所以没有妄下决断。如今，眼看我也没多少日子了，而你…咳咳…咳…也已经长大啦。”
眼看住持咳得厉害，张博赶忙起身端过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住持摆了摆手接着道：“我想后天为你主持剃度。你可愿意？”
张博闻言慌忙又跪了下去：“我不入空门。”
“我懂你的意思。”住持轻笑到，“那些流言我也听说了。虽然你天赋颇高，但是你毕竟还是年轻，这担子你怕是受不住的。况且就算你成了我内门弟子，这院内与你平辈乃至比你辈分高的也是大有人在。到时候上下一气阴奉阳违也是在所难免。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挑这担子的。”
张博抬头看着满眼期待的住持，咬了咬牙坚定地道：“我不入空门。”
看着张博这固执的模样，住持一时间有些恼怒：“这又是为何？你应该知道。如今我还在，你在这寺里待着没人敢说什么，倘若哪天我不在了，别人不念旧情哄你下山可怎么办？再者说了，你常年在这山上。世俗的险恶你又懂得多少？那人世间的辛酸苦辣你又尝过多少？如今你这般模样出了这宝灵寺，只怕不是饿死街头就是沦落在那红尘俗世中了。”说着住持一把拉起跪着的张博，“孩子啊，你可要想清楚。我确实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张博自顾低着头，也不搭话。住持见状捂着嘴一阵咳嗽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事暂且不提，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张博也不言语，行了一礼之后退出门去了。见得张博离开，住持再次叹息了一声：“唉。这孩子……”
回到禅房时，同屋的师兄们原本早已经睡下了，这一见得张博回来，立马骨碌碌全都翻下了床，凑了过来。
“小博，小博。住持是找你去说为你剃度的事了对吗？”
“住持是想要让你以后当住持对吗？”
“真的吗小博？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我们可就算出了头了。”
“小博，你做了住持后，让我去守藏经塔吧，我以后可不想像现在这样天天砍柴挑水了，可太累了。”
“你可拉倒吧，那么多的长老首座。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吧？”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我可听师傅说了，住持有这个想法呢。”
“不会吧，真的假的？小博，你说！”
“对对对，小博你说。你给我们说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释讨论了起来。而张博本人此刻却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也不答话只是不住的摇着头。拨开围着自己的众人钻进自己的床铺将被子往头上一捂边再没了声响。
“小博你怎么了？”
“对呀，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看呀，他八成是被住持训斥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这表情，我看多半也是。”
眼看张博并不打算理会众人，一个个也就慢慢散了。不过这讨论却并没停止，大抵不过是猜测到底是被训斥了还是要剃度当住持之类的。
“你们吵吵什么呢？明天上午的功课想要多加一点吗？后院的柴禾可是不多了。”正当众人讨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声呵斥。
“别说了，是戒律堂的人。”
“嘘……”
“……”
天还未亮张博便起了床，一个人四处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昨夜他几乎一夜都没合眼。他自己并不想加入佛门，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就不信这佛门有真谛，庙里有乾坤。在他看来：既然不信佛，自己为什么又要入这佛门，日日夜夜都侍奉佛前早叩晚拜，一生一世都参禅礼佛清灯素苦？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因为他总是向往那山下的繁华。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住持居然也并不是全心全意事佛的，至少一开始不是。他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住持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坚持在似乎并不信奉的信仰下。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居然又来到了后山。想起那夜，那酒心里居然不由得升起一丝丝回味，还有期待。掏出那一直藏在怀里的葫芦，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嘿，小和尚。馋酒了？”
顺着声音，只见不远处一棵树上跷着腿笑嘻嘻盯着自己。不就正是前夜那个邋遢的甚至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
张博撇了撇嘴，理也不理那人，只顾盯着手里的葫芦，仿佛上面的花纹今天格外吸引人。酒是馋了，可这人却是不怎么想见的。
“哟呵，小和尚还记仇了？”只见那人身手利落地跳下树来，摇摇晃晃朝着张博一步步走了过来，“等哪天大爷我赚了钱，还你两只烤鸭就是了？”
“谁要你的烤鸭！”张博此刻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来，很不耐烦的冲那人吼道，“你是哪来的野人？怎么总是在我宝灵寺内神出鬼没的，该不会是惦记着寺内的钱财吧。”
那人听得张博一番近乎无理的训斥，居然也不生气。反而凑得更近了：“我说小和尚，上次你可亲口对我说你还不是和尚。这怎么又成你们宝灵寺了？”
张博一时哑口无言，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只得愣在当场。
那人上来便一手搂着张博的脖子，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不顾张博几次挣扎嘻笑道：“小和尚，你说咱们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多少也算是朋友了吧？”
见张博并想不搭理自己，那人似乎也觉得无趣，收回手来倚在身后的石栏上：“你个小和尚好像有不少心思。嘿，不都说入得佛门五根清吗？我看你个小和尚就是六根不净。”
张博转头瞄了那人一眼，本想生气，却又发现不知道从何处生来只得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你又不是和尚，这里间的事你又懂得多少？”
那人看着张博摇头晃脑念到：“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这话我觉得说的不错。你们这和尚呐，不好当，嗯，不好当。”
见那人一本正经摇头晃脑的模样，张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哎，你叫个啥？”
“嘿嘿。你猜！”
眼看着张博沉下的脸，仰着头想了想嘻笑道：“你可以叫我侯自在。”
“这么多年来，来这后山的和尚倒是不少。大多不是驱赶我离开就是一看见我就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还从未有人主动问过我的名字呢。唉，就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你呢？小和尚？你叫什么呢？”
“我叫张博。”说着恶狠狠的盯着那侯自在一字一顿低吼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和…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小和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