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落的球探
俗话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可是英杰历1987年阳历6月的天空仍旧艳阳高照，酷暑依然眷恋着大地，在秋天来临之前尽情的释放能量。
厨房中方辰忙忙碌碌个不停，他虽然腿稍微有些不灵便，但还是使出浑身解数炒了几样小菜。
菜品虽然简单，但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西红柿炒蛋居然炒糊了，土豆炖牛肉盐放多了。
方辰也知道这样三心二意十分不妥，但眼神还是不自禁的从厨房小窗看向楼前小道。焦急的神情也带着少许忐忑，毕竟今天龙城俱乐部将父亲紧急召回开会确实太不寻常了。
龙城足球俱乐部曾经赫赫有名、威震八方，一直是龙城市的骄傲，甚至一度作为龙城市的城市名片。毕竟龙城俱乐部曾是8次联赛冠军、10次联赛杯冠军、4次超级杯冠军，更是全国120多年足球历史上仅有的四支实现王朝霸业的足球俱乐部之一。
英杰国足坛的王朝，那可是必须超级联赛五连冠才能够得到认可。
不过那都是过眼云烟了，随着十一年前俱乐部功勋董事长张瑞昌功成身退，由其同僚刘勋接任董事长以来，昏招不断，败笔迭出，球队战绩也每况愈下。
先是三年前从超级联赛跌入甲级联赛，原以为这只是球队低谷，俱乐部高层一定能痛定思痛，改头换面，在甲级联赛大杀四方，最后以不败战绩重新升级超级联赛，实现“王者归来”。后来证明这只是球迷一厢情愿的想法。
三年时间球队战绩平平倒也罢了，最让大家接受不了的是，就在今年5月份，甲级联赛全面收官后，龙城俱乐部始终没能脱离降级区，以与第17名1分之差的尴尬成绩，再度创造奇迹跌入乙级联赛。
“龙城俱乐部还有下限吗？这简直是龙城市的耻辱！”这是龙城市最激进的媒体，《足坛先锋》的媒体评论。
“且看下赛季龙城俱乐部的季票销售，保守估计下挫50%。”这是龙城市相对客观的媒体，《龙城体育报》的头版头条。
“刘勋滚蛋，龙城解散。”这是在龙城俱乐部门前示威球迷的口号。
很不幸被球迷言中了，近几个月关于龙城俱乐部解散的传闻甚嚣尘上，有鼻子有眼的，方辰猜测这其中甚至有龙城俱乐部在推波助澜。而龙城俱乐部高层也始终没有人出来澄清谣言。
方辰私下也问过在龙城俱乐部担任球探的父亲方德福，但父亲也毫不知情，只有叹息不已。
今天俱乐部突然通知方德福前往俱乐部开会，方辰心中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毕竟22岁的方辰是看着龙城俱乐部的足球长大的，尤其是父亲还是俱乐部的球探，打小没少带他去现场看球。可以说，身为土生土长龙城人的方辰，对龙城球队的感情比大多数人都浓烈的多。
另外让方辰担心的，还有方德福在龙城俱乐部供职得来的薪水是全家主要的经济来源，自己则在龙城一家酒吧做驻场歌手，一直反响平平，收入相当微薄。
方辰幼年丧母，早年踢球还因为左腿受过重伤告别足球圈。是父亲一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治腿和上大学。
“如果方老头失业了，我就要承担起更多的家庭责任了。”方辰暗想。说起来方辰跟父亲方德福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多么融洽，毕竟方德福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工作又比较忙，很难有时间与儿子沟通交流。方辰长这么大父子俩谈论最多的话题居然是足球，是龙城球队……
不一会儿，方德福终于回到家，这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像身体被抽干了力气，此刻他斜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手中的烟不停歇。要知道方德福平时可是一个十分豁达乐观的人，像这种情况方辰还真是很少见到。
方辰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一拐一拐地过来坐到了方德福对面，父子俩沉默着。
“都结束了？”最后还是方辰耐不住性子问道。
“嗯。”烟雾缭绕。
“咳咳，这样也好。我说咱能先把烟灭了吗？”
“要不你也来一根，你小子今年不都23了么…呃，还是22来着。”方德福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方辰习以为常。方德福曾干过一件事，那是方辰上初一的时候要开家长会，结果方德福愣是跑到方辰的小学坐了一下午。从那时候起方辰再也不对自己这个爹抱有希望。
“老方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去国外转转散散心，以后咱家赚钱养家的重任就落在你头上了，儿子。”方德福目光清澈，肃容道。
“老方你别欺人太甚啊，我已经承受了这个年龄段不应具有的机智和帅气，心很累啊。”
方德福老怀大慰，点头赞道：“你小子这装x的本事倒颇有老子当年的神韵。”
“老方，尚能饭否？”方辰无力地摆摆手，坐到餐桌旁。
“我的饭量跟你吹得牛x一样没有上限。”
“老方你虽然失业了但仍然这么乐观，脑残志坚的精神值得我学习。”
方德福看到儿子做这么多饭，其实心里也是很欣慰的。毕竟生活所迫，方辰打小就比其他孩子自立一点，偶尔方德福在家吃饭，也是方辰掌勺的。
“今天的菜味道有点不对啊，你小子肯定心不在焉。”方德福吃了一口炒鸡蛋，愤然道。
“是你牙齿不好吧，老方。”
“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你确定要转行厨师了么，大球探先生。”
“哎，当厨师也不是不行，像你袁叔叔就去龙城二中食堂当大厨去了。”方德福口中的“袁叔叔”名为袁洪，原是龙城俱乐部的餐厅主厨，厨艺高超，并且十分擅长食材的营养搭配，一直受到很多酒店、机关单位和学校医院餐厅的追逐。
上午的散伙会议刚开完，袁洪一个电话就把自己的后路铺垫平了。
方德福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李大志叔叔决定回老家继续开私人诊所，陈香琴阿姨暂时还没有着落，但应该也不会太差，毕竟很多大医院外科一直给她寄邀请函。”
这两位都是原来的队医，现在则需要另谋生路了。
“陈阿姨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们就没什么打算么？”
“你今天问了多少遍打算了，你还是不是年轻人啊？”
“那你是不是为老不尊啊，每次说到陈阿姨这个问题你就躲躲闪闪，能有点担当不？”
“就这么想找个后妈呀，不吃了，烦了，走了。”说完方德福一甩袖子，摔门而出。
方辰却好像早料到一般，从容地起身：“老方你别想吃独食去，带着我。”
正午太阳正毒，直欲把人烤熟才罢休的架势。父子俩也不是为了美食什么都豁得出去的饕客，故而在楼区前面一家家常菜馆前就停住了脚步。
“呦呵，老方小方都来啦，快里面坐。”方氏父子俩一般不愿做饭或是想开荤就来这家名为周记菜馆的小店吃饭，跟小店老板周海算是很熟了。
周海个头不高，白白胖胖目测怕有200斤上下，但为人很热忱，未语人先笑，所以人缘一直不错。而且周海手里真有几个压箱底的拿手菜，又加上他另辟蹊径，偏偏将厨房设在菜馆进门处，于是行人走过周记菜馆门前都能远远闻到饭菜飘香，所以这菜馆也算是生意蒸蒸日上了。
“老周，老三样吧，外加两瓶啤酒。”老方招呼道。
“好嘞。”周海应道，但炒菜这锅却始终没放下，只见左手持锅，上下一翻动，右手顺势将爆炒腰花倒入盘中，然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翠花，上腰花。”
这手功夫是方辰一直想学未学成的，原以为是自己臂力不够拿不起铁锅，后来单身这么多年一条左臂快练成麒麟臂了还是举不起锅来，才赫然明白自己缺的是身边那个翠花。多么痛的领悟！
还没等方辰回过神来，周海已经步伐敏捷地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包雷峰塔山给方德福让烟。方德福见状摆摆手，掏出烟盒弹出一支鹳雀楼同心，这动作自然也是圆润流畅、无比潇洒，只是方辰很少吸烟所以没感觉。
“抽这个吧，比你那烟好点。一会忙完过来喝两杯。”
“好嘞老方，刚刚体育新闻都播了，失业了是吧？节哀顺变吧。不过没关系，凭您这能力还怕找不到好工作么。”
“唵？”方德福牛眼一瞪，“节什么哀呐，老周你会说话不？”
“你看看俺这不又说错话咧，这样，翠花给方大哥上一箱菊花啤酒，算我大海请的。方大哥多担待啊。”周海嘿嘿笑着，作揖道。
方德福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平时跟周海也是开惯了玩笑的，于是笑道：“一箱啤酒咱俩人也喝不完，还不如加盘鱼香肉丝呢！”
说话的工夫，方辰自觉进里屋找座去了。留下方德福和周海长吁短叹。不过十秒钟，方辰又垂头丧气地出来，“都满座了周叔，不会还安排我们老地方吧？”
周海满脸愧色，还没搭话，老婆翠花已经送完腰花迎了过来，“对不住啊，方大哥、小方，要不先坐下喝杯水，估摸着3号桌客人还有十分钟就能吃完…”
“算了周婶，十分钟都能把我热死了。老地方就可以啦。”方辰怕方德福又出什么幺蛾子，赶紧答道。
厨房中方辰忙忙碌碌个不停，他虽然腿稍微有些不灵便，但还是使出浑身解数炒了几样小菜。
菜品虽然简单，但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西红柿炒蛋居然炒糊了，土豆炖牛肉盐放多了。
方辰也知道这样三心二意十分不妥，但眼神还是不自禁的从厨房小窗看向楼前小道。焦急的神情也带着少许忐忑，毕竟今天龙城俱乐部将父亲紧急召回开会确实太不寻常了。
龙城足球俱乐部曾经赫赫有名、威震八方，一直是龙城市的骄傲，甚至一度作为龙城市的城市名片。毕竟龙城俱乐部曾是8次联赛冠军、10次联赛杯冠军、4次超级杯冠军，更是全国120多年足球历史上仅有的四支实现王朝霸业的足球俱乐部之一。
英杰国足坛的王朝，那可是必须超级联赛五连冠才能够得到认可。
不过那都是过眼云烟了，随着十一年前俱乐部功勋董事长张瑞昌功成身退，由其同僚刘勋接任董事长以来，昏招不断，败笔迭出，球队战绩也每况愈下。
先是三年前从超级联赛跌入甲级联赛，原以为这只是球队低谷，俱乐部高层一定能痛定思痛，改头换面，在甲级联赛大杀四方，最后以不败战绩重新升级超级联赛，实现“王者归来”。后来证明这只是球迷一厢情愿的想法。
三年时间球队战绩平平倒也罢了，最让大家接受不了的是，就在今年5月份，甲级联赛全面收官后，龙城俱乐部始终没能脱离降级区，以与第17名1分之差的尴尬成绩，再度创造奇迹跌入乙级联赛。
“龙城俱乐部还有下限吗？这简直是龙城市的耻辱！”这是龙城市最激进的媒体，《足坛先锋》的媒体评论。
“且看下赛季龙城俱乐部的季票销售，保守估计下挫50%。”这是龙城市相对客观的媒体，《龙城体育报》的头版头条。
“刘勋滚蛋，龙城解散。”这是在龙城俱乐部门前示威球迷的口号。
很不幸被球迷言中了，近几个月关于龙城俱乐部解散的传闻甚嚣尘上，有鼻子有眼的，方辰猜测这其中甚至有龙城俱乐部在推波助澜。而龙城俱乐部高层也始终没有人出来澄清谣言。
方辰私下也问过在龙城俱乐部担任球探的父亲方德福，但父亲也毫不知情，只有叹息不已。
今天俱乐部突然通知方德福前往俱乐部开会，方辰心中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毕竟22岁的方辰是看着龙城俱乐部的足球长大的，尤其是父亲还是俱乐部的球探，打小没少带他去现场看球。可以说，身为土生土长龙城人的方辰，对龙城球队的感情比大多数人都浓烈的多。
另外让方辰担心的，还有方德福在龙城俱乐部供职得来的薪水是全家主要的经济来源，自己则在龙城一家酒吧做驻场歌手，一直反响平平，收入相当微薄。
方辰幼年丧母，早年踢球还因为左腿受过重伤告别足球圈。是父亲一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治腿和上大学。
“如果方老头失业了，我就要承担起更多的家庭责任了。”方辰暗想。说起来方辰跟父亲方德福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多么融洽，毕竟方德福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工作又比较忙，很难有时间与儿子沟通交流。方辰长这么大父子俩谈论最多的话题居然是足球，是龙城球队……
不一会儿，方德福终于回到家，这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像身体被抽干了力气，此刻他斜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手中的烟不停歇。要知道方德福平时可是一个十分豁达乐观的人，像这种情况方辰还真是很少见到。
方辰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一拐一拐地过来坐到了方德福对面，父子俩沉默着。
“都结束了？”最后还是方辰耐不住性子问道。
“嗯。”烟雾缭绕。
“咳咳，这样也好。我说咱能先把烟灭了吗？”
“要不你也来一根，你小子今年不都23了么…呃，还是22来着。”方德福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方辰习以为常。方德福曾干过一件事，那是方辰上初一的时候要开家长会，结果方德福愣是跑到方辰的小学坐了一下午。从那时候起方辰再也不对自己这个爹抱有希望。
“老方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去国外转转散散心，以后咱家赚钱养家的重任就落在你头上了，儿子。”方德福目光清澈，肃容道。
“老方你别欺人太甚啊，我已经承受了这个年龄段不应具有的机智和帅气，心很累啊。”
方德福老怀大慰，点头赞道：“你小子这装x的本事倒颇有老子当年的神韵。”
“老方，尚能饭否？”方辰无力地摆摆手，坐到餐桌旁。
“我的饭量跟你吹得牛x一样没有上限。”
“老方你虽然失业了但仍然这么乐观，脑残志坚的精神值得我学习。”
方德福看到儿子做这么多饭，其实心里也是很欣慰的。毕竟生活所迫，方辰打小就比其他孩子自立一点，偶尔方德福在家吃饭，也是方辰掌勺的。
“今天的菜味道有点不对啊，你小子肯定心不在焉。”方德福吃了一口炒鸡蛋，愤然道。
“是你牙齿不好吧，老方。”
“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你确定要转行厨师了么，大球探先生。”
“哎，当厨师也不是不行，像你袁叔叔就去龙城二中食堂当大厨去了。”方德福口中的“袁叔叔”名为袁洪，原是龙城俱乐部的餐厅主厨，厨艺高超，并且十分擅长食材的营养搭配，一直受到很多酒店、机关单位和学校医院餐厅的追逐。
上午的散伙会议刚开完，袁洪一个电话就把自己的后路铺垫平了。
方德福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李大志叔叔决定回老家继续开私人诊所，陈香琴阿姨暂时还没有着落，但应该也不会太差，毕竟很多大医院外科一直给她寄邀请函。”
这两位都是原来的队医，现在则需要另谋生路了。
“陈阿姨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们就没什么打算么？”
“你今天问了多少遍打算了，你还是不是年轻人啊？”
“那你是不是为老不尊啊，每次说到陈阿姨这个问题你就躲躲闪闪，能有点担当不？”
“就这么想找个后妈呀，不吃了，烦了，走了。”说完方德福一甩袖子，摔门而出。
方辰却好像早料到一般，从容地起身：“老方你别想吃独食去，带着我。”
正午太阳正毒，直欲把人烤熟才罢休的架势。父子俩也不是为了美食什么都豁得出去的饕客，故而在楼区前面一家家常菜馆前就停住了脚步。
“呦呵，老方小方都来啦，快里面坐。”方氏父子俩一般不愿做饭或是想开荤就来这家名为周记菜馆的小店吃饭，跟小店老板周海算是很熟了。
周海个头不高，白白胖胖目测怕有200斤上下，但为人很热忱，未语人先笑，所以人缘一直不错。而且周海手里真有几个压箱底的拿手菜，又加上他另辟蹊径，偏偏将厨房设在菜馆进门处，于是行人走过周记菜馆门前都能远远闻到饭菜飘香，所以这菜馆也算是生意蒸蒸日上了。
“老周，老三样吧，外加两瓶啤酒。”老方招呼道。
“好嘞。”周海应道，但炒菜这锅却始终没放下，只见左手持锅，上下一翻动，右手顺势将爆炒腰花倒入盘中，然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翠花，上腰花。”
这手功夫是方辰一直想学未学成的，原以为是自己臂力不够拿不起铁锅，后来单身这么多年一条左臂快练成麒麟臂了还是举不起锅来，才赫然明白自己缺的是身边那个翠花。多么痛的领悟！
还没等方辰回过神来，周海已经步伐敏捷地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包雷峰塔山给方德福让烟。方德福见状摆摆手，掏出烟盒弹出一支鹳雀楼同心，这动作自然也是圆润流畅、无比潇洒，只是方辰很少吸烟所以没感觉。
“抽这个吧，比你那烟好点。一会忙完过来喝两杯。”
“好嘞老方，刚刚体育新闻都播了，失业了是吧？节哀顺变吧。不过没关系，凭您这能力还怕找不到好工作么。”
“唵？”方德福牛眼一瞪，“节什么哀呐，老周你会说话不？”
“你看看俺这不又说错话咧，这样，翠花给方大哥上一箱菊花啤酒，算我大海请的。方大哥多担待啊。”周海嘿嘿笑着，作揖道。
方德福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平时跟周海也是开惯了玩笑的，于是笑道：“一箱啤酒咱俩人也喝不完，还不如加盘鱼香肉丝呢！”
说话的工夫，方辰自觉进里屋找座去了。留下方德福和周海长吁短叹。不过十秒钟，方辰又垂头丧气地出来，“都满座了周叔，不会还安排我们老地方吧？”
周海满脸愧色，还没搭话，老婆翠花已经送完腰花迎了过来，“对不住啊，方大哥、小方，要不先坐下喝杯水，估摸着3号桌客人还有十分钟就能吃完…”
“算了周婶，十分钟都能把我热死了。老地方就可以啦。”方辰怕方德福又出什么幺蛾子，赶紧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