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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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人若在,天变了又如何

    花长安凑到了花长康身边,挤眉弄眼的很是得意的问道,“怎么样?二哥靠谱吧?”完全没有刚才喝斥女子时的冷酷,反更像是小孩得了先生夸赞后向家长买乖时的邀功般。

    花长康却与之大相径庭的对他冷眼相待了起来,全无刚才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低眉敛眼的轻抿了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茶后,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就算是应了他了。

    这般冷淡的模样与他想像的相差甚远,可却又是在意料之中。然花长安还是不满的紧抿了下唇,大脑门又往他眼前凑去,瞪圆了双眼看着他,大言不惭的囔囔着道,“本王千挑万选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的在京中数万女子中挑出了这三人,三弟你不夸一声好,也别冷淡成这样啊。”

    说罢,还很是夸张的轻蹙起了眉。

    花长康却仍旧是不动如山的稳坐于位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对他视若无睹,半分心神也没分给身旁的人。

    邀功不成,反倒是被漠视了的花长安不甘心,于是狗头是越凑越紧。侧着脸的靠过去,终于在他的唇快要贴到花长康的脸上去时,花长康回应他了——他手一抬,茶杯便稳稳当当的挡在了两人中间,便阻拦住了花长安越舔越紧的脸。

    身体向后仰,靠在倚拦上,花长康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情绪的瞥了他一眼后,扭头看向别处。

    见状,花长安亦知他是打定主意要恼自己了,便就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与死皮赖脸之色,端起一位亲王该有的凛然气势,一本正经的道,“这三女子可有哪个入得了你的眼的?”

    看中了便送入宫中去。

    前一段时间里,就有官员进谏说要选秀扩充后宫了。现下离花长平登基已是两个多月了,他膝下却无一儿半女,难怪百官们要在先帝尸骨还没百日的时候里提了这事,想必也是急了。

    且,朝中有人好办事,若是自家女儿被选中了进入了椒房殿,那可就是一件大幸事。至少,他们会父凭女贵。

    花长康怎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细想一下,便通,“就那个红衣女子吧。能言善辩,性格爽朗,是位胸存大气腹中有墨的女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夸赞别人,但花长安还是听得心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这次还是在赞一名女子。

    于是,这下换作是他面无表情了,微抿了下,一脸不欲再多聊,“那好,就她了。”

    花长康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就她了。”

    这下,花长安心中更是酸溜溜的了,脸上的哀怨之色越来越浓,快要突破天际了。

    花长康脸色和缓的看了一眼他,心情大好的出言提了他一句,“这人是个不安于现状的,若是好好运作一番,想必是会大有作为。”

    花长安早就已对她心存介蒂了,那还会听得进这话。

    花长康见他余气未消,便也不再上赶着的替他出言划策了,安静的捧着微温的茶细品了起来。

    一见他这般模样,花长安心中便咯噔了一下子,这是怒他了?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且,还是他先夸了别人的。

    康儿都还没有夸过他。

    心中虽是有万分不满,但他却是半句抱怨的话也不愿再多说了,因为他知道他主意已决,任他如何多言劝说也是不会动摇的。

    且,他也知道这样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余光一直关注着他的花长康见他不吵也不闹,一时有些不习惯——以往他都是死缠烂打撒泼打滚的让他改变主意的,今日怎的这般安静?

    莫不是,存了什么诡计?

    花长安心中虽是有气——气他夸了别人,脸上委屈巴巴的,但却不欲让一个无关痛痒的人来破坏他的好心情,于是便强硬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边城的战事。

    巴啦巴啦的说了一大堆的话来铺垫后,他总算是将藏了一早却没空说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迟邪,受伤了。”

    这一个消息犹如冷水滴入了热油锅中,也如一个旱日惊雷,炸得花长康一下子的就紧绷起了脸来,神色肃穆。

    看着故作随意实则早已紧绷起了身体来的自家二哥,他心下微暖,脸上肃穆的神情才慢慢的敛了起来。

    只要这人还在,就算天变了又如何?

    沉吟片刻后,他才在花长安快要绷不住脸的来问自己时,淡淡的道,“给……他送些药过去吧。”

    到底是自己敬佩的人,他不愿直名直姓的唤他。

    花长安见他态度冷淡的很,那颗因为他而紧提了起来的心便就高高扬起轻轻落下了。他故作姿态的撇了撇嘴,彼为吃味的道,“人家的相好早就眼巴巴的赶到他身边侍候着了,那还需要我们给他送药过去。”他受伤的时候可都是咬咬牙自己扛过来的。

    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身侧的人,眼中满是幽怨。

    “……”

    花长康斜睨了一眼他,冷冷的道,“你也想尝尝伊人宽衣解带的滋味?”

    花长安浑身一冷,打了个激灵,忙连连摆手,急急的否认,“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念头,二哥对天发誓。”他说得诚惶诚恐,就差指天发誓了。

    冷眼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花长康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傲慢的冷哼了一声,“哼,量你也不敢。”

    “那是那是。”花长安点头如捣蒜,“二哥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些尽是贪慕虚荣贪生怕死的人呢?这点眼力见,二哥还是有的。”

    巴啦巴啪,他又扯了一大堆事,总算是将这事给糊弄了过去了。

    边城,军营。

    主帅重伤昏迷不醒的事就算是瞒得再紧,也防不了有心人的打探,更何况迟邪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的。那怕是当时正是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见到的人也有不少。

    经过有心人的打探之后,军中不少将领都不由得心头火热,心中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只要好好把握,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甚至是还有可能会一飞冲天。

    怀着这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有的人是真心关心迟邪也心系于天下百姓的。他们生怕一个有能力而也知百姓才是一个王朝的基石的人就这么折损了,心中焦虑得很,很想冲到将军府去看个究竟。

    然,军中杂务众多,昨夜的夜袭更是死伤不少,又多添了许多麻烦事,于是只得安安分分的呆在军营中等待着消息。

    血战一场,就算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将亦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伤的。卢子兴是个五大三粗的,一听迟邪的事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大腿上隐隐作痛着,让他脚下不着力,行走时一跛一跛着,像是一个蹦哒着的青蛙。

    老对头于超看着他着般怪模怪样,很是不厚道的笑了声,“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一听这笑声,卢子兴顿时炸毛了。单腿撑着身体,怒目圆睁的瞪着他,怒吼,“笑屁笑!主帅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思消遣老子?!”

    “主帅大大小小的战事还经历得少?”于超鄙夷的斜了他一眼,细细的给这个大老粗分解着当局的时势,“战争总是会有人受伤的,主帅也不例外。”

    “而且,以眼下的时势来看,主帅这也是避其锋芒了,将来只好不差,你干着急些什么?”说罢,又抓着机会的白了他一眼。

    卢子兴也不是个傻的,经他这一提点自是想明白了个中关节,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迟邪的伤势。

    昏迷一天,这伤,太重了。

    抿了下嘴,压着嗓子低声的道。“新来的那小子太勇猛了,且还是陛下来嫡亲外甥,我这不是担心将军他劳心劳力得来的军功被……”

    他后面的话截然而止,可于超却是知了他要说些什么。

    他挑了挑眉,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轻啧了一声,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些,看来最近伙食挺好的。”

    这无哩头的话听得卢子兴想了好半晌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嘲笑他私下开小灶以形补形了!

    被人说蠢,这事能忍?

    他狠狠地刮了老对头一眼,挥苍蝇般的摆着手,道,“滚滚滚,最近都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呵,口气不小,上次你可是输给了我的。”于超嘴上虽是不给他留半点情面,但为了他身体着想还是迈开腿向外走去了。

    出了帐营,他看着有条不紊的军营,眼神闪烁了下,最后还是暗自的长叹一声,回去处理公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