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战士
“十分钟内必须脱离投射区，十分钟！”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请求已久的精确炮击迟迟不到，等来的却是要求十分钟脱离覆盖区的火箭炮。贾溪眼睁睁看着，id团加强的二十名敢死队员一半班用机枪，一半扔*，杀气腾腾冲出去。
这是无烟*时代历史最悠久，也是特定环境下最行之有效的步兵战术之一。山地林区作战由于视野限制，最可怕不是枪枪毙命的狙击手，往往是机枪、*甚至突然从脚底下跳出来的刀手。贾溪认定敌方的弹药不多，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火力压制。随着一轮*爆破，特战分队简单地分成了几股，以梯次队形从两翼包抄上去。
贾溪很清楚，她手下的特种兵随时都可以脱离*覆盖区，但肖杨的兵一旦发起飚来，神仙也拉不住。唯今之计只有抗命，抗命的代价无非两个，要么全部同归于尽，要么其它活下来，她一个人上军事法庭。
电子战分队刘中尉很快接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命令。在他坚决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之后，阴沉的天空仍然在在第十分钟的时候颤抖起来。
这或许是这场战争最奢侈的火力打击，40乘3共120发122mm*，一齐砸到半径只有区区一百米的投射区。为了堵死998计划最有可能泄密的通道，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特工局局长吴品大校顾不了王达明少将痛苦的表情，也顾不了二十公里外呐喊着向敌人冲杀的五十多名忠诚战士，他连眨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果断命令炮兵少校开火。
中国人不怕拖，这只是个幌子。
中央军委早在四年前就制定了这项八大战区联动、总参二部主导、总参三部和中央统战部协同实施的庞大计划。为了让十四亿人民尽早地摆脱战争之苦，有些牺牲不可避免，虽然这些牺牲并非初衷。没有人一开始就想让庭车常和部下成为炮灰，只是命运捉弄。
在刘清正的电脑里，完整无误地保存着一份中央军委998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的名单，其中6人来自总参二部，包括代号“仓鼠”的中校。不过现在刘清正关心的不是关于仓鼠的突发事件，而是关于总参二部主官王达明少将渎职问题的处理结果。
年长少校淡淡地看着刘清正，“不等主管部门正式提议，我就越过正常程序直接下达这个处理决定，你心里一定有想法吧？”
刘清正诚惶诚恐道：“作为全国武装力量统帅，您当然有权力直接处理此事。我只是您的首席情报顾问而已。”
“而已……嗯，看来你还是有意见。王达明虽然留职察看，但该管的还是在管，你却不得不离开奋斗了几十年的情报战线。心里不平衡，我能理解。”
“是，”刘清正并不否认。
“关于这起突发事件的当事人……是叫仓鼠对吧？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代号仓鼠，本科学历，中校军衔，正团职。保密身份为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某部主官，公开身份为陆军cb师id团政委。他是998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成员，所以您见过这个代号。”
“技术指导组成员……嗯，既是998计划的知情者，又是参于者。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前线。”
“除了知情者、参于者，他还是第三阶段也就是实施阶段方案的直接策划者。”
“第三阶段不是王达明直接策划吗？怎么冒出来一个中校？”
“这个……”刘清正有点为难。
年长少校看一眼刘清正背后的机要秘书，会意道：“少校同志，现在请你向前来，我要给我自己授予该项绝密档案的阅读权限。”
机要秘书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指纹读取器。
年长少校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左手大拇指，分别验证后，刘清正也输入了自己的指纹。很快，屏幕上的灰色字符逐一点亮：
总参谋部cy001数据库0125051号档案，密级：s+，保密期限：2018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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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射用户添加完毕，用户编号0000001已取得第0125051号档案临时阅读权，权限时效：60分钟，倒计时开始：59:02:11
0125051号档案读取中……
一、人员基本情况普通档：
姓名：庭车常
国籍：j国
出生时间：1984年10月12日21时
出生地点：中国云南省f市隶益镇卫生院 院长：崔正 接产人：姚小丽
原国籍：中国
户口流转情况：1、云南省f市隶益镇小学 2、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w大学 3、云南省军区（服役托管）4、广东省广州市监狱管理局（服刑托管） 5、f市隶益镇小学 6、云南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局（移民托管） 7、j国厚生省（更改国籍）
家庭关系
前三代
曾祖父庭克立，国民政府云南省蒙自道f州隶益宣慰司副使（世袭土司）。
曾祖母庭氏，国民政府云南省蒙自道f州警察局隶属办事处主任之女。
前二代
祖父庭贤安，gmd员，黄埔14期工兵科，抗战期间历任国民革命军第5军新22师中尉连附、军统缅甸站驻昆明行营龙潞游击区缅北挺进支队上尉联络员、第8军警卫营少校营长等，解放战争期间多次参于镇压西南联合大学反内战活动，建国后特赦，*期间受批斗，1982年恢复名誉，1999年病故。
祖母庭氏，gcd党员，中共滇黔桂边纵队第三支队第七大队大队长，建国初任f市政协委员、隶益区生产大队长，*期间自杀。
上一代
父亲庭小民，gcd党员，中学退休教师。
母亲李喜，无党派人士，退休教师，隶益镇政协委员。
二、人员基本情况涉密档
代号：仓鼠
内部编码：0125051
军衔：中校
职级：正团职
任职经历：
总装备部xxx电子研究所软件测试中心技术员，专业技术少尉。直属上级：主任计涛上校。
总参三部直属七处驻中亚联合基地情报中心教导队见习侦察员，中尉，正连职。直属上级：教导队长陈邦中校，部门首长：情报中心主任七处处长王达明大校、情报中心政委何丽（女）大校
直属七处外勤科侦察员，少校，正营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处长助理陈邦中校
直属七处驻京东工作站（总参1024特别行动组）站长（组长）兼政委，少校，副团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副处长陈邦上校。协同单位：中央统战部w字号部门，部门长时小兰，党委书记任飞飞。
直属七处处长助理，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
总参二部特勤局局长助理（编制托管），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局长方智大校
现任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十一局行动处处长，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副部长王达明少将，行动主管：局长吴品大校副部长王达明少将。协同单位：中央统战部w字号部门，部门长时小兰，党委书记任飞飞。
是中央军委998计划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成员，协助技术指导组长王达明工作，对第三阶段u字项目进行可行性评估与审议，组织人员策划a字项目实施方案，并督导a字项目业务部门（十一局行动处）具体作业。
……
看完简历只用了十分钟，年长少校拿起手写笔，在“并督导业务部门（十一局行动处）具体作业”一行上划了一笑。
刘清正讪讪道：“计划细则的要求是督导，也就是说可以派到前线去坐阵，但不能直接参与行动，以免被俘。王达明嫌麻烦，直接让他坦任行动处长。处长、局长、副部长，再到我这里已经是三级了，按工作原则，谁当这个处长用不着我批复。”
“但情况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有领导责任。”
“原归正转，又是谁把这个不到三十岁的中校调到998计划的。”
“是我。王达明提议、我批复。技术指导组成员只要求有专长，不要求职衔，所以还包括了两名最高职务只当过班长的三级军士长，负责电子战实施。a字项是第三阶段的重头戏，说明白了是搞军事诈骗，他入行时间是不长，四年海外潜伏也不算什么，但他确实是一个诈骗专家，这也是三部老许和总政鳄鱼联名推荐的。”
“我现在不是继续追究你的责任。”年长少校摆摆手，艰难地清点着脑袋，“我是说，这个人我是不是见过啊？”
刘清正很肯定地摇摇头。机要秘书迟疑了一会儿，忍住了。年长少校看在眼里。
刘清正从年长少校的瞳孔里看到了身后的异样，拧过头去，“有话就说，别藏着腋着。”
机要秘书稳了稳心神，“您见过的。”
“什么时候？”
“今年三月，您在中南海亲自召见了多名荣誉个人和英雄部队代表，并颂发勋章和证书。”
“我怎么把这忘了，”刘清正刷地起立，“报告领导，仓鼠是中央军委党务会议提议并由您批准授予称号的战斗英雄。红色百变仓鼠——这四个字还是您亲手写的。”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把这给忘了，”年长少校感到愧疚。
“仓鼠的单位即1024特别行动组也获得了集体荣誉称号，更有多名已经牺牲或失踪的成员获得个人荣誉称号或一等功。”
“红叶勋章。”
“对，是您亲手把七枚等级不一的红叶勋章交给他，您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当时他说，”年长少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说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些勋章交给他的部下。”
“您回答说：‘请你代表我，把这些勋章交给那些烈士的母亲。也请你好好活着，活着完成烈士未尽的事业。”这是您的原话。”
“为什么我一直都忘不了的情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苍天……”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您日理万机……”
“狗屁！”
年长少校站起来，愤怒地站起来。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愤怒，该对谁愤怒。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恨的人。
荧光灯吊在天花板上，缄默不语。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直到刘清正鼓起勇气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我明白您的痛苦，但是他现在已经牺牲了。我刚刚接到报告，前线根据事态的变化下达了开火命令。”
“死了？”
“死了。在战争面前，不论英雄还是懦夫，将军或者士兵，都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他死了？我让他好好活着的那个人，刚刚被我杀死了？”
“杀他的不是您，是战争。为了让亿亿万万的人民尽早摆脱战争苦难，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是军人的职责，是宿命。如果事情发展到必须让我去死，你也得那么做。请您节哀，一号。”
“刘清正你告诉我，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尊敬的一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当998计划第三阶段在最合适的时机全面启动，战争将在15天内结束。那是我们对烈士们最好的回报。”
“谢谢你，谢谢你们，共和国的战士。”
“一号您忘了，今天只有一件事是您最不该忘记的。”
“是什么事？”
“您自己也是一名战士。”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请求已久的精确炮击迟迟不到，等来的却是要求十分钟脱离覆盖区的火箭炮。贾溪眼睁睁看着，id团加强的二十名敢死队员一半班用机枪，一半扔*，杀气腾腾冲出去。
这是无烟*时代历史最悠久，也是特定环境下最行之有效的步兵战术之一。山地林区作战由于视野限制，最可怕不是枪枪毙命的狙击手，往往是机枪、*甚至突然从脚底下跳出来的刀手。贾溪认定敌方的弹药不多，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火力压制。随着一轮*爆破，特战分队简单地分成了几股，以梯次队形从两翼包抄上去。
贾溪很清楚，她手下的特种兵随时都可以脱离*覆盖区，但肖杨的兵一旦发起飚来，神仙也拉不住。唯今之计只有抗命，抗命的代价无非两个，要么全部同归于尽，要么其它活下来，她一个人上军事法庭。
电子战分队刘中尉很快接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命令。在他坚决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之后，阴沉的天空仍然在在第十分钟的时候颤抖起来。
这或许是这场战争最奢侈的火力打击，40乘3共120发122mm*，一齐砸到半径只有区区一百米的投射区。为了堵死998计划最有可能泄密的通道，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特工局局长吴品大校顾不了王达明少将痛苦的表情，也顾不了二十公里外呐喊着向敌人冲杀的五十多名忠诚战士，他连眨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果断命令炮兵少校开火。
中国人不怕拖，这只是个幌子。
中央军委早在四年前就制定了这项八大战区联动、总参二部主导、总参三部和中央统战部协同实施的庞大计划。为了让十四亿人民尽早地摆脱战争之苦，有些牺牲不可避免，虽然这些牺牲并非初衷。没有人一开始就想让庭车常和部下成为炮灰，只是命运捉弄。
在刘清正的电脑里，完整无误地保存着一份中央军委998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的名单，其中6人来自总参二部，包括代号“仓鼠”的中校。不过现在刘清正关心的不是关于仓鼠的突发事件，而是关于总参二部主官王达明少将渎职问题的处理结果。
年长少校淡淡地看着刘清正，“不等主管部门正式提议，我就越过正常程序直接下达这个处理决定，你心里一定有想法吧？”
刘清正诚惶诚恐道：“作为全国武装力量统帅，您当然有权力直接处理此事。我只是您的首席情报顾问而已。”
“而已……嗯，看来你还是有意见。王达明虽然留职察看，但该管的还是在管，你却不得不离开奋斗了几十年的情报战线。心里不平衡，我能理解。”
“是，”刘清正并不否认。
“关于这起突发事件的当事人……是叫仓鼠对吧？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代号仓鼠，本科学历，中校军衔，正团职。保密身份为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某部主官，公开身份为陆军cb师id团政委。他是998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成员，所以您见过这个代号。”
“技术指导组成员……嗯，既是998计划的知情者，又是参于者。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前线。”
“除了知情者、参于者，他还是第三阶段也就是实施阶段方案的直接策划者。”
“第三阶段不是王达明直接策划吗？怎么冒出来一个中校？”
“这个……”刘清正有点为难。
年长少校看一眼刘清正背后的机要秘书，会意道：“少校同志，现在请你向前来，我要给我自己授予该项绝密档案的阅读权限。”
机要秘书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指纹读取器。
年长少校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左手大拇指，分别验证后，刘清正也输入了自己的指纹。很快，屏幕上的灰色字符逐一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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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员基本情况普通档：
姓名：庭车常
国籍：j国
出生时间：1984年10月12日21时
出生地点：中国云南省f市隶益镇卫生院 院长：崔正 接产人：姚小丽
原国籍：中国
户口流转情况：1、云南省f市隶益镇小学 2、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w大学 3、云南省军区（服役托管）4、广东省广州市监狱管理局（服刑托管） 5、f市隶益镇小学 6、云南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局（移民托管） 7、j国厚生省（更改国籍）
家庭关系
前三代
曾祖父庭克立，国民政府云南省蒙自道f州隶益宣慰司副使（世袭土司）。
曾祖母庭氏，国民政府云南省蒙自道f州警察局隶属办事处主任之女。
前二代
祖父庭贤安，gmd员，黄埔14期工兵科，抗战期间历任国民革命军第5军新22师中尉连附、军统缅甸站驻昆明行营龙潞游击区缅北挺进支队上尉联络员、第8军警卫营少校营长等，解放战争期间多次参于镇压西南联合大学反内战活动，建国后特赦，*期间受批斗，1982年恢复名誉，1999年病故。
祖母庭氏，gcd党员，中共滇黔桂边纵队第三支队第七大队大队长，建国初任f市政协委员、隶益区生产大队长，*期间自杀。
上一代
父亲庭小民，gcd党员，中学退休教师。
母亲李喜，无党派人士，退休教师，隶益镇政协委员。
二、人员基本情况涉密档
代号：仓鼠
内部编码：0125051
军衔：中校
职级：正团职
任职经历：
总装备部xxx电子研究所软件测试中心技术员，专业技术少尉。直属上级：主任计涛上校。
总参三部直属七处驻中亚联合基地情报中心教导队见习侦察员，中尉，正连职。直属上级：教导队长陈邦中校，部门首长：情报中心主任七处处长王达明大校、情报中心政委何丽（女）大校
直属七处外勤科侦察员，少校，正营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处长助理陈邦中校
直属七处驻京东工作站（总参1024特别行动组）站长（组长）兼政委，少校，副团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副处长陈邦上校。协同单位：中央统战部w字号部门，部门长时小兰，党委书记任飞飞。
直属七处处长助理，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处长王达明大校
总参二部特勤局局长助理（编制托管），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局长方智大校
现任总参二部驻第八战区十一局行动处处长，中校，正团职。直属上级：副部长王达明少将，行动主管：局长吴品大校副部长王达明少将。协同单位：中央统战部w字号部门，部门长时小兰，党委书记任飞飞。
是中央军委998计划领导小组办公室技术指导组成员，协助技术指导组长王达明工作，对第三阶段u字项目进行可行性评估与审议，组织人员策划a字项目实施方案，并督导a字项目业务部门（十一局行动处）具体作业。
……
看完简历只用了十分钟，年长少校拿起手写笔，在“并督导业务部门（十一局行动处）具体作业”一行上划了一笑。
刘清正讪讪道：“计划细则的要求是督导，也就是说可以派到前线去坐阵，但不能直接参与行动，以免被俘。王达明嫌麻烦，直接让他坦任行动处长。处长、局长、副部长，再到我这里已经是三级了，按工作原则，谁当这个处长用不着我批复。”
“但情况你是知道的。”
“知道。我有领导责任。”
“原归正转，又是谁把这个不到三十岁的中校调到998计划的。”
“是我。王达明提议、我批复。技术指导组成员只要求有专长，不要求职衔，所以还包括了两名最高职务只当过班长的三级军士长，负责电子战实施。a字项是第三阶段的重头戏，说明白了是搞军事诈骗，他入行时间是不长，四年海外潜伏也不算什么，但他确实是一个诈骗专家，这也是三部老许和总政鳄鱼联名推荐的。”
“我现在不是继续追究你的责任。”年长少校摆摆手，艰难地清点着脑袋，“我是说，这个人我是不是见过啊？”
刘清正很肯定地摇摇头。机要秘书迟疑了一会儿，忍住了。年长少校看在眼里。
刘清正从年长少校的瞳孔里看到了身后的异样，拧过头去，“有话就说，别藏着腋着。”
机要秘书稳了稳心神，“您见过的。”
“什么时候？”
“今年三月，您在中南海亲自召见了多名荣誉个人和英雄部队代表，并颂发勋章和证书。”
“我怎么把这忘了，”刘清正刷地起立，“报告领导，仓鼠是中央军委党务会议提议并由您批准授予称号的战斗英雄。红色百变仓鼠——这四个字还是您亲手写的。”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把这给忘了，”年长少校感到愧疚。
“仓鼠的单位即1024特别行动组也获得了集体荣誉称号，更有多名已经牺牲或失踪的成员获得个人荣誉称号或一等功。”
“红叶勋章。”
“对，是您亲手把七枚等级不一的红叶勋章交给他，您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当时他说，”年长少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说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些勋章交给他的部下。”
“您回答说：‘请你代表我，把这些勋章交给那些烈士的母亲。也请你好好活着，活着完成烈士未尽的事业。”这是您的原话。”
“为什么我一直都忘不了的情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苍天……”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您日理万机……”
“狗屁！”
年长少校站起来，愤怒地站起来。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愤怒，该对谁愤怒。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恨的人。
荧光灯吊在天花板上，缄默不语。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直到刘清正鼓起勇气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我明白您的痛苦，但是他现在已经牺牲了。我刚刚接到报告，前线根据事态的变化下达了开火命令。”
“死了？”
“死了。在战争面前，不论英雄还是懦夫，将军或者士兵，都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他死了？我让他好好活着的那个人，刚刚被我杀死了？”
“杀他的不是您，是战争。为了让亿亿万万的人民尽早摆脱战争苦难，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是军人的职责，是宿命。如果事情发展到必须让我去死，你也得那么做。请您节哀，一号。”
“刘清正你告诉我，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尊敬的一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当998计划第三阶段在最合适的时机全面启动，战争将在15天内结束。那是我们对烈士们最好的回报。”
“谢谢你，谢谢你们，共和国的战士。”
“一号您忘了，今天只有一件事是您最不该忘记的。”
“是什么事？”
“您自己也是一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