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冬日里升起的暖阳
黄昏，一个偏僻的村庄的一个村舍，白首长须的老者坐在院子里，满脸皱纹的他手中拿着蒲扇，神情认真地在扇着前面的火炉。一壶草药就上面，烟火环绕着，从壶嘴冒出一股股药香，咕咕，从药壶内部传出来，这是沸腾的声音。老者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老者身旁有一个年轻人，笔直地站着，有些担心地说道：“林老，您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来吧。”老者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转过头，看向年轻人。看着他脸上诚恳的表情。带着调侃的笑容说道：“小张啊，你还是干自己的事情。这里不需要你帮倒忙。”张忠有些愕然，旋即又想到身为莽汉的自己，然后苦笑了一下。静静地看着老者继续在那里煎药。
“林老。刚才产婆说姐姐难产了。”女子站在院子的另一边，一个紧闭的房间的前面，脸色有些紧张，丹凤双眼中泛着一抹泪光，有些无助地看着老者和他身边的年轻人。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捻着自己的胡须。不经意间却是捻断了几根银色的胡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一丝金光。老者没有在意女子焦急的目光，他打开了药壶的盖子，看了看还在翻滚的药汁，一手拍在前面的药壶上。药汁飞溅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段弧线。林老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药汁在空中停顿，然后又飞回林老的双手中间，悬浮的药汁慢慢缩小，在冬日里，散发出一股药香的药汁就慢慢变成了丹药。张忠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也没有再出声，眼中有一抹喜色，也有对林老尊敬的神色。依稀可以听见女子的喊叫，但没有人打扰。林老睁开双眼，看着浮在自己手中的丹药，青色的，圆润没有杂质。右手抽出，拿出一个小瓶子，将丹药放进去。然后将瓶子准确无误的扔给了房间前的女子。女子露出喜悦与焦急地神色，冲进了房间里。黄昏，云朵在夕阳的渲染下泛出金色的柔光，大地上的白雪也闪着金色的光芒。林老望着天空，云朵在慢慢变成暗金色，边缘开始变成黑的了，地面上洒满了黑雪。林老蹙着眉头，叹息了一声。傍晚的凉风拂过银色的长须，摇曳着。
“林老，已经丹成，为何叹息，难道将军夫人？”张忠话说一半就住口了，他知道将军在林老的心里不算太好。林老转身，望着太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沉入了大地，用有些微颤的双手点亮了木桌上的油灯，沉声道：“产婆说难产，只是普通人的眼光看来这样，其实是颖儿的旧疾复发了，我的那枚丹药只是压制住旧疾不要爆发，至于产子，人力无法干预。听天由命吧。希望颖儿能撑过去吧。”虽然看上去表情有些淡漠，但掩饰不了眼神中的担忧。张忠脸上也是一抹悲伤的神色。
林老坐在木桌前，张忠也坐下了。许久，太阳早就沉入大地，星光飘落在林老的肩膀，在冬日的寒夜，灯火摇曳出林老凄冷，林老脸上的皱纹被灯光又刻深了许多。林老望着天空，看着满天的繁星。许多年前，同样的夜晚，小脸被冻得通红的小女孩，一脸单纯地问自己真的是叔父？疑惑着自己满头的白发。而老者左手牵着她的小手，走在星光里。也是很多年前，同样的，满天繁星的夜晚，俏脸被冻住通红的女孩子，站在寒夜中，嘴角带着一丝倔强，说着自己的药物见解，老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三年前，还是同样的夜晚，女孩却已经长成大姑娘，带着一个半生不死的年轻人，自己也负着伤。但求着老者先救活年轻人。两年前，因为自己的阻拦，同样的夜晚，自己的孩子向自己提出了别离。她和年轻人离开了，星光里映出老者苍老的脸庞，带着失望，带着悲伤。今天，同样的夜晚，老者意识到，自己世上不多的亲人又可能要失去一个了。林老喃喃道：“颖儿，你为何当初不听我的安排啊。”星光还是那么美丽，但是，林老没有空欣赏。他静坐在寒夜里，冬日没有蛙鸣，没有温暖的夏风。除了寒冷还是寒冷。张忠已经运功为自己驱散寒意，但是林老还是静静的在那里想着。
林老此时也剩下了后悔，当年为什么要逼迫林颖儿。若当年自己接受木华那个年轻人，结果或许就会不同。寒风吹下了林老眼角浑浊的泪珠，落到地面时已经变成了冰晶。张忠在旁边说道：“林老，运功吧，您身子骨撑不住的。”林老被张忠从回忆里拉出，看了一眼璀璨的星空，说：“老糊涂了。我确实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救我的孩儿。”
产房，“夫人加把劲。”一个满脸汗水的夫人躺在床上，一旁产婆要喊着。年轻女子则一旁满脸焦急地等待着。妇人对着产婆说：“我知道，我难产，但是希望婶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无所谓，一定要保住孩子。”还没等产婆答应，一旁看着的年轻女子就赶紧说：“别听她的，保证大人最重要。”
“静儿，你我情同亲姐妹，你也知道我对夫君的情谊，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苟活就弃他于不顾，况且这也是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有些事当你成为母亲的时候，你也就知道我今天为何这般选择了。”躺在床上的林颖儿脸色有些苍白忍着剧痛，只是神色中带着一丝决然。
周静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命运坎坷的姐姐，是她当年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曾经发誓今生要报答她。只是当命运的车轮碾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弱小。她掩着面，不想自己的哭泣被姐姐看见。“姐姐，你会撑过去的。”
星光就静静地洒落这人世间，雪地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天际渐渐泛出一丝鱼肚白，天亮了，一声哭泣声响彻在这寒冷的人世。苍穹上，云朵大片大片地流转着，旭日东升，暖阳洒下了第一抹阳光。这个世界迎接着新生。
“姐姐！”周静怀抱着刚出世的孩子，焦急地喊着，林颖儿有些乏了，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幸福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一对月牙，问道：“男孩，女孩？”周静看着醒过来的姐姐，也笑了，幸福的笑容也弯成了一对月牙。“是男孩，将军有后了。”林颖儿神色倒是有些淡然说道：“都一样，都是我和秦华哥的孩子。”“婶子，谢谢你，等会儿我让这个姑娘给你赏钱”看向了陪伴她一天一夜的产婆，眼神中透着感激，林颖儿顿了顿神色又对周静说“静妹妹，你先跟婶子下去结账一下，然后你去把请叔父他们过来吧。”
……
林老，张忠，身上带着些许风霜。昨夜的寒冷星光，给他们留下了缕缕寒意还在身上。坐在林颖儿床前的林老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手把着脉。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就这样说吧，颖儿，你的暗疾虽然此次没有爆发，但是，这始终是一个隐患。老夫刚才把脉看了一下，你的脉搏忽弱忽强，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此生不再动用灵力且终日要服得灵草压制。灵草虽珍贵稀少，但老夫擅于药道，亦通种植栽培之道。此不足为虑。只是，此暗疾，只要你动用灵力，必定会引发暗疾爆发，到时药石难医啊！我林老儿被世人尊称神医，可老夫此刻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我的侄女，真是讽刺啊！”说着林老浑浊的双眼中泛起了泪光。周静与张忠，这对夫妻却是相视无言，两人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对方的悲伤。
林颖躺在床上，苍白着脸，望着房间里的众人，轻咳了一声，对林老说道：“叔父，我自知我命，但我夫君喊冤而亡，不求昭雪于世人，但求吾儿将来能血刃仇敌，报其父我夫君之仇。孩儿举目四顾，除叔父再无亲人。就请叔父为我的孩儿起个名字吧。”林老沉吟思索，抬头看了看冉冉升起的东君。“好！就叫东阳。”
……
冬日的暖阳，将温暖带到了这个世间。
当黑暗吞噬了光明，你就是我的阳光。
我的孩子！
(本章完)
老者身旁有一个年轻人，笔直地站着，有些担心地说道：“林老，您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来吧。”老者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转过头，看向年轻人。看着他脸上诚恳的表情。带着调侃的笑容说道：“小张啊，你还是干自己的事情。这里不需要你帮倒忙。”张忠有些愕然，旋即又想到身为莽汉的自己，然后苦笑了一下。静静地看着老者继续在那里煎药。
“林老。刚才产婆说姐姐难产了。”女子站在院子的另一边，一个紧闭的房间的前面，脸色有些紧张，丹凤双眼中泛着一抹泪光，有些无助地看着老者和他身边的年轻人。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捻着自己的胡须。不经意间却是捻断了几根银色的胡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一丝金光。老者没有在意女子焦急的目光，他打开了药壶的盖子，看了看还在翻滚的药汁，一手拍在前面的药壶上。药汁飞溅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段弧线。林老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药汁在空中停顿，然后又飞回林老的双手中间，悬浮的药汁慢慢缩小，在冬日里，散发出一股药香的药汁就慢慢变成了丹药。张忠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也没有再出声，眼中有一抹喜色，也有对林老尊敬的神色。依稀可以听见女子的喊叫，但没有人打扰。林老睁开双眼，看着浮在自己手中的丹药，青色的，圆润没有杂质。右手抽出，拿出一个小瓶子，将丹药放进去。然后将瓶子准确无误的扔给了房间前的女子。女子露出喜悦与焦急地神色，冲进了房间里。黄昏，云朵在夕阳的渲染下泛出金色的柔光，大地上的白雪也闪着金色的光芒。林老望着天空，云朵在慢慢变成暗金色，边缘开始变成黑的了，地面上洒满了黑雪。林老蹙着眉头，叹息了一声。傍晚的凉风拂过银色的长须，摇曳着。
“林老，已经丹成，为何叹息，难道将军夫人？”张忠话说一半就住口了，他知道将军在林老的心里不算太好。林老转身，望着太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沉入了大地，用有些微颤的双手点亮了木桌上的油灯，沉声道：“产婆说难产，只是普通人的眼光看来这样，其实是颖儿的旧疾复发了，我的那枚丹药只是压制住旧疾不要爆发，至于产子，人力无法干预。听天由命吧。希望颖儿能撑过去吧。”虽然看上去表情有些淡漠，但掩饰不了眼神中的担忧。张忠脸上也是一抹悲伤的神色。
林老坐在木桌前，张忠也坐下了。许久，太阳早就沉入大地，星光飘落在林老的肩膀，在冬日的寒夜，灯火摇曳出林老凄冷，林老脸上的皱纹被灯光又刻深了许多。林老望着天空，看着满天的繁星。许多年前，同样的夜晚，小脸被冻得通红的小女孩，一脸单纯地问自己真的是叔父？疑惑着自己满头的白发。而老者左手牵着她的小手，走在星光里。也是很多年前，同样的，满天繁星的夜晚，俏脸被冻住通红的女孩子，站在寒夜中，嘴角带着一丝倔强，说着自己的药物见解，老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三年前，还是同样的夜晚，女孩却已经长成大姑娘，带着一个半生不死的年轻人，自己也负着伤。但求着老者先救活年轻人。两年前，因为自己的阻拦，同样的夜晚，自己的孩子向自己提出了别离。她和年轻人离开了，星光里映出老者苍老的脸庞，带着失望，带着悲伤。今天，同样的夜晚，老者意识到，自己世上不多的亲人又可能要失去一个了。林老喃喃道：“颖儿，你为何当初不听我的安排啊。”星光还是那么美丽，但是，林老没有空欣赏。他静坐在寒夜里，冬日没有蛙鸣，没有温暖的夏风。除了寒冷还是寒冷。张忠已经运功为自己驱散寒意，但是林老还是静静的在那里想着。
林老此时也剩下了后悔，当年为什么要逼迫林颖儿。若当年自己接受木华那个年轻人，结果或许就会不同。寒风吹下了林老眼角浑浊的泪珠，落到地面时已经变成了冰晶。张忠在旁边说道：“林老，运功吧，您身子骨撑不住的。”林老被张忠从回忆里拉出，看了一眼璀璨的星空，说：“老糊涂了。我确实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救我的孩儿。”
产房，“夫人加把劲。”一个满脸汗水的夫人躺在床上，一旁产婆要喊着。年轻女子则一旁满脸焦急地等待着。妇人对着产婆说：“我知道，我难产，但是希望婶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无所谓，一定要保住孩子。”还没等产婆答应，一旁看着的年轻女子就赶紧说：“别听她的，保证大人最重要。”
“静儿，你我情同亲姐妹，你也知道我对夫君的情谊，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苟活就弃他于不顾，况且这也是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有些事当你成为母亲的时候，你也就知道我今天为何这般选择了。”躺在床上的林颖儿脸色有些苍白忍着剧痛，只是神色中带着一丝决然。
周静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命运坎坷的姐姐，是她当年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曾经发誓今生要报答她。只是当命运的车轮碾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弱小。她掩着面，不想自己的哭泣被姐姐看见。“姐姐，你会撑过去的。”
星光就静静地洒落这人世间，雪地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天际渐渐泛出一丝鱼肚白，天亮了，一声哭泣声响彻在这寒冷的人世。苍穹上，云朵大片大片地流转着，旭日东升，暖阳洒下了第一抹阳光。这个世界迎接着新生。
“姐姐！”周静怀抱着刚出世的孩子，焦急地喊着，林颖儿有些乏了，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幸福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一对月牙，问道：“男孩，女孩？”周静看着醒过来的姐姐，也笑了，幸福的笑容也弯成了一对月牙。“是男孩，将军有后了。”林颖儿神色倒是有些淡然说道：“都一样，都是我和秦华哥的孩子。”“婶子，谢谢你，等会儿我让这个姑娘给你赏钱”看向了陪伴她一天一夜的产婆，眼神中透着感激，林颖儿顿了顿神色又对周静说“静妹妹，你先跟婶子下去结账一下，然后你去把请叔父他们过来吧。”
……
林老，张忠，身上带着些许风霜。昨夜的寒冷星光，给他们留下了缕缕寒意还在身上。坐在林颖儿床前的林老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手把着脉。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就这样说吧，颖儿，你的暗疾虽然此次没有爆发，但是，这始终是一个隐患。老夫刚才把脉看了一下，你的脉搏忽弱忽强，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此生不再动用灵力且终日要服得灵草压制。灵草虽珍贵稀少，但老夫擅于药道，亦通种植栽培之道。此不足为虑。只是，此暗疾，只要你动用灵力，必定会引发暗疾爆发，到时药石难医啊！我林老儿被世人尊称神医，可老夫此刻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我的侄女，真是讽刺啊！”说着林老浑浊的双眼中泛起了泪光。周静与张忠，这对夫妻却是相视无言，两人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对方的悲伤。
林颖躺在床上，苍白着脸，望着房间里的众人，轻咳了一声，对林老说道：“叔父，我自知我命，但我夫君喊冤而亡，不求昭雪于世人，但求吾儿将来能血刃仇敌，报其父我夫君之仇。孩儿举目四顾，除叔父再无亲人。就请叔父为我的孩儿起个名字吧。”林老沉吟思索，抬头看了看冉冉升起的东君。“好！就叫东阳。”
……
冬日的暖阳，将温暖带到了这个世间。
当黑暗吞噬了光明，你就是我的阳光。
我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