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出卖
“嫂子你坐。”华容华笑着倒了杯水放到桌边上，“水有些凉了别介意，不过这里面我放了冰糖。”
三柱媳妇局促的用手拽拽衣角，不安的道：“我这身上脏就不用坐了，站着说吧。”
华容华看看三柱媳妇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突然感觉她挺可怜的，便佯装突然想起似的拍拍头，“对了，我那儿有几件衣服穿不了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找出来你就拿回去穿吧。”
“不嫌弃，不嫌弃！”三柱媳妇急忙摆手，脸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弟妹，你想问啥就问。”
华容华笑笑，“那个，不是过两天那铺子要开张嘛，买什么东西我心里有谱了，可买多少够多少人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才想着找嫂子来问问。”
“这个……”三柱媳妇迟疑了下，“村里有人办事我给人家蒸过馒头，当时称了十斤的面粉，好像蒸了得有一百个馒头吧。”
“嫂子会蒸馒头啊？”华容华的眼睛亮了亮，“何婶蒸不好馒头，我原本是打算低价买回来再卖出去挣差价的。”
三柱媳妇腼腆的笑了笑，“弟妹要是打算蒸馒头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太好了，我不打算蒸全是白面的，我打算蒸白面和苞谷面混在一起的，到时馒头做的大一点儿，应该也能好卖。”
三柱媳妇笑了，“哪有蒸全是白面的？那得是地主老财，一般人蒸馒头用的都是粗面，是那种最次的面粉，发黑不说，有的里面还带着不少的糠皮子呢！”
“啊？”华容华愣了愣，想起那两次买馒头人家问是要白面的吗，自己还想卖馒头的人有病，馒头不是白面的还能是什么的，原来是自己想差了。
“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华容华接下来又问人做一百人的菜大概要预备多少料，三柱媳妇把知道的都说了。
最后，华容华对她道：“嫂子，明天你跟我去买料吧！”
“可是，我还得做饭呢！”三柱媳妇犹豫道。
“呃，就让何婶做吧！”华容华皱了皱眉，自打三柱媳妇来的这两天，何婶很少再摸厨房的东西了。
临走时，华容华从自己的箱底找了几件九成新的棉布衣裙送给了三柱媳妇。
这些衣服是陆家的布庄进货时拿回来的新鲜料子，华老爹想着要打扮女儿就让裁缝每样料子都给女儿做了一套衣服，可是华容华更喜欢绸缎织锦，这所以这些颜色素淡，花样清新的棉布裙便被剩了下来。
“这些衣服我都没怎么穿过，你拿回去洗一下穿吧！”
三柱媳妇有些想接又有些不敢，“这些衣服不是还都好好的吗？”
华容华抖开一件衣服边看边道：“我穿着有些瘦，你要是不嫌你就穿吧！呀，你穿得短吧？”拿着衣服和三柱媳妇一比，发现果然短了一截，不由可惜的说道：“你好像穿不了，算了，我看看再给别人吧！”
“能穿！”三柱媳妇一听华容华要把这些衣服给别人，顾不上许多，急忙点头，“这样长短的衣服刚刚好，要是再长一些拖了地就没法干活了！”
见她如此坚持，华容华也不好坚持，便将衣服都给了三柱媳妇。
当晚一盆蛇肉陆家人没一个敢尝试的，都便宜了三柱子一家。华容华本来想给公西楚送去一盆当回礼的，却被陆文平给拦下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华容华就叫三柱媳妇跟自己一起上街。
“哎，娘子，娘子，不是我跟你一起上街吗？”这时，假装在一旁擦桌子躲刷碗的何婶跑了过来。
“呃……”华容华没想到何婶竟会直接问出来，她顿了下接着道：“我带三柱媳妇去买面，她知道蒸多少馒头用多少面，今天就不用你跟我去了，你就在家帮她把碗刷了吧。”
看着三柱媳妇跟华容华走出院门的背影，何婶不屑的啐了一口，一回头，正对上有福黑漆漆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也不吱个声，跟鬼似的。”何婶嘀咕道，朝着厨房走了两步又停下，将手里的抹布扔给有福，“你娘的活，你帮着干了吧！我去看看娘子用不用我帮忙拿东西。”
看见何婶也走了，西厢房门口的方嫂子也装做没看见一般的回了屋子，有福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背上的弟弟，最终还是去刷碗了。
再说何婶一溜烟的出了院门，却发现华容华二人已经拐过了巷子头，进了西街，追是追不上了，一时好不郁闷！正在她想是回陆家找个地方偷懒还是趁机回自己家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呀，你不是……”何婶看到叫自己的人竟是东院的莫安，很是吃惊。
“嘘！”莫安险些被何婶的大嗓门吓死，急忙示意她禁声，然后拿出一角银子朝她比了比。
何婶的眼睛一亮，左右瞧瞧没人看见，就奔着银子直接进了东院的大门。
莫安也没把何婶把院里让，只把大门虚掩上，然后抛了抛手中的银角子，尽量压低声音问：“想要这银子吗？”
“看小哥说的，银子谁不想要啊！”何婶嗔怪的回了一句，眼睛却跟着那银角子而上下移动着。
“那我问你话，只要你答好了，这银子就是你的。”莫安一把将银角子攥住，又换了一副很凶恶的表情道：“你要是敢说谎骗我，哼！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有什么想知道的，小哥你尽管问。”何婶一面表态，一面在心里琢磨，这小哥到底想问什么啊？该不会是他对自己……
“你家华娘子有没有相好的？”
“啊？”莫安的问话让何婶懵了一下，原来他想知道的是娘子的事儿啊！可怎么会问这样的事儿呢？回过神来急忙一摇头，“没有。”
莫安却不信，“真没有？你要说谎的话这银子可就不给你了！”
何婶看着那块又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银子咬了咬牙，“那个，说实话，我家娘子外人有没有人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在娘子嫁到陆家时才来伺候娘子的，而且我晚上又不在陆家住，娘子的事儿有些我也不知道。”
原来只是个帮佣啊！莫安有些失望，又问：“那你都知道你家娘子的什么事儿，都说出来。”
“哎！”何婶咽了口吐沫，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娘子的事儿全都讲了出来。
正在逛街的华容华可不知道何婶正在出卖自己，此时她已经和三柱媳妇买好了面粉和菜肉，已经打算往铺子里走了。
“呀，还得去买柴，铺子里还没柴火呢！”华容华突然想到。
三柱媳妇把面粉和肉分别放在两个竹筐里，然后用一根扁担挑起来，嘴上却道：“不用买柴，我家男人和有余去打柴了呢！推着我家那个板车去的，到时估计家里和铺子的柴都够了。”
“我说一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们呢！那等柴回来，我按市场价给他们钱。”华容华高兴的道，总算没有误了明天的开业。
“给什么钱哪！”三柱媳妇却是一摆手，“最近一时找不到活计，又不能总是在六郎家白吃白住，就只好去打些柴来，要不娘会不高兴的，你那铺子估计也用不多少，一顺手的事儿。”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华容华到也能理解他们一家处境，不过让她去占人便宜却做不到。
“一天是用不多少，以后得天天用呢！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铺子里的柴火就让你男人去打吧，然后该多少钱我绝不少他的。”
“哎呀，弟妹，你这不就是太客气了，几捆柴，也就出一把力气的事……”
华容华打断她的话，“那你男人把力气都出在给我打柴上了，他还能去打工赚钱么？”
三柱媳妇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再说你们也不能总这么寄人篱下吧，开春不是还打算回去吗？到时盖房子也好种地也好哪样都得用钱，你不趁着现在挣点儿到时没钱用可怎么办？”
“弟妹，其实不瞒你说，这两天我也趁着有空接了两个缝洗的活儿，可挣那几文钱都给娘收去了，她说我用的是院子里的井水，所以……”三柱媳妇说起来也感觉挺委屈的。
呵，陆老太！
“其实，你可以挣了钱先自己藏着，然后趁着陆文平在家的时候给他！”这么长时间，华容华到也看出来了，陆老太虽然蛮不讲理见钱眼开，但也能听得进去自己儿子的话。
三柱媳妇愣了愣，不明白这个弟妹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婆婆可是她亲婆婆啊！不过却对她的主意留了心。
第二天还不到卯时，华容华和三柱媳妇带着何婶早早的就到铺子里去了。三柱媳妇蒸馒头，何婶做菜。
等到卯中时，三柱子和有余用板车推着陆老太和元娘，有福背着弟弟，旁边还跟着陆文平，几人一起到了铺子外。
“还没有来人哪？”陆文平有几分失望。
“现在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哪！一会儿挂好幌子，你放挂鞭炮，人家就知道咱们的店开张了。”华容华说着把自己做好的幌子递给他，“去，把它挂上吧。”
三柱媳妇局促的用手拽拽衣角，不安的道：“我这身上脏就不用坐了，站着说吧。”
华容华看看三柱媳妇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突然感觉她挺可怜的，便佯装突然想起似的拍拍头，“对了，我那儿有几件衣服穿不了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找出来你就拿回去穿吧。”
“不嫌弃，不嫌弃！”三柱媳妇急忙摆手，脸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弟妹，你想问啥就问。”
华容华笑笑，“那个，不是过两天那铺子要开张嘛，买什么东西我心里有谱了，可买多少够多少人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才想着找嫂子来问问。”
“这个……”三柱媳妇迟疑了下，“村里有人办事我给人家蒸过馒头，当时称了十斤的面粉，好像蒸了得有一百个馒头吧。”
“嫂子会蒸馒头啊？”华容华的眼睛亮了亮，“何婶蒸不好馒头，我原本是打算低价买回来再卖出去挣差价的。”
三柱媳妇腼腆的笑了笑，“弟妹要是打算蒸馒头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太好了，我不打算蒸全是白面的，我打算蒸白面和苞谷面混在一起的，到时馒头做的大一点儿，应该也能好卖。”
三柱媳妇笑了，“哪有蒸全是白面的？那得是地主老财，一般人蒸馒头用的都是粗面，是那种最次的面粉，发黑不说，有的里面还带着不少的糠皮子呢！”
“啊？”华容华愣了愣，想起那两次买馒头人家问是要白面的吗，自己还想卖馒头的人有病，馒头不是白面的还能是什么的，原来是自己想差了。
“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华容华接下来又问人做一百人的菜大概要预备多少料，三柱媳妇把知道的都说了。
最后，华容华对她道：“嫂子，明天你跟我去买料吧！”
“可是，我还得做饭呢！”三柱媳妇犹豫道。
“呃，就让何婶做吧！”华容华皱了皱眉，自打三柱媳妇来的这两天，何婶很少再摸厨房的东西了。
临走时，华容华从自己的箱底找了几件九成新的棉布衣裙送给了三柱媳妇。
这些衣服是陆家的布庄进货时拿回来的新鲜料子，华老爹想着要打扮女儿就让裁缝每样料子都给女儿做了一套衣服，可是华容华更喜欢绸缎织锦，这所以这些颜色素淡，花样清新的棉布裙便被剩了下来。
“这些衣服我都没怎么穿过，你拿回去洗一下穿吧！”
三柱媳妇有些想接又有些不敢，“这些衣服不是还都好好的吗？”
华容华抖开一件衣服边看边道：“我穿着有些瘦，你要是不嫌你就穿吧！呀，你穿得短吧？”拿着衣服和三柱媳妇一比，发现果然短了一截，不由可惜的说道：“你好像穿不了，算了，我看看再给别人吧！”
“能穿！”三柱媳妇一听华容华要把这些衣服给别人，顾不上许多，急忙点头，“这样长短的衣服刚刚好，要是再长一些拖了地就没法干活了！”
见她如此坚持，华容华也不好坚持，便将衣服都给了三柱媳妇。
当晚一盆蛇肉陆家人没一个敢尝试的，都便宜了三柱子一家。华容华本来想给公西楚送去一盆当回礼的，却被陆文平给拦下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华容华就叫三柱媳妇跟自己一起上街。
“哎，娘子，娘子，不是我跟你一起上街吗？”这时，假装在一旁擦桌子躲刷碗的何婶跑了过来。
“呃……”华容华没想到何婶竟会直接问出来，她顿了下接着道：“我带三柱媳妇去买面，她知道蒸多少馒头用多少面，今天就不用你跟我去了，你就在家帮她把碗刷了吧。”
看着三柱媳妇跟华容华走出院门的背影，何婶不屑的啐了一口，一回头，正对上有福黑漆漆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也不吱个声，跟鬼似的。”何婶嘀咕道，朝着厨房走了两步又停下，将手里的抹布扔给有福，“你娘的活，你帮着干了吧！我去看看娘子用不用我帮忙拿东西。”
看见何婶也走了，西厢房门口的方嫂子也装做没看见一般的回了屋子，有福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背上的弟弟，最终还是去刷碗了。
再说何婶一溜烟的出了院门，却发现华容华二人已经拐过了巷子头，进了西街，追是追不上了，一时好不郁闷！正在她想是回陆家找个地方偷懒还是趁机回自己家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呀，你不是……”何婶看到叫自己的人竟是东院的莫安，很是吃惊。
“嘘！”莫安险些被何婶的大嗓门吓死，急忙示意她禁声，然后拿出一角银子朝她比了比。
何婶的眼睛一亮，左右瞧瞧没人看见，就奔着银子直接进了东院的大门。
莫安也没把何婶把院里让，只把大门虚掩上，然后抛了抛手中的银角子，尽量压低声音问：“想要这银子吗？”
“看小哥说的，银子谁不想要啊！”何婶嗔怪的回了一句，眼睛却跟着那银角子而上下移动着。
“那我问你话，只要你答好了，这银子就是你的。”莫安一把将银角子攥住，又换了一副很凶恶的表情道：“你要是敢说谎骗我，哼！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有什么想知道的，小哥你尽管问。”何婶一面表态，一面在心里琢磨，这小哥到底想问什么啊？该不会是他对自己……
“你家华娘子有没有相好的？”
“啊？”莫安的问话让何婶懵了一下，原来他想知道的是娘子的事儿啊！可怎么会问这样的事儿呢？回过神来急忙一摇头，“没有。”
莫安却不信，“真没有？你要说谎的话这银子可就不给你了！”
何婶看着那块又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银子咬了咬牙，“那个，说实话，我家娘子外人有没有人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在娘子嫁到陆家时才来伺候娘子的，而且我晚上又不在陆家住，娘子的事儿有些我也不知道。”
原来只是个帮佣啊！莫安有些失望，又问：“那你都知道你家娘子的什么事儿，都说出来。”
“哎！”何婶咽了口吐沫，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娘子的事儿全都讲了出来。
正在逛街的华容华可不知道何婶正在出卖自己，此时她已经和三柱媳妇买好了面粉和菜肉，已经打算往铺子里走了。
“呀，还得去买柴，铺子里还没柴火呢！”华容华突然想到。
三柱媳妇把面粉和肉分别放在两个竹筐里，然后用一根扁担挑起来，嘴上却道：“不用买柴，我家男人和有余去打柴了呢！推着我家那个板车去的，到时估计家里和铺子的柴都够了。”
“我说一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们呢！那等柴回来，我按市场价给他们钱。”华容华高兴的道，总算没有误了明天的开业。
“给什么钱哪！”三柱媳妇却是一摆手，“最近一时找不到活计，又不能总是在六郎家白吃白住，就只好去打些柴来，要不娘会不高兴的，你那铺子估计也用不多少，一顺手的事儿。”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华容华到也能理解他们一家处境，不过让她去占人便宜却做不到。
“一天是用不多少，以后得天天用呢！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铺子里的柴火就让你男人去打吧，然后该多少钱我绝不少他的。”
“哎呀，弟妹，你这不就是太客气了，几捆柴，也就出一把力气的事……”
华容华打断她的话，“那你男人把力气都出在给我打柴上了，他还能去打工赚钱么？”
三柱媳妇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再说你们也不能总这么寄人篱下吧，开春不是还打算回去吗？到时盖房子也好种地也好哪样都得用钱，你不趁着现在挣点儿到时没钱用可怎么办？”
“弟妹，其实不瞒你说，这两天我也趁着有空接了两个缝洗的活儿，可挣那几文钱都给娘收去了，她说我用的是院子里的井水，所以……”三柱媳妇说起来也感觉挺委屈的。
呵，陆老太！
“其实，你可以挣了钱先自己藏着，然后趁着陆文平在家的时候给他！”这么长时间，华容华到也看出来了，陆老太虽然蛮不讲理见钱眼开，但也能听得进去自己儿子的话。
三柱媳妇愣了愣，不明白这个弟妹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婆婆可是她亲婆婆啊！不过却对她的主意留了心。
第二天还不到卯时，华容华和三柱媳妇带着何婶早早的就到铺子里去了。三柱媳妇蒸馒头，何婶做菜。
等到卯中时，三柱子和有余用板车推着陆老太和元娘，有福背着弟弟，旁边还跟着陆文平，几人一起到了铺子外。
“还没有来人哪？”陆文平有几分失望。
“现在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哪！一会儿挂好幌子，你放挂鞭炮，人家就知道咱们的店开张了。”华容华说着把自己做好的幌子递给他，“去，把它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