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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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作弄迟将军

    低眉垂眸,敛起眼中的火热,迟邪轻笑了一声,抬手轻轻的似是在家猫顺毛般揉了揉魏清欢毛茸茸的脑袋,温声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说这些了。”

    女人无论什么年龄都是需要被人哄着的。看他如此上道,魏清欢嘟起来的嘴巴便渐渐的向两边翘起来,变了味道——故作生气变成抿唇而笑。

    见她神情缓和了下来后,迟邪手下的动作便更是轻柔了,声音也越发的柔了,“欢儿能不能看在我是个病人的份上,帮我换一下药?”

    说罢,一双星眸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宠溺之色。

    既然她不想聊,那就不聊,都听她的。

    魏清欢本就是担忧着他,才赶过来看他的,一听他此言,想都没想便连声应了下来,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会包扎伤口这事。

    待她轻手轻脚的将绷带都给全部拆完之后,她就对着药箱子里的那一堆瓶瓶罐罐的药与白布条犯了难了。

    这药是哪个先上哪个后上的?她就只会用金疮药——在伤口上撒上浅浅的一层就好,超简单。

    而眼前这些,连名字都是她现在看到才知道的。

    随意的拎起一瓶,杏眼圆睁的盯了片刻后,魏清欢清了清嗓子,压下心中的涩意,面上故作好奇,实则上是不耻下问的扬声问道,“将军,这一箱子瓶瓶罐罐的药我好多都不认识,你给我说说都是有什么药效的呗。”说罢,她便竖起了耳朵准备一字不差的给记下来,等下好知道这些药该怎么用。

    和她相处了这么久,迟邪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都在打着什么算盘了。他胸中的柔情再也抑制不住,染上了双眸之中。

    他微侧着头,看向她,略略的将那一大箱子药的作用与用法给说了一遍,而他即将要用到的那几瓶药更是掰开了揉碎了往细里说,力求她等下能顺利的给自己换好药。

    这么明显的暗示,魏清欢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心下感动着他的体贴入微,耳朵却仍旧是竖着的听着,一字不落的将这一番话给记在了心里。

    将那箱子药都大概的介绍了一下,迟邪移开目光,看向门外,对着那倾泄而下的银光,淡淡的总结着道,“这都是军中将士们常备的药,若不是重伤大病就都是自己看着配药用的。”

    他虽是说得轻描淡写,可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许无奈。

    时常被爹爹提点,知道战争的残酷的魏清欢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一时便也沉默了下来。

    作为一名守家卫国的将士,他们不但只平日里过得艰苦,还时刻担忧着外敌入侵。且,战争过后,大部分的伤员都是因为军医不足、药不够而被耽误了病情,致使他们重则失去了生命、轻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病根。

    迟邪也知这话题太过沉重,可这刻他就是无端的想与她分享他的心情。他虽是已升为骠骑大将军,手撑数十万人的性命,能坐管一方,可他还是没能让天下百姓皆安宁渡日,亦不能在他们危难的时候助他们脱离困境……

    许是因为他受伤了便多愁善感了起来,又或是前几日才得知江浙一带被水淹了粮草全毁于一旦,却没人敢上奏京都这一则消息让他寒了心了吧。

    迟邪轻轻的嗤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将心头上那股子的哀怜给狠狠地压了下去,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心底,直到它再也翻不出来后,他浅笑的看向拿着药默默的向自己走过来的娇人儿,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对她展颜一笑,道,“你们兄妹俩难得一见,都聊了些什么趣事了?没说我的坏话吧?”

    魏清欢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便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扬眉,呶嘴,俏皮的道,“说了。你欺负了我这么久,我不向阿兄告状一下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哼哼,明天有你好看的了,等着吧。”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拔开了药盖给他上药了。

    “不过你要是将本姑娘给逗开心了,说不定我会替你说上几句好话。”

    迟邪是聪明人,怎么听不出她这是口不对心的?

    自己已经拒绝了她一次惹得她不高兴了,迟邪自是不会再一次的逆她的意了,那怕这只是让她在口头上占一点便宜而已。于是,他将一堆又一堆的好话给堆到了她身上,直说得她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才收了势,不再猛夸她了。

    在他的赞美声中,魏清欢给他换好了药,绑好了绷带。只不过,最后固定绷带的时候,她是恶趣味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看着古胴色健壮身躯上的那个花哨的蝴蝶结,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完成。”

    迟邪低头看了一眼胸前正中央的那个小姑娘才喜欢的绑结,便就飞快的移开了眼。只是嘴角抽搐了数下,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一切微表情都在证明着他有多不喜欢这个蝴蝶结。

    见他这副见了鬼般的厌恶表情,魏清欢嘻嘻的笑了起来,道,“多么完美的蝴蝶结啊,以后你换药时都这么绑吧。”

    迟邪:“……”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她了,就给她判了死刑了。

    迟邪沉默了良久,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她,一双星眸都黯淡了许多。

    魏清欢被他这无声抗议委屈巴巴的俊脸看得心中来些讪讪,她勉强的收住了面上的得意,清咳了一声,打着哈哈的道,“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迟邪依旧是沉默着,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被他这么盯着的魏清欢感觉压力山大。他这副表情就好像是她霸王硬上弓的将他怎么了般,看得她心虚不己。

    低眉垂眸的瞥了一眼他胸间的蝴蝶结,她顿时就没了抱怨。

    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他顶着这么一个甚称是迷煞了万千女儿家心神的蝴蝶结,她好像还真是那啥了他了……

    而且,他这般看着她的表情,也好像是良家妇女在被自家夫君给调戏了之后的那副娇羞嗔怒的模样。

    并不知道反差萌这一词的魏清欢这一刻是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笑意像是喷井般在心头上炸开了花。

    “咳咳。”她紧抿着唇,重重的咳了下以压制心头那怎也止不住的笑意。但这念头一上来是怎么止也止不住了,笑得她花枝乱颤。

    不用多言,迟邪就都已经知道了她这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意淫些什么了。他既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她,静静的等着她平复心情。

    抖了片刻,魏清欢才勉勉强强的能控制住自己不再笑了。可她一抬头,就又看见了迟邪胸口前的那一条蝴蝶结,那个念头便又浮上了心头,一下子就的又噗笑了出声来,“噗哈哈哈——”

    笑到肚子一抽一抽的痛着的时候,魏清欢总算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停留下去了——看一下笑半天,她怕自己会笑到胃抽筋也停不下来。

    她擦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捂着肚子就向外跑,“不,不行了,我,肚子,疼。先撤了。”说罢,人便如同是一支离弦的箭窜出了门去了。

    看着大开的门,再看一眼胸前那朵辣眼睛的蝴蝶结,迟邪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的好了。

    难得小东西被她家阿兄放出门了来看自己,却是没说上几句话就自己先跑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很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抬手就欲解开蝴蝶结重新绑好绷带。可,当手摸上绷带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目光留连不舍的上面扫视了片刻,还是毅然的拆开了它,另别了一个绑结。

    待做好这一切后,他躺回了床上,将一侧的书拿了过来,翻到刚才的位置看了起来。

    沙沙的翻书声接连不断,连绵不断于耳,迟邪盯着书看了良久,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也没有想睡的念头。

    于是,他停了手,将书给放了回去后,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十七。”

    他话才没落下多久,便见一个黑衣黑裤的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十七在离床还有两尺远的时候便停住了步伐,毕恭毕敬的弯腰作礼,道,“十七拜见主子。”

    迟邪随意的扬了扬手,淡然的问道,“今日,小姐是怎么想起要去军营中找我的?”

    已站直了身,挺直了腰杆的十七一如既往的呆板的回着话,“听青宁说小姐昨晚作了一夜噩梦,一夜未眠。今早一起来,她就命人备了马车往军中赶去。”

    迟邪瞳孔一下子的张大了下,放在身侧的手紧绷了起来,心中有一处暖暖的,变软了,塌陷了下去了。

    这就是被他所牵挂着的人给牵挂着的感觉吗?

    但这阵感激还没来得及品味,迟邪心头便又上涌了一股子心疼,心疼她被噩梦折腾得一夜没睡。

    低眉敛眼的沉默了片刻后,他摆了摆手,“回去守着小姐吧。”

    “对了,让她身边的青宁给她送上一盏安神茶。”

    “是。”十七应了一声后,人便如来时一般来去无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