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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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猴与猴群

    大丁的身体本就是湿的,只是原本被海水浸透的身体现在已经失去了咸味。身边的温落也是如此,风雨带走了早上太阳照射带来的一点温度,温落的身体却很反常,温度不降反升。大丁摸着他的脑门,心中的担忧不免又加剧了几分。 两人顺着海底洞窟一路便行至此处,他们出海面的时候,风雨似紧跟在后方般接踵而来。四周的景象被风雨遮挡的模糊不清,大丁撑起了疲惫的身体,将温落背了起来,然后顺着脚底的礁石走了上去。

    “破雨总算停了,累死老子了。”许正累顾不得已经狼藉一片的救生艇,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船上,拉了一个背包把头靠了上去。乌云在倾泻出了最后一颗雨滴后,太阳已经悬在了天空中央,许正累的脸正对着它,光透过了他紧闭着的眼皮,让他有点难受,身体和心灵都很难受。翻来覆去之后,许正累还是不情愿的起来了,不知是因为劳累的原因,还是不适应光线的缘故,前方的海岛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阳光斜着照进了山洞,洞口还有顺着山流下来的雨水淅淅沥沥的滴着,阳光照着雨水在地上投射出的影子好像一只只黑夜的精灵上蹿下跳着。温落的身体还没有好转,连气息都已经微弱了下去。大丁将他放在了平坦的岩石上,放松了他还有些僵硬的四肢,而后便向着洞口行去。

    阳光有些刺眼,从昏暗中走出来的大丁有些难以适应,手自然的抬了起来遮挡在了眼前,然后手指张开了一条缝,透过指间环顾了周围一圈。海水拍打着海边的礁石,雾气自下而上围绕着岛屿,在半空中戛然而止,背后就是山洞,山洞之上便是一处峭壁,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海水让这里连植物都只有寥寥几棵。

    大丁走到了海边,记忆中这是他上岸的地方,他转过了头看向了山洞方向,抬眼往上,寻找着能攀岩而上的路。四周的雾气显得有些奇怪,只悬浮在岛屿四周海面之上,并没有延伸至内部陆地之中。这让大丁得以看清前面的道路,峭壁有些光滑,并不似寻常岛屿礁石般的鳞次栉比,不过还是有些石块耐不住性子突出了岩壁。

    “啪。”大丁的手掌触摸到了第一块突出的礁石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感透过潜水衣仍显得十分完美,男性的力量美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力量的迸发,左右手循环交替而上,脚部提供给身体足够的支撑,此时大丁已行至半空。他有些疲累,身体还未得到充分的喘息,但此时也只能咬牙坚持。行进的速度下降十分明显,大丁往上看了一眼,估摸着距离顶端只有十多米远,左右手交替维持住平衡,交替着甩了甩双手缓解下肌肉的酸楚。

    最后的数十米异常艰难,大丁足足用了一刻钟才得以登顶。此刻他双手撑在膝盖之上,大口喘息着,贪婪的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而后又盘腿坐了下去,双手随着腿部的下降自然地支撑在了背后,也自然的抬头看起了山顶的风景。一片茂密的丛林映入了大丁的眼帘,丛林间的枝桠颤动着,并不像风吹的那般有序,更像是猴子在树中寻找果实带动着树杈。大丁目光收回了眼前,这是一块较大的礁石,表面有些尘土,并不适合树木的生长,树木在礁石前两米距离停住了脚步。

    “我要不要往前走走?”许正累看着前方的岛屿自然自语着,两人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他有点等不急了。先前暴雨刚结束之时,他看着岛屿的形状有些模糊,随着太阳出来后十多分钟时间,这岛屿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清晰可见。这让许正累有些疑惑,他想着是不是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水蒸气含量比较大,阳光折射导致的。“算了算了,还是在这等等吧,再等一个小时,不来我就去找你们两,真是的不带我你们是真的不行,还是得我许正累出马才行。”许正累脱掉了身上潮湿的衣物,身体摆成了大字型,开始晒起了日光浴。

    “往前走着看看。”大丁还是很累,但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礁石之下山洞之中温落还在与蛇毒做着斗争,生死未卜,海中还有一个倒是活的好好的,但是我们这一来也个把小时了,一个人在海中等着只怕也是很难受的。林子中并无下脚之地,杂草丛生,其中还有许多生着倒刺,大丁裸露的小腿已经有些伤口,好在这岛中并没有那些惹人厌的虫子。大丁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他走的很慢,一是因为这林中之路并不好走,二是他想寻一些草药与吃食。随手摘下一颗灌木上的果子丢进了嘴里,酸甜但不并可口,大丁并没有采摘过多,他还想再往里走走,果子还是等回去的时候在摘不迟。这林中野果很多,但并没有很多草药,也许是这边的草药大丁认识的不多。

    往林中又走深了一点,脚下的路情况却有些好转。大丁身旁的树木突然一阵颤动,树上新生的小芽掉落在了大丁的肩膀上,然后另一颗树又是一阵颤动。大丁站在林中,双手已然握拳,抬头环绕一周,但除了林木的晃动并没有看见其他,这树木现在成了他最大的阻碍,阻碍了他的视线,将他与扰动树木的东西隔了开来。忽然大丁蹲了下来,手掌在地上扫了一圈,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站姿,只是原来紧握的双手现在呈现了放松的姿态,全身跟着树林间跳动的声音保持着转动,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紧锁着眉头,眉毛如刀一般倒垂着,看到出来此时他十分集中。

    他看到了树木一处身形,速度很快,正如他在崖壁前所想的一般,一只猴子的身形,速度极快,就算他已经高度集中,也无法完全看到他的全貌。一颗野果掉了下来,并不是掉,而是那只猴子投射向大丁的,这是一次试探,一次大胆的试探,大丁轻松的躲过了,宛如一位舞者轻盈的身姿,只是左肩微微下沉,不多一丝一毫,野果擦着肩膀掉落在了草堆之中,放佛多用一分力气都是浪费。大丁眼神如炬,野果将原本隐藏在林中的猴子位置暴露给了他,他将右手抬到了胸前,随后迅速的弹射而出,食指与中指合拢成剑状,掌中一颗黑色的物体如子弹一般奔向了树梢。在一阵树叶破碎的声音之后,一声清脆而又沉闷的声音传来,这是黑色的物体击中了那只猴子的肉体传来的声音。“吱。”悠长却戛然而止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而后树梢开始颤动,接着是树中,猴子掉落了下来。

    大丁迈过了脚下的一堆杂草,走到了树下。这是一只猴子,一只长的有些奇怪的猴子,大丁的认不出具体的品种。尾部短粗,长脸,鲜红的鼻梁,长的确实有些奇怪。这只猴子被他击中了腿部,现在他吃痛有些行动不便,嘴中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仿佛在求饶。

    林中躁动了起来,这次不仅仅是树梢,就连前方的草地都有生物疾奔的声音传来。“这猴子是群居的,它在求救。”大丁突然想了起来,一拳击晕了这只还在哀嚎中的猴子,但为时已晚,猴群已经赶来了,而且越来越多。树上,树下,四面八方全都是猴子的叫声,像是在与同伴交流如何进攻。声音越来越近,大丁又蹲在了地上,寻找着石子,他刚从手中甩出的便是这地上的石子。

    一只只奇怪长相的猴子从林中、从草丛扑了出来,目标直指大丁这个异类,许是仗着猴多势众,这次没有试探。大丁虽只有一人,但也丝毫不落下风,闪展腾挪之间手指始终成剑状,一颗颗石子从他的手中射出,每一发石子都精准的打在猴子的身上,石子落地的同时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传来。猴群前仆后继,丝毫没有因为前面的猴子的倒下而退缩,反倒因为同伴的倒下更加激动,

    猴群的进攻越发猛烈,大丁已经有些疲于应付,单打独斗他丝毫不惧,但猴群数量很大,一次次的进攻让他已经来不及找寻石子来射击。他将手握成了拳,击打在了一只迎面扑来的猴子脸上,转手一抡打在了准备从背后偷袭的猴子身上。

    一只高大的猴子站在一处枯树之上,口中不停的发出吼叫声,双臂相互击打着,就像军队中的击鼓手,发动着攻击的号角。猴群从它身边经过,纷纷吼叫着回应着它,然后扑向枯木之后的大丁。大丁此时已经手脚并用,一次次的侧踢,一次次的冲拳,因为疲于应付的关系,被击中的猴子好像都没被打中要害,一阵翻滚之后又重新投入战场。大丁身边的猴群已有数百之多,他被困在了围城之中。猴群丝毫没有撤退之意,他需要找到突破口,再这样一次次的被猴群围攻下去他会活活累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