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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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心迷路

    第一章小心迷路

    屋子暖意十足,三足鼎子里埋着的檀香丸氤氲袅袅青烟,琉璃的五色帘幕斑斓迷眼,楠木的床栏边,一个女子正靠在金丝绣成小枕头,长长的青丝黑发耷拉在床沿,身子小斜,料子及软的白色里衣中,衣袖角落绣了几朵祥云,白瓷半的细手拖着一只碗,自顾自的小啜小口,海棠花渲染的朱唇更加美艳。如画的倾城颜,双眸如五采琉璃嵌进流光溢彩。

    微微感觉嘴角沾上了东西,纤长无骨的细指轻轻一抹,收手眼角一妮,玄月的睫毛半垂半开,忽然一笑,凤眼一钩,刺的人一阵眩晕,说出的语调确实带着一丝平调温和:“苦的呛口,不喝了。”旁边侍候的丫鬟脸上显出几分劝阻,一个眼神扫下去,声音极轻,极冷,却容不得人忽视,唤道“五溪”。

    见此,床旁侍候的丫鬟五溪低身抽出腰间的丝帕,平稳小心谨慎的递了过去:“小姐请您还是用完吧,掉下水不是说着玩的,不好好修养,会落下病根子的。”

    侍奉之人乃是当今丞相唯一的小女儿,前几年不知怎的身体晃得不好起来,自家老爷请了许多名医,问了无数药材,也是无计可施。这位景小姐也是个奇女子,年纪不大却是声名远播,连同皇家也是无比重视,上天下海无所不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书礼乐无一不会。可畏着身体缘故,出去四处云游了些年日,回来便是深居简出。

    女子不说话,只将端着药碗的手朝外一放,轻轻一松手,啪的一声,药汁四溅,看着五溪愕然的神情,悠悠道:“收拾了吧。”掀开被褥,作势要起身。

    景清抬手掀起帘幕,扭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收拾的五溪,轻叹一口气,清冷的性子一度让下人抓耳挠腮,除开几年前跟着自己的五溪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忍受,也实在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想罢,提群准备踏出了屋子。

    嘈杂的响声冲击景清的耳畔,似乎是父亲的声音,揉了揉头,怕是什么闲杂高级群体等又闯了进来。

    景清披着外衣踏门出去。自己的院子在极其僻静的后院幽处,平常不会轻易有人进出,只因自己身子自小羸弱,吹不得风,受不了寒,又不爱喧嚷,便折了这里居住。

    院外是一片翠绿竹林,让人清清爽爽,这两日正直夏日盛期,竹林吸收着阳光越发的高高青葱,看的人心旷神怡,日头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景清挡着额头,透过竹林的小径看去,缓缓过来的正是自己的父亲,以及一个身着暗红黑色锦袍的男子,头束玉冠,一把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时不时摇上几下,看样子实在逛玩。

    景清甩甩头,暗香若是被人看到,没准多惹是非,自己本是想着回来小住,可不想被人坏了兴致,腰间双手一放准备回屋

    。

    小径之上,还未褪去官服的丞相柳束沉,正小心翼翼的陪着当今太子殿下景寻游玩。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是得罪了那位神仙,居然被这祖宗给缠上,心中连连哀叹。想着提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我们的景寻太子说是迟到那时快猛然一抬眼,捕捉到一个消失在竹林缝隙中的制衣女子,景寻一惊,停下步子看着身侧的柳束沉。

    传闻这个丞相一直洁身自好,家中只有一个妇人,可生下小女儿景清小姐后不久,便突发恶疾逝世,从此柳丞相再为娶妻,刚刚那女子,莫非就是传说中那位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智勇双全的景三小姐吧?

    眼瞅着这个小祖宗猛的停了脚步,跟在后面的柳束沉一吓,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又怎么了,合手开口轻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景寻看着刚刚消失在竹林之下的女子,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道带着两份不可违抗:“柳伯父回去换件衣裳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你这院子够清静的,我想好好逛逛。”吩咐完后,步子一迈,就朝一边跑去。丝毫不给这位老丞相缓和的时间。

    一溜烟子跑了个小霸王,柳束沉袖子一甩,朝左右随侍的人一瞪,嘴角的胡须一吹,一跺脚:“还不跟上,竹林里碎石子多,要是太子殿下不小心磕破了那里,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面面相觑,一点头,朝着景寻的身影追去,口中还担忧的喊着:“太子殿下您慢些,小心迷路,这院子颇大,小心迷路!等等小的,小的为您引路。”

    柳束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松了一口气。

    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出了门的纨绔,但是却又饱读诗书,文韬武略都是数一数二,就是这个性子闯下了不少祸端。

    跑了几步甩掉烦人的跟屁虫的景寻鼻尖猛然嗅到一阵茶香,沁人心脾,一眼望去,是从那边不远的小院子传来,三步走去,院门未关,院中一紫衣女子拂手撑头,手中的杯盏放在手中慢慢旋转,嘴角似真似假的笑意被耳边垂下的丝发当的晃得眼疼,却又让人希望一阵清风吹过,好将眼前的女子好好打量一番。

    果然,这就是传闻中的景三小姐景清。

    唰!——

    白色的杯盏一个弧度打向自己,正想着的景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身子贴在墙壁,衣服也沾了些泥。心道:这个小丫头功夫不错。

    “出来!“景清高喝,顿时站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庞也露了出来,不知何时袖子中已经显出了几根银针握在手中,直直的看着门外。

    “姑娘刚刚见过我。”我们的太子殿下景寻甩了甩袖子上的泥土,调整了下心态,表情带着和煦般的微风,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见女子手中握着银针,隐隐透着寒气,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只脚的步子瞬间放下,

    踮起的脚尖一下向后一跛,举起双手,求饶似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姑娘莫怕,我是正人君子,打死一个就少一个了。”

    闯了人家的宅院,还说自己是个君子,够厚脸皮的。

    景清几乎从未听过比这更不要脸,如此厚脸皮的求饶,手中的银针一收,顺起被子,自顾自的倒茶,冷冷道:“那你走吧。”眼角深深的印了一眼来人衣角上的龙纹图案。

    景寻上前,不以为然的坐在景清对面,自己动手到了一杯茶,一口而下,压了压惊,这才开口:“茶是好茶,就是没有什么点心。”

    极少动怒的景三小姐执杯的手一紧。

    “品茶一嗅,二闻,三品,看不出太子殿下喝茶自有一番皇家威严。”威严二字口气极重,景清饶有兴趣的看着脸微微一红放下杯子的景寻。

    “我知道,你叫景清。”景寻一字一句的吐道。

    景朝开国,丞相柳束沉功不可没,当今陛下安帝特次赐一脉子孙皇姓,算是嘉奖。柳束沉膝下三子:大公子景尘,二公子景满,三小姐景清。

    大公子景尘,武功盖世,安帝特让戍守边城,保家卫国,不幸在三年前边关外敌突袭中战死。

    二公子景满,风流倜傥,安帝将公主景素许配,两人恩爱和睦,也算是让人羡慕。

    三小姐景清,极少出现在人前,听闻虽然眉目如画,诗词歌赋样样知晓,黄石之术也略懂一二,功夫也算是一流,但是从小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坊间有言:安帝五十大寿还曾献上一副问鼎九州,满堂喝彩,安帝有意喜结连理,却被丞相柳束沉以家女出外游学为由,而不了了之。

    景清一笑,也不否认,端起茶送上嘴,算是默认。

    景寻一字一顿,低身拂在景清耳畔:“我还知道,你刚刚打了未来的储君,当今的太子殿下。”

    一向不喜欢与女子深交且多说话的太子殿下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个景三小姐就感觉极其有趣,却又极其的不好得罪。但是又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更重要的,自己打心底觉得自己是应该和这样的女子认识。

    试想,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人有幸能见上几次。

    眼风袭来,景寻哈哈一笑,似多年未见的朋友般拍上景清的肩头:“我们性子很合得来,以后做朋友吧。”见女子手中的银针乍现,慢慢后退,两手放在胸前:“改日再来拜访!”

    嗖!——

    银针迎面,景寻眼睑一闪,眼疾手快反手两指夺下即将命中喉头的暗器,不禁唏嘘:这是示威吗?

    “景景!”

    “主子!”

    粗细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景寻收起银针,转头看着换了一身便服的柳束沉,以及端着糕点步履蹒跚的丫鬟五溪。

    “景景?”景寻狡黠一笑,与景清对视。这么清雅的闺名。嘴角一挑算是记下。

    景清眉间一挑,极具

    杀意的看着景寻,随后眼光一闪,看着他身后的二人,起身,启口,有些毛躁道:“我乏了。”

    五溪小跑,朝着景寻行礼毕恭毕敬,道:“我家主子昨日不小心落了水,身子不适,冲撞了公子,还请见谅。”说完扶起景清,小声关切询问:“小姐最近身子反复的很,需要请个大夫问问脉?”

    景清摇头,吩咐:“不必。”

    景寻看了一眼景清,有望着张皇的柳束沉,沉沉一笑:“刚刚误闯了小姐的别院,是景寻的错,还望小姐莫记恨。”说着带着一行人朝着院外走去,见远了小院这才停下脚步,对着等着自己的丞相道,微微一弯腰,微微一合手,微微一笑,微微一开口:“最近本殿下想学学墨家学问,听闻丞相是大家,所以想小住几日,不知丞相可愿意?”

    柳束沉一傻,脸一下拉长,安道:自己今天真的是倒了血霉了吗?这个小霸王小祖宗是缠上自己了吗?

    说把也只能点点头,不敢得罪太子殿下:“殿下谬赞,臣这就去安排厢房。”看来还要去趟大将军哪里抽调些人手,这太子殿下若是在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没有地方哭啊!

    景寻伸出食指一摆,笑意十足:“不必,刚刚我离后院不愿出有个院落,就那里吧,没准还能秉烛夜游呢。”停了停,见柳束沉一副深思又补到:“本殿下只是小住,丞相不必担心,本殿下不喜欢被人监视。”

    说完只感觉后颈一凉的太子殿下一回头,就见景三小姐嘴角一挑。瞬间一阵冰凉涌上背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