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庙深渊（一）
符清彦迫不及待的从千鹤背上跃下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空中飞久了双脚踏地的感觉真不错。他转身自然的朝苏琢伸出手，正要下跳的苏琢微微一顿，间漓抢先握住少年的手借力下地，“谢了！”
“喂！你完全能自己下来吧！”
两句话的时间，苏琢已经站在地面。心性单纯的符清彦见她轻轻松松落地也就没多想，苏琢的犹豫可能出于女子矜持，但间漓的抢先很不自然，其中缘由以符清彦心性不会深思。
告别千鹤后三人向师守镇步行，符清彦心情大好捡了几块小石子拿在手里抛玩，“间漓，现在假汪熹怎么样了？”
“死了。”
“诶！！！？”
间漓淡淡回答，“我没本事千里之外控制分身，离开岐潭村当日就营造了一个合理的死亡。”
符清彦一阵消沉，因为他将间漓收做式神，所以汪家人又要经历一次亲人逝世，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悲痛。“你说你们精怪是没有自我意念、不会左右自然发展的，那为什么要冒充汪熹住进汪家？”
“……因为汪夫人向花神祈愿，愿意用自己十年阳寿换汪熹十年在世。”
“十年？原是期限到了。”符清彦喃喃道，又惊乍，“不对啊！向花神祈愿，又不是向你祈愿，你肯定打着什么小算盘！”
间漓露出讥笑，“花神司掌什么？”
“花喽！”
“虽然是神，但若让花神降雪，你觉得花神做得到吗？”
符清彦挠挠头，“这个不太行吧！”
“那么，让花神起死回生，做得到吗？”
符清彦哑然，片刻后弱弱问了句，“你是被花神逼迫着去做替身的……？”
间漓横了少年一眼，没有给出明确回答，看样子算是默认了。符清彦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虽然神经大条，但在能考虑到的地方还是会很体贴别人的，立马转向说些逗趣事。
神的力量源于信仰，为了获得信仰就要彰显神迹达成信徒的祈愿。祈愿包罗万象，但神却非万能，所以神也会对信徒的祈愿进行筛选，并非每一个愿望都满足，超出神自身能力以外的祈愿就时常需要借助外力。汪熹之母的祈愿花神通过间漓之手达成；桃李村小孙女的祈愿师守镇的守护神通过花妖雏菊来达成，便是常用手段。
闲聊中步入小镇，十字路口的石狮子令苏琢与间漓双双停下脚步。苏琢依旧微微行礼，说了些“托您的福，我平安归来”之类的话。
间漓则屈膝下跪，以额触地，伸出双臂，掌心向上。
符清彦目瞪口呆中，那对面目模糊的石狮子似乎亮了一瞬，在间漓身上施了术。
“什、什么？！”符清彦用急切的眼神望向苏琢，“怎么了！”
“仪式。”
“仪式？什么仪式？？”
“获得许可进入师守镇的仪式。”
符清彦的大脑有些脱线，心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间漓站起来，脸色苍白，连脚步都有些虚浮。符清彦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间漓，你……变弱了！”
苏琢轻声道，“不用担心，是个相当和平的小镇。”
间漓无奈笑笑，“我想也是，否则‘条件’就太苛刻了。”
符清彦后背一阵寒意，他猛地转身，大街小巷，或明或暗，各个转角各个旮旯里都有“非人之物”盯着这里。
“什么‘条件’？”苏琢进一步提问，“对我并无限制。”
间漓本不打算说，但苏琢想知道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将正在考虑要不要为民除害的阴阳师少年一把揪过来，“你也一起听着。如今我身上附加了三项限制条件：其一，不可私自干涉小镇人事。其二，必要时我须为小镇出力。其三，只要在镇内，力量的九成处于封印状态。”间漓扫过因他而聚集过来的同类，“想必它们身上也有类似的限制条件，不用太紧张。”
符清彦有些担忧，“可你看起来很不好。”
“突然被封印九成力量就好比人类突然被抽去九成血，能好受吗？要过个几天才能适应吧。”间漓看起来确实很萎靡，他靠在符清彦肩头，“把符放下吧，它们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你吓着人家了。”
“打招呼？”符清彦摇摇头，“间漓，我想‘不可私自干涉小镇人事’中的‘人事’并不包括你们之间的事，我有感觉到杀意，虽然只有最初一瞬间，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至少有一只，是想杀你。”
间漓眯起眼眸，笑意似一股冷泉流淌，“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
符清彦这时候才醒悟：间漓很强，即使被封印九成力量。
“小琢子~~~~~~”拳头大小的花妖直接扑到苏琢怀里，一阵乱蹭。
苏琢用一根手指抚摸她的花瓣脑袋，“好久不见，雏菊妹妹。”
“小琢子你怎么还和臭阴阳师在一起，分远点啦！”
花妖雏菊既没有被阴阳师封印驱除，也没有被强大的间漓吞噬，这令大家心安，一些同苏琢认识的妖物精怪纷纷过来打招呼，不认识的也有意趁此机会结识，但无一例外远离符清彦，另外喜好独行的则默默退回黑暗中。
符清彦三人刚回据点，又有一只青面獠牙的鬼人扛着一大缸酒上门拜访，考虑到侑贵的情绪，一下午符清彦就在侑贵的房间给他讲这些天在外的所见所遇，将天井完全留给苏琢、间漓以及一群饮酒作乐的异类。
符清彦在与侑贵的交谈中得知，他们竟然比楼岚芍药更早回来，两位姑娘在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半日，既然符清彦已经回来侑贵便让她们安全为上莫赶夜路，因此再外宿一夜，预计明日上午可抵达师守镇。算起来正好压着最后期限，时间刚刚好。符清彦同侑贵把该说的都交代清了，天井里还闹腾着，他提议和侑贵外出觅食，觅食归来，竟有几只小妖喝高了耍疯要跟他称兄道弟，符清彦忍了。子时之后，天井里一大半的都神志不清啦，唱啊跳啊闹啊叫啊，虽然对侑贵这般的普通人没有丝毫影响，但对符清彦影响大了去了！
忍无可忍，符清彦拽着一把咒符冲到天井内，“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给小爷站出来！”
妖风冲天，一哄而散。弹琴的苏琢默默看了他一眼，有些嫌他坏气氛。间漓笑哈哈的拍拍他的肩，“想要青春永驻还是少动气为妙！哈哈、哈哈哈……”一个跟头噗咚栽入井里。
“……”
间漓意外的没有自制力。
符清彦的世界总算安静下来，唯余琴音袅袅。他走近两步，发现挺着个圆滚滚的小肚皮在苏琢腿上酣然入睡的雏菊，又忍不住叨念，“大小姐，你也太惯着它们了。”
“没关系。”
“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你好歹也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下。这等妖孽反咬一口的先例也不在少数。”
在符清彦都没有注意到的最黑暗的角落，忽然传出暗哑雄浑的声音，“阴阳师哟，疯狗咬人也是有理由的。”
符清彦唰的后退一步，自然护在苏琢身前。他凝力于目，那一团浓稠的黑暗中只能看见几根足足有三寸长的指甲抓着酒坛，连妖物的真面目都看不清。符清彦捏诀厉声大喝，“妖孽，速速现形！”
酒坛子哐当砸地，燃起一道黑炎之墙断绝阴阳师的咒力。
竟然反抗？符清彦心中腾起战意。
苏琢幽幽开口，“黑炎阁下，今日请回吧。”
渐渐消散的黑暗中，传来最后的声音，“多谢琢小姐款待，小僧来日再叨扰！”
符清彦站了一会儿，回头凝视苏琢，目光凌厉得有些异常，“……你是不是觉得我斗不过它。”
“是。”苏琢的回答不留情面。
符清彦莫名窝火，回房倒头就睡。
天井中月光通透，青砖地面悄悄染上一层水银。苏琢喜欢这般月夜，安稳、静谧、祥和，银亮的光在琴弦上跳跃，她用指尖追逐。丝弦颤鸣，悠悠清韵，琴音弥漫的一方天地连时间都似乎放慢流速。
苏琢彻夜未眠，享受美好的独处时光。
也因此，翌日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是饿醒的。在她呼呼大睡期间发生了很重要的事，苏琢完全没有参与。现在把时间往前拨动三个时辰。
符清彦一大早就去镇门口等着给楼岚与芍药接尘，楼岚在路上详细问了符清彦与间漓最后一战的过程，符清彦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嘿嘿笑道，“我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楼岚用麒麟扇轻敲手心，“有我的锦囊妙计岂能不顺利？”
符清彦呆了呆，“什么锦囊妙计？”
“诶？”楼岚微微一愣，“我临走时交给苏琢一些计策，让她依照你最终修炼情况挑选些用，怕影响到你的临战状态我让她事前不要透露。原来她事后也没跟你提起呀！”
符清彦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什么计策？”
“我准备了许多，苏琢只挑选其中三条。第一条，抢先提出间漓可以进攻两次。乍一看是我们为了公平让步，实则为防止间漓提出类似‘在一炷香之内’这样的时限条件，不然你一定输得很惨。第二条，间漓的第一次进攻不硬抗，用闪避的方式逼迫其第二次进攻不得不选择范围性攻击招式。连我的攻击你都没法好好接下，就算硬接间漓第一击，第二击也铁定玩完。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嗯……”符清彦含糊的应了一声，老大不想承认啊！
“第三条，在间漓使出范围性大招的情况下苏琢本人近距离观战。”
符清彦立马反驳，“这算什么啊！”
楼岚摇摇扇子，“没觉得间漓对苏琢很呵护吗？”
“被你一说是有这么点儿感觉……”
“所以啊，间漓一定会控制力量不伤害到苏琢，也就是说会降低力量输出！”
相比楼岚的得意洋洋，符清彦很沮丧，他深信靠自己实力得来的胜利居然还暗藏手段。他想要的是能挺起胸膛告诉师兄弟们的光明磊落的胜利。符清彦的情绪变化当然逃不过楼岚精明的眼，她忽然开始怀疑，苏琢是单纯的犯迷糊忘了在事后告诉符清彦“精囊妙计”的事情，还是思虑之后的结果。
“喂！你完全能自己下来吧！”
两句话的时间，苏琢已经站在地面。心性单纯的符清彦见她轻轻松松落地也就没多想，苏琢的犹豫可能出于女子矜持，但间漓的抢先很不自然，其中缘由以符清彦心性不会深思。
告别千鹤后三人向师守镇步行，符清彦心情大好捡了几块小石子拿在手里抛玩，“间漓，现在假汪熹怎么样了？”
“死了。”
“诶！！！？”
间漓淡淡回答，“我没本事千里之外控制分身，离开岐潭村当日就营造了一个合理的死亡。”
符清彦一阵消沉，因为他将间漓收做式神，所以汪家人又要经历一次亲人逝世，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悲痛。“你说你们精怪是没有自我意念、不会左右自然发展的，那为什么要冒充汪熹住进汪家？”
“……因为汪夫人向花神祈愿，愿意用自己十年阳寿换汪熹十年在世。”
“十年？原是期限到了。”符清彦喃喃道，又惊乍，“不对啊！向花神祈愿，又不是向你祈愿，你肯定打着什么小算盘！”
间漓露出讥笑，“花神司掌什么？”
“花喽！”
“虽然是神，但若让花神降雪，你觉得花神做得到吗？”
符清彦挠挠头，“这个不太行吧！”
“那么，让花神起死回生，做得到吗？”
符清彦哑然，片刻后弱弱问了句，“你是被花神逼迫着去做替身的……？”
间漓横了少年一眼，没有给出明确回答，看样子算是默认了。符清彦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虽然神经大条，但在能考虑到的地方还是会很体贴别人的，立马转向说些逗趣事。
神的力量源于信仰，为了获得信仰就要彰显神迹达成信徒的祈愿。祈愿包罗万象，但神却非万能，所以神也会对信徒的祈愿进行筛选，并非每一个愿望都满足，超出神自身能力以外的祈愿就时常需要借助外力。汪熹之母的祈愿花神通过间漓之手达成；桃李村小孙女的祈愿师守镇的守护神通过花妖雏菊来达成，便是常用手段。
闲聊中步入小镇，十字路口的石狮子令苏琢与间漓双双停下脚步。苏琢依旧微微行礼，说了些“托您的福，我平安归来”之类的话。
间漓则屈膝下跪，以额触地，伸出双臂，掌心向上。
符清彦目瞪口呆中，那对面目模糊的石狮子似乎亮了一瞬，在间漓身上施了术。
“什、什么？！”符清彦用急切的眼神望向苏琢，“怎么了！”
“仪式。”
“仪式？什么仪式？？”
“获得许可进入师守镇的仪式。”
符清彦的大脑有些脱线，心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间漓站起来，脸色苍白，连脚步都有些虚浮。符清彦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间漓，你……变弱了！”
苏琢轻声道，“不用担心，是个相当和平的小镇。”
间漓无奈笑笑，“我想也是，否则‘条件’就太苛刻了。”
符清彦后背一阵寒意，他猛地转身，大街小巷，或明或暗，各个转角各个旮旯里都有“非人之物”盯着这里。
“什么‘条件’？”苏琢进一步提问，“对我并无限制。”
间漓本不打算说，但苏琢想知道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将正在考虑要不要为民除害的阴阳师少年一把揪过来，“你也一起听着。如今我身上附加了三项限制条件：其一，不可私自干涉小镇人事。其二，必要时我须为小镇出力。其三，只要在镇内，力量的九成处于封印状态。”间漓扫过因他而聚集过来的同类，“想必它们身上也有类似的限制条件，不用太紧张。”
符清彦有些担忧，“可你看起来很不好。”
“突然被封印九成力量就好比人类突然被抽去九成血，能好受吗？要过个几天才能适应吧。”间漓看起来确实很萎靡，他靠在符清彦肩头，“把符放下吧，它们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你吓着人家了。”
“打招呼？”符清彦摇摇头，“间漓，我想‘不可私自干涉小镇人事’中的‘人事’并不包括你们之间的事，我有感觉到杀意，虽然只有最初一瞬间，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至少有一只，是想杀你。”
间漓眯起眼眸，笑意似一股冷泉流淌，“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
符清彦这时候才醒悟：间漓很强，即使被封印九成力量。
“小琢子~~~~~~”拳头大小的花妖直接扑到苏琢怀里，一阵乱蹭。
苏琢用一根手指抚摸她的花瓣脑袋，“好久不见，雏菊妹妹。”
“小琢子你怎么还和臭阴阳师在一起，分远点啦！”
花妖雏菊既没有被阴阳师封印驱除，也没有被强大的间漓吞噬，这令大家心安，一些同苏琢认识的妖物精怪纷纷过来打招呼，不认识的也有意趁此机会结识，但无一例外远离符清彦，另外喜好独行的则默默退回黑暗中。
符清彦三人刚回据点，又有一只青面獠牙的鬼人扛着一大缸酒上门拜访，考虑到侑贵的情绪，一下午符清彦就在侑贵的房间给他讲这些天在外的所见所遇，将天井完全留给苏琢、间漓以及一群饮酒作乐的异类。
符清彦在与侑贵的交谈中得知，他们竟然比楼岚芍药更早回来，两位姑娘在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半日，既然符清彦已经回来侑贵便让她们安全为上莫赶夜路，因此再外宿一夜，预计明日上午可抵达师守镇。算起来正好压着最后期限，时间刚刚好。符清彦同侑贵把该说的都交代清了，天井里还闹腾着，他提议和侑贵外出觅食，觅食归来，竟有几只小妖喝高了耍疯要跟他称兄道弟，符清彦忍了。子时之后，天井里一大半的都神志不清啦，唱啊跳啊闹啊叫啊，虽然对侑贵这般的普通人没有丝毫影响，但对符清彦影响大了去了！
忍无可忍，符清彦拽着一把咒符冲到天井内，“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给小爷站出来！”
妖风冲天，一哄而散。弹琴的苏琢默默看了他一眼，有些嫌他坏气氛。间漓笑哈哈的拍拍他的肩，“想要青春永驻还是少动气为妙！哈哈、哈哈哈……”一个跟头噗咚栽入井里。
“……”
间漓意外的没有自制力。
符清彦的世界总算安静下来，唯余琴音袅袅。他走近两步，发现挺着个圆滚滚的小肚皮在苏琢腿上酣然入睡的雏菊，又忍不住叨念，“大小姐，你也太惯着它们了。”
“没关系。”
“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你好歹也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下。这等妖孽反咬一口的先例也不在少数。”
在符清彦都没有注意到的最黑暗的角落，忽然传出暗哑雄浑的声音，“阴阳师哟，疯狗咬人也是有理由的。”
符清彦唰的后退一步，自然护在苏琢身前。他凝力于目，那一团浓稠的黑暗中只能看见几根足足有三寸长的指甲抓着酒坛，连妖物的真面目都看不清。符清彦捏诀厉声大喝，“妖孽，速速现形！”
酒坛子哐当砸地，燃起一道黑炎之墙断绝阴阳师的咒力。
竟然反抗？符清彦心中腾起战意。
苏琢幽幽开口，“黑炎阁下，今日请回吧。”
渐渐消散的黑暗中，传来最后的声音，“多谢琢小姐款待，小僧来日再叨扰！”
符清彦站了一会儿，回头凝视苏琢，目光凌厉得有些异常，“……你是不是觉得我斗不过它。”
“是。”苏琢的回答不留情面。
符清彦莫名窝火，回房倒头就睡。
天井中月光通透，青砖地面悄悄染上一层水银。苏琢喜欢这般月夜，安稳、静谧、祥和，银亮的光在琴弦上跳跃，她用指尖追逐。丝弦颤鸣，悠悠清韵，琴音弥漫的一方天地连时间都似乎放慢流速。
苏琢彻夜未眠，享受美好的独处时光。
也因此，翌日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是饿醒的。在她呼呼大睡期间发生了很重要的事，苏琢完全没有参与。现在把时间往前拨动三个时辰。
符清彦一大早就去镇门口等着给楼岚与芍药接尘，楼岚在路上详细问了符清彦与间漓最后一战的过程，符清彦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嘿嘿笑道，“我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楼岚用麒麟扇轻敲手心，“有我的锦囊妙计岂能不顺利？”
符清彦呆了呆，“什么锦囊妙计？”
“诶？”楼岚微微一愣，“我临走时交给苏琢一些计策，让她依照你最终修炼情况挑选些用，怕影响到你的临战状态我让她事前不要透露。原来她事后也没跟你提起呀！”
符清彦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什么计策？”
“我准备了许多，苏琢只挑选其中三条。第一条，抢先提出间漓可以进攻两次。乍一看是我们为了公平让步，实则为防止间漓提出类似‘在一炷香之内’这样的时限条件，不然你一定输得很惨。第二条，间漓的第一次进攻不硬抗，用闪避的方式逼迫其第二次进攻不得不选择范围性攻击招式。连我的攻击你都没法好好接下，就算硬接间漓第一击，第二击也铁定玩完。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嗯……”符清彦含糊的应了一声，老大不想承认啊！
“第三条，在间漓使出范围性大招的情况下苏琢本人近距离观战。”
符清彦立马反驳，“这算什么啊！”
楼岚摇摇扇子，“没觉得间漓对苏琢很呵护吗？”
“被你一说是有这么点儿感觉……”
“所以啊，间漓一定会控制力量不伤害到苏琢，也就是说会降低力量输出！”
相比楼岚的得意洋洋，符清彦很沮丧，他深信靠自己实力得来的胜利居然还暗藏手段。他想要的是能挺起胸膛告诉师兄弟们的光明磊落的胜利。符清彦的情绪变化当然逃不过楼岚精明的眼，她忽然开始怀疑，苏琢是单纯的犯迷糊忘了在事后告诉符清彦“精囊妙计”的事情，还是思虑之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