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疑问
匡尧回到印雪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匡月楼面前请罪，因之前悄悄带走倪嘉尔的事。
“对不起师傅，是我报仇心切，劫走了师妹，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你惩罚我吧。”那次是匡尧第一次忤逆师傅，这段时间一直愧疚得心里难安，早就想回来请罪了。
“匡嘉呢？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来，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匡月楼黑色斗篷下的碧色眼眸，透过黑纱下望着他，声音平静而淡然，听不出喜怒。
“师妹她……她还有事没做完，暂时无法抽身，等她完成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匡尧还信誓旦旦保证道：“师傅您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她周全的，还有青华也会……”
匡月楼眉头微蹙，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们这趟下山查出什么了？她又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
匡尧将他们从雪山回到齐阑国，倪嘉尔扮成太监进宫，从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身上找到了焰影阁，并在魏淇然的帮助下，捣毁了第九阁、六阁、五阁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还有这次他和卓青华去鸠羽国帮助慕容景离夺得皇位，顺便将第七阁也灭了等事情，全部告知。
匡月楼向来稳若磐石的双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紧紧的青线，周遭的空气渐渐泛凉。
匡尧看着师傅隐隐约约颤抖的双手，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师傅，您怎么了？”师傅的双手，稳到可以用剑在树叶上刻字，而叶子却不烂，都从来没见他抖过。
握紧拳头，再缓缓松开，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起伏，“你们还发现了什么？”话落，他接着又说：“起来回话。”
匡尧起身，透过黑色面纱，认真看着匡月楼模糊的五官，“师傅，我知道我的真实身世了。”
本以为匡月楼会吃惊，会好奇询问，但他没有，他非常平静，平静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匡尧觉得奇怪，但也只当匡月楼是喜怒不开形于色，并没有多想，接着又说：“我竟然是齐阑国的前太子，五岁时被人放火企图烧死，是名角梅以怜的父亲和他的师傅卫爷救了我，并带回戏班，后来梅以怜父亲死在焰影阁手里，卫爷又将我交由我父亲抚养。”父亲指的便是他的商人养父。
听完他的身世，匡月楼依旧没有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平静地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是前太子，那你打算怎么做？”
匡尧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太子在五岁那年就‘死’了，现在的我，是您的徒弟，匡尧。”
“不夺回你的皇位？”匡月楼的声音这才有了一点细微的起伏。
“皇位对我来说，只是一座金子打造的牢笼，我更愿意像这雪山上的鹰，自由自在。”匡尧眉宇间没有一丝不舍，豁达而坦荡。
对于皇位，匡尧的回答匡月楼并不算震惊，毕竟匡尧跟了他这么些年，匡尧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了解。
匡月楼眯了眯眼睛，黑色斗篷下的碧色眸子透过面纱，直视他的双眼，“那你也不为你母亲和自己报仇雪恨了吗？”
匡尧怔了怔，眉宇间蒙上一层悲凉，幽幽道：“不报。皇宫里的人，谁的手也不是干净的，我又何必再添罪孽。”
死在他母妃手上的人，都是父皇的儿子女儿妃子，还有一些无辜的奴婢，他们的仇，又该找谁报呢？
所以，这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匡尧，那就请你公平一点，你母亲的仇都能放下，那么苏堇的事，也到此为止，你明日便去将匡嘉找回来，以后都不许再查与焰影阁有关的事。”匡月楼道。
匡尧一改方才的温顺，眼睛里一片戾色，据理力争，“师傅，苏堇与我母妃不一样，她是无辜的，她本是可怜人，来印雪门偷东西都是被人协迫，她的手上没有沾别人的血，而且她还拿假书冒充，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背叛我们，所以这个仇我必须要报，而且我们已经毁了他们四阁，相信很快就能将剩下的五阁剿灭干净。”
等他说完，匡月楼才淡淡道：“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那时候他就不该帮苏堇遮掩，原本是怕匡尧受不了打击，便将部分事实隐藏起来，没想到匡尧还是落下了心病。
如今若是吐露真相，匡尧怕是不会相信。若是信了，也不会因为发现苏堇是双手沾染鲜血的人而感到开心。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吧。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匡月楼挥了挥手，声音里难掩疲乏。
匡尧已经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恭敬道：“师傅你好生休息，弟子明日再来请罪。”
这晚，匡尧睡得并不好，满脑子都是疑问，猜测师傅今天的态度究竟是为何，一下想出几十种可能，然而到最后都被他自己又全盘否定了。
睡不好的不止匡尧，匡月楼亦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曾经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涌上脑海，梦魇般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匡尧便又跪到了匡月楼面前，“师傅，你知道焰影阁首领是谁对不对？”
匡月楼一怔，旋即淡淡道：“匡尧，你要还认我这个师傅，现在就去都城把匡嘉带回来，焰影阁的事，就此作罢，若是不认，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匡尧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可见师傅您真的是知道焰影阁的，您到底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记住，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十五日后你们没有回来，为师就将你们逐出师门。”匡月楼抽回双臂，决绝离开。
“师傅……”匡尧追出去，险些撞上站在门外的陆熙，好在身手敏捷才没撞上。
“师兄，你和师姐到底怎么惹师尊生气了？”陆熙还是头一次听匡月楼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很是替他们担心。
“说来话长，等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匡尧不耐烦地推开她，追上匡月楼，然而师傅根本不理他。
匡尧知道师傅一向说话算数，当务之急，应该先去都城将倪嘉尔带回来再说。
“对不起师傅，是我报仇心切，劫走了师妹，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你惩罚我吧。”那次是匡尧第一次忤逆师傅，这段时间一直愧疚得心里难安，早就想回来请罪了。
“匡嘉呢？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来，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匡月楼黑色斗篷下的碧色眼眸，透过黑纱下望着他，声音平静而淡然，听不出喜怒。
“师妹她……她还有事没做完，暂时无法抽身，等她完成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匡尧还信誓旦旦保证道：“师傅您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她周全的，还有青华也会……”
匡月楼眉头微蹙，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们这趟下山查出什么了？她又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
匡尧将他们从雪山回到齐阑国，倪嘉尔扮成太监进宫，从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身上找到了焰影阁，并在魏淇然的帮助下，捣毁了第九阁、六阁、五阁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还有这次他和卓青华去鸠羽国帮助慕容景离夺得皇位，顺便将第七阁也灭了等事情，全部告知。
匡月楼向来稳若磐石的双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紧紧的青线，周遭的空气渐渐泛凉。
匡尧看着师傅隐隐约约颤抖的双手，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师傅，您怎么了？”师傅的双手，稳到可以用剑在树叶上刻字，而叶子却不烂，都从来没见他抖过。
握紧拳头，再缓缓松开，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起伏，“你们还发现了什么？”话落，他接着又说：“起来回话。”
匡尧起身，透过黑色面纱，认真看着匡月楼模糊的五官，“师傅，我知道我的真实身世了。”
本以为匡月楼会吃惊，会好奇询问，但他没有，他非常平静，平静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匡尧觉得奇怪，但也只当匡月楼是喜怒不开形于色，并没有多想，接着又说：“我竟然是齐阑国的前太子，五岁时被人放火企图烧死，是名角梅以怜的父亲和他的师傅卫爷救了我，并带回戏班，后来梅以怜父亲死在焰影阁手里，卫爷又将我交由我父亲抚养。”父亲指的便是他的商人养父。
听完他的身世，匡月楼依旧没有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平静地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是前太子，那你打算怎么做？”
匡尧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太子在五岁那年就‘死’了，现在的我，是您的徒弟，匡尧。”
“不夺回你的皇位？”匡月楼的声音这才有了一点细微的起伏。
“皇位对我来说，只是一座金子打造的牢笼，我更愿意像这雪山上的鹰，自由自在。”匡尧眉宇间没有一丝不舍，豁达而坦荡。
对于皇位，匡尧的回答匡月楼并不算震惊，毕竟匡尧跟了他这么些年，匡尧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了解。
匡月楼眯了眯眼睛，黑色斗篷下的碧色眸子透过面纱，直视他的双眼，“那你也不为你母亲和自己报仇雪恨了吗？”
匡尧怔了怔，眉宇间蒙上一层悲凉，幽幽道：“不报。皇宫里的人，谁的手也不是干净的，我又何必再添罪孽。”
死在他母妃手上的人，都是父皇的儿子女儿妃子，还有一些无辜的奴婢，他们的仇，又该找谁报呢？
所以，这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匡尧，那就请你公平一点，你母亲的仇都能放下，那么苏堇的事，也到此为止，你明日便去将匡嘉找回来，以后都不许再查与焰影阁有关的事。”匡月楼道。
匡尧一改方才的温顺，眼睛里一片戾色，据理力争，“师傅，苏堇与我母妃不一样，她是无辜的，她本是可怜人，来印雪门偷东西都是被人协迫，她的手上没有沾别人的血，而且她还拿假书冒充，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背叛我们，所以这个仇我必须要报，而且我们已经毁了他们四阁，相信很快就能将剩下的五阁剿灭干净。”
等他说完，匡月楼才淡淡道：“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那时候他就不该帮苏堇遮掩，原本是怕匡尧受不了打击，便将部分事实隐藏起来，没想到匡尧还是落下了心病。
如今若是吐露真相，匡尧怕是不会相信。若是信了，也不会因为发现苏堇是双手沾染鲜血的人而感到开心。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吧。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匡月楼挥了挥手，声音里难掩疲乏。
匡尧已经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恭敬道：“师傅你好生休息，弟子明日再来请罪。”
这晚，匡尧睡得并不好，满脑子都是疑问，猜测师傅今天的态度究竟是为何，一下想出几十种可能，然而到最后都被他自己又全盘否定了。
睡不好的不止匡尧，匡月楼亦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曾经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涌上脑海，梦魇般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匡尧便又跪到了匡月楼面前，“师傅，你知道焰影阁首领是谁对不对？”
匡月楼一怔，旋即淡淡道：“匡尧，你要还认我这个师傅，现在就去都城把匡嘉带回来，焰影阁的事，就此作罢，若是不认，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匡尧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可见师傅您真的是知道焰影阁的，您到底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记住，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十五日后你们没有回来，为师就将你们逐出师门。”匡月楼抽回双臂，决绝离开。
“师傅……”匡尧追出去，险些撞上站在门外的陆熙，好在身手敏捷才没撞上。
“师兄，你和师姐到底怎么惹师尊生气了？”陆熙还是头一次听匡月楼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很是替他们担心。
“说来话长，等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匡尧不耐烦地推开她，追上匡月楼，然而师傅根本不理他。
匡尧知道师傅一向说话算数，当务之急，应该先去都城将倪嘉尔带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