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送肉
掌柜的见总算出来个管事的，也急忙回道：“是有人买了这口棺材让送到这里来的。”
“谁买的？我家没人买棺材！”
“怎么可能啊，银子都付了啊！”掌柜的也是一脸纳闷，银子确实收了，总不会假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又问：“请问这里是陆书吏家吧？”
“是！”陆文平点头。
“那就没错了，这口棺材是给陆华氏的。”掌柜的把手中的纸条递给陆文平，“这是买棺材的那个小哥亲手写的地址。”
陆文平接过一看，纸条上面写的果真是自家的地址，也写明了棺材是给华容华的，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只听得东院有人高喊，“这是我家主子给陆华氏的赔偿！”
莫安听着西院乱糟糟的动静，心里一阵痛快，让你们跟主子做对，早晚不得好死！要是主子也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想到主子打县衙出来就气不顺，最后去李大人的庄子上跑马竟不带自己，莫安就一阵郁闷，他也好想去的好不好，这棺材谁不能买啊！因此，他又在心里给华容华记上了一笔。
西院。
所有人都听到了莫安的话，掌柜的是一脸好奇，陆老太觉得自己的气一下就顺了，原来不是咒自己啊！门口的邻居们满脸八卦，陆文平等人则是全都看向华容华，有同情有暗笑。
这当中最镇定的就要数华容华了，她走到棺材旁边，曲指敲了敲，听着传回笃笃的声音，很自然的说了句，“挺不错的。”
掌柜的在一旁挺直了腰杆子，“那是当然，这可是用上等的楠木做的，最好的木工师傅做了三个月才做成的。”
“那这得卖不少钱吧？”华容华随意的问道。
“那当然！就是因为卖十五两银子，两年多没卖出去，可今天来的这小哥连价都没讲就买了。”
“掌柜的，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华容华的两眼直放光。
“你个不要脸的……”陆老太见华容华和掌柜说说笑笑的，心里有气，张嘴就想骂人。
“娘！”陆文平跨步上前拦住母亲，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掌柜的朝后面陆文平看去，想征询一家之主的意见。
华容华见状直接道：“你不用问我相公，既然这棺材是给我的，处置权自是在我。”
陆文平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也许华氏根本就用不着自己。
掌柜的见陆文平一直也没说话，就又转头问华容华，“什么交易？”
“你这棺材卖十五两，现在十两银子我卖给你！”
嗬！
院里院外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转眼就白赚了十两银子！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华容华的身上。
掌柜的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个深居内宅的小娘子竟连懂得生意之道，只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忙笑道：“这位娘子，这口棺材现在可不值十两。”
“怎么就不值十两了？刚才你说你还卖十五两呢？”陆老太本来正听着华氏要把这棺材十两银子卖了正发呆呢，再一看掌柜的竟说不值十两立马就急了。
“可这棺盖上被老太太用刀给劈了呀！拿回去根本卖不了，还得找木匠师傅修补，也得花不少钱呢！万一修补不好，我这棺材就废了！”掌柜的一脸为难状。
“你别说那么多了，你只说你多少银子能收回去？”华容华不耐的道。
“三两！”掌柜的比出三根手指。
华容华摇头，“三两太少，八两，再少的话我还不如自己留着用呢！”
“五两。”掌柜的咬牙加价。
“掌柜的也看到了，老太太砍那一刀根本就没怎么样，撑死了也就是一条刀痕，找木匠师傅刻些图案也许就盖过去了，到时你卖到二十两都不止呢！”
“七两吧，再多我也不收了。”掌柜的一副破斧沉舟的样子。
“行，给我银子，棺材你拉走！”
华容华收了七两银子，笑呵呵的送掌柜的一行出门，看到巷子中站着的街坊笑着打招呼，“赵娘子孙娘子都在呢？今天我赚了钱，一会儿去买肉烀，到时候都来吃啊！”
两位娘子有些不自在的笑笑，都没接她的话，华容华转身回了院子，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两眼放光。
“何婶，去买肉回来，嗯，就买个半扇猪吧，省的每顿就那么一点肉都吃不过瘾。”华容华直接捡了一个小块银子扔给何婶。
何婶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背了竹筐就往外走。
“一有点钱就胡吃海喝，多少钱够你败豁的？把银子拿来我保管。”陆老太直觉得那些银子勾的自己心痒痒的。
华容华直接拿了一块约二两重的银子递给陆老太，“本来应该分你一半的，谁让你把棺材给砍坏了，要不还能多卖点银子呢！”
陆老太抢过二两银子也很是后悔，她那一刀也太值钱了，早知道她才不砍。
何婶买了肉回来，洗净剁开下锅，华容华还想跟着看锅来着，却发现几乎所有活都被三柱子的女儿有福抢着干了。
“看样子你在家里经常干活啊！”华容华闲着无事便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和她说话。
有福很害羞，她小声回道：“是，在家里总帮娘亲做活。”
她的小声和陆元娘的不一样，有福是腼腆难为情，而陆元娘却是与人交流少，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
“干的挺好，一会儿多吃点儿肉啊！”华容华有些不知该怎么和她聊天了，最后索性回了屋子睡觉。
到下午申末时，锅里的肉已经很烂了，华容华让何婶准备了三个碗，分别装上了一半瘦肉一半肥肉然后给附近的邻居送去。
把碗装在竹篮里，由何婶挎着跟在华容华的身后，最先敲开的是对面的赵娘子家的门。
“陆娘子？！”赵娘子有些惊讶，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问：“有事吗？”
“家里烀了肉，特意来给你送一碗尝尝。”华容华笑嘻嘻的从何婶手里接过碗递了过去。
“这个，不用了吧！”赵娘子的手下意识的往身后藏了一下，随后陪笑道：“一斤肉也不少钱呢！你要是打暗上给我，怕家里就不够吃了，还是拿回去吧！”
“家里还有，一碗肉你还推来让去的，莫不是瞧不起我？”华容华故做不满将碗递到她面前。
赵娘子有些骑虎难下，不由干笑，“这个，那好吧。回头我去给你送碗。”
周娘子本就木着一张脸，到是看不出哪里别扭，只是也没说让华容华进去坐一下。
孙娘子最直接，直接退开一步，反射性的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给你送肉，周娘子赵娘子家的都送了，就差你了。”华容华直接把碗递过去。
“啊？她们都接了？”孙娘子有些不相信。
“一会儿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那好吧。”孙娘子接了装肉的碗，又小心的问道：“那个，你没事儿？”
华容华一怔，“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事就好，嘿嘿，嘿嘿！”孙娘子尴尬的笑着。
在回陆家的路上，何婶不满的小声道：“这几位娘子今天是怎么了？娘子去给她们送肉吃，她们不说谢谢就算了，一个个的还好像娘子在为难她们一样。”
华容华抿嘴一乐，可不就是为难么！她们可能是听说昨晚的事了吧？怎么可能还跟自己这种‘坏女人’来往呢？没看就连三柱媳妇认可挨陆老太的骂也不往自己身旁凑吗？何婶是昨晚不在，今早听的消息不全，否则只怕她也会为难吧？
看着华容华回了自家的院子，孙娘子才从门里钻出来往东边看，却见赵娘子和周娘子也在那往陆家看，连忙一阵小跑过去了。
“哎，她送的肉你们都收了？不是说不能和她再来往了吗？”孙娘子直接盯着赵娘子开口问。
周娘子看向赵娘子，她也听说赵娘子收了才收的。
赵娘子颇有几分无奈，“那也不能直接撕破脸吧？”
其他两人也是一阵叹气，孙娘子愤恨道：“她脸皮可真厚，出了那样的事儿竟还出来乱走，听说她都和那奸夫抱到一起了，正在做那事儿呢！结果被婆婆和亲戚堵个正着，还想杀人灭口来着，要不是这些邻居去，说不准啊一家人都给杀了。”
“你闭嘴吧！”赵娘子白了孙娘子一眼，“你男人没告诉你这事儿不能乱说吗？”
“哦。”孙娘子有些不快，嘀咕道：“真搞不明白，明明是她不要脸乱勾引人，怎么就不让我们说呢？和这样的人住一条巷子简直是丢人！还有陆文书，怎么戴顶绿帽子也认了！”
赵娘子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孙娘子的脑壳，“你也不看看人家勾引的是谁！要不陆书吏能吃这个哑巴亏吗？”
孙娘子恍然大悟，“难怪她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说‘我有什么事儿’”孙娘子学着刚才华容华的声调，不屑道：“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可刚才公西护卫不是送了棺材给那女人么？”周娘子突然开口问：“这是生气了的意思吧？毕竟送棺材是一件晦气的事。”
“这就不知道了。”赵娘子摇摇头，“反正咱们少招惹她就对了。”
“那咱们还要不要跟她来往了？这肉要不要收啊？”孙娘子问。
赵娘子寻思了会儿，“等男人回来问自家男人吧！”
“谁买的？我家没人买棺材！”
“怎么可能啊，银子都付了啊！”掌柜的也是一脸纳闷，银子确实收了，总不会假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又问：“请问这里是陆书吏家吧？”
“是！”陆文平点头。
“那就没错了，这口棺材是给陆华氏的。”掌柜的把手中的纸条递给陆文平，“这是买棺材的那个小哥亲手写的地址。”
陆文平接过一看，纸条上面写的果真是自家的地址，也写明了棺材是给华容华的，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只听得东院有人高喊，“这是我家主子给陆华氏的赔偿！”
莫安听着西院乱糟糟的动静，心里一阵痛快，让你们跟主子做对，早晚不得好死！要是主子也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想到主子打县衙出来就气不顺，最后去李大人的庄子上跑马竟不带自己，莫安就一阵郁闷，他也好想去的好不好，这棺材谁不能买啊！因此，他又在心里给华容华记上了一笔。
西院。
所有人都听到了莫安的话，掌柜的是一脸好奇，陆老太觉得自己的气一下就顺了，原来不是咒自己啊！门口的邻居们满脸八卦，陆文平等人则是全都看向华容华，有同情有暗笑。
这当中最镇定的就要数华容华了，她走到棺材旁边，曲指敲了敲，听着传回笃笃的声音，很自然的说了句，“挺不错的。”
掌柜的在一旁挺直了腰杆子，“那是当然，这可是用上等的楠木做的，最好的木工师傅做了三个月才做成的。”
“那这得卖不少钱吧？”华容华随意的问道。
“那当然！就是因为卖十五两银子，两年多没卖出去，可今天来的这小哥连价都没讲就买了。”
“掌柜的，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华容华的两眼直放光。
“你个不要脸的……”陆老太见华容华和掌柜说说笑笑的，心里有气，张嘴就想骂人。
“娘！”陆文平跨步上前拦住母亲，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掌柜的朝后面陆文平看去，想征询一家之主的意见。
华容华见状直接道：“你不用问我相公，既然这棺材是给我的，处置权自是在我。”
陆文平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也许华氏根本就用不着自己。
掌柜的见陆文平一直也没说话，就又转头问华容华，“什么交易？”
“你这棺材卖十五两，现在十两银子我卖给你！”
嗬！
院里院外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转眼就白赚了十两银子！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华容华的身上。
掌柜的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个深居内宅的小娘子竟连懂得生意之道，只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忙笑道：“这位娘子，这口棺材现在可不值十两。”
“怎么就不值十两了？刚才你说你还卖十五两呢？”陆老太本来正听着华氏要把这棺材十两银子卖了正发呆呢，再一看掌柜的竟说不值十两立马就急了。
“可这棺盖上被老太太用刀给劈了呀！拿回去根本卖不了，还得找木匠师傅修补，也得花不少钱呢！万一修补不好，我这棺材就废了！”掌柜的一脸为难状。
“你别说那么多了，你只说你多少银子能收回去？”华容华不耐的道。
“三两！”掌柜的比出三根手指。
华容华摇头，“三两太少，八两，再少的话我还不如自己留着用呢！”
“五两。”掌柜的咬牙加价。
“掌柜的也看到了，老太太砍那一刀根本就没怎么样，撑死了也就是一条刀痕，找木匠师傅刻些图案也许就盖过去了，到时你卖到二十两都不止呢！”
“七两吧，再多我也不收了。”掌柜的一副破斧沉舟的样子。
“行，给我银子，棺材你拉走！”
华容华收了七两银子，笑呵呵的送掌柜的一行出门，看到巷子中站着的街坊笑着打招呼，“赵娘子孙娘子都在呢？今天我赚了钱，一会儿去买肉烀，到时候都来吃啊！”
两位娘子有些不自在的笑笑，都没接她的话，华容华转身回了院子，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两眼放光。
“何婶，去买肉回来，嗯，就买个半扇猪吧，省的每顿就那么一点肉都吃不过瘾。”华容华直接捡了一个小块银子扔给何婶。
何婶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背了竹筐就往外走。
“一有点钱就胡吃海喝，多少钱够你败豁的？把银子拿来我保管。”陆老太直觉得那些银子勾的自己心痒痒的。
华容华直接拿了一块约二两重的银子递给陆老太，“本来应该分你一半的，谁让你把棺材给砍坏了，要不还能多卖点银子呢！”
陆老太抢过二两银子也很是后悔，她那一刀也太值钱了，早知道她才不砍。
何婶买了肉回来，洗净剁开下锅，华容华还想跟着看锅来着，却发现几乎所有活都被三柱子的女儿有福抢着干了。
“看样子你在家里经常干活啊！”华容华闲着无事便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和她说话。
有福很害羞，她小声回道：“是，在家里总帮娘亲做活。”
她的小声和陆元娘的不一样，有福是腼腆难为情，而陆元娘却是与人交流少，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
“干的挺好，一会儿多吃点儿肉啊！”华容华有些不知该怎么和她聊天了，最后索性回了屋子睡觉。
到下午申末时，锅里的肉已经很烂了，华容华让何婶准备了三个碗，分别装上了一半瘦肉一半肥肉然后给附近的邻居送去。
把碗装在竹篮里，由何婶挎着跟在华容华的身后，最先敲开的是对面的赵娘子家的门。
“陆娘子？！”赵娘子有些惊讶，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问：“有事吗？”
“家里烀了肉，特意来给你送一碗尝尝。”华容华笑嘻嘻的从何婶手里接过碗递了过去。
“这个，不用了吧！”赵娘子的手下意识的往身后藏了一下，随后陪笑道：“一斤肉也不少钱呢！你要是打暗上给我，怕家里就不够吃了，还是拿回去吧！”
“家里还有，一碗肉你还推来让去的，莫不是瞧不起我？”华容华故做不满将碗递到她面前。
赵娘子有些骑虎难下，不由干笑，“这个，那好吧。回头我去给你送碗。”
周娘子本就木着一张脸，到是看不出哪里别扭，只是也没说让华容华进去坐一下。
孙娘子最直接，直接退开一步，反射性的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给你送肉，周娘子赵娘子家的都送了，就差你了。”华容华直接把碗递过去。
“啊？她们都接了？”孙娘子有些不相信。
“一会儿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那好吧。”孙娘子接了装肉的碗，又小心的问道：“那个，你没事儿？”
华容华一怔，“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事就好，嘿嘿，嘿嘿！”孙娘子尴尬的笑着。
在回陆家的路上，何婶不满的小声道：“这几位娘子今天是怎么了？娘子去给她们送肉吃，她们不说谢谢就算了，一个个的还好像娘子在为难她们一样。”
华容华抿嘴一乐，可不就是为难么！她们可能是听说昨晚的事了吧？怎么可能还跟自己这种‘坏女人’来往呢？没看就连三柱媳妇认可挨陆老太的骂也不往自己身旁凑吗？何婶是昨晚不在，今早听的消息不全，否则只怕她也会为难吧？
看着华容华回了自家的院子，孙娘子才从门里钻出来往东边看，却见赵娘子和周娘子也在那往陆家看，连忙一阵小跑过去了。
“哎，她送的肉你们都收了？不是说不能和她再来往了吗？”孙娘子直接盯着赵娘子开口问。
周娘子看向赵娘子，她也听说赵娘子收了才收的。
赵娘子颇有几分无奈，“那也不能直接撕破脸吧？”
其他两人也是一阵叹气，孙娘子愤恨道：“她脸皮可真厚，出了那样的事儿竟还出来乱走，听说她都和那奸夫抱到一起了，正在做那事儿呢！结果被婆婆和亲戚堵个正着，还想杀人灭口来着，要不是这些邻居去，说不准啊一家人都给杀了。”
“你闭嘴吧！”赵娘子白了孙娘子一眼，“你男人没告诉你这事儿不能乱说吗？”
“哦。”孙娘子有些不快，嘀咕道：“真搞不明白，明明是她不要脸乱勾引人，怎么就不让我们说呢？和这样的人住一条巷子简直是丢人！还有陆文书，怎么戴顶绿帽子也认了！”
赵娘子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孙娘子的脑壳，“你也不看看人家勾引的是谁！要不陆书吏能吃这个哑巴亏吗？”
孙娘子恍然大悟，“难怪她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说‘我有什么事儿’”孙娘子学着刚才华容华的声调，不屑道：“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可刚才公西护卫不是送了棺材给那女人么？”周娘子突然开口问：“这是生气了的意思吧？毕竟送棺材是一件晦气的事。”
“这就不知道了。”赵娘子摇摇头，“反正咱们少招惹她就对了。”
“那咱们还要不要跟她来往了？这肉要不要收啊？”孙娘子问。
赵娘子寻思了会儿，“等男人回来问自家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