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耳旁疾风阵阵，一时之间只觉得好久未曾这样恣意过，扬手又对着马儿抽了几鞭，它更加奋力朝前跑去。忽然后面不知是谁在追赶，我却也顾不得回身，只是专心看着前方，到了一处山体拐角处，我放慢了一点速度，后方追赶的人终于趁着这一点在过了那拐角之后和我持平前行。
我不经意瞥了一眼，追上来的人可不就是管捷么！朝他翻了个眼色，当真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半侧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想控住我的缰绳！我挥拳向他，正是他没有任何防备，胸口处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圈，但这一拳我的手也震痛无比，这厮的铠甲内究竟垫了多少层护甲？
收拳之后，我直接抬脚，就要踹向他所骑马匹的马头，他却一只手就控开了两匹马之间的距离，我当然不甘心，这一脚落空没踢到马头，便是直接扫向他的胳膊，他便是又挨了我一脚。这两三下，我便直接和他拉开了距离，再次领先于前头的我，回身对他扮了个鬼脸。他也不灰心，反而又追了上来。
“想与我赛马？偏不如你愿。”我看了一眼再次追上来的他，索性勒马停住，而他却是直直冲了出去。我当下大笑，果然他冲出一阵距离后，渐渐停了下来，勒马回身，歪了歪脑袋。见我在原地捂着肚子笑，想必他鼻子都要气歪。只可惜相隔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到山谷间回荡着自己的笑声。
在原地等了片刻，才看到隔着几个拐角，虞什和左离在后方一点点朝我走近。管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侧，他竟还会走回头路，是见他冷着脸，又是一阵笑。
“先走吧。”管捷开口道。我本以为他不会跟我说话，却不曾想到他还先开了口。
两匹马在道上慢悠悠走着，像是散步一般，这番情景怎和由是那日那么像？楚越国的人当真奇怪，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避开旁人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谈。
管捷看向我，“你的马术比我手下的人都要好。”我看看着他的铠甲，睁了睁眼，并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况且手还痛着，抬起来看，骨节处已经青了一片。他察觉到我在看手，便又是说：“你以后还是少展露拳脚为妙。”
我放下手，沉了一口气息，道：“你为何处处针对我？”他听后却是不答反问：“你为何上战场？”这个问题倒是问得极好，我耸肩一笑，缓缓道：“自小在军中厮混，养成了个男子的脾性，虽是生得一副女子的外表，却总觉得男子能做的，我也能做。况且到如今，我孑然一身存活于世间，当真不知还有哪个好去处。”
“你父兄皆死，王上却让你一介女流承袭了爵位。我悉知去年攻打胡人事情的原委，洪淘也算是我的旧交，他自杀谢罪前上书于王上，称你是个奇才。楚越自二十年前与卫宋两国一战，表面上看似赢了，实则良将损失惨重。沈家三代，如今仅剩二公子沈茗煊这一个苗子，皇甫家也是惨遭无后。楚越可用之人少矣！”
“我并非针对你，只是认为当今王上行事操之过急。须得知，战争是极其危险而残酷的，纵然你再聪明，身手再好，处于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中，不免终日忧心。我只是认为，你应当有更好的去处，哪怕只得个爵位，安享了这一生便也罢了，又何苦为了帝王一时雄心而去卖命！”
我苦笑，“你道我有选择？谁人不想安稳现世。但我爹是怎么死的？我义兄又是怎么死的？朝中尔虞我诈，还不是整日提心吊胆。况且王上以我为棋子，牵制朝中丞相的势力，否则诚如你所言，我一介女流，何来承袭爵位一说？不过是一切时机凑巧，而我不知不觉间，就成了那枚棋子。与其在朝中看王上脸色行事，每日和那几个老头明里暗里斗来斗去，倒不如战场厮杀来得痛快自在！”
管捷侧头一惊，却是疑惑道：“你就没想与寻常女子一般嫁个夫君？”
我摇摇头，“京都里的那些公子哥，谁会想娶个女将在身侧，万一这日子过得不顺心，被我一掌拍死可怎么办。”
管捷一声嗤笑，我见他还不容易露出了笑容，便忍不住问道：“为何昨日经过卫国旧时宫殿，你们如此忌讳？我只听虞什讲到一半，剩下的一般故事还未讲完。”
“那待会再让他说与你便是。”管捷停马回身，我也跟着停下，大军已经离我们不远，只差一个拐角。不一会儿，左离和虞什已经跟了上来，他们一过来，虞什便是笑道：“你二人方才扬马长去，我和左离还在打赌是谁人先谁人落后，不想却一齐在这候着。”
我叹了一声，“笑晏马术自是比不过管将军。”虞什和左离二人听后皆是一笑，管捷却又道：“我方才测试了一下，她的马术比你们好。”
虞什看了一眼管捷，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开口道：“我早说了她不是寻常女子，你昨日还不肯信。”
“我现在信了。”管捷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虞什点点头，脸上的神情颇为丰富。管捷又说道：“你昨日和她讲了卫国宫殿的事情？今日便与她说完吧。”
虞什摇了摇头，抓住管捷的胳膊道：“那须得你来说，毕竟你是参与其中的人，我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我也一直很好奇，没听过完整的版本，正好此次与你共同出征，你可不能再欺我说下次同我讲。”
左离也道：“我也有些好奇，当年那场战役的人，都说卫国宫殿邪门，究竟是怎么个邪门？”
我便是一直看着管捷，这下三人六只眼睛盯着他看，他只能深深抽了一口气，“边走边说吧。”于是我们四人便并排于路上，听管捷讲了那个邪门的故事。
我不经意瞥了一眼，追上来的人可不就是管捷么！朝他翻了个眼色，当真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半侧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想控住我的缰绳！我挥拳向他，正是他没有任何防备，胸口处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圈，但这一拳我的手也震痛无比，这厮的铠甲内究竟垫了多少层护甲？
收拳之后，我直接抬脚，就要踹向他所骑马匹的马头，他却一只手就控开了两匹马之间的距离，我当然不甘心，这一脚落空没踢到马头，便是直接扫向他的胳膊，他便是又挨了我一脚。这两三下，我便直接和他拉开了距离，再次领先于前头的我，回身对他扮了个鬼脸。他也不灰心，反而又追了上来。
“想与我赛马？偏不如你愿。”我看了一眼再次追上来的他，索性勒马停住，而他却是直直冲了出去。我当下大笑，果然他冲出一阵距离后，渐渐停了下来，勒马回身，歪了歪脑袋。见我在原地捂着肚子笑，想必他鼻子都要气歪。只可惜相隔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得到山谷间回荡着自己的笑声。
在原地等了片刻，才看到隔着几个拐角，虞什和左离在后方一点点朝我走近。管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侧，他竟还会走回头路，是见他冷着脸，又是一阵笑。
“先走吧。”管捷开口道。我本以为他不会跟我说话，却不曾想到他还先开了口。
两匹马在道上慢悠悠走着，像是散步一般，这番情景怎和由是那日那么像？楚越国的人当真奇怪，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避开旁人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谈。
管捷看向我，“你的马术比我手下的人都要好。”我看看着他的铠甲，睁了睁眼，并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况且手还痛着，抬起来看，骨节处已经青了一片。他察觉到我在看手，便又是说：“你以后还是少展露拳脚为妙。”
我放下手，沉了一口气息，道：“你为何处处针对我？”他听后却是不答反问：“你为何上战场？”这个问题倒是问得极好，我耸肩一笑，缓缓道：“自小在军中厮混，养成了个男子的脾性，虽是生得一副女子的外表，却总觉得男子能做的，我也能做。况且到如今，我孑然一身存活于世间，当真不知还有哪个好去处。”
“你父兄皆死，王上却让你一介女流承袭了爵位。我悉知去年攻打胡人事情的原委，洪淘也算是我的旧交，他自杀谢罪前上书于王上，称你是个奇才。楚越自二十年前与卫宋两国一战，表面上看似赢了，实则良将损失惨重。沈家三代，如今仅剩二公子沈茗煊这一个苗子，皇甫家也是惨遭无后。楚越可用之人少矣！”
“我并非针对你，只是认为当今王上行事操之过急。须得知，战争是极其危险而残酷的，纵然你再聪明，身手再好，处于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中，不免终日忧心。我只是认为，你应当有更好的去处，哪怕只得个爵位，安享了这一生便也罢了，又何苦为了帝王一时雄心而去卖命！”
我苦笑，“你道我有选择？谁人不想安稳现世。但我爹是怎么死的？我义兄又是怎么死的？朝中尔虞我诈，还不是整日提心吊胆。况且王上以我为棋子，牵制朝中丞相的势力，否则诚如你所言，我一介女流，何来承袭爵位一说？不过是一切时机凑巧，而我不知不觉间，就成了那枚棋子。与其在朝中看王上脸色行事，每日和那几个老头明里暗里斗来斗去，倒不如战场厮杀来得痛快自在！”
管捷侧头一惊，却是疑惑道：“你就没想与寻常女子一般嫁个夫君？”
我摇摇头，“京都里的那些公子哥，谁会想娶个女将在身侧，万一这日子过得不顺心，被我一掌拍死可怎么办。”
管捷一声嗤笑，我见他还不容易露出了笑容，便忍不住问道：“为何昨日经过卫国旧时宫殿，你们如此忌讳？我只听虞什讲到一半，剩下的一般故事还未讲完。”
“那待会再让他说与你便是。”管捷停马回身，我也跟着停下，大军已经离我们不远，只差一个拐角。不一会儿，左离和虞什已经跟了上来，他们一过来，虞什便是笑道：“你二人方才扬马长去，我和左离还在打赌是谁人先谁人落后，不想却一齐在这候着。”
我叹了一声，“笑晏马术自是比不过管将军。”虞什和左离二人听后皆是一笑，管捷却又道：“我方才测试了一下，她的马术比你们好。”
虞什看了一眼管捷，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开口道：“我早说了她不是寻常女子，你昨日还不肯信。”
“我现在信了。”管捷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虞什点点头，脸上的神情颇为丰富。管捷又说道：“你昨日和她讲了卫国宫殿的事情？今日便与她说完吧。”
虞什摇了摇头，抓住管捷的胳膊道：“那须得你来说，毕竟你是参与其中的人，我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我也一直很好奇，没听过完整的版本，正好此次与你共同出征，你可不能再欺我说下次同我讲。”
左离也道：“我也有些好奇，当年那场战役的人，都说卫国宫殿邪门，究竟是怎么个邪门？”
我便是一直看着管捷，这下三人六只眼睛盯着他看，他只能深深抽了一口气，“边走边说吧。”于是我们四人便并排于路上，听管捷讲了那个邪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