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火线提拔
洛阳东城，东右门瓮城几百步外，一座不显眼的民居里，流寇大王与仅存的亲信头目，偷偷窥视着白羽营的一举一动。
“他娘的！这些狗官兵好像在分派人手堵住其他城门！”流寇大王啐了一口血，恶狠狠的说到。方才俞涉迅猛一击，他猝不及防，伤得不轻。
灰头土脸的亲信头目也慌了神：“大当家的！狗官军几面围过来了！咋们怎么逃啊？”
大难临头，大王又变回了大当家。
流寇大王眼见突围已经没有希望，抬眼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咬了咬牙，突然狞笑道：“这些狗官兵胆子不小啊！放着狗皇帝不管，居然敢来堵咋们后路！”
“大当家的，你、你什么意思啊？”喽啰头目摸不着头脑，呆滞的看着老大。
“蠢货！呸！”流寇大王又啐了一口血痰，直直吐在小头目的脸上，“等天色暗下来，直接杀进皇宫！干掉狗皇帝！”
……
另一边，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天色暗淡下来，袁溯、蹇硕及一众军头已经安座于临时搭建于瓮城的营帐中。
城中的喊杀声也渐渐低落下来，官军、流寇当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人的体力总有极限，整日鏖战，双方都非常疲惫了，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
左等右等，又过了足足两个时辰，临近午夜，总算把传信亲兵给等了回来，随行归来的还有城防营派出的联络官。
从亲兵口中得知，天子已经委派了时任河南尹的外戚何进，为节制都督，全权负责驱逐攻城流寇一事，目前虎贲营也服从何进的节制。
因平定交州封都亭侯，时任谏议大夫的名将朱儁，被临时提拔为副都督，协助何进。
袁溯还得知，叔父袁隗已经第一时间将自己涉险出城，调兵勤王的事禀报了皇帝。
皇帝大大的表扬了袁术勤勉王事的无私精神，同朱儁例，临时任命袁术为副都督，协助何进，聚歼流寇。兵凶战危，奉旨宦官不敢绕城到东门传旨，没有同行前来。
听闻袁溯得到了天子的亲口表彰，随行亲兵，个个都面有得色，恨不得把鼻孔朝天。少主公年纪轻轻，就统帅千军万马勤王剿贼，这个牛掰简直可以吹一辈子。
“我等恭喜都督！！！”
在座的几位白羽营军头，也纷纷恭贺致意，袁术家族显贵，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实授的虎贲营中郎将。此战若得胜，不出意外，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袁家在朝中的又一巨擘！
而这些充作袁术临时属下的低级军官，虽不是嫡系，但从此也算和袁家攀上了关系，以后若袁术在军中得势，当然会优先考虑提拔他们这些一起打过仗、立过功的手下了。
中国人的官本位思想是刻入骨髓的，袁溯此刻安能不得意？虽然是穿越东汉，再世为人，但得到天子的嘉奖、在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带领英勇的军队平定暴乱……
这种实现自我价值的感觉实在太爽了，袁溯突然理解为何吴起会杀妻求将，为什么历史上的袁术会称帝建国。
人生在世，譬如朝露。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袁溯尽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控制住可能颤抖的嗓音，真诚的对账中几位军头拱了拱手，最后目光停留在蹇硕处，道：
“此战得胜，完全依仗诸君，待怕平定流寇，袁某定向天子上表，为诸君请功！”
白羽营几位军头又是一番逊谢，双方人马互相吹捧，连同在座的俞涉、荀攸，简直都被夸上了天。
“袁小将军（俞涉）之勇，虽孟贲、夏育不能及也！”
“纵是那古之恶来，也抵不过袁小将军三合！”
“荀先生算无遗策，真文曲星下凡、留侯（张良）转世啊！”
……
袁溯听着几个大老粗搬弄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一边讨好自己一边讨好自己的亲随，简直哭笑不得，心说俞涉这货连华雄都打不过，还打个锤子的恶来呢。
俞涉、荀攸也是人来疯，俞涉年纪小还好，荀攸油枪滑舌，性子起来，和几个曲督一唱一和，腹中文采学识挥洒出几分，对着几个军头一顿反吹捧，直把几个老兵油子都惊得一愣一愣的。
袁溯心知荀攸家族地位超然，根本没必要如此，之所以折节与一堆丘八厮闹，分明是在帮助自己笼络白羽营高层，很是感动。
在座众人，唯有蹇硕，逢迎赔笑，不发一言，虽竭力隐藏，仍面有忧色。
袁溯看得分明，一整天相处下来，他也算把握住了一些蹇硕的脾性。这位白羽营副将虽是宦官，但性子颇为刚直，很有硬汉做派。不似赵忠之流，整日玩弄权术。
袁溯正襟危坐，直接问道：“蹇副将，不知有何隐忧啊？但说无妨。”
蹇硕沉吟数秒，正欲张口，驻扎在瓮城上的巡哨官兵却齐齐大声呼喊：
“起火啦！！！”、“流寇烧城啦！！！”
袁溯与众人急急奔上城墙，抬眼望去，只见城内，接连出现数十处火光，都是贴近东城城墙的区域。
官军当然不敢烧城，烧死东城老百姓不说，收复一片废墟在皇帝那儿也没法交代。
但流寇也没有理由烧城，现在流寇被官军围困，如果不是依仗民居建筑固守，很快就会无所遁形。
“糟了！”
荀攸最先开口，袁溯还是没反应过来，烧城最多损失再大一点，此战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数了。
洛阳中部方向，渐渐响起阵阵喊杀声，流寇似乎趁着夜色，又发动了一次大规模攻势。
但袁溯仍然不解，宫禁方向是城防军守备的重点，就算流寇暴起发难，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流寇为何在东城区放火？在中城区进攻？
“流寇搏命夜战，我军战线恐怕难以坚守！”蹇硕面色凝重的补充道。
夜战？所以呢？袁溯依然云里雾里，不就是夜战吗？和白天作战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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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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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喊杀声也渐渐低落下来，官军、流寇当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人的体力总有极限，整日鏖战，双方都非常疲惫了，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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