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青鸾遗迹（十）
正月扔给小妩一包桂花糖藕，自己拿着个鸡腿在前边开路，走的那叫一个大摇大摆。半个月来苏琢已经麻木了，正月确实如保证所言，不惹事、不碍事，还分担了她许多压力，每到一个地方主动安排好落脚点，有好吃的绝对不会少小妩小媚一份，虽然长途跋涉很辛苦，但小妩小媚都有被养胖的趋势。女孩子对小零嘴的抵抗力实在无法恭维，小妩小媚现在一口一声“正月哥”喊得跟黄莺一样悦耳，听得正月浑身舒坦。
正月由苏琢的仆人晋升到三人衣食总管只花了半天时间，金钱观念很成问题的苏琢索性做起甩手掌柜，钱包都交给他打理了。一得到财权，正月首先就用零嘴收买了小妩小媚，当起亲切的大哥哥，然后一切事情都好办了。苏琢再有意反对正月的歪脑筋，只要他能勾引起小妩小媚的兴趣，当姐妹花用闪闪发光的期待眼神仰望苏琢，苏琢也就妥协了。说实在的，苏琢是懒得多话，只要不闹出事情影响行程，她不会执意反对。
于是这一路专挑繁荣有名的大城镇落脚，就算在野外，也选择景色优美水清鱼肥的地方露宿。对正月而言，吃得好是第一，其次才轮到住得舒服，他把这个思想完美灌输给了小妩小媚，同行至今日，姐妹花俨然成了半个吃货。一路上小风波不断，但都在可控制的范围，毕竟小妩小媚活泼爽朗，又长得娇俏水灵，十三岁的姑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脸上稚气未退，身子却似鲜嫩的春笋，惹得一干狼崽子贼眼放光，少不了毛手毛脚。
正月充分发挥了他狡诈的长处，对付几个色胆包天的小贼也确实有手段，坑蒙拐骗威吓武力无所不用其极，这不，钱袋渐渐鼓起来，一行人吃住消费等级越来越高，当踏入西方名胜古地“沙城”时，已经有条件直接跑最好的酒楼享受佳肴了，不过因为地理偏僻的关系，这最好的酒楼看起来有些寒碜。
小妩小媚像两只黄莺鸟儿飞上二楼，寻到临街窗边位置占好。正月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早将视野内的人打量了个遍，做到心中有底。正月是苦出头的，话会不打草稿的乱说，但心中从不托大，他知道世界之广袤才人辈出，自己这点本事还真不算什么，碰到惹得起的，直接榨干咯，而遇见惹不起的，正月会乖乖收敛不给苏琢添麻烦，否则违背了诺言以苏琢的性子今后再也不会理他。这点他的见解和曜渊是一致的。
踏上二楼，正月脸色微微一变，看来碰到棘手的对象了。他并没有去找小妩小媚，而是伛偻着腰候在楼梯口，直到苏琢上了楼才恭恭敬敬的以仆人身份跟在苏琢身后走向桌边。
有正月在就尽情神游天外的苏琢被正月暗中碰了一下，这才察觉反常。酒楼里客人并不多，二楼也就四五桌人，不寻常的却占了三桌之多。
正中间一桌五人，三个道士一个道姑，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没有一个过三十的，容貌全属于赏心悦目一类，毕竟是修术之人，灵气的很。另外一名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无袖短衫，头发蓬乱枯黄，有凳子不坐却蹲在上面大把抓肉大口啃馕，嚼得喷喷香，一幅饿死鬼样与沙城最好的酒楼格格不入。其他几桌人时不时投来或诧异或探究的视线，在沙城道士不常见，而这孩子更是本地穷人装扮，指不定就是个路边小乞丐，怎么会和自诩清高的道士在一块儿？四个道士清一色闭眸静修，似乎很嫌弃这个临近沙漠满是风沙的古城，所谓的最好酒楼的饭食也合不了他们都城出来的精致胃口，叫上那么一桌只为让个小乞丐吃饱。
靠墙一桌四个膀圆腰粗的大汉，桌上只有大肉和五斤以上的酒坛子，嗓门老大，大白天划拳喝酒不亦乐乎，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如流星锤、板斧一类的重家伙。看来已经喝了好久，酒劲都上脸了，个个脸红脖子粗，容貌很像，估摸着是一家兄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所以这桌人再吵，也没人去说什么，只有店小二暗中赔笑致歉，又给其他桌免费送了酒饮，晦涩的表示他们也难做。
最后引人注目的一桌同样选择了靠窗，临着小妩小媚的位置更靠近楼梯口。八男二女共十人，高矮胖瘦老少都有，行礼全用蛇皮袋装着，堆在身后足有十七八个，像是举家搬迁。而且人员很夸张，最壮硕的那个光头汉子比正月还高出三个头，足有二米二，一身膘肉少说两百五十斤，屁股底下安放了两张椅子才勉强承受住他的重量。最瘦小的同样是个男的，跟苏琢一般体型，浑身黑衣，小腿缠着脏兮兮的绑腿布带，已经进食完毕正闭目养神，透出一股藏不住的锋利气息。最老的头上只有五六根灰白毛发还迎风飘荡彰显毛根最后的顽强，呼哧呼哧啜着面糊，嘴里几乎没牙了，却时不时吸一口手里的旱烟，仿佛烟才是面糊最好的浇头。最小的抱在一名少妇怀里还是个周岁左右的娃娃，这名少妇面色红润白皙，倒有几分姿色。坐在正位上的男子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算不得太出色但一双眼睛深邃得惊人，看得出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比起其他几桌，他们人最多但吃得最安静，除了进食的声音一句话都没说过，整体透出一股阴沉沉的氛围，让人不舒服。
小妩与小媚的出现惹得二楼小半人都看过来，这对姐妹花实在水灵娇俏，浑身上下透出嫩果子的气息，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看两眼。苏琢回神一抬头，心里就开始发憷，又是这种情况，又被视线集中轰炸了！如果苏琢一个人，首先，她不会选择往人多的地方跑，其次，她会低调低调再低调，配合与生俱来的低存在感，很少引人关注。这会儿带着两颗小太阳，苏琢真是备受煎熬。若是在别的时候，正月会装大爷，替她吸引一部分目光，但今天不对，有道士在场，还不是路边坑蒙拐骗的徐半仙那种，人家是真材实料的，看道服就知道都城阴阳观出产，收妖水平有保证，所以正月才乖乖收敛。当然了，一对一的单挑正月绝不怕他们，但若人家弄出个四合一炼妖大阵，正月就要哭了。
此刻苏琢显然没心思替正月着想，她自己头皮发炸，正月摆出恭敬的低姿态令别人对苏琢好奇心更甚，加之先前刚欣赏过两个小美人胚子，雄性们都眼巴巴的想看一看，比两只小黄莺年长几岁的这姑娘该有多养眼？结果令他们很失望，苏琢一身十二单衣，傻子都知道这是大户人家地位很高的女子才能拥有的装扮，层层叠叠的料子将身体曲线藏的严实，而脸上发帘儿直垂到鼻尖，只露出小巧的下颌和一张淡粉色的唇。相比鲜亮活泼的小妩小媚，苏琢确实有一丝病怏怏的苍白感，给人感觉冷漠又怪异，令观客兴趣跌半，不过对苏琢来说这是好事。
小二迎上来送茶，正月点菜，小妩小媚拉拉苏琢的袖子，低声问，“姑姑，你不舒服吗？”
“还好。”苏琢确实不太舒服，西方风沙强，气候干燥，日夜温差大，南陵出生的她很不习惯。最近两天喝的都是马奶羊奶，吃的都是牛肉羊肉，苏琢的胃和都城出来的几位道士一样受不了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苏琢已经很久没触摸独幽，这是心病。
正月点完菜准备让小二赶紧的下单去，突然又加了句，“有什么酒？算了，只要不是奶酒，上个两斤，敢兑水饶不了你！”
“怎么个饶不了法呀？”道士那桌立马有人不温不火的出声了，正月没有刻意去隐藏自身气息，想必当他们一行踏上这条街楼上几位行家就有反应了，一个混入人群的大妖，危险性不言而喻。
因为许诺不惹事，正月这会儿不太好说话，他站在苏琢身后，狡猾的给了小妩小媚一个眼神，两个小机灵鬼顿时领意，脆声接口道，“当然是打手心二十大板咯！”
钟灵毓秀的女道姑轻笑一声，袅袅起身走到小妩小媚身旁，“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出门在外也敢喝酒，小心被西北野狼拖着走！”话语里满是亲切，就像是小妩小媚的大姐姐一般，实则已经站好位，牢牢护住两姐妹，看样子已决心收妖了。
苏琢微微抬起低垂的脸，说了一句让五位打算斩妖除魔的道士脸部抽搐的话，“各位好意心领了，小女子能约束好自己人。”
道姑一左一右搂住小妩小媚的肩膀，正视苏琢，语气里已有愠怒，“大小姐，你懂什么叫玩火自焚吗？”言罢瞥了正月一眼，谁知正月有恃无恐一脸淳朴笑容，真像个大山里走出来的憨厚部落族人。
区区一只妖，居然在道士面前得瑟，女道姑心中顿时被撩起一把火。被妖物蒙骗的人多了去，在她心中苏琢就是其中之一，愚昧而可怜，但面对四位来自阴阳观的正统术士还敢不落荒而逃的妖物，正月是第一个，这是挑战她师门权威的事，绝不能容忍。
正月心中也微微有些打鼓，他怕的不是最后打起来，而是苏琢生气。他能感觉到苏琢一直心情不太好，最近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身体状态也不如意，很可能是将他从试炼古路召唤出来受的伤还没痊愈。正月其实有些后悔的，当他发现楼上有这么几个大行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敛一身妖气了，若苏琢真怪罪下来，正月也没法反驳，确实因他起事。不过就算他避而远之不选择这家酒楼，人家也不打算放过他就是了，道士捕捉妖物气息的本领远远超过妖物提防道士的本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道行深厚的老妖着了道。
正月由苏琢的仆人晋升到三人衣食总管只花了半天时间，金钱观念很成问题的苏琢索性做起甩手掌柜，钱包都交给他打理了。一得到财权，正月首先就用零嘴收买了小妩小媚，当起亲切的大哥哥，然后一切事情都好办了。苏琢再有意反对正月的歪脑筋，只要他能勾引起小妩小媚的兴趣，当姐妹花用闪闪发光的期待眼神仰望苏琢，苏琢也就妥协了。说实在的，苏琢是懒得多话，只要不闹出事情影响行程，她不会执意反对。
于是这一路专挑繁荣有名的大城镇落脚，就算在野外，也选择景色优美水清鱼肥的地方露宿。对正月而言，吃得好是第一，其次才轮到住得舒服，他把这个思想完美灌输给了小妩小媚，同行至今日，姐妹花俨然成了半个吃货。一路上小风波不断，但都在可控制的范围，毕竟小妩小媚活泼爽朗，又长得娇俏水灵，十三岁的姑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脸上稚气未退，身子却似鲜嫩的春笋，惹得一干狼崽子贼眼放光，少不了毛手毛脚。
正月充分发挥了他狡诈的长处，对付几个色胆包天的小贼也确实有手段，坑蒙拐骗威吓武力无所不用其极，这不，钱袋渐渐鼓起来，一行人吃住消费等级越来越高，当踏入西方名胜古地“沙城”时，已经有条件直接跑最好的酒楼享受佳肴了，不过因为地理偏僻的关系，这最好的酒楼看起来有些寒碜。
小妩小媚像两只黄莺鸟儿飞上二楼，寻到临街窗边位置占好。正月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早将视野内的人打量了个遍，做到心中有底。正月是苦出头的，话会不打草稿的乱说，但心中从不托大，他知道世界之广袤才人辈出，自己这点本事还真不算什么，碰到惹得起的，直接榨干咯，而遇见惹不起的，正月会乖乖收敛不给苏琢添麻烦，否则违背了诺言以苏琢的性子今后再也不会理他。这点他的见解和曜渊是一致的。
踏上二楼，正月脸色微微一变，看来碰到棘手的对象了。他并没有去找小妩小媚，而是伛偻着腰候在楼梯口，直到苏琢上了楼才恭恭敬敬的以仆人身份跟在苏琢身后走向桌边。
有正月在就尽情神游天外的苏琢被正月暗中碰了一下，这才察觉反常。酒楼里客人并不多，二楼也就四五桌人，不寻常的却占了三桌之多。
正中间一桌五人，三个道士一个道姑，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没有一个过三十的，容貌全属于赏心悦目一类，毕竟是修术之人，灵气的很。另外一名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无袖短衫，头发蓬乱枯黄，有凳子不坐却蹲在上面大把抓肉大口啃馕，嚼得喷喷香，一幅饿死鬼样与沙城最好的酒楼格格不入。其他几桌人时不时投来或诧异或探究的视线，在沙城道士不常见，而这孩子更是本地穷人装扮，指不定就是个路边小乞丐，怎么会和自诩清高的道士在一块儿？四个道士清一色闭眸静修，似乎很嫌弃这个临近沙漠满是风沙的古城，所谓的最好酒楼的饭食也合不了他们都城出来的精致胃口，叫上那么一桌只为让个小乞丐吃饱。
靠墙一桌四个膀圆腰粗的大汉，桌上只有大肉和五斤以上的酒坛子，嗓门老大，大白天划拳喝酒不亦乐乎，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如流星锤、板斧一类的重家伙。看来已经喝了好久，酒劲都上脸了，个个脸红脖子粗，容貌很像，估摸着是一家兄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所以这桌人再吵，也没人去说什么，只有店小二暗中赔笑致歉，又给其他桌免费送了酒饮，晦涩的表示他们也难做。
最后引人注目的一桌同样选择了靠窗，临着小妩小媚的位置更靠近楼梯口。八男二女共十人，高矮胖瘦老少都有，行礼全用蛇皮袋装着，堆在身后足有十七八个，像是举家搬迁。而且人员很夸张，最壮硕的那个光头汉子比正月还高出三个头，足有二米二，一身膘肉少说两百五十斤，屁股底下安放了两张椅子才勉强承受住他的重量。最瘦小的同样是个男的，跟苏琢一般体型，浑身黑衣，小腿缠着脏兮兮的绑腿布带，已经进食完毕正闭目养神，透出一股藏不住的锋利气息。最老的头上只有五六根灰白毛发还迎风飘荡彰显毛根最后的顽强，呼哧呼哧啜着面糊，嘴里几乎没牙了，却时不时吸一口手里的旱烟，仿佛烟才是面糊最好的浇头。最小的抱在一名少妇怀里还是个周岁左右的娃娃，这名少妇面色红润白皙，倒有几分姿色。坐在正位上的男子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算不得太出色但一双眼睛深邃得惊人，看得出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比起其他几桌，他们人最多但吃得最安静，除了进食的声音一句话都没说过，整体透出一股阴沉沉的氛围，让人不舒服。
小妩与小媚的出现惹得二楼小半人都看过来，这对姐妹花实在水灵娇俏，浑身上下透出嫩果子的气息，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看两眼。苏琢回神一抬头，心里就开始发憷，又是这种情况，又被视线集中轰炸了！如果苏琢一个人，首先，她不会选择往人多的地方跑，其次，她会低调低调再低调，配合与生俱来的低存在感，很少引人关注。这会儿带着两颗小太阳，苏琢真是备受煎熬。若是在别的时候，正月会装大爷，替她吸引一部分目光，但今天不对，有道士在场，还不是路边坑蒙拐骗的徐半仙那种，人家是真材实料的，看道服就知道都城阴阳观出产，收妖水平有保证，所以正月才乖乖收敛。当然了，一对一的单挑正月绝不怕他们，但若人家弄出个四合一炼妖大阵，正月就要哭了。
此刻苏琢显然没心思替正月着想，她自己头皮发炸，正月摆出恭敬的低姿态令别人对苏琢好奇心更甚，加之先前刚欣赏过两个小美人胚子，雄性们都眼巴巴的想看一看，比两只小黄莺年长几岁的这姑娘该有多养眼？结果令他们很失望，苏琢一身十二单衣，傻子都知道这是大户人家地位很高的女子才能拥有的装扮，层层叠叠的料子将身体曲线藏的严实，而脸上发帘儿直垂到鼻尖，只露出小巧的下颌和一张淡粉色的唇。相比鲜亮活泼的小妩小媚，苏琢确实有一丝病怏怏的苍白感，给人感觉冷漠又怪异，令观客兴趣跌半，不过对苏琢来说这是好事。
小二迎上来送茶，正月点菜，小妩小媚拉拉苏琢的袖子，低声问，“姑姑，你不舒服吗？”
“还好。”苏琢确实不太舒服，西方风沙强，气候干燥，日夜温差大，南陵出生的她很不习惯。最近两天喝的都是马奶羊奶，吃的都是牛肉羊肉，苏琢的胃和都城出来的几位道士一样受不了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苏琢已经很久没触摸独幽，这是心病。
正月点完菜准备让小二赶紧的下单去，突然又加了句，“有什么酒？算了，只要不是奶酒，上个两斤，敢兑水饶不了你！”
“怎么个饶不了法呀？”道士那桌立马有人不温不火的出声了，正月没有刻意去隐藏自身气息，想必当他们一行踏上这条街楼上几位行家就有反应了，一个混入人群的大妖，危险性不言而喻。
因为许诺不惹事，正月这会儿不太好说话，他站在苏琢身后，狡猾的给了小妩小媚一个眼神，两个小机灵鬼顿时领意，脆声接口道，“当然是打手心二十大板咯！”
钟灵毓秀的女道姑轻笑一声，袅袅起身走到小妩小媚身旁，“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出门在外也敢喝酒，小心被西北野狼拖着走！”话语里满是亲切，就像是小妩小媚的大姐姐一般，实则已经站好位，牢牢护住两姐妹，看样子已决心收妖了。
苏琢微微抬起低垂的脸，说了一句让五位打算斩妖除魔的道士脸部抽搐的话，“各位好意心领了，小女子能约束好自己人。”
道姑一左一右搂住小妩小媚的肩膀，正视苏琢，语气里已有愠怒，“大小姐，你懂什么叫玩火自焚吗？”言罢瞥了正月一眼，谁知正月有恃无恐一脸淳朴笑容，真像个大山里走出来的憨厚部落族人。
区区一只妖，居然在道士面前得瑟，女道姑心中顿时被撩起一把火。被妖物蒙骗的人多了去，在她心中苏琢就是其中之一，愚昧而可怜，但面对四位来自阴阳观的正统术士还敢不落荒而逃的妖物，正月是第一个，这是挑战她师门权威的事，绝不能容忍。
正月心中也微微有些打鼓，他怕的不是最后打起来，而是苏琢生气。他能感觉到苏琢一直心情不太好，最近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身体状态也不如意，很可能是将他从试炼古路召唤出来受的伤还没痊愈。正月其实有些后悔的，当他发现楼上有这么几个大行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敛一身妖气了，若苏琢真怪罪下来，正月也没法反驳，确实因他起事。不过就算他避而远之不选择这家酒楼，人家也不打算放过他就是了，道士捕捉妖物气息的本领远远超过妖物提防道士的本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道行深厚的老妖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