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优雅与绅士
夜晚，末生稀里糊涂的做了个梦。
在了无边境的海面上，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起点，没有尽头，连照亮大陆的灯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细密的汗珠沿着额头倾泻直流，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她的少年时代就是在这样的梦里醒来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清晨。
海面上的浪潮很安静，有船，有舟，有汽笛和人影的嘲杂。
清晨四五点的光从东方的海面亮起，一点一点的照进破漏的房屋里。二十岁的末生就是在这一天，从冰冷的地面醒来，他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许嘉致。
时光总是那样遥远，看不出任何形状，她二十年来的人生里，头一次觉得这样失望，甚至想要如此长睡不醒，这样就能忘记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了。
时间倒退到一天前，她和班里的所有同学一般，接到同学的邀约参加一场婚礼，她心情似乎不错，着装整齐的出发了。
那时的末生还是一个大学生，普普通通，没有一点起眼的地方，可是因为她和许嘉致在一起，所以得到了许多人的认识。
那时天空下着雪，街上的出租车很少，就连公交也停运了，没办法，她只能沿路走去，也因为用步行，所以这一场婚礼她迟到了，没有看到最精彩的情节。
有时候，她觉得优雅和绅士这两个词在自己身上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这一天，紧紧一天的时间，就让她深刻的意识到什么叫狼狈不堪和厄运不仅仅是在眼前。
她慌张的进入大厅，额头上滴满细汗，眼睁睁的看着站在台上的男子一点一点的把结婚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是幸福和满意。
那只手曾经也是这样紧紧握着她的，还有她的温度，她的气味，谁曾经想，转眼之间，他就握着别人的手，说着海誓山盟的情话呢。
她在大雪之中冲到室外，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可除了人生不如意的事，还有命运对她的不公平。
三天之后，那个美丽的新娘找上门来，在她面前从七楼坠落下去，她一夜之间，又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双重的打击下，她失去理智，被学校劝退，狼狈不堪的逃往国内。
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她又一次见到那个面孔，她睁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前一秒，她还坐在轮船上，遇上了一场海啸，可一睁眼，就是许嘉致的脸。
那一场海啸里，末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万万幸运的是，她没死，而被海上的人救了起来。
这个海边的小屋，很偏僻，也很杂乱，她睁大眼睛看着许嘉致，把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说出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清爽的面容眨了眨眼睛：“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可她问：“为什么？”
他明亮的神色暗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呢，明明爱是眼前人，若不是不得已的苦衷，谁会做出如此违背心中的夙愿。
他抚了抚她的眼睛，示意她闭上眼睛睡觉，嘴里念念有词：“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是骗人的，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醒了一切都会好的，反而更糟糕了，一场海啸淹没了这个小屋，她醒过来，被水呛得无法呼吸，身边没有人，她拼命的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可是越挣扎越没有力气，越虚弱的往下沉。
有一刻，她以为是自己疯了，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执拗的追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许嘉致，为什么你会背叛我呢。
就是最后一句念念有词，仍然是这一句。
末生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白色的枕头上，一片一片的被浸湿，心脏仿佛被海水包围住，不得动惮，更无法呼吸。她猛然睁开眼睛，仍是一片黑暗，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一刻一刻走着。
她没有抓住梦中的自己，随着海水流走了。
那是2006年，距今已有八年之久。
她被惊醒，一下子坐在床边，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窗帘是被拉开的，照出了星星点点的月光，映在白色的墙上，一片惨白。
旁边突然响起许嘉致睡眼朦胧的声音：“末生，坐噩梦了吗”
她注意一看，原来自己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并且还强行霸占着许嘉致的病床，反倒让他这个病人靠在床沿上睡觉。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她慌乱的翻开被子下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出口。
许嘉致倒是很轻松，十分平静的开口：“刚刚你在床沿上睡着了，看你不舒服，就把你抱到了床上。”
末生一阵沉默，最近她实在太累了，但这么莫名其妙的睡着，还是第一次。
“刚刚做噩梦了吗？”他在床头柜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又问。
末生接过水，是热乎的，在寂静的夜里灼烫着她的心，想起刚才的一切，一点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如果是梦的话，又怎么会那么真实，连她的每一根神经都会痛呢。
“嗯，”她点点头，轻抿一口水。
许嘉致走近她，伸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汗，即细致又温柔。
末生身体一僵，微微的把他的手推开了些，把水杯放下，“那个，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嘉致却拦住了她的手：“确实不晚，现在已经凌晨，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那……我，也不能在这儿抢了你的床啊！”末生偏着头，一脸尴尬，许嘉致是个病人，她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过分。
许嘉致笑了笑，转身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顺口而出：“反正天也快明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清晨的街道有些麻木萧索，即无人，也无烟火，一片清冷。
一路走着，俩人也只是沉默无言。直到走出医院几步距离，她才开口：“许嘉致，我刚才做了个梦，有一场婚礼，新郎像你，那是你吗？”
在了无边境的海面上，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起点，没有尽头，连照亮大陆的灯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细密的汗珠沿着额头倾泻直流，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她的少年时代就是在这样的梦里醒来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清晨。
海面上的浪潮很安静，有船，有舟，有汽笛和人影的嘲杂。
清晨四五点的光从东方的海面亮起，一点一点的照进破漏的房屋里。二十岁的末生就是在这一天，从冰冷的地面醒来，他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许嘉致。
时光总是那样遥远，看不出任何形状，她二十年来的人生里，头一次觉得这样失望，甚至想要如此长睡不醒，这样就能忘记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了。
时间倒退到一天前，她和班里的所有同学一般，接到同学的邀约参加一场婚礼，她心情似乎不错，着装整齐的出发了。
那时的末生还是一个大学生，普普通通，没有一点起眼的地方，可是因为她和许嘉致在一起，所以得到了许多人的认识。
那时天空下着雪，街上的出租车很少，就连公交也停运了，没办法，她只能沿路走去，也因为用步行，所以这一场婚礼她迟到了，没有看到最精彩的情节。
有时候，她觉得优雅和绅士这两个词在自己身上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这一天，紧紧一天的时间，就让她深刻的意识到什么叫狼狈不堪和厄运不仅仅是在眼前。
她慌张的进入大厅，额头上滴满细汗，眼睁睁的看着站在台上的男子一点一点的把结婚戒指戴在新娘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是幸福和满意。
那只手曾经也是这样紧紧握着她的，还有她的温度，她的气味，谁曾经想，转眼之间，他就握着别人的手，说着海誓山盟的情话呢。
她在大雪之中冲到室外，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可除了人生不如意的事，还有命运对她的不公平。
三天之后，那个美丽的新娘找上门来，在她面前从七楼坠落下去，她一夜之间，又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双重的打击下，她失去理智，被学校劝退，狼狈不堪的逃往国内。
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她又一次见到那个面孔，她睁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前一秒，她还坐在轮船上，遇上了一场海啸，可一睁眼，就是许嘉致的脸。
那一场海啸里，末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万万幸运的是，她没死，而被海上的人救了起来。
这个海边的小屋，很偏僻，也很杂乱，她睁大眼睛看着许嘉致，把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说出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清爽的面容眨了眨眼睛：“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可她问：“为什么？”
他明亮的神色暗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呢，明明爱是眼前人，若不是不得已的苦衷，谁会做出如此违背心中的夙愿。
他抚了抚她的眼睛，示意她闭上眼睛睡觉，嘴里念念有词：“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是骗人的，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醒了一切都会好的，反而更糟糕了，一场海啸淹没了这个小屋，她醒过来，被水呛得无法呼吸，身边没有人，她拼命的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可是越挣扎越没有力气，越虚弱的往下沉。
有一刻，她以为是自己疯了，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执拗的追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许嘉致，为什么你会背叛我呢。
就是最后一句念念有词，仍然是这一句。
末生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白色的枕头上，一片一片的被浸湿，心脏仿佛被海水包围住，不得动惮，更无法呼吸。她猛然睁开眼睛，仍是一片黑暗，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一刻一刻走着。
她没有抓住梦中的自己，随着海水流走了。
那是2006年，距今已有八年之久。
她被惊醒，一下子坐在床边，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窗帘是被拉开的，照出了星星点点的月光，映在白色的墙上，一片惨白。
旁边突然响起许嘉致睡眼朦胧的声音：“末生，坐噩梦了吗”
她注意一看，原来自己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并且还强行霸占着许嘉致的病床，反倒让他这个病人靠在床沿上睡觉。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她慌乱的翻开被子下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出口。
许嘉致倒是很轻松，十分平静的开口：“刚刚你在床沿上睡着了，看你不舒服，就把你抱到了床上。”
末生一阵沉默，最近她实在太累了，但这么莫名其妙的睡着，还是第一次。
“刚刚做噩梦了吗？”他在床头柜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又问。
末生接过水，是热乎的，在寂静的夜里灼烫着她的心，想起刚才的一切，一点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如果是梦的话，又怎么会那么真实，连她的每一根神经都会痛呢。
“嗯，”她点点头，轻抿一口水。
许嘉致走近她，伸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汗，即细致又温柔。
末生身体一僵，微微的把他的手推开了些，把水杯放下，“那个，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嘉致却拦住了她的手：“确实不晚，现在已经凌晨，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那……我，也不能在这儿抢了你的床啊！”末生偏着头，一脸尴尬，许嘉致是个病人，她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过分。
许嘉致笑了笑，转身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顺口而出：“反正天也快明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清晨的街道有些麻木萧索，即无人，也无烟火，一片清冷。
一路走着，俩人也只是沉默无言。直到走出医院几步距离，她才开口：“许嘉致，我刚才做了个梦，有一场婚礼，新郎像你，那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