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坦白
为期一天的彩衣游行终于走向尾声，人群也逐渐散去。
今天，是近一段时间里难得开心而轻松的一天，徐沛然也觉得和倪珺宛消除了先前的矛盾，重回到了小时候单纯而快乐的相处状态，心里自在了不少。
倪嘉尔和卓青华见时辰不早了，来找众人会合。徐沛然还要赶回徐府与家人过节，和众人告辞后便要立刻回去，倪珺宛追上去要送他，徐沛然也没有拒绝。
匡尧则迈着大步潇洒地走向倪嘉尔，身上的彩衣在风中微微摆动，显得意气风发，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矜贵。而身后的陆熙则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时不时向他偷偷投出爱慕的目光，温柔到了骨子里。
倪嘉尔暗暗感慨陆熙的痴情和匡尧的冷漠，正想和梅以怜说上几句话。也就在这时，倪嘉尔才发现梅以怜并没有回到人群之中。
说着更喜欢一个人游玩，梅以怜从彩衣游的一开始就远远地跑开了。自己以为梅以怜是因为还生着她和卓青华的气，想要去散散心，便没有阻拦。可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她和卓青华也没有看到梅以怜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倪嘉尔想到匡尧走的是和他们不同的路线，便问道：“师兄，你们看到梅姐了吗？”
匡尧和陆熙却都摇了摇头。
卓青华沉吟一会儿，道：“兴许是见我们久久不来，提前回了倪府吧。”
“或许吧。”倪嘉尔答道，可心里还是隐隐感觉到很是不安。
众人回到倪府，进了屋后这才发现，匡月楼和梅以怜都倒在了地上。众人不禁都吓了一大跳。
“师傅！梅姐！”倪嘉尔大声喊着，可两人都昏迷不醒。
把两人扶到床上后，匡尧和倪嘉尔赶紧为他们全力救治，忙着用药以及针灸，这才将两人从昏迷中唤醒。
梅以怜脉象虽弱却也平稳下来，看上去已无生命危险，面色转向红润，隐约间感觉到精神了不少，伤也不像是刚受的，似乎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伤慢慢恢复了。
而一旁的匡月楼却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几十岁。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得花白，全身的皮肤都紧皱着，双手手背之上的老年斑格外醒目，全身瘦的只剩下骨架。分明是正值壮年的英俊美男，如今却成了耄耋之年的佝偻老翁。
在渐落的夕阳之下，当真有一种将军迟暮的凄凉之感。
匡月楼的身体也变得极其虚弱、生命垂危。
倪嘉尔不可置信地望着匡月楼道：“师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匡月楼沉默不答。
卓青华却已明白了：“小尔，你师傅是将他的内功传给了梅姐，所以……”卓青华也顿住了，他不忍说出那残忍的结果。
用毕生的内功救人，估计世上的高手几乎没人会愿意这么做。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人会舍得那身武功。
梅以怜愧疚地缓缓开口解释：“小尔，匡门主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今天瞒着你们一个人去找段云岚报仇，却被他打成重伤，原以为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危难关头是你师傅他救下我……对不起……”
她感动地落了泪，又红着眼睛转向匡月楼道：“匡门主，我梅以怜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今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匡月楼哪里承受得起这样感激的眼神，他终于忍不住张了口，吐露出当年的真相：“是我。”
老人般沙哑而虚弱的嗓音让每个人都揪着一颗心。
梅以怜不明白他的意思，哽咽了下，又笑着说：“您说什么？对，您就是我梅以怜的救命恩人。”
不愿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了。在这样一个关头，自己却要亲口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匡月楼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很清楚：“梅姑娘，我是说，是我杀害了你的父亲，不是段云岚，我匡月楼才是你的杀父仇人。”
梅以怜脸上的笑变得僵硬：“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印雪门的门主吗？怎么会……”
倪嘉尔感觉不妙，她急忙想阻止匡月楼继续说下去，可匡月楼已经开了口：“是真的，在归隐雪山之前，我曾经在焰影阁担任第一高手，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死你的父亲。”
梅以怜终于相信了，她的泪水也随之不断涌出：“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父亲做了什么？你们焰影阁这样残害百姓，暴虐无道，就不怕报应吗……”
匡月楼惊慌失措：“对不起，梅姑娘，我当时没有选择，我也不想，我……”
梅以怜心情复杂而纠结：“你没有选择，那你刚才何必还要救我？！就让我跟着我的仇恨一起死去好了！你救了我的命，却也杀了我的父亲，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原本的感激之情，如今却又掺杂上了杀父的仇恨。匡月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不能恩将仇报。可匡月楼同样也是她追查多年的杀父仇人，如今放过他，她又该如何向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亲有个交待？！
梅以怜的心里乱成一团糟，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匡月楼，哭着跑了出去。
“梅姑娘……”匡月楼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梅以怜伤心的离开。
他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心痛如绞，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身体虚弱地像一片枯老的树叶，随时都会变为残破。
倪嘉尔和匡尧，陆熙守在床前，都心疼地望着他。
倪嘉尔知道事情的原委，更是伤心欲绝：“师傅，有什么方法能救你？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不怕。”
匡月楼却淡然地摇摇头：“小尔，你不必再折腾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什么方法都已经没用了。况且我背负了这样多的罪孽，我这条命如果能用来还债，已经足矣。”
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前半生的罪恶，终究要后半生来偿还。以命抵命，这很公平，至少还清了欠下梅以怜的债。
今天，是近一段时间里难得开心而轻松的一天，徐沛然也觉得和倪珺宛消除了先前的矛盾，重回到了小时候单纯而快乐的相处状态，心里自在了不少。
倪嘉尔和卓青华见时辰不早了，来找众人会合。徐沛然还要赶回徐府与家人过节，和众人告辞后便要立刻回去，倪珺宛追上去要送他，徐沛然也没有拒绝。
匡尧则迈着大步潇洒地走向倪嘉尔，身上的彩衣在风中微微摆动，显得意气风发，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矜贵。而身后的陆熙则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时不时向他偷偷投出爱慕的目光，温柔到了骨子里。
倪嘉尔暗暗感慨陆熙的痴情和匡尧的冷漠，正想和梅以怜说上几句话。也就在这时，倪嘉尔才发现梅以怜并没有回到人群之中。
说着更喜欢一个人游玩，梅以怜从彩衣游的一开始就远远地跑开了。自己以为梅以怜是因为还生着她和卓青华的气，想要去散散心，便没有阻拦。可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她和卓青华也没有看到梅以怜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倪嘉尔想到匡尧走的是和他们不同的路线，便问道：“师兄，你们看到梅姐了吗？”
匡尧和陆熙却都摇了摇头。
卓青华沉吟一会儿，道：“兴许是见我们久久不来，提前回了倪府吧。”
“或许吧。”倪嘉尔答道，可心里还是隐隐感觉到很是不安。
众人回到倪府，进了屋后这才发现，匡月楼和梅以怜都倒在了地上。众人不禁都吓了一大跳。
“师傅！梅姐！”倪嘉尔大声喊着，可两人都昏迷不醒。
把两人扶到床上后，匡尧和倪嘉尔赶紧为他们全力救治，忙着用药以及针灸，这才将两人从昏迷中唤醒。
梅以怜脉象虽弱却也平稳下来，看上去已无生命危险，面色转向红润，隐约间感觉到精神了不少，伤也不像是刚受的，似乎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伤慢慢恢复了。
而一旁的匡月楼却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几十岁。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得花白，全身的皮肤都紧皱着，双手手背之上的老年斑格外醒目，全身瘦的只剩下骨架。分明是正值壮年的英俊美男，如今却成了耄耋之年的佝偻老翁。
在渐落的夕阳之下，当真有一种将军迟暮的凄凉之感。
匡月楼的身体也变得极其虚弱、生命垂危。
倪嘉尔不可置信地望着匡月楼道：“师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匡月楼沉默不答。
卓青华却已明白了：“小尔，你师傅是将他的内功传给了梅姐，所以……”卓青华也顿住了，他不忍说出那残忍的结果。
用毕生的内功救人，估计世上的高手几乎没人会愿意这么做。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人会舍得那身武功。
梅以怜愧疚地缓缓开口解释：“小尔，匡门主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今天瞒着你们一个人去找段云岚报仇，却被他打成重伤，原以为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危难关头是你师傅他救下我……对不起……”
她感动地落了泪，又红着眼睛转向匡月楼道：“匡门主，我梅以怜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今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匡月楼哪里承受得起这样感激的眼神，他终于忍不住张了口，吐露出当年的真相：“是我。”
老人般沙哑而虚弱的嗓音让每个人都揪着一颗心。
梅以怜不明白他的意思，哽咽了下，又笑着说：“您说什么？对，您就是我梅以怜的救命恩人。”
不愿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了。在这样一个关头，自己却要亲口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匡月楼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很清楚：“梅姑娘，我是说，是我杀害了你的父亲，不是段云岚，我匡月楼才是你的杀父仇人。”
梅以怜脸上的笑变得僵硬：“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印雪门的门主吗？怎么会……”
倪嘉尔感觉不妙，她急忙想阻止匡月楼继续说下去，可匡月楼已经开了口：“是真的，在归隐雪山之前，我曾经在焰影阁担任第一高手，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死你的父亲。”
梅以怜终于相信了，她的泪水也随之不断涌出：“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父亲做了什么？你们焰影阁这样残害百姓，暴虐无道，就不怕报应吗……”
匡月楼惊慌失措：“对不起，梅姑娘，我当时没有选择，我也不想，我……”
梅以怜心情复杂而纠结：“你没有选择，那你刚才何必还要救我？！就让我跟着我的仇恨一起死去好了！你救了我的命，却也杀了我的父亲，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原本的感激之情，如今却又掺杂上了杀父的仇恨。匡月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不能恩将仇报。可匡月楼同样也是她追查多年的杀父仇人，如今放过他，她又该如何向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亲有个交待？！
梅以怜的心里乱成一团糟，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匡月楼，哭着跑了出去。
“梅姑娘……”匡月楼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梅以怜伤心的离开。
他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心痛如绞，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身体虚弱地像一片枯老的树叶，随时都会变为残破。
倪嘉尔和匡尧，陆熙守在床前，都心疼地望着他。
倪嘉尔知道事情的原委，更是伤心欲绝：“师傅，有什么方法能救你？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不怕。”
匡月楼却淡然地摇摇头：“小尔，你不必再折腾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什么方法都已经没用了。况且我背负了这样多的罪孽，我这条命如果能用来还债，已经足矣。”
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前半生的罪恶，终究要后半生来偿还。以命抵命，这很公平，至少还清了欠下梅以怜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