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孽爱:深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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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神明的霸道

    田荧琪向来说风就是雨,说没事就没事。其实她打心眼儿里一直觉得秦抒是不可能被累垮的人,所以理所当然她说没问题,那就要相信她咯。

    隋雨溪半信半疑地打量了秦抒半晌,还是暂且放下,让服务生给开了酒。

    “我说,你对那个沈……”隋雨溪看一眼身边一脸傻白甜的田荧琪,剩下一个字咽进肚子里,无缝衔接改口,“元深,到底是怎么看的?你以后还打算和他深交吗?”

    田荧琪本来埋头苦吃,听到这一句也抬起头来,眼神儿晶亮亮的,目光灼灼,能把秦抒给烧出一个洞来。

    秦抒摆弄着碗里的汤,没有吭声。

    与此同时,相隔几百米之外的“涵生”大酒店门口。

    “渊哥。”徐宴走上前来请示。

    “方家真是不自量力……”彭瀚生揉揉刘海,脸上是一副看戏的表情,“都不知道自己的东家早就被挖得快连渣都不剩了。呜呼哀哉……”

    “瀚生,少说两句。”徐宴瞪他一眼。

    “今天的这份合同,暂时属于机密。”沈渊悠然说了一句话。徐宴立刻心领神会:“是。”

    “哈哈哈,看人家狗咬狗咯”彭瀚生心情愉悦,自动自发地坐到驾驶座上,回头问沈渊:“渊哥,咱去哪儿啊?回别墅呗?”

    沈渊凝视着手机屏幕,隔了两秒,摇头。“去建信街53号,容氏餐厅。”

    “建信街53……不就是前面吗?走两步就……”

    副驾驶座上的徐宴瞥他一眼:“哪来这么多废话。”

    ……

    容氏餐厅内。

    “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好歹给我们个准信儿啊,我们也好知道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万一他对你不利”

    “哎哎哎,这我不同意了啊,我觉得元深做秦家的金龟婿蛮不错的,是吧秦抒。”

    “田荧琪你别给我添乱。秦抒,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可能没那么单纯……”

    “是,我知道。”秦抒扶额,“别说是你们了,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田荧琪眼睛瞪得溜圆,好像生吞了俩鸡蛋似的滑稽:“等等等等你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这事水很深吗你焦头烂额个啥劲呢?”

    秦抒看了田荧琪一眼,无力解释,只能继续自己的表达:“你要说他是在利用我吧,我想不出来我到底有什么可利用的。家庭四分五裂,仅有的一个亲人还罹患重症,更没什么厉害的能顶天的亲戚朋友在任何职能部门担任要职。我自己呢,一没钱,二没啥大本事,就是一老老实实的法学研究生。我想不通,我手上压根儿就没什么资源啊。”

    “你要说他把我当朋友吧,这简直想都不用想,百分之零的概率,不可能。他这样的人,从来只有利益盟友和利益敌手,在他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挚友谊的词条。他最后能不把我毁尸灭迹,可能已经是泰山奶奶保佑了。”

    “最后,你猜测他对我有别的心思……有那种意图……哈哈,据我学法多年,阅读书卷无数,分析案例无数的经验来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他这种人捏在手里的处世哲学。我一共去过‘拢雪’两次,第一次把隋雨溪你给捞回来了,第二次差点没把自己给赔进去。我见过一个女人,她身上带给人的感觉,才是适合他这样刀尖舔血的……”

    隋雨溪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秦抒,你是不是被你家里的事折腾得已经看破红尘了?刀尖舔血,枪口谋生的人,你见了居然都不会胆颤的吗?你告诉我以后要怎么办?”

    田荧琪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了。

    秦抒沉吟片刻:“我应该不是不怕,而是习惯伪装了吧。我想过了。惹不起,我躲得起。他太危险,而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的本能。雨溪,你放心吧,我会离他远远的。”她说着,感觉眼前一阵阵发花的晕眩感又回来了,她看到的事物在诡异地扭曲着变换颜色,忽明忽暗。

    隋雨溪和田荧琪都看到她的脸色不对劲,嘴唇也开始发紫。两个人慌了:“秦抒,秦抒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秦抒一手抵着额头,一手摆了摆:“都说了我歇歇就好了……”

    恰巧服务生走上前来换茶水,秦抒的手伸出去,好巧不巧碰到了服务生的手臂。服务生身子一晃,茶水洒了些出来,落在秦抒跟前的桌面上,溅起星星点点的水珠,秦抒感觉到烫意。

    “啊小姐你没事吧!抱歉抱歉!”

    秦抒赶忙站起来,“我没事没烫着,是我动作太大才”可是她站起来得太急,血液供应不足,加上原本就体虚,她的话蓦然止住,身形一软,倒了下去。

    “秦抒!”田荧琪刷地蹦了起来,隋雨溪抢上前去想扶住她,服务生也匆忙要伸手,却在这时,另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

    居然……是沈渊。

    隋雨溪睁大了眼睛。

    男人的眼神极冷,像是不为人知的雪域,冰川底层的千年寒冰,被手艺精巧的匠人拿来淬了一双目光可以见血封喉的眼睛。

    田荧琪惊呆了,“元,元……”重复着他那个虚假的姓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隋雨溪内心惴惴不安。刚才的话,他听见了多少,又记在心里了多少?如果他知道秦抒心里的想法,会不会对她不利……

    “沈先生,谢谢你帮忙,把秦抒交给我们吧,我们来照顾她。”此刻根本顾不上要对田荧琪隐瞒沈渊身份的事了,隋雨溪心急如焚可是又别无他法,只好小心翼翼地向沈渊请求。

    “……沈?”田荧琪大张着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可怕的信息。

    “你们照顾她?呵。照顾她,就让她虚弱成这样,任她昏倒在地吗?”沈渊已经不愿意再向隋雨溪施舍哪怕一分的笑意,此刻的他和披着“元深”外衣时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形象,大相径庭。这彻底摧毁了隋雨溪心里的侥幸。

    “沈渊,你要带她去哪!”看到沈渊抱起秦抒,隋雨溪神经紧绷,叫出声来。

    “这件事,隋小姐就不必管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少得罪人。”沈渊没再看她一眼,怀抱着秦抒,扬长而去。

    “沈渊!”

    徐宴挡在了隋雨溪的面前。“隋小姐,请回吧。”

    “徐宴,你也不是什么善茬。我还真是得多谢你,是救了我两次,而不是杀了我两次!”隋雨溪恶狠狠地甩下两句话,扯住懵逼了的田荧琪,跑出了餐厅。

    徐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眼站在柜台边上手足无措的老板:“结账。”

    秦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软极舒适的大床上,被子也是松软温暖的,柔柔地包裹住她,像是被人用心呵护着。这和她公寓里那个木板床截然不同,有一个瞬间,她以为自己是梦中做梦,根本还没醒过来。

    直到她看清床边站着的人,那个熟悉的面孔,那副清朗的容颜。

    “易勋?”秦抒咀嚼了这个名字片刻,一道暗光猝不及防在脑海中闪过。她明白这个名字之后代表的含义,她“蹭”地坐起身来:“我这是在哪?我在哪?”

    易勋“哎呦”了一声,赶紧把她按回去,盖好被子:“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这才刚醒过来,还想再晕过去吗?你低血糖太严重了,最近又过度劳累,身体极度虚弱。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秦抒闭了闭眼睛,“可我为什么会在这?这不是医院,这里……”

    “这儿是市东郊的别墅。沈氏的房产,渊哥的家。”

    “……”

    这一句话,听在秦抒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秦抒躺不安稳了,她挣扎着要起来,“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去……”

    “秦小姐,你别这样,你现在身体还很弱……”

    “求求你易勋,放我回去……”

    “不可能。”不知何时,沈渊已经站在门口。男人微带怒意的一声否定,让秦抒霎时安静下来。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落在秦抒的脸颊上。他感觉到手下的皮肤柔滑细腻,可是那一下颤抖,他无法忽视。

    “你居然为了躲开我求他……”沈渊的声音低沉魅惑,“原来你已经怕我怕到这般地步了吗?”秦抒闭紧了眼睛。

    他笑了一声,可是那笑意很凉:“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想都不要想。从你说出‘离他远远的’这句话开始,你就注定再也离不开我了。”

    易勋站在一侧,望着秦抒渐渐绝望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

    渊哥……真的很少见到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失去理智。可是现在的渊哥,俨然就是一个发怒的吃醋的最普通的男人,而区别不过是,他在某些人眼中,如同神明。

    神明的霸道,恐怕,秦小姐经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