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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玉花骢[三]

    孟環素一惊,这样的手笔就连汝晟王府也是望尘靡及,恐怕只有郢国皇室,云瑰儒脚下一动,飞快的离开了这间地宫,面具下的眉头紧锁,能在云厥国大批量的猎杀鲛人,而皇室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恐怕早在那时,云厥国就有了奸细。

    云瑰儒脚步飞快,很快又步入到第三个地宫之中。第三个地宫比第二个小了许多,洞口摆设着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因为上了年头的关系,上面斑驳到已经看不清人像,孟環素敏锐的感知到,在第二座地宫中刺骨的阴风源自于这张铜镜。

    来自这张铜镜的邪风越加张狂,直到可以吹起云瑰儒的衣抉。蓦然间,空顶盘踞着的巨大石龙骤然动了起来,两颗成人头颅的夜明珠龙眼发挥出巨大的光芒,映射在这张大的惊人的铜镜上,掀起无数风沙,二人惊叹这地宫的鬼斧神工之余,那邪风突然笑了起来,只听一记男声的怒喝:“将这逆贼给我拿下!”

    二人睁开眼,发现置身于郢国皇宫朝堂之上。只听云瑰儒低低道:“糟了。”

    孟環素仰头,发现郢国龙椅上坐着的正是已故的先皇苏弘瑜。苏弘瑜看起来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一身龙袍正襟危坐,正容亢色。微有震怒的指着他们二人的方向,眼见立刻有士兵上前来,意欲捉拿他们。

    云瑰儒立刻拔出腰间的配剑,因为孟環素此时在他背上,若是动起手来略有不便。“这是幻想,并非现实!”孟環素警觉的提醒云瑰儒。云瑰儒持剑的手猛力一挥,发现根本砍不到眼前的士兵,脑子中飞快的运转,最后突然找到了答案:“这是悬空镜,云厥皇室的珍宝,没想到竟然在郢国。”

    孟環素汗颜:“怎么什么都是你们云厥的东西,不过尚好,你可知破解之法。”既然是他们云厥皇室的东西,他自然知道。

    云瑰儒在面具下苦笑,他怎么知道他们云厥的东西能屡屡出现在郢国的陵墓中,答道:“这悬空镜在我还没即位时,便失窃了,我只在书中读阅过,并未见过实物,这悬空镜中自有小世界,而这小世界正是回朔以往前朝旧事,若是找不到其中关跷来,就要困死在这里,倾其一生也走不出去。”

    孟環素仔细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事情还好解决,只听云瑰儒提醒道:“你仔细想想,这一幕你可在郢国史上见过。”

    孟環素迅速在记忆里翻阅当年先帝在朝堂之上可杀过什么人。只听朝堂之上,先帝苏弘瑜一拍龙椅,怒喝道:“大胆霖王!你污蔑朕,还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休怪朕不顾手足之情,来人!将霖王处以凌迟之刑!——即刻行刑!”

    霖王,苏弘谨。

    与先帝同父异母,年仅十三岁受封亲王。在位十五年,于大郢成历十三年朝堂之上公然弹劾南麟王府

    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先帝否决后,公然大逆不道扬言先帝不分是非黑白,先帝震怒,即刻下令将霖王处死,霖王处死当日,六月大雪如泣,世间必有冤情。

    “是霖王苏弘谨一案!”孟環素骤然而通,现下就是要帮霖王平反当年冤屈,方可走出幻境。

    “那么就由我来演当年的霖王,只要与当年结局不同,我们就能走出去。”云瑰儒将孟環素放在大殿中的柱子处,大步上前,义正言辞的大声道:“回禀陛下,臣何罪之有?”

    先帝眉头皱成了川形,神色略眯了眯,“霖王,你死到临头了还与朕嘴硬,你诬陷南麟王,对朕言语不敬,朕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屡次三番原谅你,今日你死性不改,竟然咒骂朕不分是非,不处置你,朕天威何在?”满室俱寂,文武百官四顾不安,皇帝正在气头上,就算各自心中有异议也不敢公然出头,谁想引火焚身?

    只听云瑰儒拱手道:“陛下,您说臣诬陷南麟王,您可亲自查证过南麟王的府邸,安知臣说的是假话?”

    龙椅上的先帝左手不断摩挲这龙首,两眼暗垂,显然是举棋不定,最终开口道:“朕自会彻查,你咒骂朕,这事满朝文武皆是见证。”孟環素在心里暗暗吁了口长气,霖王终于罪不至死,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野史曾记载,先帝年少时多与霖王不合,二人因皇位之争多有嫌隙,先皇继位后,屡次三番的找霖王的麻烦,连霖王受封的府邸,还没有区区三品言官的府邸大,最终凌迟了一代忠臣,一家老小流放到塞州此等偏远之地,极力打压霖王一党。

    云瑰儒眸色闪了闪,深深跪拜道:“臣愿终身不理朝堂事,迁往皇陵祭扫先祖,终其一生为我大郢祈福国运。”

    话落后,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有眸色暗喜的,自然是少了一个政敌的。也有面含沉痛之色的,自然是惋惜一代贤臣从此销声匿迹。先帝沉默了半响,孟環素看不清他的表情,最终先帝勾起了唇角,那时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唇畔悠悠的突出一个字:“好。”

    随着那一个字,幻境轰然倒塌,一阵轰鸣后,二人回到了悬空镜旁。云瑰儒起身,掸去衣畔的沙土,只听孟環素唏嘘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云瑰儒扭头,尽数看去她眼底的无声叹息,“这些肮脏的、污秽的皇家纷争,每朝每代都在晨昏定省的发生。”他声音轻悠悠的蕴含无数温柔,孟環素知道云瑰儒实在安慰自己,今天她累极了,尤其是亲自参加了前一代的朝堂纷争。

    “纵使我们在幻境中逆天改命,可是历史上的霖王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了,处以凌迟之刑,多么残忍。”孟環素垂着头,望着小腿上云瑰儒给自己笨手笨脚绑着的那极丑的结,心中竟有些啼笑皆非。

    面具

    下的他眸光深邃的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语色温润坚定:“我答应你,起码在我在位期间,我会做一个好帝王,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孟環素骤然仰头看他,他半蹲在她身侧,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正巧对上了他一双美丽的不似凡人的眸子,他的鼻息喷洒在她颈窝处,搔痒的她耳廓微红,二人就以这样极暧昧和亲昵的姿态,目光相互重叠。

    最终,云瑰儒眯了眯好看的眸子,“是不是觉得朕很帅,爱上朕了。”

    孟環素的面颊‘腾’的一下骤然红的像一个熟透了的大苹果,“你!”

    “我,我怎么样?”云瑰儒一双眸子饱含坏笑,就是喜欢看她这样羞涩的一面。

    “我!我不理你了!”孟環素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云瑰儒深知不可再开她的玩笑了,收敛住深深的笑意,轻声道:“好了,快上来,我们再不出去,可就天黑了。”

    他将她扶起,看她耳边的羞红还未退去,心中一暖,将自己的背冲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