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尼塔
尼塔。
我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城邦，我再次在梦中来到这座梦幻之城，距离上次来到这里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我很少做梦，而且即便我有时进入了梦境，我也总是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想解脱梦境醒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每次梦到尼塔都是最特别的，我曾不只一次梦到尼塔，每次见到这座城市它都是这个样子，就好像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存在于某处的城邦，而最近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让我更加确信这不是简单的梦。
我站在城外一块突出的斜峰眺望着尼塔，在梦中有自我意识是很方便的事情，虽然不能直接影响到这里的事物，但对于自身现实生活中做不到的事情在这里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到，我只是一个念头就瞬间到达了这里。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看到尼塔的城门依然禁闭。
声音不大，看起来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但等了没多久，一个机械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周围空旷的环境中响起。
“平民区陷落89％，贵族区陷落27％，主城区已陷落7％，尼塔断章稳定，可以维持尼塔防御壁垒并随时激活。”
“距离上次我来它们袭击了几次。”
“八万六千零二十五次，都是小规模进攻。”这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在读着书本上的故事，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都是小规模进攻……”我有些诧异。“八万多次都是小规模没有更大的？”
“没有。”
“已往它们可不是这么柔和的。”我特地用了柔和一词。
“袭击规律无法计算，也许这也是正常的。”
“正常？”我隐隐有些怒气。“‘也许’这个词是你该用的吗！”
沉默半晌。
“无名，你守护尼塔已久，尼塔人视你为神明，我这个总是不在这里的人本没有资格教训你，但你毕竟作为尼塔的守护神，据实上报不加引导才是你的本职，而且当初是你求我当这个棘手的城主。”
“是的，城主。”
脱离了肉体后我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连性格似乎也有些变化，从第一次梦到尼塔，听到这个没有名字没有感情更没有实体的机械语音，给他起名无名，到如今变成名誉城主帮助守卫尼塔，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进入那座处处是遗迹古董充满传奇色彩的尼塔，有多少次在城邦中见证尼塔的繁荣新胜，有多少次站在城墙上指挥尼塔人和笨重机械抵御阴影怪物的攻城。
它们是――尼塔的梦魇。
“尼塔周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那八万多次袭击都是小规模袭击十分可疑，尼塔城外是一片十分广阔的平原，再往外是我去过的无边无际的阴影森林，每一次袭击森林中就会涌出潮水般的怪物，从城墙上就可以看到平原上全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阴影怪物，据无名所说城外原来也是有连绵起伏的山丘，只不过后来在无穷无尽的攻守战中被生生践踏成平地。
“你好好注意一切风吹草动，它们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变化，我先进城看看。”
“需要通知尼塔人吗？”
“不用，我有些事正好趁这次想弄清楚，必须去见见那个人，前几次都没有见到，我不想引起太大的反应。”
“是的，城主。”
总觉得城主这个称呼怪怪的……
醒着还是苦逼高中生的我一睡着就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城主，要不是来过太多次我真的会认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以前我虽然怀疑却也不能解释这种灵异现象，如今夏的出现让我有了这里一定没那么简单的想法，也许是和低语符咒有关，也许是和创世神有关，不论如何，这是一个找寻答案的好机会。
由于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即是梦境又是现实的地方，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存在，一切只需要一个念头，我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形，远远看到城门关闭着，所以我一转念就移至城墙，复杂精密达到吨级的守城机械，坚固绚丽的奥术堡垒，威风凛凛的黑火重炮，笨重强壮的机械巨灵，灵活的自动警报远视装置，疾走蛇行的尼塔断章在内墙上散发着淡淡光华，这些都在不计其数的守城战中立下赫赫之功，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直到我看到了两个尼塔卫兵趴在城墙边流口水……
看来尼塔已经在无数次的骚扰中放松了警惕，在前辈先烈和怪物的战火中已经趋于完善的防御体系只需注意日常的维护足够抵御八万多次的小规模袭击，这足以让尼塔对战争与血变的麻木。
我不打算弄醒两个守卫，改变是必须的，但解决问题的最优方法不在这里，我闪至城内，来到最接近城外的街道，这里不是住宅区，大多数是和武器装备奥术魔道具有关联的店铺。
现在这里的生意比以前可冷清多了，之前我每次来这里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整个尼塔城的交易额大半都是出自这里，为了守卫城邦，人们为之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
我想我应该直接跳过居住区和贵族区直接去主城区，去找被叫做副城主但实际上就是城主的波尔。
此时此刻，主城区内，被称作尼塔之光的塔楼内，一个半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内侍正拿着一份残破的手稿，另一个穿着华丽仪仗法袍的中年人在魔晶毯上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比曹操快了一丁点的我有幸的全程旁观了全过程。
我看到波尔指着那份手稿，嘴里振振有词。“这就是尼玛认认真真闭关了一个半月研究出来的成果吗！我要的第七封印就是这画着歪歪扭扭狗屁不通文字的厕纸吗！”
卑躬屈膝的内侍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面部肌肉管理绝对是一流。“万法之术太过晦涩难懂，阅读时耗费的法力和精神力异变惊人，尼玛王说他已经尽力而为了，波尔大人还请见谅。”
“见谅？上次要他绘制出五当典里用来附魔的莱策符文，上上次要他临摹全知辛秘里用来固化的晶聚法阵，上上上次要他复制百张最基础的火球术卷轴，他尼玛那次完成了，他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尼塔城里画画最厉害的法师吗！”
“尼玛王最近忙于给人们传道……”
“传道？”波尔扭了扭眉毛，一整张脸红的发紫。“我封他为王他就整天干这个？”
内侍的表情极为丰富，最后拼出一个笑脸，转换一气呵成。“尼玛王是为了尼塔的未来考虑，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未来也有的，所以为了下一代这才去撒网捕鱼的啊波尔大人。”
波尔的气势一下子一落千丈，苦着一张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脸。“唉，可是这些急需的材料怎么解决啊，卷轴符文法阵什么的还有别人能代劳，第七封印这种级别的可是只有尼玛有可能绘制出来的，最近阴影怪物的举动诡异的很，我总是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只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没有强力的大杀器储备总是不妥。”
几乎趴在地上的内侍悄悄松了口气，扭来扭去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一只手往臀部抓了抓，好像是提了提裤子，然后缓缓的抬头盯着波尔代表尊贵身份的仪仗法袍上的花纹。
这个内侍绝对是个人才！在一旁隐身看的清清楚楚的我默默的给了他极大的肯定。
“大人还请宽心，尼玛王虽然忙于传道授业，但也知道轻重，这张手稿也是他苦心孤诣的成果，谒见之间的醒灯已经不间断的亮了一个月了。”
波尔的嘴角微微抽动。“那代价还是有点大啊……”
看来波尔为了尼塔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心里暗自打量，那个之前没听过的尼玛王应该是不久前新晋的王，他的做法也不无道理，但阴影怪物的异常举动确实是个隐患，我觉的我这个城主是时候帅气登场了，于是一步一步的踏上铺在台阶上的魔晶毯。
“波尔大人，别来无恙啊。”
波尔和内侍听到声音往我这里看来，都是一脸惊疑不定。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是不是我忙着处理国家大事太累了产生了幻听啊。”
“不是的波尔大人，我也听到了，好像是……”
我才记起自己好像忘记解除隐身了……
“是是是……是城主大人！”我心念一动解除了身上的隐身，那个内侍张大嘴瞪大眼睛看着我。
波尔很快收敛了惊讶的表情，随即一脸激动的大声喊话。“原来是寒城主大驾光临，怎么来的时候不通知一下我们呢。”
“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一路潜行至此。”
波尔咪了下眼，牵动嘴角。“不知城主此行因何？”
“这次来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不过一路上看到尼塔的防御工作似乎有些怠惰了。”
“是在下失职了。”
“我聆听了尼塔之神的警示，据说最近八万多次都是小规模的袭击？”
“是的，这也是我有些担心的，不知阴影怪物是否在预谋着什么。”
“鬼头还在渊回？”
波尔愣了愣，不知我怎么突然话锋一转。
“在，在的。”
“你们讨论的事我也听到了一点，这些之后我再来解决。”
“鬼头一直都在渊回，没人可以靠近，他也未曾踏出出半步，大人找他的话需要陪同吗？”
我指向那个内侍。“就让他陪着我去吧。”
那个内侍算是彻底趴在地上了。
(本章完)
我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城邦，我再次在梦中来到这座梦幻之城，距离上次来到这里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我很少做梦，而且即便我有时进入了梦境，我也总是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想解脱梦境醒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每次梦到尼塔都是最特别的，我曾不只一次梦到尼塔，每次见到这座城市它都是这个样子，就好像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存在于某处的城邦，而最近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让我更加确信这不是简单的梦。
我站在城外一块突出的斜峰眺望着尼塔，在梦中有自我意识是很方便的事情，虽然不能直接影响到这里的事物，但对于自身现实生活中做不到的事情在这里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到，我只是一个念头就瞬间到达了这里。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看到尼塔的城门依然禁闭。
声音不大，看起来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但等了没多久，一个机械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周围空旷的环境中响起。
“平民区陷落89％，贵族区陷落27％，主城区已陷落7％，尼塔断章稳定，可以维持尼塔防御壁垒并随时激活。”
“距离上次我来它们袭击了几次。”
“八万六千零二十五次，都是小规模进攻。”这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在读着书本上的故事，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都是小规模进攻……”我有些诧异。“八万多次都是小规模没有更大的？”
“没有。”
“已往它们可不是这么柔和的。”我特地用了柔和一词。
“袭击规律无法计算，也许这也是正常的。”
“正常？”我隐隐有些怒气。“‘也许’这个词是你该用的吗！”
沉默半晌。
“无名，你守护尼塔已久，尼塔人视你为神明，我这个总是不在这里的人本没有资格教训你，但你毕竟作为尼塔的守护神，据实上报不加引导才是你的本职，而且当初是你求我当这个棘手的城主。”
“是的，城主。”
脱离了肉体后我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连性格似乎也有些变化，从第一次梦到尼塔，听到这个没有名字没有感情更没有实体的机械语音，给他起名无名，到如今变成名誉城主帮助守卫尼塔，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进入那座处处是遗迹古董充满传奇色彩的尼塔，有多少次在城邦中见证尼塔的繁荣新胜，有多少次站在城墙上指挥尼塔人和笨重机械抵御阴影怪物的攻城。
它们是――尼塔的梦魇。
“尼塔周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那八万多次袭击都是小规模袭击十分可疑，尼塔城外是一片十分广阔的平原，再往外是我去过的无边无际的阴影森林，每一次袭击森林中就会涌出潮水般的怪物，从城墙上就可以看到平原上全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阴影怪物，据无名所说城外原来也是有连绵起伏的山丘，只不过后来在无穷无尽的攻守战中被生生践踏成平地。
“你好好注意一切风吹草动，它们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变化，我先进城看看。”
“需要通知尼塔人吗？”
“不用，我有些事正好趁这次想弄清楚，必须去见见那个人，前几次都没有见到，我不想引起太大的反应。”
“是的，城主。”
总觉得城主这个称呼怪怪的……
醒着还是苦逼高中生的我一睡着就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城主，要不是来过太多次我真的会认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以前我虽然怀疑却也不能解释这种灵异现象，如今夏的出现让我有了这里一定没那么简单的想法，也许是和低语符咒有关，也许是和创世神有关，不论如何，这是一个找寻答案的好机会。
由于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即是梦境又是现实的地方，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存在，一切只需要一个念头，我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形，远远看到城门关闭着，所以我一转念就移至城墙，复杂精密达到吨级的守城机械，坚固绚丽的奥术堡垒，威风凛凛的黑火重炮，笨重强壮的机械巨灵，灵活的自动警报远视装置，疾走蛇行的尼塔断章在内墙上散发着淡淡光华，这些都在不计其数的守城战中立下赫赫之功，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直到我看到了两个尼塔卫兵趴在城墙边流口水……
看来尼塔已经在无数次的骚扰中放松了警惕，在前辈先烈和怪物的战火中已经趋于完善的防御体系只需注意日常的维护足够抵御八万多次的小规模袭击，这足以让尼塔对战争与血变的麻木。
我不打算弄醒两个守卫，改变是必须的，但解决问题的最优方法不在这里，我闪至城内，来到最接近城外的街道，这里不是住宅区，大多数是和武器装备奥术魔道具有关联的店铺。
现在这里的生意比以前可冷清多了，之前我每次来这里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整个尼塔城的交易额大半都是出自这里，为了守卫城邦，人们为之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
我想我应该直接跳过居住区和贵族区直接去主城区，去找被叫做副城主但实际上就是城主的波尔。
此时此刻，主城区内，被称作尼塔之光的塔楼内，一个半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内侍正拿着一份残破的手稿，另一个穿着华丽仪仗法袍的中年人在魔晶毯上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比曹操快了一丁点的我有幸的全程旁观了全过程。
我看到波尔指着那份手稿，嘴里振振有词。“这就是尼玛认认真真闭关了一个半月研究出来的成果吗！我要的第七封印就是这画着歪歪扭扭狗屁不通文字的厕纸吗！”
卑躬屈膝的内侍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面部肌肉管理绝对是一流。“万法之术太过晦涩难懂，阅读时耗费的法力和精神力异变惊人，尼玛王说他已经尽力而为了，波尔大人还请见谅。”
“见谅？上次要他绘制出五当典里用来附魔的莱策符文，上上次要他临摹全知辛秘里用来固化的晶聚法阵，上上上次要他复制百张最基础的火球术卷轴，他尼玛那次完成了，他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尼塔城里画画最厉害的法师吗！”
“尼玛王最近忙于给人们传道……”
“传道？”波尔扭了扭眉毛，一整张脸红的发紫。“我封他为王他就整天干这个？”
内侍的表情极为丰富，最后拼出一个笑脸，转换一气呵成。“尼玛王是为了尼塔的未来考虑，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未来也有的，所以为了下一代这才去撒网捕鱼的啊波尔大人。”
波尔的气势一下子一落千丈，苦着一张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脸。“唉，可是这些急需的材料怎么解决啊，卷轴符文法阵什么的还有别人能代劳，第七封印这种级别的可是只有尼玛有可能绘制出来的，最近阴影怪物的举动诡异的很，我总是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只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没有强力的大杀器储备总是不妥。”
几乎趴在地上的内侍悄悄松了口气，扭来扭去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一只手往臀部抓了抓，好像是提了提裤子，然后缓缓的抬头盯着波尔代表尊贵身份的仪仗法袍上的花纹。
这个内侍绝对是个人才！在一旁隐身看的清清楚楚的我默默的给了他极大的肯定。
“大人还请宽心，尼玛王虽然忙于传道授业，但也知道轻重，这张手稿也是他苦心孤诣的成果，谒见之间的醒灯已经不间断的亮了一个月了。”
波尔的嘴角微微抽动。“那代价还是有点大啊……”
看来波尔为了尼塔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心里暗自打量，那个之前没听过的尼玛王应该是不久前新晋的王，他的做法也不无道理，但阴影怪物的异常举动确实是个隐患，我觉的我这个城主是时候帅气登场了，于是一步一步的踏上铺在台阶上的魔晶毯。
“波尔大人，别来无恙啊。”
波尔和内侍听到声音往我这里看来，都是一脸惊疑不定。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是不是我忙着处理国家大事太累了产生了幻听啊。”
“不是的波尔大人，我也听到了，好像是……”
我才记起自己好像忘记解除隐身了……
“是是是……是城主大人！”我心念一动解除了身上的隐身，那个内侍张大嘴瞪大眼睛看着我。
波尔很快收敛了惊讶的表情，随即一脸激动的大声喊话。“原来是寒城主大驾光临，怎么来的时候不通知一下我们呢。”
“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一路潜行至此。”
波尔咪了下眼，牵动嘴角。“不知城主此行因何？”
“这次来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不过一路上看到尼塔的防御工作似乎有些怠惰了。”
“是在下失职了。”
“我聆听了尼塔之神的警示，据说最近八万多次都是小规模的袭击？”
“是的，这也是我有些担心的，不知阴影怪物是否在预谋着什么。”
“鬼头还在渊回？”
波尔愣了愣，不知我怎么突然话锋一转。
“在，在的。”
“你们讨论的事我也听到了一点，这些之后我再来解决。”
“鬼头一直都在渊回，没人可以靠近，他也未曾踏出出半步，大人找他的话需要陪同吗？”
我指向那个内侍。“就让他陪着我去吧。”
那个内侍算是彻底趴在地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