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也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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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可爱的

    尽管不敢直视蓝沐风,但夏茵茵知道蓝沐风的目光没有一秒钟离开过她脸上的伤。

    半响后,蓝沐风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夏茵茵到床边,两人一起在床上坐了,欲要抚摸她的脸,却又不敢动到她的伤处。

    “什么时候打的?”

    “那天蓝大哥来找我之后打的。”夏茵茵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冰敷过了吗?”

    “昨天晚上月姨帮我冰敷过了,今天刚才晚饭后李妈也帮我冰敷过了。”

    “一定很疼吧?”

    “不疼。”夏茵茵扯了个谎。蓝沐风的神情,让她说不出个痛字。

    “下手这么重,怎么会不疼?”

    “真的不疼,蓝大哥,你瞧,我脸皮很厚,跟铜墙铁壁似的,打不痛的,就是眼前冒了几颗星星而已。”当然还有耳鸣,脸麻,以及痛得要命。

    “那还说不疼?”蓝沐风一心疼,美丽的眼睛又更瞇更迷濛了。

    “蓝大哥,你不知道,冒星星的时候,就像点仙女棒时迸出来的星星一样,很漂亮很好看的,想不到吧。”夏茵茵故作俏皮。但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蓝沐风就越难受。

    “茵茵……”

    “而且,蓝大哥,你看,我这厚脸皮,是阿姨打我的手要疼呢,她打完我后,我看见她拼命甩手,可不是她的手打我打到痛了?”夏茵茵不敢用力笑,只好弯着眼睛,用眼睛来笑,但还是拉扯着脸部的肌肉,脸上的痛全往肚子里吞。

    看见蓝沐风美丽的眸子里有流光闪动,夏茵茵知道自己胡诌的谎言蓝沐风是不信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更用力的弯起自己的眼睛,弯到像下弦月那样,但是脸上的肌肉一被拉扯,又更痛了,忍不住抿起嘴来,把那一声“哎哟”往喉咙里硬生生的咽下。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也逃不过蓝沐风的眼睛,他心里一紧,有针在札一样,将夏茵茵一拉,搂进了怀里。

    “安份些吧!脸都伤成这样了,还在那里挤眉弄眼的。”

    “嗯……”夏茵茵不敢乱动一下,生怕破坏了此刻的一切。

    片刻后,蓝沐风才在夏茵茵头上用着叹息般的音调说道:“茵茵,是蓝大哥不好,是蓝大哥擅作主张,为你安排了这么多,却都没有问过你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话反倒让夏茵茵心里被扭成一团:“没有,没有,蓝大哥没有擅作主张,蓝大哥愿意帮茵茵安排,茵茵高兴都来不及,真的。”

    顺着夏茵茵的头发,蓝沐风抚摸着夏茵茵的后脑袋瓜儿,又说:“你若不愿意,可以不用去考音乐学院。”

    一听到蓝沐风说不用去考音乐学院,夏茵茵紧张了起来,在蓝沐风怀中摇着她的头:“不,不,茵茵愿意,茵茵没有不愿意。”

    “茵茵,你听我说。”蓝沐风按住夏茵茵摇晃的脑袋。

    “好……”在蓝沐风的手中,夏茵茵安

    静了下来。

    “你可知道,如果你考上了ntam的特别班,你的人生就会以音乐为主了?”蓝沐风把夏茵茵推离他的怀抱,两只手捧着她的头,凝视着夏茵茵漆黑的眼珠子,直到眼眸的深处:“你可曾想过,去了ntam的特别班之后,你的生活就会彻底的改变了吗?”

    “我……”说真的,夏茵茵真的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从小到大,她的日子就是只有在精神不济的状态下度过的学校生活,以及每天在面店里帮忙招呼客人、打扫、煮面。

    “如果到了特别班,学校会尽全力的栽培你,你必须要不断地参加比赛,而且是国际赛,以成为一位杰出的钢琴家为使命,除非你能力不足,被特别班除名。从以前到现在,能考进特别班的学生已经只有个位数,能熬出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不过,以你的能力是不会有问题的,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

    “嗯……”夏茵茵努力在蓝沐风的手掌心中点头。

    “但是,你不知道钢琴家要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吧!”

    “练琴,”夏茵茵立刻答道:“就像我们以前跟现在做的一样,拼命练琴,我可以,蓝大哥,我可以。”

    “茵茵,”蓝沐风为她的天真、未经世故,皱眉笑了一笑:“不是只有练琴这么简单,拼命练琴,只是其中一样必备的条件而已。”

    “……”夏茵茵没有办法想像除了练琴以外还要做些什么,她愣愣地望着蓝沐风。

    “如果你去考一般的大学,毕业了以后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你还可以过一般正常人的生活,”蓝沐风娓娓地叙说着:“如果不唸特别班,就是一般音乐系毕业的话,你也可以当个钢琴老师,教教学生,生活也可以像一般正常人一样的过。只是,以上两种选择,都浪费了你与生俱来的天赋,浪费了上天所赐给你的礼物。”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蓝大哥,我去考特别班。”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说这句话的蓝沐风,其实心里也很明白,夏茵茵怎么可能想清楚才回答?有谁能将没走过的人生,用想像的就能揣摩出来,勾画出来?

    “我想清楚了。”夏茵茵马上说。

    “茵茵,你不用立刻回答我,你想几天再回答我好吗?”

    “不,不用再想了,”夏茵茵说道:“蓝大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音乐,我也没也什么喜欢的东西或事情了,如果有机会可以成为钢琴家,每天和音乐在一起,那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吗?蓝大哥跟我说过的那些伟大钢琴家的事蹟我也记得,大家不外乎都是天才儿童出身,再不就是音乐世家出身,他们的爸妈也没有要他们想清楚,就把他们送上了这一条路,我已经十六岁了,可以不用想了。”

    眼珠子转了两圈,夏茵茵又接口

    道:“蓝大哥不是说过,拉萝加(注:西班牙女钢琴家,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位钢琴家,甚至根本就不在乎她能否成为世界级的钢琴家吗?她弹琴,纯粹只是因为对音乐的热爱。我只要有那样的心志就好。”

    “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蓝大哥,不要管我会不会后悔,茵茵没出息,事业什么的一概不懂,也没有一定要争第一名的心,但是茵茵可以告诉蓝大哥,我这一生,只爱音乐。”在夏茵茵柔嫩的语调里,蕴藏着铁一般的决心。

    “你真的愿意过以音乐为主的人生?”蓝沐风目光轻柔的流转着,轻声地问着。夏茵茵的决心,已经传到了他的心里。

    “是的,我愿意。”夏茵茵把这几个字当作宣誓的誓言一般在说。

    凝视着夏茵茵清澈无暇、光华闪动的双眸,还有那真挚无比的口吻,蓝沐风心中一动,竟不由自主的又把夏茵茵搂进怀中,一边柔声喃喃说着:“既然下定决心了,就孤注一掷吧,你的能力虽然强,但是我们这次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明天不要去学校了,我们两个好好的练琴吧。”

    “好。”夏茵茵闭着眼睛,在蓝沐风宽阔的胸膛里轻轻回应着他。

    蓝沐风身材结实,他的胸膛和强而有力的臂膀,令夏茵茵打从心底就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放松。不管发生什么事,蓝大哥都会保护我的,她心想。

    “再两个小时就天亮了,我们两个抓紧时间稍睡一下,七点半钟我去叫你起床,吃完早餐后我们就开始练琴。”

    “好。”

    但是蓝沐风还是搂着夏茵茵,没有放开,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夏茵茵的头上,从夏茵茵柔细的发丝里,少女清新的气息飘进了蓝沐风的鼻子里。

    紧靠在这宽阔的胸膛前,夏茵茵跟蓝沐风一样,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两只手渐渐环住了蓝沐风的腰间。如果可以,这一生一世她都不要放开。

    宇宙里,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淅沥的雨声在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夏茵茵与蓝沐风好不容易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练琴生活。

    一来他们时间急迫,必须加紧练琴;二来夏茵茵脸上的瘀青也需要时间才能完全复原,所以蓝沐风让夏茵茵索性多请了几天的假,把夏茵茵接来住,把她无时无刻的带在身边,两人再度几乎是形影不离。

    夏茵茵还是一样的听话乖巧,天真烂漫,但蓝沐风却在某些时候,在隐隐约约之中,查觉到了夏茵茵似乎有些不同了。在她的眉宇之间,无形之中似是多了一份从前没有的成熟。

    那份成熟会在某些时刻里羞涩地冒出头来,像一株被细心呵护浇灌的小白花,向浇灌她的人纯真的绽放着身为花朵所该有的动人美丽,而不是一株永远绽

    放不了的小白花。这是娇弱的小白花对那位爱护她、浇灌她的人最好的回报,因为那位爱护她、浇灌她的人,只希冀小白花能够绽放出美丽的花瓣,其他别无所求。

    不过那是一种非常细微的变化,像是一个秘密,连夏茵茵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蓝沐风与夏茵茵的关系如此亲密,只怕也是难以察觉出来的。

    而夏茵茵虽然对自己微妙的变化浑然不觉,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由第二天开始,除了练琴的时间外,她总觉得不论是在吃饭或是休息的时候,蓝沐风那美丽而忧郁的目光常常落在她身上,凝视着她。

    看来我的脸真的很可怕,这该怎么办?夏茵茵焦虑的暗忖着。昨晚是因为一心只想让蓝沐风原谅她,所以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脸上去,如今雨过天晴,夏茵茵便很想让自己的丑脸避开蓝沐风的视线,或干脆找个地洞躲起来算了。

    第二天晚上,晚饭后,蓝沐风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咖啡,夏茵茵坐在他身边喝李妈新鲜打的果汁,蓦然间蓝沐风侧过身,凝视了夏茵茵一会儿,然后轻轻捧起她的下巴,又是不发一语的凝视着她脸上的瘀青。

    “蓝大哥,我……”夏茵茵的目光越过蓝沐风的肩,望向了壁炉。

    “怎么?”

    “我……我想在脸上的伤好之前都戴着口罩。”夏茵茵实在是不愿意让蓝沐风每分每秒都看着她这张体无完肤的脸,因为实在是太丑,太恐怖了,所以灵机一动,提出了这个想法。

    “什么?”蓝沐风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断然驳回:“我不许你在家里还二十四小时戴着口罩,那多难受!弹琴弹到喘的时候,你怎么呼吸?”语气温和,但是却不容许夏茵茵有再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的脸跟个女鬼似的,那么难看,那么恶心,我怕蓝大哥看了,看了……”夏茵茵抗议着,再怎么说,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再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容貌最丑的一面吧?

    “看了如何?”蓝沐风眼睛笑着。

    “我不想一直被蓝大哥瞧着我这张丑脸。”夏茵茵鼓起勇气说完,立刻想要闪躲,将下巴由蓝沐风的掌心里溜了下来,没想到却被蓝沐风两手捧住了头,动也动不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张脸,哪里丑了?”蓝沐风觉得这话很可爱,但忍住没有笑,假装左右端详夏茵茵的脸。

    “青一块,紫一块,还肿了,变形了……”夏茵茵可怜兮兮地说着。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吗?怎么你说的,我一样也没瞧见?”蓝沐风的口吻倒是云淡风轻的。

    “蓝大哥……”夏茵茵哀求着。

    “茵茵,”蓝沐风轻轻一笑:“就算你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了,变形了,就算你变成钟楼怪人,只要你的心不变,在蓝大哥眼中,你

    永远都是茵茵,我最可爱最漂亮的茵茵,知道吗?”蓝沐风的眸子闪耀着银河的星星,遥远、璀璨,闪进了夏茵茵的心中。

    “蓝大哥……”夏茵茵不禁哽咽。

    “我不想听到你再说傻话了,在我的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躲藏,你只要真心的做你自己就好,知道吗?”

    “蓝大哥……”夏茵茵眼圈红了。

    “傻孩子,不准你再哭了,再哭,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嗯……”夏茵茵抿着嘴,拼命吸着鼻涕。

    “蓝大哥喜欢看见你笑,不喜欢看见你哭,你哭,我就会跟着一起难受。”蓝沐风摸着夏茵茵头顶上的发丝,瞅着那发丝说。

    “好,茵茵会做个爱笑的女孩。”夏茵茵说完,又忍着痛弯起眼睛笑,不过比起昨晚,那已是好多了。

    其实夏茵茵一向都是个爱笑的女孩,这点蓝沐风也知道。

    “昨天不是就告诉你了,现在脸上有伤,就安份一点,别挤眉弄眼的,等脸上的伤好了再笑吧!”蓝沐风看出夏茵茵忍痛,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情不自禁的把她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便像昨晚那样的搂着她。

    既然知道了蓝沐风不在意自己的丑脸,夏茵茵心里就轻松了许多,这心情一放轻松,她就开始渐渐留意到,蓝沐风注视她的眼光,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蓝沐风这样凝视着她,只不过还是会有些难为情,因此常常刻意回避着蓝沐风的眼光,如果有时候两人的眼光还是不小心的交会了,夏茵茵便会害羞地低下头,或是羞涩地把目光飘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