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冰冷中独自前行
他茫然无措地拿着鞭子，呆呆地看着那些血流入土地，直到鲜血浸染了他的脚掌，他才如梦初醒。下意识想要逃开。
铁链哗啦一声，拽住了他的脚步。他转过身体，从舅妈手中抢走钥匙，打开了铁链。
板凳上，没吃完的煎饼还散发着香味，他走上前，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煎得真难吃，没妈妈做得一半好。他天生有好味觉，这个村子里，除了妈妈做的饭，他都看不上。
可是自从到舅舅家一来，他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提起水壶，又喝了口热水，他决断地擦了擦嘴巴，闯入舅舅的房间之中。
收拾了几件干净衣服，找了些零钱和证件，他望着昏迷的舅妈，嘴角露出报复般狰狞的笑。趁着舅舅没有回来，他跑向村口，朝着传说中通往城市的路奔去。
“笨猪，不好好干活在这偷懒！”
老板的愤怒从身后传来，旁边偷懒的工友们立即鸟兽状散开，他连忙收起手中的书，却被老板一把抢走。
“哟呵，还看起英语来了，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老板仿佛看到天大的笑话，甩着书，嘲笑着他的行为。旁边围观的工友，有嘲讽，有轻蔑，有不解。他倒是习以为常，淡淡地伸出手。
“书还给我。”
“啧，一破农民工，还想着当文化人。”
老板不满地将书甩给他，冲着旁边怒喝。
“还愣着干嘛，去干活！一群没脑袋的傻叉。”
他淡淡收回书，跟着工友，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自从逃出舅舅家之后，他连夜坐了车子，来到这座城市。
他以前听出村打工的人夸赞这里如何豪华，果然，来到这里，他才觉得自己看到真正的世界。
这里的马路都没有泥巴，人干净整洁，彬彬有礼，却冷漠又傲慢。
同时，也看到自己和别人的天壤之别。
他破旧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方言，都让那些西装革履的人露出轻蔑之色。
这里到处都有机会，可却是不属于他的。
为了弥补这点，他偷偷到旧书市场买了书。他小学的时候，村子里的学校就倒闭了，爹妈死后，他更没有钱到邻村去上学，所以字认得不全。
刚到城市的时候，他因为不识字，又因为太小，连服务员都做不成，正经商家又不要他，他只能去搬砖。
如今，他靠着自学，一点点识全了字。为了融入这个城市，苦练了普通话。又听说有外语这种东西，立即买来看了起来。
这次的工作是布置会场，他还是头次来到如此豪华的地方，有钱人为了开个会，就会大动干戈，还要请设计师，弄出许多花样来。
会议马上要开始，搬完了东西，他们匆匆往会场大门走去。
“喂，齐昊，今天晚上，你还给我们做饭好不好，原料我们买，你做的炒饭简直是人间极品。”
工友死气白咧地凑上来
，满口方言，讨好道。他笑了笑，没有拒绝。
“好咧，今天又能享福了，齐昊，你真是我们的宝。”
在他走到门口之际，几名穿着整齐侍者服的美艳女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喂，你看你看，好正点啊。”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却看到提着油漆的工友即将撞到一名身着艳俗，浑身珠宝的中年女子。
“危险——”
他大叫一声，上前拦住了工友，中年女人免于被泼，可是工友却手一滑，让他被泼了一身油漆。
“你没事吧。”
工友吓了一跳，他摇了摇头，也罢，自己一身油漆，总比这个有钱女人被泼要好。这种看起来就凶巴巴的有钱女人，如果在他们面前吃了亏，一定会十倍百倍地找回来。
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他不止一次在这种看起来有钱的城市人身上受过屈辱。
“你们怎么看路的？没长眼吗？”
果然，中年女子反应过来，恶声恶气道。工友连忙低头道歉，可中年女子却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依旧在恶意辱骂。
即便身穿着奢华衣服，也不过是和舅妈一样的货色吗？
他的嘴角露出不屑的笑，见饭点马上到了，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纠缠，只得开口。
“抱歉，是他不小心，可以放过他吗？”
“你是哪根葱....”
中年女人的恶声恶语在他抬起头瞬间停止。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他的衣服向来是干干净净，廉价的衣服在他身上，丝毫也不显寒酸。即便每天做着粗活，皮肤也依然白皙，阴柔的脸蛋丝毫没有因为身上的油漆而打折扣。
而苦练的普通话，也让他在满口方言的工友面前脱颖而出。
“啊呀，真是抱歉，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
“没事。”
“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对不起，要不这样吧，我赔你一件衣服。”
中年女人死皮赖脸地纠缠上他，他没有拒绝，微微一笑。
“那就麻烦您了。”
女人将他带到会场附近的高级宾馆，让他洗了个澡，并给了他一套高级西服。
西服摸起来顺滑整齐，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好料子。他望着西装革履的自己，仿佛是在看着梦中的人。
他穿上了这么奢华整齐的衣服，和那群欺负他的上层人们一样了，他是在做梦吗？
“你是本地人吗？怎么和那群土包子混在一起？”
中年女人说到这里，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他没有承认和工友的关系，也没有说明自己具体是做什么的，而是淡淡地笑着。
“是吗？那你一定是负责礼仪的吧，你的普通话这么标准，和那群土包子完全不同。”
中年女人端着红酒，递给他一杯，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美味，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美味。和工友们品尝的劣质二锅头完全不一样。
他的舌头敏锐地
感觉到这点，若是，若是能一直品尝这么美味的食物....
“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过来，将手伸进他的衣领，色眯眯地抚摸着他的胸。
扭过头，中年女人瞅了眼他的廉价衬衫，轻蔑地笑了笑，满是自信地贴近了他。
果然也是个没钱的小子，不过好在脸蛋不错，举止和话也没那么土里土气。否则他若是冒出来一句方言，她可真受不了。
“抱着我。”
她耳语，他没有拒绝，抱住了她。
（本章完）
铁链哗啦一声，拽住了他的脚步。他转过身体，从舅妈手中抢走钥匙，打开了铁链。
板凳上，没吃完的煎饼还散发着香味，他走上前，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煎得真难吃，没妈妈做得一半好。他天生有好味觉，这个村子里，除了妈妈做的饭，他都看不上。
可是自从到舅舅家一来，他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提起水壶，又喝了口热水，他决断地擦了擦嘴巴，闯入舅舅的房间之中。
收拾了几件干净衣服，找了些零钱和证件，他望着昏迷的舅妈，嘴角露出报复般狰狞的笑。趁着舅舅没有回来，他跑向村口，朝着传说中通往城市的路奔去。
“笨猪，不好好干活在这偷懒！”
老板的愤怒从身后传来，旁边偷懒的工友们立即鸟兽状散开，他连忙收起手中的书，却被老板一把抢走。
“哟呵，还看起英语来了，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老板仿佛看到天大的笑话，甩着书，嘲笑着他的行为。旁边围观的工友，有嘲讽，有轻蔑，有不解。他倒是习以为常，淡淡地伸出手。
“书还给我。”
“啧，一破农民工，还想着当文化人。”
老板不满地将书甩给他，冲着旁边怒喝。
“还愣着干嘛，去干活！一群没脑袋的傻叉。”
他淡淡收回书，跟着工友，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自从逃出舅舅家之后，他连夜坐了车子，来到这座城市。
他以前听出村打工的人夸赞这里如何豪华，果然，来到这里，他才觉得自己看到真正的世界。
这里的马路都没有泥巴，人干净整洁，彬彬有礼，却冷漠又傲慢。
同时，也看到自己和别人的天壤之别。
他破旧的衣服，土里土气的方言，都让那些西装革履的人露出轻蔑之色。
这里到处都有机会，可却是不属于他的。
为了弥补这点，他偷偷到旧书市场买了书。他小学的时候，村子里的学校就倒闭了，爹妈死后，他更没有钱到邻村去上学，所以字认得不全。
刚到城市的时候，他因为不识字，又因为太小，连服务员都做不成，正经商家又不要他，他只能去搬砖。
如今，他靠着自学，一点点识全了字。为了融入这个城市，苦练了普通话。又听说有外语这种东西，立即买来看了起来。
这次的工作是布置会场，他还是头次来到如此豪华的地方，有钱人为了开个会，就会大动干戈，还要请设计师，弄出许多花样来。
会议马上要开始，搬完了东西，他们匆匆往会场大门走去。
“喂，齐昊，今天晚上，你还给我们做饭好不好，原料我们买，你做的炒饭简直是人间极品。”
工友死气白咧地凑上来
，满口方言，讨好道。他笑了笑，没有拒绝。
“好咧，今天又能享福了，齐昊，你真是我们的宝。”
在他走到门口之际，几名穿着整齐侍者服的美艳女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喂，你看你看，好正点啊。”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却看到提着油漆的工友即将撞到一名身着艳俗，浑身珠宝的中年女子。
“危险——”
他大叫一声，上前拦住了工友，中年女人免于被泼，可是工友却手一滑，让他被泼了一身油漆。
“你没事吧。”
工友吓了一跳，他摇了摇头，也罢，自己一身油漆，总比这个有钱女人被泼要好。这种看起来就凶巴巴的有钱女人，如果在他们面前吃了亏，一定会十倍百倍地找回来。
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他不止一次在这种看起来有钱的城市人身上受过屈辱。
“你们怎么看路的？没长眼吗？”
果然，中年女子反应过来，恶声恶气道。工友连忙低头道歉，可中年女子却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依旧在恶意辱骂。
即便身穿着奢华衣服，也不过是和舅妈一样的货色吗？
他的嘴角露出不屑的笑，见饭点马上到了，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纠缠，只得开口。
“抱歉，是他不小心，可以放过他吗？”
“你是哪根葱....”
中年女人的恶声恶语在他抬起头瞬间停止。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他的衣服向来是干干净净，廉价的衣服在他身上，丝毫也不显寒酸。即便每天做着粗活，皮肤也依然白皙，阴柔的脸蛋丝毫没有因为身上的油漆而打折扣。
而苦练的普通话，也让他在满口方言的工友面前脱颖而出。
“啊呀，真是抱歉，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
“没事。”
“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对不起，要不这样吧，我赔你一件衣服。”
中年女人死皮赖脸地纠缠上他，他没有拒绝，微微一笑。
“那就麻烦您了。”
女人将他带到会场附近的高级宾馆，让他洗了个澡，并给了他一套高级西服。
西服摸起来顺滑整齐，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好料子。他望着西装革履的自己，仿佛是在看着梦中的人。
他穿上了这么奢华整齐的衣服，和那群欺负他的上层人们一样了，他是在做梦吗？
“你是本地人吗？怎么和那群土包子混在一起？”
中年女人说到这里，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他没有承认和工友的关系，也没有说明自己具体是做什么的，而是淡淡地笑着。
“是吗？那你一定是负责礼仪的吧，你的普通话这么标准，和那群土包子完全不同。”
中年女人端着红酒，递给他一杯，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美味，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美味。和工友们品尝的劣质二锅头完全不一样。
他的舌头敏锐地
感觉到这点，若是，若是能一直品尝这么美味的食物....
“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过来，将手伸进他的衣领，色眯眯地抚摸着他的胸。
扭过头，中年女人瞅了眼他的廉价衬衫，轻蔑地笑了笑，满是自信地贴近了他。
果然也是个没钱的小子，不过好在脸蛋不错，举止和话也没那么土里土气。否则他若是冒出来一句方言，她可真受不了。
“抱着我。”
她耳语，他没有拒绝，抱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