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头
终于走到了渊回的入口，面前所谓的入口其实就是一个只容的下一人通过的不规则洞口，地下尼塔的统治者就在这看起来简陋无比的岩穴里面，用尼塔文撰写的渊回二字被七曲八扭的刻在洞口左边的岩壁上，另一边则刻着生人勿近，明显比左边的潦草许多，像是一个老疯子醉酒后拿刀乱砍一通，如果不是刻字凹槽里浸润凝固着一层又一层血痂，恐怕人们只会将其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而不是如今这样无人敢提。
“鬼头大师在吗。”
我呼喊的声音本就不大，徘徊在渊回洞口的余音如泥牛入海，没有惊动半点波澜，前几次我都是止步于此，可是这次我必须进去一睹那传说中杀人如麻、凶恶如鬼的人。
从无名那里了解到关于鬼头的信息都是十分模糊，只知道他也是尼塔人，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接管地下尼塔，不到半月就压下了暴动的罪犯，统治了错综复杂的地下利益网络，导致他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杀手鬼头，名副其实的地下皇帝，人们客气的都尊称他为鬼头大师，不客气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鬼屠、魔头一类的难听字眼。
但最诡异的是没有人见过鬼头本人的真面目。
鬼头的威信完全是靠着他的铁血手腕和雷厉风行，恐怖而异于常人的行为也有所助力。
我放缓自己的语气再次在门口对内呼喊。“鬼头大师在吗？我是……尼塔的城主，有些想法想和大师探讨。”
依然无人回应。
我回头看了眼泛着血雾满地尸骸的台阶，还是决定进入一试。
洞口是个附着石笋的扭曲入口，我侧着身子堪堪挤进门洞，蹭的一层岩灰四处飞舞，通过后门口处尘埃漫天，我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一丝沾染。
渊回内部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洞窟，干净而简洁，和门洞外的尸山血海风格迥异。“里面也没什么可怕的吗。”
“你真的不怕吗？”一个绵软的声音突如其来闯入我的耳朵，这种细腻柔和的嗓音只可能属于女子。
“是谁？”
“鬼头。”
“你就是鬼头大师？”
“老家伙是我师傅。”
“你是他的徒弟吗？能带我去见鬼头大师吗？”
“他不在。”
“那大师身在何处？”
“无尽血海。”
“无尽血海在何处？”
“就在此地。”
“你……”
一个女子从岩穴的黑暗深处显出身形轮廓，脚步轻移向我走来，每踏一步都似有鬼魂哀嚎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经久不绝。
“他死了。”
“死了？”
她平淡如水的话在我听来仿佛惊雷平地而起，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掌控地下尼塔的鬼头，我居然还没见过面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怎么死的？”
“累死的，只怪他太过沉迷犬马声色，不久前在瞻台上暴毙。”
她话语间清淡无味，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凡尘琐事。
女子已经行至我身前，一身素衣不染俗尘。
“我有些问题，本来想见上你师傅一面。”
“但问无妨。”
我直视着这个有些自作主张的女子。“低语符咒你可听过？”
“不曾听闻。”
我盯着她的脸，只能看出她古井不波的样子漂亮的不像话。
她突然笑了笑，一改之前的清冷，慢慢的往我身上靠，一股媚意浑然天成，让我怀疑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人是不是她。
“你觉得我漂亮吗？”
――
波尔正坐在城主塔正厅的上位，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轻微摇晃身体，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内嵌奇异水晶的十六面体镂空金属块，水晶不断闪动从缝隙中透出光芒，把波尔的脸渡上一层冰冷的蓝光，水晶突然黯淡下去，不再发散异彩，水晶立刻变成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波尔睁开双眼，依然满是疲惫之态，他看向手中的十六面体，然后把十六面体抛在面前的石桌上。
一个全身被斗篷覆盖，披着兜帽，戴着只露出鼻子嘴巴面具的人从阴影中显现出来，虽然连眼睛也被遮挡，头颅却低垂不曾抬起半分。
“你去告诉森不用在那等了，让他直接回来便是，他若问其它的，你不回答即可。”
斗篷人应声而去。
“寒城主真是神出鬼没，身怀绝技，只可惜他数次想见那鬼头都没有见到，加上这次的失败只怕他以后都见不到那恶贯满盈的鬼头了。”波尔一改温良面目，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精通至极。
“你说是吧，鬼头？”
――
迷蒙的感觉充斥着大脑，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身上立刻传来疼痛的感觉。
“哎呦，这沙发还是睡不得。”
我晃动着四肢加腰肢，忍着有些僵硬迟钝的痛楚坐了起来，脑海里想着的还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脸上有些发烧。
“那女人居然如此大胆！”
那时我没有再往渊回深处走，因为我已知道这里解决不了我的问题，即使答案也许就在岩穴的某个分叉口，我也是找不到去往那个隐秘入口的方法，无敌的能力在这里没有一点用处。
谁知她居然一直往我贴近，我躲开多次一边又问了几个问题，奈何佳人凉薄，之后我还提起阿诺萨尔多基安，她只是一味摇头，不断的把我逼至角落，“不曾听闻”我已听了四遍。
最后我被逼的强行退出了尼塔梦境。
我坐在沙发上回忆起有关鬼头的可怕传闻，那个鬼头，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就像一个笑话，而他死了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人，城中却无一人知道，莫不是已经出现了另一个鬼头？生前的累累戮果都被这个鬼头吞干舔净，连千篇功名万般仇恨一起继承去，只留下一个干枯的无名遗骸。
“无尽血海……”
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鬼头的徒弟，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鬼头有徒弟，加上没有人知道鬼头的身份，也许那女子就是现在鬼头！
我不由得暗自心惊，也许罪犯们以为鬼头永远是那个鬼头，我说不清波尔是否有所干预，但现在的尼塔不论是上下都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其它事情。
“什么破城主，一个记名狗腿子还差不多。”我发牢骚是发牢骚，可意识到尼塔世界也许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着一身神力和低语符咒的我不能不怀疑这个我数次梦到的世界，阴影怪物就是最直接的证明，我还要尽力寻找其它的联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况这里时间的流逝完全不影响现实世界。
“尼塔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呢。”
管他什么城主不城主的，那个谁谁谁不是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在那边游玩随便拯救世界也是不错的。
我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整，天却已经亮了起来，我拉下衣领，低语符咒上残留着火光，摸了摸，温热的感觉传到手掌，符咒果然昨天一晚都在为主人的美梦发光发热，实在是敬业模范。
卧室的门还没有打开，伊薇睡在我的卧室不知舒不舒服，我打算去看一看，刚一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落，我弯腰捡起，一看居然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黑皮纸。
“事情大条了。”这分明是用尼塔梦境中阴影怪物毛皮制成的纸张，梦境中的东西居然真的跑到现实世界来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折叠黑皮纸，一行血字写在其上，是尼塔文，字体相连，笔画急促，我一字一字看过去，用我不怎么好的尼塔文知识翻译出来。
“波尔在监视我，救救我师傅。”
我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处理了。
“怎么这剧情和小说故事似的……”
推理时间到了。
很明显这张黑皮纸是鬼头徒弟在揩我油的时候找到机会，偷偷藏在我身上的，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纸张送到了我醒来后的现实世界中，黑皮纸上说波尔在监视她，甚至也可能监视着我，要我救她师傅才是她想表达的重点，既然是救就说明鬼头还没死而是在波尔手下忍受痛苦的活着。
波尔大人不是个好人，我只能这么想了，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尼塔而卖命工作的波尔实则暗地里经营着地下尼塔的势力，把所有罪犯通过控制鬼头而间接控制住，不知那个杀人魔鬼头大师为何会被波尔控制，有什么软肋把柄被波尔捉住了吗？我这个无敌的城主从没见到过鬼头，还有一种可能是也许鬼头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波尔的另一个代号，那么这些森知不知情？尼玛王是否确有其人？
对，还有无名，那个尼塔人的神明。
满肚子的疑惑一股脑的冒出来，我这个城主一直在受骗，尼塔简直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
也许我应该去问一问夏的意见，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如果夏能帮助我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距离上课只有半个小时了，吓得我赶紧跑出去买回来一些包子烧饼油条，统统放在客厅桌面上，然后随便挑了两个拿着就跑。
“伊薇，早餐买好了，上午待在家里别往外跑啊。”
(本章完)
“鬼头大师在吗。”
我呼喊的声音本就不大，徘徊在渊回洞口的余音如泥牛入海，没有惊动半点波澜，前几次我都是止步于此，可是这次我必须进去一睹那传说中杀人如麻、凶恶如鬼的人。
从无名那里了解到关于鬼头的信息都是十分模糊，只知道他也是尼塔人，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接管地下尼塔，不到半月就压下了暴动的罪犯，统治了错综复杂的地下利益网络，导致他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杀手鬼头，名副其实的地下皇帝，人们客气的都尊称他为鬼头大师，不客气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鬼屠、魔头一类的难听字眼。
但最诡异的是没有人见过鬼头本人的真面目。
鬼头的威信完全是靠着他的铁血手腕和雷厉风行，恐怖而异于常人的行为也有所助力。
我放缓自己的语气再次在门口对内呼喊。“鬼头大师在吗？我是……尼塔的城主，有些想法想和大师探讨。”
依然无人回应。
我回头看了眼泛着血雾满地尸骸的台阶，还是决定进入一试。
洞口是个附着石笋的扭曲入口，我侧着身子堪堪挤进门洞，蹭的一层岩灰四处飞舞，通过后门口处尘埃漫天，我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一丝沾染。
渊回内部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洞窟，干净而简洁，和门洞外的尸山血海风格迥异。“里面也没什么可怕的吗。”
“你真的不怕吗？”一个绵软的声音突如其来闯入我的耳朵，这种细腻柔和的嗓音只可能属于女子。
“是谁？”
“鬼头。”
“你就是鬼头大师？”
“老家伙是我师傅。”
“你是他的徒弟吗？能带我去见鬼头大师吗？”
“他不在。”
“那大师身在何处？”
“无尽血海。”
“无尽血海在何处？”
“就在此地。”
“你……”
一个女子从岩穴的黑暗深处显出身形轮廓，脚步轻移向我走来，每踏一步都似有鬼魂哀嚎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经久不绝。
“他死了。”
“死了？”
她平淡如水的话在我听来仿佛惊雷平地而起，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掌控地下尼塔的鬼头，我居然还没见过面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怎么死的？”
“累死的，只怪他太过沉迷犬马声色，不久前在瞻台上暴毙。”
她话语间清淡无味，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凡尘琐事。
女子已经行至我身前，一身素衣不染俗尘。
“我有些问题，本来想见上你师傅一面。”
“但问无妨。”
我直视着这个有些自作主张的女子。“低语符咒你可听过？”
“不曾听闻。”
我盯着她的脸，只能看出她古井不波的样子漂亮的不像话。
她突然笑了笑，一改之前的清冷，慢慢的往我身上靠，一股媚意浑然天成，让我怀疑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人是不是她。
“你觉得我漂亮吗？”
――
波尔正坐在城主塔正厅的上位，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轻微摇晃身体，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内嵌奇异水晶的十六面体镂空金属块，水晶不断闪动从缝隙中透出光芒，把波尔的脸渡上一层冰冷的蓝光，水晶突然黯淡下去，不再发散异彩，水晶立刻变成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波尔睁开双眼，依然满是疲惫之态，他看向手中的十六面体，然后把十六面体抛在面前的石桌上。
一个全身被斗篷覆盖，披着兜帽，戴着只露出鼻子嘴巴面具的人从阴影中显现出来，虽然连眼睛也被遮挡，头颅却低垂不曾抬起半分。
“你去告诉森不用在那等了，让他直接回来便是，他若问其它的，你不回答即可。”
斗篷人应声而去。
“寒城主真是神出鬼没，身怀绝技，只可惜他数次想见那鬼头都没有见到，加上这次的失败只怕他以后都见不到那恶贯满盈的鬼头了。”波尔一改温良面目，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精通至极。
“你说是吧，鬼头？”
――
迷蒙的感觉充斥着大脑，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身上立刻传来疼痛的感觉。
“哎呦，这沙发还是睡不得。”
我晃动着四肢加腰肢，忍着有些僵硬迟钝的痛楚坐了起来，脑海里想着的还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脸上有些发烧。
“那女人居然如此大胆！”
那时我没有再往渊回深处走，因为我已知道这里解决不了我的问题，即使答案也许就在岩穴的某个分叉口，我也是找不到去往那个隐秘入口的方法，无敌的能力在这里没有一点用处。
谁知她居然一直往我贴近，我躲开多次一边又问了几个问题，奈何佳人凉薄，之后我还提起阿诺萨尔多基安，她只是一味摇头，不断的把我逼至角落，“不曾听闻”我已听了四遍。
最后我被逼的强行退出了尼塔梦境。
我坐在沙发上回忆起有关鬼头的可怕传闻，那个鬼头，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就像一个笑话，而他死了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人，城中却无一人知道，莫不是已经出现了另一个鬼头？生前的累累戮果都被这个鬼头吞干舔净，连千篇功名万般仇恨一起继承去，只留下一个干枯的无名遗骸。
“无尽血海……”
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鬼头的徒弟，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鬼头有徒弟，加上没有人知道鬼头的身份，也许那女子就是现在鬼头！
我不由得暗自心惊，也许罪犯们以为鬼头永远是那个鬼头，我说不清波尔是否有所干预，但现在的尼塔不论是上下都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其它事情。
“什么破城主，一个记名狗腿子还差不多。”我发牢骚是发牢骚，可意识到尼塔世界也许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着一身神力和低语符咒的我不能不怀疑这个我数次梦到的世界，阴影怪物就是最直接的证明，我还要尽力寻找其它的联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况这里时间的流逝完全不影响现实世界。
“尼塔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呢。”
管他什么城主不城主的，那个谁谁谁不是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在那边游玩随便拯救世界也是不错的。
我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整，天却已经亮了起来，我拉下衣领，低语符咒上残留着火光，摸了摸，温热的感觉传到手掌，符咒果然昨天一晚都在为主人的美梦发光发热，实在是敬业模范。
卧室的门还没有打开，伊薇睡在我的卧室不知舒不舒服，我打算去看一看，刚一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落，我弯腰捡起，一看居然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黑皮纸。
“事情大条了。”这分明是用尼塔梦境中阴影怪物毛皮制成的纸张，梦境中的东西居然真的跑到现实世界来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折叠黑皮纸，一行血字写在其上，是尼塔文，字体相连，笔画急促，我一字一字看过去，用我不怎么好的尼塔文知识翻译出来。
“波尔在监视我，救救我师傅。”
我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处理了。
“怎么这剧情和小说故事似的……”
推理时间到了。
很明显这张黑皮纸是鬼头徒弟在揩我油的时候找到机会，偷偷藏在我身上的，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纸张送到了我醒来后的现实世界中，黑皮纸上说波尔在监视她，甚至也可能监视着我，要我救她师傅才是她想表达的重点，既然是救就说明鬼头还没死而是在波尔手下忍受痛苦的活着。
波尔大人不是个好人，我只能这么想了，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尼塔而卖命工作的波尔实则暗地里经营着地下尼塔的势力，把所有罪犯通过控制鬼头而间接控制住，不知那个杀人魔鬼头大师为何会被波尔控制，有什么软肋把柄被波尔捉住了吗？我这个无敌的城主从没见到过鬼头，还有一种可能是也许鬼头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波尔的另一个代号，那么这些森知不知情？尼玛王是否确有其人？
对，还有无名，那个尼塔人的神明。
满肚子的疑惑一股脑的冒出来，我这个城主一直在受骗，尼塔简直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
也许我应该去问一问夏的意见，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如果夏能帮助我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距离上课只有半个小时了，吓得我赶紧跑出去买回来一些包子烧饼油条，统统放在客厅桌面上，然后随便挑了两个拿着就跑。
“伊薇，早餐买好了，上午待在家里别往外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