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凡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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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兄弟情分

    如此,元瑱见着那将领的语气如此嚣张,便即刻冲撞着道:“且放马过来吧?小心别让我打断你的双腿?”

    那将领一阵哼笑,遂而命令着众兵士道:“想不到这毛头小子还是个狠角色,全给我拿下,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那包围而起的兵士便开始挥刀逼进,欲将元瑱与大耶多吉给活捉着拿下,再而将他们给押进王城复命,以领取赏银酬劳。

    正当元瑱摆开阵势欲加还击时,大耶多吉便眉头急皱,然后直盯着那威武的将领慌张地道:“慢着,你们要带走的人是我,与元公子无关,请你们不要伤害他,我跟你们走便是了?”

    元瑱闻说,骤而不解地问:“多吉,你这是为何?只怕这些人是不怀好意,你此番所为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这时,大耶多吉便匆忙地将元瑱拉近过去,再而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这些兵士无非是想要得到些赏银罢了,既然是国王有令,他们定不敢伤害于我,为今之计,我只能随他们进城,也好借机助你打探出同伴的下落。”

    元瑱担心着道:“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若是这些兵士起了歹心,欲加害于你可怎么办?”

    大耶多吉思虑着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使出诈降妙计,好名正言顺地进入到王城里内探个明白究竟?”

    元瑱听罢,顿觉大耶多吉方才所言确为妙计,故而能够顺利地进入到王城里内,也可减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就此达成共识后,元瑱便立马转换着态度憨笑道:“几位军爷,方才小弟只是在跟你们开个玩笑,还请你们不要责怪,小弟也只是一时贪玩而已。”

    那将领听罢,顿时就放声长笑而道:“好你个圆滑的毛头小子,他日若是变成了厉鬼恶魂可怪不得我们啊?”

    此时,元瑱故意装作勉强地道:“不怪,不怪……我还要谢谢军爷您呢?”

    “你说什么?”将领大声问道。

    元瑱骤而傻傻地愣笑,“没什么,没什么……”

    待那将领眉目一愣,便猛地将手中的腰刀收回,再而号令着众兵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他们给我押走,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就见众兵士猛地挥刀架在了元瑱和大耶多吉的颈脖之上,再而用麻绳将他们的双手捆绑而起,以防他们在途中使坏给逃跑了,再而押解着往王城所在的位置而去。

    绕过荒道向北而去,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就已然来到了王城的脚下。远观而去,满是疮痍的青灰色城墙正应着岁月的沧桑,翠林遮掩,孤鸟盘旋着。踏上通往内城宫楼的石道已是破烂崩塌着,当是杂草丛生,人烟罕至,不见车水马龙,内阁贵臣,除了守卫宫城兵士凄凉的身影外,当判断不出此处乃是西蛮古国的都城。

    穿过三幢宫楼,便到了一处空旷的落院,两侧的护墙已是残垣断壁,石道两旁尽是茂密的翠竹林。而竹林间尽是丝绳相连,均挂起着众多的祭祀牌节,牌节上亦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符文。

    除此之外,落院的正中央则立着一座雕刻有古国图腾的祭祀神坛。当是青灰剥落,八棱相对而起,五方台阶环绕,而龟裂生纹的石鼎正代替着西蛮古国的百姓接收着来自上天的启示。回望间,不惜香烛浸染,乌血斑驳,正隐隐地传颂着来自古国的神秘之音,祷告之法。

    再由内而进,过了坐落于深涧之上的落石桥后,便来到了城中的太乙殿前。但见那宫楼青瓦朝天,立竹为墙,立木为柱,既无雕刻,更无玉嵌,朴素而自然。只是不知那太乙殿前为何架起着长刀铜闸、木桩抽鞭、水槽落箭等刑罚器具,难不成这里已经变成了惩罚奸佞小人的刑场?

    不觉间,那一直行至前方带路的威武将领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迎至大耶多吉的面前道:“大耶多吉,国王已经在太乙殿内等候,请随我进去吧?”

    见着大耶多吉点头回应过后,那将领又吩咐着众兵士道:“来人啊!速将那毛头小子给我关进地牢里,待我禀明青鸾王妃,再将他如法炮制不可。”

    正此时,元瑱的目光已经从眼前宫楼里收了回来,心里便暗想着道:“为何这宫楼圣阙之中的妖气如此凝重,且不知是那方妖孽在肆意作乱?”再等他回过神来时,那挥刀相向的众兵士已然押解着他往地牢而去,甚至还没来得及与大耶多吉交代些什么。

    见着元瑱离去,大耶多吉立马就神情慌张地盯着那威武将领怒道:“你们若是敢对元公子无礼,我就有能力让国王把你给杀了?”

    将领听罢,思绪立马就变得复杂起来,继而表情僵硬着不敢回话。就此顿了许久,那将领才目光翻涌地盯着大耶多吉壮着胆量喊道:“还等什么,请吧?”

    大耶多吉将视线从元瑱远去的背影上给拉了回来,顿时就显露出半分恼怒的神情,语气骤而不悦地道:“我听得到……你急什么?”

    太乙殿内,竹挂铜灯正摇曳着光影微微闪动,四周造设的土墙雕刻尽显古朴,墨石宝座、古木案桌、竹简笔墨,雕刻高梁的图腾栩栩如生,为之赞不绝口。

    而墨石御座之上,国王巴彦图尔身穿一袭松翠绫罗圣袍,两肩垂带流云浮美,竹象高腾。头戴一顶竹檀环帽,四周彩绳环绕而起,格外尊贵。再则,颈挂三串竹节链环,与之深沉自若的形象气质更为适合,眉宇间更能感觉出是一位多情的帝王种。

    此时,国王正倚靠在墨石宝座上喝起着闷酒,案桌上的酒壶正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两眼时不时地朝着殿外相望而去。而他最近极为宠幸的青鸾王妃也陪伺在身旁,一袭锦簇华衣垂落于地,杏脸桃腮,身姿纤柔,纵是美娇得让人垂怜。话语间,不惜一把地斜躺在国王的怀里,与之喂食着瓜果贡物,尽享其乐。

    不久后,太乙殿门被徐徐拉开,大耶多吉正背对着门外的强光阔步而进,轻而地踩踏在殿中央的云毯上不出半点声响,殿外的轻风正吹起着他的发梢飘然而起,眼神既坚定又胆怯地朝着高高在上的王座望去,心里反倒是异常的平静,也许是早已经做好了直言面对的准备。

    待越走越近时,那跟随在大耶多吉身后而入的将领便快步迎上前去,于圣王前叩拜而道:“国王陛下,大耶多吉已经带到。”

    国王知晓,便猛地从斜靠的宝座上仰起身来,心头一愣,手中的竹制酒杯便悄然地滑落在地,然后就猛地将躺在怀里的青鸾王妃给推开,眼眶中顿时就洋溢着热泪站起着身来,再则二话不说地迎向大耶多吉而去。温柔的眼神也就没能落至青鸾王妃的身上,甚至连半句宽慰的话语都没有,则引得那青鸾王妃满是尴尬之状。

    见着国王已然迎至面前,大耶多吉立马就倒膝跪地而道:“草民大耶多吉,拜谢国王圣安。”

    国王见状,骤而神情肃然地将他轻扶而起。当两手触及到大耶多吉的双臂时,仿若时光就回到了从前一般,语气也变得愉悦地道:“多吉,你我之间不必多礼,赶快请起。”

    大耶多吉领命起身,对国王始终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加以正视,心里终究还是对他有所避忌,始终对其当年初登大位时所犯下的过错不能释怀。如今的巴彦图尔,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能与之谈天论地,孤灯作伴的铁打兄弟了,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陌生感,以及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你为何不敢抬头望着本王?”国王不解地问道,“难道本王就真的这般让你感到厌恶吗?为何你当年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你可知本王四处遣派隐卫军前去寻找,都没有你的消息是何等的着急吗?”

    见着国王情绪异常激动,思绪翻涌不定的大耶多吉才缓缓地抬头正视着他的脸庞。才发现眼前的他已然憔悴了许多,而当年的那般风姿绰约已经在酒池肉林以及杀伐屠戮中褪去不见了,从而变成了一副遭万人唾骂的残暴人君的形象,也让大耶多吉顿感痛心,再而心口不一地道:“陛下恐怕是误会了,草民并非此意,只当陛下神武驾临,一时间便不知所措罢了。”

    国王顿感不悦地道:“大耶多吉,难道你我之间就只能是如此说话了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念及昔日的兄弟情分?”

    大耶多吉又恭敬着回道:“陛下,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就算今日念及当年的兄弟情分又能如何?事情也终究是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