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神秘老人
从县城，往西北方向，有一条泥沙公路，坑坑洼洼的。车辆行驶在路上，自然是一起一伏。有时，因为坑洼挨得很近，起伏的频率很快很厉害，车辆就颠簸个不停，使人很难受。
贺冬倒不觉得，同车的白羽芳、常志坚、彭泽宇等年轻人，可受不了，白羽芳甚至吐得稀里哗啦，成了病号。在贺冬的车辆前面，是一辆小车，坐着刘小方，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后面是一辆小货车，小货车上载着各式各样的树苗。
大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小车再次减速，驶离泥沙公路，进入一条更窄更破的泥沙路。时不时，小车底盘擦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虽然听不到声响，贺冬能够想到，心头一阵心痛。
终于，小车停下，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不过，并没有到达目的地。
刘小方指了指前面的山，说：“不远了，就在前面。男同志扛一大袋树苗，女同志拎一小袋树苗。”说完，他径直走到小货车前，扛了一大袋树苗，抬步就走。
前面的山，呈三角状，名叫三角寨。
在刘小方的带动下，大伙纷纷行动，扛的扛大袋，拎的拎小袋。一行近十人，开往前面的小山。
乡村里面的路，弯弯曲曲，看上去不远，走起来就不同了。因为都带着东西，平时锻炼得又少，白羽芳等几个年轻人，累得不行，嚷着要休息。
刘小方打气说：“你看贺总，年龄比你们大，腿脚也不方便，干劲十足。他不说休息，我们就不休息啊。”
确实，贺冬在队伍中，年龄应该是最大的，扛着一大袋树苗，一瘸一瘸的，正在卖力地走。
看着贺冬湿漉漉的背部，白羽芳她们不好意思再嚷累了，只得紧紧跟上。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地。在他们眼前的，是几间茅草屋，柴门是开着的。如果不是事先得知此行的目的，大伙肯定会以为是来扶贫的。
刘小方进去看了下，没看到人。他走到一个高处，放眼看了一下，见山头有人影，便说：“他们在山上，走！”
白羽芳说：“带树苗吗？”
刘小方说：“当然带，走啰。”一声吆喝，他带着大伙，朝山头爬去。
山头和山那边，有好几个老人正在忙，有的在除杂草，有的在挖坑……见到他们，一个老人迎上来，说：“你们是？”
与刘小方同车的那个姑娘说：“李爷爷，我说小徐，益宁六中的小徐。”
老人马上想起了什么，说：“你是徐小红，六中61班的。”
姑娘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您真好记性，四年没联系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人说：“记得，当然记得，大学毕业了？”
姑娘说：“去年毕业的，回我们益宁了，在开发区工作。”
老人说：“回家乡好，回家乡好。”
姑娘说：“李爷爷，我们给您送树苗来了。”
原来，这个老人，正是刘小方所说的李青山。
老人看了看袋子里的树苗，连声说：“国外松，马尾松、梨树苗、桃树苗，好啊，好啊，我们这山头，就需要这样的树苗。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小红，告诉我，花了多少钱，我照价支付。”
刘小方说：“李老，是这样的，这些树苗，是当地的致富能手贺冬免费提供给林场的。”
老人说：“你是？”
姑娘急忙介绍：“李爷爷，他是我们开发区招商局的副局长刘小方同志，我就在他的办公室工作。”
老人嗯了一声，说：“这么多树苗，少说也得上千块钱。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以免费呢，那不行，那不行。”
贺冬急忙过去，解释说：“李老，您可以自掏腰包自带干粮，义务为家乡植树造林，我怎么就不可以做点点贡献呢？”
刘小方也在一旁解释，说：“李老，这个小伙子，就是贺冬，他是我们县的明星企业家，他创办的九哥槟榔公司，全省有名。这点小心意，您可不要拒绝啰。”
老人打量了一下贺冬，说：“你就是贺冬？了不得，了不得。”
贺冬说：“您太夸奖我了。”
老人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槟榔我是不吃，但我知道，很多年轻人喜欢嚼。我们益宁，就是要多出你这样的致富能手。”
被老人这么一夸，贺冬很是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摸着脑瓜呵呵直笑。
刘小方推了贺冬一下，说：“傻笑什么，走，扛树苗去。”然后，他又大声吆喝了一声。
于是，大伙沿路返回，搬树苗去了。几个腿脚灵便的老人，也跟着过去。
贺冬悄声问，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带来公关的！刘小方一边走，一边悄声讲了起来。
五年前，李老回家乡探亲，受邀去母校益宁六中作报告。年近七十的他，不拿讲稿，不拿麦克风，在千多人的师生大会上，声音洪亮，传入每个听众的耳中。当时，徐小红正读高三，她听得热些沸腾，特意给李老写了一封长信，谈了自己的感受，也说了自己在哪个年龄阶段的一些困惑与无奈，高考的紧张，甚至还有些悲观情绪。
写完信后，徐小红并没指望李老会回信。没想到，李老很快就回了信，给了她很多鼓励，还讲了很多人生道理。李小红备受鼓舞，全身心投入高考备考。只可惜，她还是落榜了，备受打击。
那个时候，高考就是独木桥，是农家子唯一出路。这条路没了，徐小红自然失望，甚至是绝望。就在她呆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访，说是李老从bj回老家了，要她去见他。
原来，李老通过学校，了解到徐小红高考落榜的事。
在李老的劝慰下，徐小红振作精神，重新回到学校复读。终于，在第二年，她如愿考取了bj的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徐小红回到家乡，就职于开发区。
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与李老有这么一段渊源，难怪小方特意带上她。这个刘小方，都成人精了！
搬运完树苗，贺冬他们又在老人的指导下，除草，挖坑，栽树苗，挑水浇水，忙得不亦乐乎。特别是浇水，因为要到山下去挑，几十斤的担子压在肩上，还要爬山，就是干惯了体力活的年轻人，都不容易，何况是已过花甲的老人？
大半天下来，贺冬他们累得够呛。
下午五点左右，李老硬是邀请贺冬他们吃晚餐。
所谓的晚餐，就是一碗白米饭，加几个青菜，而且油水还少。即便很饿了，白羽芳她们还是觉得难以下咽。
临走的时候，贺冬悄声问刘小方，说请李老作报告的事，你只字未提，岂不是白来了？
刘小方说，这事已经成了，还用得着我开口吗？
贺冬说，怎么成的？
刘小方指了指徐小红，笑而不语。
贺冬明白了。
贺冬倒不觉得，同车的白羽芳、常志坚、彭泽宇等年轻人，可受不了，白羽芳甚至吐得稀里哗啦，成了病号。在贺冬的车辆前面，是一辆小车，坐着刘小方，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后面是一辆小货车，小货车上载着各式各样的树苗。
大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小车再次减速，驶离泥沙公路，进入一条更窄更破的泥沙路。时不时，小车底盘擦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虽然听不到声响，贺冬能够想到，心头一阵心痛。
终于，小车停下，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不过，并没有到达目的地。
刘小方指了指前面的山，说：“不远了，就在前面。男同志扛一大袋树苗，女同志拎一小袋树苗。”说完，他径直走到小货车前，扛了一大袋树苗，抬步就走。
前面的山，呈三角状，名叫三角寨。
在刘小方的带动下，大伙纷纷行动，扛的扛大袋，拎的拎小袋。一行近十人，开往前面的小山。
乡村里面的路，弯弯曲曲，看上去不远，走起来就不同了。因为都带着东西，平时锻炼得又少，白羽芳等几个年轻人，累得不行，嚷着要休息。
刘小方打气说：“你看贺总，年龄比你们大，腿脚也不方便，干劲十足。他不说休息，我们就不休息啊。”
确实，贺冬在队伍中，年龄应该是最大的，扛着一大袋树苗，一瘸一瘸的，正在卖力地走。
看着贺冬湿漉漉的背部，白羽芳她们不好意思再嚷累了，只得紧紧跟上。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地。在他们眼前的，是几间茅草屋，柴门是开着的。如果不是事先得知此行的目的，大伙肯定会以为是来扶贫的。
刘小方进去看了下，没看到人。他走到一个高处，放眼看了一下，见山头有人影，便说：“他们在山上，走！”
白羽芳说：“带树苗吗？”
刘小方说：“当然带，走啰。”一声吆喝，他带着大伙，朝山头爬去。
山头和山那边，有好几个老人正在忙，有的在除杂草，有的在挖坑……见到他们，一个老人迎上来，说：“你们是？”
与刘小方同车的那个姑娘说：“李爷爷，我说小徐，益宁六中的小徐。”
老人马上想起了什么，说：“你是徐小红，六中61班的。”
姑娘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您真好记性，四年没联系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人说：“记得，当然记得，大学毕业了？”
姑娘说：“去年毕业的，回我们益宁了，在开发区工作。”
老人说：“回家乡好，回家乡好。”
姑娘说：“李爷爷，我们给您送树苗来了。”
原来，这个老人，正是刘小方所说的李青山。
老人看了看袋子里的树苗，连声说：“国外松，马尾松、梨树苗、桃树苗，好啊，好啊，我们这山头，就需要这样的树苗。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小红，告诉我，花了多少钱，我照价支付。”
刘小方说：“李老，是这样的，这些树苗，是当地的致富能手贺冬免费提供给林场的。”
老人说：“你是？”
姑娘急忙介绍：“李爷爷，他是我们开发区招商局的副局长刘小方同志，我就在他的办公室工作。”
老人嗯了一声，说：“这么多树苗，少说也得上千块钱。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以免费呢，那不行，那不行。”
贺冬急忙过去，解释说：“李老，您可以自掏腰包自带干粮，义务为家乡植树造林，我怎么就不可以做点点贡献呢？”
刘小方也在一旁解释，说：“李老，这个小伙子，就是贺冬，他是我们县的明星企业家，他创办的九哥槟榔公司，全省有名。这点小心意，您可不要拒绝啰。”
老人打量了一下贺冬，说：“你就是贺冬？了不得，了不得。”
贺冬说：“您太夸奖我了。”
老人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槟榔我是不吃，但我知道，很多年轻人喜欢嚼。我们益宁，就是要多出你这样的致富能手。”
被老人这么一夸，贺冬很是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摸着脑瓜呵呵直笑。
刘小方推了贺冬一下，说：“傻笑什么，走，扛树苗去。”然后，他又大声吆喝了一声。
于是，大伙沿路返回，搬树苗去了。几个腿脚灵便的老人，也跟着过去。
贺冬悄声问，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带来公关的！刘小方一边走，一边悄声讲了起来。
五年前，李老回家乡探亲，受邀去母校益宁六中作报告。年近七十的他，不拿讲稿，不拿麦克风，在千多人的师生大会上，声音洪亮，传入每个听众的耳中。当时，徐小红正读高三，她听得热些沸腾，特意给李老写了一封长信，谈了自己的感受，也说了自己在哪个年龄阶段的一些困惑与无奈，高考的紧张，甚至还有些悲观情绪。
写完信后，徐小红并没指望李老会回信。没想到，李老很快就回了信，给了她很多鼓励，还讲了很多人生道理。李小红备受鼓舞，全身心投入高考备考。只可惜，她还是落榜了，备受打击。
那个时候，高考就是独木桥，是农家子唯一出路。这条路没了，徐小红自然失望，甚至是绝望。就在她呆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访，说是李老从bj回老家了，要她去见他。
原来，李老通过学校，了解到徐小红高考落榜的事。
在李老的劝慰下，徐小红振作精神，重新回到学校复读。终于，在第二年，她如愿考取了bj的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徐小红回到家乡，就职于开发区。
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与李老有这么一段渊源，难怪小方特意带上她。这个刘小方，都成人精了！
搬运完树苗，贺冬他们又在老人的指导下，除草，挖坑，栽树苗，挑水浇水，忙得不亦乐乎。特别是浇水，因为要到山下去挑，几十斤的担子压在肩上，还要爬山，就是干惯了体力活的年轻人，都不容易，何况是已过花甲的老人？
大半天下来，贺冬他们累得够呛。
下午五点左右，李老硬是邀请贺冬他们吃晚餐。
所谓的晚餐，就是一碗白米饭，加几个青菜，而且油水还少。即便很饿了，白羽芳她们还是觉得难以下咽。
临走的时候，贺冬悄声问刘小方，说请李老作报告的事，你只字未提，岂不是白来了？
刘小方说，这事已经成了，还用得着我开口吗？
贺冬说，怎么成的？
刘小方指了指徐小红，笑而不语。
贺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