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凡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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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西元古城

    就此遣散着清风寨里的所有贼人向善后,元瑱亦救得玉门庄上被掳掠而来的青壮男子回去,更把用做脚力的三匹马儿给牵出了山寨门前时,进而抬眼相望片刻后,就毫不犹豫地放了一把烈火把整座清风寨给烧成了灰烬,剩下的只是一堆即将淹没在记忆里的苟延残喘,不足为叹!

    大耶多吉在得知元瑱的同伴被那黑雕兽给掠走,径往西蛮古国的都城方向隐去时,便主动要求与元瑱前往寻找,也算是回报他的相救之恩。

    元瑱思虑着片刻后,就觉得大耶多吉虽然是从古国的都城逃匿而出,但此前毕竟是在都城里登朝为官,想必对里内的环境也甚是熟悉。若是能得他相助指引,说不定还能够尽快地将应泀与芜苮给找到,总比自己孤身闯入要强。

    于是乎,元瑱便答应着大耶多吉随同前往。又稍作整顿过后,两人便高骑骏马,穿山过林,踏泥飞道,日行数十里,径往西蛮古国的都城而去。

    临近暮色,两人三马就已然来到了高耸的城门前。但见那城墙四周翠林茂密,青苔爬满,乌鹊低俯幽鸣,于昏暗的月色中尽显乌压压地骚动着,直立的瞭望台上燃着熊熊的火光也没能将它们驱赶而走。

    进而定睛一看,幽黑城门前的石匾上铸刻着“西元城”三字,两扇布满着锈钉的宽厚城门前正站着两排巡逻守卫的兵士,松翠铠甲威风凛凛,手中的刀枪剑戟寒光扑面,以等待着来往通行的百姓进行着盘查。

    大耶多吉见状,急而鞭着马儿迎至元瑱的面前,再而神情肃然地道:“元公子,我若是如此进去的话,恐怕那些兵士会认得出我的面相,若此事传到国王的耳边,只怕会引起麻烦之事连累着你哩!”

    元瑱听罢,轻笑一声道:“这有何困难,且看我给你打扮一番便可”

    说罢,就见元瑱使唤着一通法术将大耶多吉身穿的松翠罗衣给变走了,变换而来则是一套不起眼色的粗布麻衣,再给他变来一顶大黑帽戴于头上,再将他的发梢全然垂下遮挡住半边脸庞,随即得意地道:“见你如此打扮,那些个兵士准认不出你来,我们只管阔步进去。”

    准备完毕后,元瑱便与大耶多吉就此策马进城。待行至城门前榻时,便望见那守兵的将领胯着腰刀迎了过来,双目骤而一瞪,便问道:“来者何人,速速下马受检。”

    见罢,元瑱与大耶多吉便十分配合地下马受检。不多时,元瑱便翘首回道:“官爷,我们兄弟两人乃是泽更水地界的村民,只因令弟他前些日子身染恶疾,此番进城则是寻医救治哩!”

    守兵将领听罢,忽然就显露出一副后怕的神情后退着几步,似乎对此事有所避忌,但闭口不提。环顾着片刻后,那守兵将领便直盯着那三匹正肆意而动的骏马思虑着道:“你们若是想要进城,这三匹马儿就必须得留驻城外,如今国王有令,西元城内不得有牲畜出现,否则格杀勿论。”

    元瑱顿时惶恐不解地问道:“怎会有此难堪的条令?我还等着进城把这三匹马儿卖了去,换些银钱为我家令弟看病呢?”

    守兵将领见状,顿时就叹息着道:“年轻人,我见你是从远地而来,多半是不知内情,如今这西元城中已不是往昔的那般模样,可谓是死的死,伤的伤,别说是能治病去疾的郎中了,就连普通的老百姓恐怕也难以撞见了,我劝你们还是别往城里去送死了?”

    大耶多吉顿感惊讶,一时间便忍不住地问道:“为何会这样?这城中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话毕,元瑱便悄悄地叮嘱着大耶多吉冷静而下,切勿被那守城的兵士认出了面相,暴露了自家隐藏的身份。

    果然,对大耶多吉面相以及身段颇为熟悉的守兵将领似乎察觉到了些许的端倪,进而两眼直勾勾地往大耶多吉的面前阔步而去,正意犹未尽地对他进行着打量,只是隐隐地觉得此人好生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无从确认而起。转而愣了两下脑袋后,就把怪异的目光给收了回去。

    不知不觉,那守城的将领便接大耶多吉方才所问的话道:“大约两年前,国王突然就迷恋上一位会使弄异术的女子,不久就将他册封成了青鸾王妃,不久后,国王便时常与那青鸾王妃于宫楼之上笙歌起舞,酒畅意欢,置社稷宗庙于不顾,又过了不久,国王就突然下旨,令那青鸾王妃缔造血塔炼丹,以求长生不老之身,而不惜将城中百姓活捉而去,以取血铸魂,实乃惨不忍睹啊?”

    停顿着片刻,守兵将领又接着道:“两位公子,见你们如此善意,还是尽早打道回府吧?切勿被活捉了去,白白地成为了那缔造血塔的刀下亡魂啊?”

    元瑱思虑着片刻,便道:“眼见这方圆百里,也只有这西元城内有着妙手回春的医者,若令弟的病情再不加以治疗,恐怕也是活不了几日,这是福是祸,也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守兵将领见状,也只好放任他们两人徒步进城,暂且将他们骑行而来的三匹骏马暂扣于城门边上的马厩之中。若他们能够活着出城,便将这暂扣的三匹骏马交还,若是他们没命出城,那这三匹骏马就只能是沦落为数众守城兵士的囊中之物,利中之财了。

    可不巧的是,大耶多吉刚从守城将领的眼前掠过时,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顿把他头戴的大黑帽给吹落在地,半边脸庞刻意垂下的发束也被吹卷而起。又当大耶多吉急忙地躬身而下捡起着大黑帽时,却不知那守城将领的目光已经注视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若有所思,但却闭口不提。

    就此穿过那残延破旧的城楼,迎面就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荒道,两侧翠林丛生,迎风而摆,半掩着周遭青灰不当的旧舍茅屋。既不见奢华熙攘,更不见人烟出没,尽是一片荒凉诡异之貌。若是见不得那城墙环绕,还真的难以想象此番踏入的是西蛮古国的都城,当不由地惊讶而起。

    行道不久,忽见前方吹来一袭黄烟,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待黄烟散去,眼前所见之状却是无比的惊悚,惊得元瑱与大耶多吉的嘴巴里半响都抖不出来半个字眼。

    原来,他们所看到的是那荒道两旁尽是随意散落的白骨尸首,隐于翠林之下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又见许多的黑苍蝇环绕,体型圆滑的老鼠正围在尸首旁边咀嚼着,顿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大耶多吉顿感些许害怕地躲于元瑱的身后,稍显着惊慌的眼色说道:“为何这西元城中竟会变成此般模样?”

    元瑱回望着大耶多吉一眼,顷刻应声回道:“这还能有何原因,定是那西蛮国王暴敛成性,残忍无道所致,只是不知老头与苮儿能否安好?”

    大耶多吉幡然醒悟道:“元公子,我曾认识一位精通方位推演之术的祭坛巫师,而此人与我乃是故交,对方位推演之术颇有造诣,若能寻得他的相助,说不定就能够推演出你随行同伴所在的方位。”

    元瑱疑惑着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秘术,那我们该如何寻他?”

    顿了片刻,大耶多吉便道:“我知道他家住何处,只是多年未见,恐怕……”可话还没说完,元瑱便催促着大耶多吉道:“别再恐怕了,赶紧前方带路,我好跟着前去。”

    见着元瑱如此急切,大耶多吉也不再怠慢,连忙上前带路而去。

    月冷清疏,树影斑驳,元瑱与大耶多吉两人急过荒道而去,转过三重峻岭,径往山前的一处险峻的石阶绕行上去后,就见那石崖边上立有简陋的竹房三间。

    环顾四周,但见那松竹摇曳,青藤缠绕至房顶,满地的枯叶正随风打转,门庭窗格已是破烂不堪,无数的蜘蛛网捕获着众多的飞虫于檐下摇摇欲坠,定是此处长久没有人居住,竹房已经废弃得不成模样,却始终不见那精通方位推演之术的祭坛巫师身在何处?

    犹豫着片刻,他们便缓步进入了竹房里内,即刻挥摆着衣袖将晃于眼前的灰尘扫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高静立的祭坛,三个陶制器皿刻画着西蛮古国世代相传的符文,苍劲而有力,笔笔相连着如是象形图腾,难解其中所表之意。

    除此之外,器皿的周围还摆放着用火燃烧过的祭祀牌节,乃是高竹材料精制而成,虽然是漆黑一片的表面,但始终能够看出牌节上刻有着的密密麻麻的象形符文。

    再而回身相望,一把布满着血迹的刀刃正掉落于地面上满堆的草屑之中,一个三脚的青边铜炉亦横倒在其中,用以建造竹房的墙边竹条也有多处被折断毁坏的痕迹,如似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本章完)