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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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甘恬、杜佩上擂台

    “幼稚是我年轻,自以为是是我有骄傲资格,不像你这个老女人无人问津,孤独垂老终身。”施夷光恶毒的说着。



    接着两人又一言不发地对视着彼此。



    站在边上的风虎能感觉到她们对视彼此时的视线比他召唤来的最寒冷的冬风都要让人感觉刺骨寒冷,风虎和他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他想要劝下她们,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一旁念叨着:“你们、你们......”



    施岚青和施夷光同时望了风虎一眼,骤然暴起,两剑一左一右相撞打出赤红的剑花。



    一招出手,百招相随,施岚青和施夷光手中铁剑舞成虚影,真假难辨,但每一剑都带着浓郁的杀机,令人无法轻心大意。



    二人你来我往,剑与剑碰撞时的蹡蹡声不绝于耳。



    擂台下的姜璇惊讶道:“没想到施夷光竟然会使剑,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公孙鞅问道。



    姜璇用最委婉的话形容道:“就是那种以美色作为武器,驱使奴役色令智昏的男人的...坏女人。”



    公孙鞅点点头没有反驳,也觉得姜璇形容得不差,他往旁边的惠施望去,却发现惠施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之上打斗的施岚青和施夷光两人,就奇怪道:“惠施?你在干嘛?她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惠施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过你想两人女子当街的打架,这事儿得多稀罕,错过了这回,下一回就不知道在何年何月才能瞧见。”



    “......”



    公孙鞅说道:“惠施,你这恶趣味真的该改改了,不然发展成什么奇怪的癖好的话,我们就只能在牢里相见了。当然,是那种,你在牢里头,我在牢外头的相见。”



    惠施难得从擂台之上移开目光,给公孙鞅翻了一个白眼后说道:“公孙鞅,你这人真是越来越风趣了,都会说笑话了。”



    公孙鞅呵呵一笑,回道:“这不是进墨者黑嘛,嘿嘿。”



    惠施:“......”



    惠施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交战中的施岚青和施夷光,但渐渐的,她们的剑法让惠施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上面主要讲述了吴越两大国之间的不世秘闻。



    他不认识施岚青,但认出这她手中的剑法,于是,似对公孙鞅,也似对自己说道:“与施夷光交战的女人使的剑法好像是越女剑法,是曾经越国风头无两的剑法,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就是越女剑的传人。”



    公孙鞅听闻过却不认识越女剑法,但他能瞧出施岚青和施夷光使的是同种剑法,就反问道:“施夷光她不也是使越女剑法吗?难道她也是越女剑的传人?”



    惠施摇头,开始摆弄自己的学识道:“你有所不知,在王朝时代,吴越两国还未覆灭之时,当地有这么一个口口相传的趣事。那时有一位叫范蠡的能人异士助越灭吴,而其中的计谋之一便与第一任‘西施’息息相关。据传在范蠡的授意下,被作为贡品奉上吴国的西施极尽魅惑之能,使得吴王松懈朝政,给越国换来了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时间。”



    公孙鞅插嘴道:“我知道施夷光继承了‘西施’之名,但这和越女剑有什么关系?”



    惠施摆摆手,说道:“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第一任西施传说是范蠡的夫人,但这只是坊间传言,无从考究,不可尽信,不过从西施如此受辱卖命,想来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极为不一般。而在西施在吴王身边的这些年中,孑然一身的范蠡在江湖与朝堂之间往返运作时认识了初出茅庐的‘越女’,越女无姓无名,据她自称她是受山上雌虎所哺而抚养长大的,后又观山间百兽悟出了当时天下无人能敌的越女剑法。范蠡惜才,就留她在身边一作贴身护卫,二作士卒武师,交予军中精锐学习越女剑法之精髓。在林间山野长大的越女心思单纯,对范蠡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对军中精锐也是倾囊相授,可惜越女剑需要长期积累才能发挥其全部威能,所以那些士卒也仅学了越女剑的皮毛,但最终也这些士卒也吴越大战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被后人称‘三千越甲尽吞吴’。”



    “范蠡和越女朝昔相处,两人身上又都有着夺人的光彩,所以日久之后生情,相互倾慕、倾心也不是什么奇怪、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吴国被越国所灭,西施也被接回越国,但当她发现她日思夜想、朝夕挂念的范蠡身边多了一个女子后,她自然是勃然大怒,想要范蠡赶走越女,范蠡心中对西施抱着亏欠之情,不敢拒绝,但又不舍越女离开自己,所以他陷入两难之境,难以抉择。据说当时的范府整日整夜地鸡犬不宁,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院内喊打喊杀的声音。最后心力交瘁的范蠡辞官归隐,乘一叶扁舟离开了范府,但这最后他是带走了西施或越女,或两者皆带、两者皆不带就无人知晓了。”



    “再后来越国也难逃覆灭,残余的幸存者不愿归顺王朝,就逃到一脉深山里,成立了‘越山’,而选举‘西施’和‘越女剑’的传人也成为了当地亘古的风俗。”



    惠施指了指擂台上的招招致命的两人道:“只是不知为何,每一任选举出来后的‘西施’和‘越女’也如同受了诅咒一般,只要相见就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生吞活剥了对方。所以继承了‘西施’之名的施夷光绝不可能同时兼任‘越女剑传人’的身份。”



    姜璇指着使剑自如的施夷光道:“那她为什么也能使和越女一样的剑法?”



    惠施沉吟了一番,装模作样摸了摸自己不存在胡子的下巴道:“用你们医家的话来说,这和‘久病成医’的道理差不多,数任‘西施’和‘越女’争斗下来,她们对彼此的手段应该早已熟稔于心,所以施夷光会使越女剑法,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还有你们注意到了吗?施夷光剑式都局限在越女剑法内,而那位越女却会时不时使出一些越女剑法之外的剑法,由此也可推断施夷光会的和能从容对付的剑法都仅仅只有越女剑,这也是施夷光非主修御艺剑道的最好佐证。”



    姜璇理解了一番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越女也有会使用魅惑之术?也能变成那种坏女人?”



    “不好说。”惠施摇头解释道,“我听传闻,越女不耻西施的魅惑之术,所以我猜这越女应该懂魅惑之术,但应该不屑使用,且这魅惑之术说到底也是扰乱人心志的一种另类法术,施夷光本身就是此道行家,越女就算使了魅惑之术,也起不到多少效果的,甚至说不定用了不擅长的法术之后,越女反而落了下乘。”



    惠施这边条条分析,市集另一边的招贤馆甲班的学生听路人说在市集这边大师姐和别人打起来了,他们因为好奇,又因宿醉之后头昏脑涨不宜练剑,就直直朝市集这边赶来,想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挑战招贤馆的大师姐。



    等甘恬、杜佩他们跑到市集这边时,就发现一只巨大的风虎和大师姐对峙,但双方打了不过一招的时候,那风虎似乎就招来帮手,只是这风虎却拦下了帮手的飞剑,这让甘恬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更惊异的是,他们与施岚青切磋多次,对她的剑法不说了如指掌,可也瞧一眼便能认出,而当那女帮手使出剑式时,他们便愣了在原地,这女帮手的剑术竟然和她们的大师姐如出一辙。



    甘恬惊讶地对杜佩说道:“杜佩,那长得像天仙似的仙女也会使大师姐的越女剑法耶。”



    杜佩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又不瞎,看出来,确实很漂亮......”



    甘恬古怪地望了杜佩一眼,发现他的侧重点似乎完全偏了。



    杜佩咽了口唾沫,发出异乎寻常的声音,他问道:“甘恬,你说这个仙女会不会是大师姐的姐姐或妹妹?”



    “不知道,不过她们刚刚在说话,只是这里太闹,听不清楚,我们再往前挤一些。”甘恬和杜佩开始往前挤去。



    也是在这时,擂台之上不知自己该干什么的庄休实在待不住了,施岚青和施夷光在他面前打得不可开交,好像生死大敌的样子。



    可他现在也是余怒未消啊,施岚青竟然背着他去弄什么“比武招亲”,这只是何等的无视他,让他都产生了自己被玩弄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施夷光和施岚青有什么难解的矛盾,但现在在擂台之上,就得讲究先来后到,他先对上施岚青的,怎么能拱手相让于施夷光呢?



    风虎开始发力,插手她们两人之间的比试,一左一右分别用虎掌拍向她们两人手中的剑。



    “锵!”“锵!”



    两声巨响之后,施岚青、施夷光两人被风虎隔开,她们也因此暂停了攻势。



    “庄休,她是招贤馆的人,我们联手一起击败她!”施夷光并不知道庄休和施岚青之间的关系,她瞧之前庄休和施岚青在擂台上有打斗的迹象,就误以为他们的关系不好,误以为庄休会帮着她对付施岚青。



    而施岚青只是瞧了瞧庄休,吐出两字,“阿白”就不再说话,既没有请求他停手,也没有为难他反过来对付同窗之人。



    这在庄休心中,两人之别高下立判。



    施夷光听到施岚青喊庄休“阿白”,目光猛地一凝,脑海里惠施与他说的话便全部联系起来,得到一个极为惊骇的可能。



    施岚青很有可就是就是庄休的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心上人!



    施夷光心中波澜咆哮,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颤抖的长剑显露了她的心境,她与施岚青共同望向庄休,等他在二人之间做出抉择。



    可庄休看公孙鞅在感情方面傻傻呆呆,但等轮到他时,他也是“身在此山中而不知山之真面目”。



    庄休没想那么多,在他眼里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让施岚青知道他很生气罢了,所以他先一掌推开施夷光后,便朝施岚青袭去。



    殊不知他的这番举动让这两人都是一愣,随即一个大惊,一个大喜。



    大喜的是施夷光,她以为庄休这是在帮她,而这一掌拍向她是为了让她远离战场,防止她受伤,他是想要一人对付施岚青。



    而施岚青也不亏是和施夷光一个地方长大的,她们所思所想竟惊人的一致,她以为庄休为了袒护施夷光,选择向她刀剑相向。



    庄休不清楚她们两人的内心世界,只是一根筋地想要宣泄他的不满,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愤怒蒙蔽了智慧,让他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施岚青用剑不停防御,她的心思早已大乱,哪还记得那些精妙的剑招,此刻的动作都仅仅是她的本能罢了。



    她被风虎击退到擂台边,在险些落地时,才被惊得魂归体,脚尖用力踩着擂台边缘,使劲一转,她才重新返回到安全的地方。



    庄休的风虎也留手了,并没有使用那些法术,而是仅仅用单纯的修为之力攻击着施岚青。



    擂台下,甘恬和杜佩两人站不住了,他们瞧施岚青在擂台上恍惚失神,对风虎的攻击也是马马虎虎地应付着,更重要的事,那个长得像天仙似的女人不时为风虎加油喝彩,让他们以为施夷光喜欢武力超群的人。



    于是,这两人按捺不住心中的青春萌动,一搭前人的肩膀,一个纵身便往擂台上飞去。



    “咚、咚。”



    木制的擂台在甘恬、杜佩落地时发出闷响,风虎警惕地转过虎头。



    甘恬和杜佩同时一愣,僵在原地,甘恬还揉揉自己的眼睛,还重重拍了一下杜佩的屁股,然后惊道:“我这么用力地打屁股,竟然只有我的手痛,我一定是在做梦。”



    杜佩也重重一击敲在甘恬的背上,然后骂道:“你拍的是我的屁股,你的屁股当然不会痛!”



    甘恬故作茫然道:“那就说明这不是梦喽,那颗虎脑袋里的人真是阿白?”



    “不知道,喊一声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阿白孙崽儿,爷爷在此,喊你一声,你可敢应?”



    “咚!”



    巨大的虎掌从天而降,直接穿透了他们两人之前站立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掌形窟窿出现在擂台之上。



    杜佩责备道:“甘恬,你和我开这种玩笑也就罢了,你和阿白开这种玩笑,不担心自己被打死吗?”



    甘恬恬不知耻地点点头,不以为意道:“我怕得要死,但现在不是能确认这风虎就是阿白了吗,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大师姐这么不在状态,完全是不舍得收拾他。”



    招贤馆的人对大师姐施岚青有着盲目的自信,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同辈修士能够打败她,就是上次盖聂和施岚青在御艺大会上打成平局,这个结果对招贤馆的他们也是一次莫大的冲击。



    现在施岚青被阿白逼退,在他们眼里却没能将阿白的武力放入眼中。



    甘恬他们瞥了一眼施夷光,假意咳嗽一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施夷光自他们上擂台淡淡扫了一眼后,就不再注意。



    甘恬和杜佩也发现了这点,就对风虎内的阿白说道:“我们大师姐阿青,是不屑打男人的,所以这次换我们来做你的对手。”



    风虎低吼了一声,嘴里吐出打着旋儿的风,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可甘恬和杜佩两秦人也不管庄休答不答应,争先恐后地朝阿白攻去,试图想要在施夷光的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



    擂台下,先前那些被风虎丢远的修士也都纷纷回来,他们自然没有颜面再上台决斗,但在擂台下加油呐喊助威的脸皮还是有的,尤其是在施岚青、甘恬、杜佩,这三人招贤馆甲班的学生出面之后,他们信心倍增,铁定以为这中原人必败无比。



    呐喊声此起彼伏,庄休风虎完全客居主场,只是他虽然不受影响,没被场外的气势压制而限制了发挥,但甘恬和杜佩却大受鼓舞,士气大涨,实力也超常发挥了一二层。



    擂台下的惠施见擂台之上庄休以一敌二,还不让施夷光插手,便好奇地拉住旁边的秦人问道:“擂台之上,那个叫甘恬和杜佩,施岚青的都是些什么人?”



    被惠施喊住的秦人见喊住他的是中原人,就立马露出轻蔑的神态,嘲弄道:“他们三人都是招贤馆最厉害的学生,是你们中原人高攀不起的爷爷知道吗?”



    公孙鞅脸色一变,刚想动手就被惠施拦下,随即他下巴朝擂台微微颔首示意,公孙鞅心领神会,直接御空朝登上了擂台。



    那秦人立即问公孙鞅上去做什么。



    惠施和善地笑了笑,回道:“他和我一起去打你高攀的起的爷爷了。”说完他也御空朝擂台上走去,但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他故意慢慢悠悠地在秦人头顶的上方走着,而他脚下的秦人虽然想要避开这脚下的晦气,但附近的人群实在拥挤,还不断有人继续往擂台前方挤来,所以不得动弹的他们只是眼睁睁着看着惠施从他们头顶走过。



    有一些秦人想要谩骂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但惠施却先一步用言法禁了下方一片人的声音,不让他们说出半字或发出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