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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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分别

    郑爷爷郑奶奶一有动静,小杨就跟着起来,过来帮着郑穆阳墨莲开了门之后,郑穆阳小声的问他:“我爷爷奶奶起来了吗?”

    小杨低声说:“是的,首长起来了。”

    郑穆阳跟墨莲推门进去,郑爷爷郑奶奶已经洗漱好了,郑奶奶小声说:“咱们动静小点,小悠还在睡觉呢。”

    小悠跟着自己的太爷爷太奶奶在大炕上睡觉的,这会还躺在炕上睡的小脸红扑扑的,郑奶奶说完了,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小悠的小脸,帮着小悠把身上盖着的毛巾被往上拉了拉,这才站起来领着众人去了客厅里。

    几个人说话都挺小声的,就怕吵醒了楼上睡觉的众人,郑奶奶对郑穆阳墨莲说:“你们俩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呢。”

    郑穆阳说:“墨莲说早点过来把水饺包好了,我大伯他们起床就赶紧下,大伯他们要赶路,我们早些起来就早些起来,又不是每天都这样。”

    郑奶奶说:“你爷爷也是这么说,还说要跟我起来包水饺呢,他哪里会包什么水饺哟,走奶奶跟你们一起包。”

    墨莲说:“奶奶,您歇着就行,穆阳给我擀皮,我包的挺快的。”

    郑奶奶陪着两个人去了厨房,昨晚上走的时候墨莲已经把桌子案板都放好了,来了把切好的饺子馅里面倒上油,调上盐,接着就能包了。

    吗做事情很麻利,郑穆阳也挺快,墨莲调馅的空郑穆阳把面从面盆里面拿出来,揉了之后分成几块,拿出一块揉成条之后就切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动作很是熟练,郑奶奶坐在一边的马扎上,看着郑穆阳的动作,说:“穆阳啊,你以前经常做这个吗?”

    郑穆阳说:“奶奶,我在国外的时候想吃咱们的饭,就得自己动手做啊,时间长了可不就什么都会了吗,奶奶,我跟你说啊,我馄饨包的也很好啊,过两天我买点馄饨皮回来剁点馅包些给您还有爷爷尝一尝。”

    郑奶奶听了,心疼的说:“哎哟,你在国外这是都经历了什么呀,都是你爸造的孽啊。”

    郑穆阳说:“奶奶,在国外挺锻炼人的,您看我,学业完成了,还跟朋友开了个小公司,公司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那也是我们的事业啊,我妈跟欧阳伯伯帮了我很多,我还有您,爷爷,大伯他们关爱着我,我听满足了。”

    郑奶奶说:“你爸是个糊涂蛋,以后呀有他后悔的时候,好了,咱们不说他了,我给你们擀饺子皮吧。”

    郑穆阳说:“奶奶不用,我来就行,您看我,饺子皮擀的还行吧。”

    郑穆阳一手按着擀面杖滚动,一手转着面剂子,几下之后一个圆圆的薄薄的饺子皮就出来了。

    墨莲准备了三个大大的盖帘,这边种了高粱之后,高粱秸上面那个细细的长长的杆切下来,然后用粗粗的棉线钉成一个个大大的盖帘,有些是圆形

    的,有些是六边形的,集市上很多卖这个的,墨莲赶集的时候买了两个,吴奶奶又从家里拿了一个过来,说是自己钉的,因为人多,包的也多,墨莲昨晚上都拿出来,又洗了一遍晾着,这会都晾干了,因为水饺多,角落那口大锅灶昨晚也被墨莲收拾出来,刷干净了,添满了水,又准备了一些平时生炉子用的木柴,待会用这口锅下水饺来的快啊。

    墨莲包水饺特别快,郑奶奶只看到墨莲拿起一个饺子皮,放上饺子馅之后,细长的手指翻飞几下,一个白白胖胖的水饺就出来了没一会功夫,盖帘上面就摆满了一片元宝似的,白莹莹胖乎乎的水饺,看着非常的喜人。

    郑穆阳擀饺子皮很快的,墨莲包的更快,郑奶奶没包几个呢,就被墨莲拦下了,对郑奶奶说:“奶奶,这里我跟穆阳做着,您呀去看看待会给大伯他们带走的东西好不好,您看看哪里还有不行的咱们再去收拾。”

    墨莲拿回来的那些东西,郑奶奶都看过了,这会都放在客厅里,每家一包烙的软乎乎的面饼,再就是一些当地的特产,每家一份都分的好好的,墨莲没有因为自己的公公没有来就没给准备,依旧是给郑季平家准备了一份,要不要的在他,但是作为后辈,自己尽到心意就行了,这就是墨莲一贯的想法。

    郑奶奶能说什么,墨莲做事情面面俱到,想到自己的小儿子,郑奶奶觉得浑身没劲,这个人啊,怎么就这么不着四六的,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样,让你的哥哥嫂子们怎么想你们呢,那个李丽怡也是,平时看着挺灵透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事情上面就不会多想一想呢,是,穆阳是你的继子,你们的关系呀一直不睦,但是大面上的事情你得过得去吧,你的哥哥嫂子们来这里看的是我们两个老家伙,是你的丈夫的亲爹亲娘啊,你男人想事情不周全,你一个女人想事情还能不周全吗?

    郑爷爷看到自己的老妻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气愤,就知道这又想起小儿子来了,叹了口气,过去坐在一边,说:“还在生气啊,有什么好气的呢。”

    郑奶奶说:“这也算是家门不幸吧,找了这么个玩意进家门,老郑,你说咱俩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啊,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一个人呢。”

    郑爷爷拍了拍郑奶奶的手,说:“好了好了,去想他做什么,你得看咱们身边这些孩子啊,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咱们该知足了,来,看看墨莲准备的东西,哟,这是烙饼吧,这么大的一包啊。”

    郑奶奶说:“人家墨莲还给她公公准备了一包呢,待会跟老大交代一声回去的时候让季平去拿,得让老大说说季平了,有些事情该远着一点就远着一点啊。”

    郑爷爷长叹一口气,很是疲惫的说:“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情还

    用得着我们去教吗?事情既然做了那就得承担事情的后果,咱们呀,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郑奶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有些湿润了,说:“也是啊,咱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临老了,能享一天福就享一天的福吧,这过一天少一天的。”

    接着,老两口看着客厅里放着的东西,都没有说话,这静默的空间,带着一些压抑,让人感受到几许的寂寥,也因为如此,厨房里擀面杖擀在面板上的“咕噜咕噜”声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偶尔的,还会有一两句轻轻的低语传过来,郑奶奶还听到郑穆阳一声轻轻的低笑声,那声音带着满足,让人听起来觉得有一种幸福的味道在里面,郑奶奶看了看自己陪伴了一辈子的男人,两个人从年轻到年老,这么多年经过了很多很多,好的,不好的,自己陪着他风光过,也陪着他落魄过,下放刚去农村的时候,自己一个城里长大的姑娘,什么都不会做,几个孩子就小儿子小女儿在自己的身边,三个稍大点的也都插队当了知青,那个时候呀,自己的心仿佛就被掰成了几瓣,白天要干活,干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干过的活,一双从小不是弹琴就是舞墨的手,没几天就布满了血泡,晚上,想孩子想的睡不着,什么都得咬着牙来,不也都过来了吗,怎么好日子过了没几天,就这么矫情了呢?

    郑奶奶伸手拉着郑爷爷的手,说:“老头子,咱们俩呀,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临老还能陪着在一起,还有孩子们陪着,我听开心的,以后呀,过一天少一天,那些烦心事就不去想他了,多看看孩子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多好。”

    郑爷爷说:“你能想开了就好了,有好日子过咱们就好好的过,孩子能争气咱们高兴,能成材咱们开心,但是他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咱们有什么办法呢,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了,也不能抓过来训一顿揍一顿,就这样吧。”

    三个大盖帘,都摆的满满的了,面跟饺子馅也都用完了,墨莲说:“也不知道够不够啊,时间还早,要不我再活点面弄点饺子馅?”

    郑穆阳说:“你快歇一歇吧,不够咱们不会去后面买点羊汤回来填补填补吗。”

    墨莲想了想,说:“也是啊,那行,我先把火点起来把水烧开了,大伯他们起床了咱们就下水饺。”

    大锅灶用起来就是快,几把柴火下去之后,一大锅的水就开了,郑穆阳已经把厨房里的桌子面板收起来放好,然后又去餐厅里放了一些小碟子,接着又到厨房开始剥蒜,吃饺子,没有蒜泥怎么行呢,捣点蒜泥,谁愿意吃谁就用点。

    郑家大伯跟大伯母醒的时候就五点多了,也是上了年纪,坐了一天的车,很是疲累,刘玉凤睁开眼就看到窗帘外面很明亮了

    ,赶紧起来,看了看时间,推了推还在睡的郑大伯,说:“哎,快醒醒,时间不早了。”

    郑大伯一看时间,也说:“哎哟,还真是不早了呢,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吧,唉,年纪不饶人啊,坐了一天的车就觉得累的不行了。”

    刘玉凤赶紧去洗手间洗漱,洗手间里放着心的牙缸牙刷还有毛巾,昨晚上的时候两口子就说穆阳跟墨莲真是有心人,照顾的实在是周到,赶紧的洗漱了,两口子就去了楼下。

    郑奶奶看到大儿媳大儿媳妇下来,笑着说:“醒了,睡的还好吧?”

    郑大伯说:“睡的挺好的,妈,您这是几点就起来了啊?”

    郑奶奶说:“也没多久,穆阳跟墨莲起的早,俩人都把水饺包好了呢。”

    刘玉凤一听,“哎哟”一声,赶紧往厨房里走,进了厨房先看到的就是那三大盖帘白白胖胖的水饺了,笑着对正蹲在灶前烧火的墨莲说:“墨莲啊,辛苦你们俩了。”

    墨莲笑着说:“大伯母您这就见外了啊,您跟大伯他们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辛苦一点,心里也是开心的。”

    刘玉凤说:“你们俩这是一晚上没睡觉吧,这么多的水饺,包了多久这是?”

    墨莲说:“一个来小时吧,东西昨晚上我都准备好了,早上过来直接包就行。”

    刘玉凤说:“那我赶紧把你二伯母她们喊下来。”

    等到众人都洗漱好了下楼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下好的水饺,郑穆阳拿着一把筷子,围着餐桌分筷子,郑三伯看了看,穆阳,又看了看打着呵欠的自家的儿子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杨宏看到穆阳跟墨莲一早上的成果,眼睛也是一亮,接着就有些热切的看着郑灿,郑灿那里能不明白自己的娘亲的意思,杨宏做饭什么水平郑灿哪里还不知道,再看看谭明明看郑穆阳的眼光,一下子就觉得压力山大了,对着郑穆阳做了个委屈的表情,郑穆阳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笑着对杨宏说:“三伯娘,您来尝一下墨莲的水平怎么样。”

    杨宏说:“这些都是墨莲包的吗?”

    郑穆阳说:“我就是给擀了个饺子皮,活馅啊,调馅啊,和面啊都是墨莲做的。”

    杨宏直接用手捏起一个,就看到自己手里的饺子,鼓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饺子上的褶捏的大小都一样,透过白生生的饺子皮,就能看到里面绿生生的饺子馅,这个是韭菜鸡蛋馅,杨宏觉得这色,还有隐隐的韭菜的香味,让自己已经空了一晚上的胃叫嚣起来,赶紧塞进嘴里,就觉得一股韭菜的特有的香味引逗的自己的味蕾一下子就饱满起来,嚼了几下咽下之后,瞬间觉得肚子里更饿了。

    杨宏说:“这么好吃的饺子啊,真香!”

    郑奶奶说:“好吃呀你就多吃点。”

    杨宏

    一个劲的答应着,挨着郑奶奶坐下来,说:“妈,您在这里可是有福了,这韭菜吃着也鲜,这饺子皮吃着也筋道,估计下次我们再来看您跟我爸的时候,您得胖好几斤呢。”

    难得的,三儿媳妇跟自己开玩笑,郑奶奶笑呵呵的说:“我们经常吃的,你呀放开了肚子吃就行,要是有的剩,我给你装起来你带着路上吃。”

    杨宏听自己的婆婆这么调侃自己,笑的有些羞涩了,难得的,五十多点人了,这个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让郑三伯看到心里一热。

    团聚就是这样,再期盼,再开心,短暂的欢乐之后还是要再次的分别。

    郑爷爷跟郑奶奶把人送到了车上,郑大伯心里很难过,拉着郑奶奶的手,说:“妈,您跟我爸好好的在这待着就行,只要你们开心,怎么样都行,万事有儿子们担着呢。”

    郑爷爷是个豁达的人,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没有个豁达的性子,怎么能走到今天呢?听到大儿子的话,笑哈哈的说:“老子还用儿子给撑腰吗?你们回去好好干,该怎样就怎样,只要是对的,我都给你们撑腰,记住没有?”

    郑大伯点了点头,郑爷爷摆了摆手,说:“赶紧走吧,赶紧走,这么大老远的路呢。”

    车子驶出很远了,坐在后排的郑三伯回头从后车窗看了看,依旧能够看到站在大路边的那几个身影,两个有些佝偻的,几个年轻的,还有一个稚嫩的,心里的那股子酸涩一个劲的往上冲,郑三伯觉得冲到鼻子上面之后,眼睛有些湿润了,使劲的闭了闭眼睛,等到这股子酸涩劲过去了,这才平复下心情,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